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瑨璃的头皮麻了麻,心想,糟了。
片刻之后被带到灯火通明的大厅,沐豫双手负在身后,面色铁青。他不吭声的样子颇具威严,瑨璃都有少许害怕。片刻之后,没有她想象中的雷霆大怒,而是柔声说:“在这里不习惯么?”
“不是不习惯。”瑨璃迎着他的视线,“瑨璃从太恒山千里迢迢来这儿,只为一探身世究竟。现在我想知道的事情大部分都知道了,没有那份心思想也没有能力做皇帝,怕辜负了皇叔的心意,只好悄悄离去。”
“你这样就不辜负我了么?”
瑨璃道:“我没有回来,你们一样要按照轨迹走下去,何必……”
“但是你来了。”沐豫认真道,“你娘的天下就是你的天下,这是与你切身相关的事情。且不说别的,你出了这个门,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自己清楚得很。”
瑨璃咬咬唇,“这样说来,我是非留在这儿不可了?”
“那是自然。”沐豫道,“你既回天晋,我就要保证你的安全。这天下是你的天下,你的子民需要你去保护和安定,由不得你说走就走。”
“我不要那样的高帽!”瑨璃大叫,“让我当皇帝,我就是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不要被困在深宫之中!”
“你要学学你娘的胸襟和气魄。”
“我娘是我娘,我是我。我们生长环境不同,抱负自然也不同。”瑨璃着急地道,“皇叔,您就不能放过我吗?”
沐豫沉下脸来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多少人想当皇帝?如今机会就在你面前你怎么不珍惜?真是糊涂!”
“那是你们男人才想。有多少女人是想当皇帝的?有那么多事情烦都烦不来,人生短短数十年,我为何要合自己过不去?!”
沐豫语噎。他看着她,忽然有些体谅了她的冲动与愤怒。也许他真的太勉强她了,可是除了她,并没有人能够继承这个王位。芽儿旦凡还留下一个男儿,又或者皇室之内还有别的可用之材,也不会把主意动到瑨璃头上了。“现在夜深了,你先去歇着,明日我再与你细谈。”
“不管怎么谈,我总是要走的。”瑨璃说道。
沐豫正要发作,蓦地又垂下肩膀,叹气道:“先去歇着罢,别的什么也别说。”
瑨璃回到房间,闷闷不乐地把包袱扔到床上,坐下来生闷气。早知道她就不要回来,早知道把那玉坠沉到嘉风楼瀑布底下去。
想到嘉风楼,那个叫她痛彻心扉的人自然窜进了她的脑海。淡淡的神情,漆黑的眉眼,有时淡然一笑,勾魄慑魄。她眨了眨酸涩无比的眼,还想他做什么呢……他既然那样无情,她就不应该再对她有任何想念。
皇叔是打定意非要她即位不可了。女王?这对她而言好似一场梦,如此不真实,可是却是近在眼见,只要她伸手就可以触摸。当皇帝听起来无比风光,可这风光的背后要付出多少代价,她不必亲身经历都可以预见。绿箩在一旁道,“王爷不让走,这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只好再想办法。”瑨璃苦笑一声。
绿箩到她身边坐下,说道:“有些话论理不当我来讲……”
瑨璃看她一眼,“想说什么就说,不必忌讳什么。”
绿箩道:“像王爷所说,我们离开这儿,去哪里都可能遭遇毒手。而且这又是天晋国内,不消说大半势力是属于端木瞿的,我们出去只怕还没有出得天晋国又落到他手中了。你还有大仇未报,且呆在这儿不好么,指不定王爷想让你登基称帝,却是另有目的。”
瑨璃只沉默不语。绿箩说的她何尝不知道,何尝没想过。只是说到皇叔另有目的这一层,却想不通。如今她人在府上,如果他真有异心,大可抢了玉坠去;他既能从端木瞿那儿偷得一次玉盒,就能再偷第二次。那时要称帝即位不是容易的多么。
又或者,只是他们小心之心渡君子之腹了。
一夜瑨璃不曾睡,只是想着娘当时要统领一个国家,她是甘还是不甘?她是乐意接受的,还是只是屈服于命运?
娘毕竟还是好好地统领了一个国家几十年,而且太傅教与她的都是从政之道,她什么也不懂,拿什么合娘亲比?换个方面来想,若是真的当皇帝也并非没有好处,至少金山银库是她的了,怀里揣一千两银子也不是做梦,而且手上握着权利,到时若想灭掉万涉谷也是轻而易举。
直到清晨才昏昏睡去,自此沐豫怕她又逃跑,多令几个侍卫守在她住的院子里。走哪里慕容潇都如影随行,她不禁大怒:“你总跟着我做什么?”
慕容潇抱拳道:“对不住沐姑娘,这是王爷的命令。您只当看不见我就完了。”
“你长得比这棵树还高还壮,叫我怎么看不见你。”瑨璃捶着院子旁边一棵树气呼呼地说。
慕容潇面色不改,“请姑娘体谅。”
“如此说来竟是软禁我了?”
“属下不敢。”
瑨璃剜他一眼,“你这样如影随行,难道还不是软禁么?”
“你若想出门还是能够的,所以不算软禁。”慕容潇认真地道。
沐瑨璃气结。“那我要出门。”
“姑娘想去何处?”
“你反正总跟在我后面,又何必提前问。”瑨璃冷哼一声,抬脚便走。慕容潇忙吹了声口哨,顿时七八个美少年便涌了过来,瑨璃一一看去,却有几个是曾在京城时见过的,个个约莫十八九岁,端的是风神俊秀,玉树临风。
不知皇叔从哪里找来这样英俊的男子来作侍卫。瑨璃只瞥他们一眼便出门,其实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不过关在屋子里实在闷得慌,想要出门走走。她也不坐车,一群男子追在后面,引得路人回顾频频。
瑨璃只是信步往前。来到晋州这么久,因各种各样的缘由还从未这样大步在街上走过,她东张西望。晋州城中心繁华似锦,人头攒动,各色铺子应有皆有。瑨璃左边瞧瞧右边看看,看到这样繁华的景像,想起在越州时的景像,不由征忡。
不知霍司崖离开晋州回嘉风楼了没有。
她低低地合下眼眸, 故意让自己不去想,有时思绪却不受控制。仍然会想起。霍司崖霍司崖,你若真的是抱着那样的心思,为何中间要对她那样好。真的只是她做了个美好的梦么?
她轻轻一声叹息,尽管极轻,旁边的慕容潇却听到了。他知道那天她与霍司崖发生的事,只是担忧地看她一眼,瑨璃察觉到了,“做什么?”
“姑娘要是有心事憋在心里不快,何不去发泄发泄。”
“怎么发泄。”
慕容潇指了指旁边一个赌坊。垂着的深蓝帘子上一个白色的大大的赌字,瑨璃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进去赌钱?”慕容潇怎么看也不像赌徒啊。
慕容潇郑重严肃地点了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