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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男人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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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男孩!——”

    “要女孩!——”

    凌若辰和秦妈妈两人一边一个,扯着秦翰的胳膊,使劲朝自己那边拽。秦妈妈气得瞪大了眼睛说道:“你是我秦家的儿媳妇,要传宗接代就得生儿子!”凌若辰不甘示弱地一挺肚皮顶了回去,“肚皮长在我身上,我就高兴要女儿,有本事,让他自己生儿子去!”

    秦翰被她们两个拉来来去,拉得直转圈圈,可是一边是年迈的老妈,一边是已经有孕在身的妻子,哪边都碰不得惹不得,搞得他头大如斗,脑袋都快要被她们吵的爆炸了,一时头晕之下,手上稍稍用力挣扎了一下,竟然将两人都挣脱开来,甩了出去。

    “啊呀呀!”秦翰惊呼一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老妈,然后飞身回扑过去,赶在凌若辰摔倒在地上之前,成功到达本垒,做了个人肉垫子。三人滚作一团,他被压在了最下面,差点就成了肉饼。

    秦妈妈和凌若辰爬起身来,拉起了秦翰,互相瞪了一眼,哼了一声,各自回房,谁也不搭理谁了。秦翰看着大战过后的客厅,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这家有两女,都成了这样,若是再生个女儿,将来三个女人,可怎么是好啊!

    “哎呦!”秦翰再一次被踹下床去,一落地就立刻清醒过来,一骨碌爬起来就给凌若辰揉小腿扳脚趾,“怎样怎样?好点了没有?”凌若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喃喃地说道:“对不起啊老公,这次不是抽筋——”秦翰顿时一头黑线,白天上了一天班累的要死,晚上回来,还三番四次被踹下床去,难怪成天要带着一对黑眼圈上班去,都被人戏称成了国宝夫妻了。她怀孕缺钙抽筋也就罢了,连睡觉做梦都带踹人下床的,简直都成习惯了。

    “老婆,我知道你怀孕很辛苦,不过你也得考虑考虑我妈和我的感受,这孩子——”秦翰刚说了两句,突然听到了轻微的鼾声,那女人,将脚搭在他的胳膊上,翻了个身,又睡着了。她在睡梦中还在嘟嘟囔囔地喊着,“要女儿要女儿!我就要女儿!想要儿子,你们男人自己生去!”他苦笑着叹口气,怀孕中的女人,真是没法讲道理了。

    凌若辰一觉醒来,伸了个懒腰,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一坐起身来,突然发觉自己的腰身小了许多,像是少了什么似的,再一看,立刻尖叫起来,“啊——老公老公!我的宝宝不见了!”她伸手一摸,秦翰不在旁边,惊得她急忙跳下床,刚走了两步就被个东西绊倒,低头一看,他竟然睡在了地上,伸手去拉他,一把扯掉了他身上的被子,霎时瞪大了眼睛,他的肚子竟然像是吹气球一样大了起来,圆滚滚地凸出来。“天!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秦翰被她惊醒过来,一低头,就看到自己的肚子一夜之间变得如此之大,也是吃了一惊,刚想开口,一抬头,就看到凌若辰已经平坦坦空荡荡的腹部,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了。凌若辰看到他的眼神不对,也看了看自己,顿时醒悟过来,捂着嘴倒吸一口冷气,“不会吧,宝宝难道从我这里穿越到你那里去了?”

    秦翰将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苦笑了一下,“是真的,他甚至还踢了我一下。”凌若辰惊疑地蹲下身子,附耳在他的肚子上,果然听到了微弱的胎心声,轻轻拍了一下肚皮,有个小小的脚丫踹了过来,正好踢在了她的脸上。“不会吧,明明我才怀孕四个月,可你这像是有七八个月的了!”

    秦翰摸摸肚子,感觉到那里面的小手小脚正滚来滚去的,心中有种暖暖的情绪升起,“既然他都能穿越到我这里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他抬起头来望向凌若辰,“你的梦想成真了,真的让我来替你生儿子了!”凌若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不光是我的梦想,你和婆婆不是都想要儿子吗?这下还真是皆大欢喜了!”

    只是,还没过六个小时,秦翰就知道自己欢喜不起来了。

    妇产科门诊外,一水儿陪着老婆产前检查的男士,只有他一个是被老婆陪着来检查的男士。他紧张的低着头不敢看人,旁边一大腹便便的男士还拍着他肩膀安慰他,“别担心,你老婆才刚怀孕,连肚子都没起来,没事的!瞧咱爷们挺个啤酒肚不也一样辛苦吗,呵呵,可惜咱这里面没馅,就不够金贵的了!”

    那人自以为这玩笑很有意思,可他听得简直欲哭无泪,差点就想挖个地洞钻下去了,还好凌若辰忍着笑握着他的手,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背,没在众人面前说破真正怀孕的人是谁,他这才能安心坐下去。

    “秦翰!——”护士一喊名字,他正想答应,凌若辰已经急急地跳起来大喊了声在这,拖着他就一起进去,后面一孕妇还满羡慕地说,瞧瞧人家两口子,老婆检查老公都陪着。话音还没落呢,那护士拦住了秦翰,面无表情地说“家属在外面等着!”

    秦翰还真就回头准备继续等着,凌若辰一下就急了,赶紧拉过他来,在护士耳边低低说了几句,那护士顿时就呆住了,下巴都差点掉下来,狐疑地打量了秦翰一番,这才放他们两个一起进去。

    检查的大夫也被他们两个吓了一跳,赶紧找来了院里所有的专家,把他们请到了楼上的加护病房,听胎心查B超抽血化验足足折腾了几个钟头,终于确认了秦翰怀孕的事实。那些个专家也算是见多识广,见怪不怪了,检查了父子平安之后,推算了预产期,提醒他提前入院准备剖腹产之后,就放他们离开了。

    这年头,无性都能克隆人,男人生个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只不过,女人大肚子坐公车有人让位,男人大肚子上公车只会被人鄙视满肚子肥油,为了安全起见,两人还是打的回家。

    一回到家,秦妈妈看到两人这颠倒乾坤的模样,直接眼睛一翻就晕过去了。

    为了避免更多人受到惊吓,秦翰只得向公司告了假,说是陪老婆待产,一口气请了半年的“产假”。那边凌若辰已经将自己怀孕准备的东西全翻了出来,给他上面穿上防辐射马甲,下面绑上拖腹带,所有的裤子衣服全部要换,忙得那个昏天黑地。

    这边秦翰刚一脱下鞋子,竟怪叫了一声,拿出来的那双脚,竟然肿的像发面馒头一般,被鞋子勒出了深深的印子,连带小腿都肿得整整粗了一圈,轻轻一按就是一个坑,半天都恢复不过来。

    那厢秦妈妈醒来,赶紧给他拿了双拖鞋过来,一边唠叨这世界乱了套,一边给他按摩着腿脚,“苦命的儿啊,本想你身为男儿,不会受这女人的苦,没想到竟然会搞成这样,唉,这女人生孩子都像是到鬼门关走一圈,你这不是更麻烦吗?”

    秦翰有些感动地抱了抱秦妈妈,“不是这样怎么知道妈妈你们多不容易,反正我这就剩下一个来月的时间了,很快就会过去了!”

    可这接下来的一个月,对别人来说,真是过的很快,可是对秦翰来说,每一天都是煎熬,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先是他的胃口变得格外的奇怪,喜欢吃原来碰都不碰一下的酸梅酸楂一切酸的东西,而且怎么吃也吃不饱,整个胃口就像是个无底洞,填多少东西下去都能给消化了。

    其次是他的身材完全走了形,原本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几乎变成了个球状物,因为肚子过大,害怕压着宝宝,连睡觉都睡不安稳,一不留神还要被小家伙在半夜三更地一脚踹醒,现在晚上起来给他揉腿筋搓脚的人,就换成了凌若辰,好歹也让她体验了下动不动被人踹下床还得起来伺候人的滋味。

    更要命的是,每天晚饭后的例行散步。

    人家老公陪老婆散步也就罢了,他每天出去散步的时候,都会有人很关心地来问,是不是生病了啊,怎么一下发福了那么多,步履维艰之际还要应付这些关怀,真是假笑应酬得腮帮子都快抽筋了。

    偏偏这一天,还赶上小区里其他的几个孕妇也正好在散步,有个小女孩正在旁边玩,就被她们逗着让猜肚子里宝宝的性别,小姑娘说了几个逗得准妈妈们哈哈大笑的时候,突然看到秦翰过来,指着他的肚子,奶声奶气地说:“叔叔肚子里也有个宝宝,是个小弟弟。”

    准妈妈们大笑了起来,谁也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小姑娘见大家不相信她,就着了急,拉着秦翰说:“叔叔我没说谎,你的肚肚里就是有个小弟弟啊!”正说着话,秦翰的肚子上骨碌碌滑过个凸起的包包,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顶着,从肚子的一头滑到了另一头,准妈妈们都愣住了,凡是怀孕六七个月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动静。

    从那天开始,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了秦翰孕父的身份。

    有人笑有人惊,更多的女人却是羡慕的不得了。

    一个男人,没有女人先天的生理条件,却肯吃这个苦,受这个罪,去孕育一个孩子,非但是勇气可嘉,简直就是超级有爱心的奶爸。

    消息一传出去,大大小小的报纸杂志电台电视台蜂拥而来,还开辟了个新专栏,叫男人孕事,讨论男人怀孕生子的前景,播报秦翰每日的孕期生活,一时间,他俨然成了红透全城的明星。

    接踵而至的,是各类的奶粉奶瓶纸尿裤婴儿用品的广告商,大家见惯了贤妻良母,对这个超级孕父的关注度远远高于当下的任何一个影视歌N栖明星,让他接广告都接到手软,身价更是一路水涨船高,让一众花枝招展的女明星们都望尘莫及。

    这种出风头的方式,让秦翰和凌若辰都始料未及,先是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终于接受了每天在摄像头下生活的现实,毕竟,可以多换些奶粉钱,在秦翰没有收入,凌若辰一个人挣钱的经济危机状态下,还是值得付出一些隐私权来交换的。

    看到秦翰红得如此风生水起,真的每天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让很多的男人都眼红起来,纷纷跑到各大医院要求代妻生子,从此医院里除了妇产科之外,都多出了个男产科,专门接待这些想儿子想钱想出名的男人们。

    为了保证这个史无前例的孕父可以顺利生产,本市的所有妇科男科外科专家都全天候二十四小时轮班照顾他,发表了若干篇关于为了男性生育的论文,一跃成为全国乃至全球的知名专家。之前那位第一个给秦翰做产检的老大夫知道之后,差点就后悔的脑溢血了,这么又有名又有前途的事情,她当初就怎么给错过了呢?

    经过媒体的这么一折腾,秦翰的日子反倒过得快了许多,每日里忙得格外充实,又有无数专家悉心照料,总算是无惊无险地到了预产期。

    女人生孩子可以瓜熟蒂落,这男人就不得不挨上一刀了。

    凌若辰跟着秦翰进了产房,一看到手术台就开始两腿发软了。反倒是秦翰握住了她的手,柔声说道:“不怕的,你在外面等着就好了。你又怕血又怕疼的,也幸好是我替你挨这一刀了,省的你受苦了。”

    凌若辰看着他强打起来的精神,忍不住落下泪来,终于还是被护士推了出去,挡在手术室外面。

    外面的产房里,有个孕妇正扶着墙,一边走,一边呻吟着。她的丈夫在旁边扶着她,陪着她等待着最后的时刻到来。

    另外的一个隔断里,产床上的孕妇正在高声惨叫着,医生和护士在旁边喊着用力、加油,她握住丈夫的手,那男人眼中也是泪光点点,陪着她一起用力。

    只有她,在这里等那个男人生出他们的孩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在门口来回地转圈,越转越是焦急,越转越是后悔。

    一个护士突然冲了出来,凌若辰急忙迎了上去,刚想问她秦翰的情况,就听她说道:“赶快叫家属来,里面的那个孕父大出血,需要输血!”

    凌若辰差点就晕了过去,硬是扶着门框撑住,急忙给秦妈妈打电话。除了她,秦翰再没有别的直系亲属了。打完电话,她就拉着护士说:“我是O型血,万能血,输我的可以吗?”

    护士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那也得先化验,你赶紧去化验,合适就来输血。”她的话还没说完,凌若辰已经一路小跑地朝化验室跑去。秦妈妈的身体不好,若是全指望她,那还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但愿她的血合适,就算是要她全身的血都换给他,她也心甘情愿。

    在秦妈妈赶到的时候,她的验血结果也出来了,谢天谢地,她的O型血他也可以用,两人第一次牵起手来,互相扶持着走进手术室。当中的手术台上,秦翰面无血色,身下的血如水一般地流着,医生护士们都在不停地忙碌,她们两人做了消毒之后,分别躺在两侧,各自伸出一只手臂来,通过一根管子连在了他的身上。

    护士抱过个小小的婴儿给她们看,“是儿子。”那皱皱的小脸上,眼睛还紧闭着,小嘴一张一合的,像是饿急了的模样。凌若辰伸出手去,示意她将孩子放在自己怀中,掀起衣服来,轻轻地搂着这个小生命,让他的小嘴吮吸在胸前。

    护士看看还在手术中的秦翰,突然小声地在凌若辰耳边说,“刚才发生危险,主任本来想让我去问你,是保大人还是孩子,可你先生不让,他坚持要保孩子,等到孩子出来,他才昏迷过去。主任说,以前就告诉过他,男人生孩子很危险的,他还这么拼命,真的是很爱很爱你和孩子才会这样的……”

    凌若辰泪如泉涌,用力地抱着孩子,侧过头去,冲着旁边的秦翰哭喊着,“你怎么那么傻,要让我知道你生孩子得拿命去换,我宁可自己去生,拿我的命来换啊——”

    旁边的仪器突然发出了嘟嘟的响声,医生只看了一眼,神色就越发地紧张起来,手下的动作更是加快了许多,两根输血管连着他的母亲和妻子,源源不断地将新鲜的血液输送给他,可是依旧赶不上他血液流逝的速度。终于,当那急促的嘟嘟声,化为一道尖利刺耳的长音时,医生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出了一句最残忍也是最习惯的话语: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不要!我不要他死!——”凌若辰不顾手上的针头,抱着孩子坐了起来,翻身扑到手术台前,拉着他的手,“秦翰你醒醒,你快起来,快起来看看我们的孩子!秦翰,秦翰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秦翰你醒醒!你起来!——”

    “啊!——”

    凌若辰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空空的床上,还是只有她一个人,旁边的枕头上似乎还有那人的温度,却看不到那人熟悉的笑容。

    她忍不住大哭了起来,“秦翰,对不起,是我不好——”

    “呃,你怎么了?别哭别哭,哭了对宝宝不好!”

    床头那边的地上,突然升起一个脑袋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说道:“老婆,是不是又抽筋了?”

    凌若辰一下子怔住了,又立刻扑了过去,抱住他的脑袋,揪揪耳朵,揉揉头发,“秦翰,是你!真的是你!”

    秦翰赶紧抱住她,打了个哈欠,“当然是我,除了我,谁会被你这么踹下床还来给你揉腿?小心点好不好?这么大的人了,怀孕了还冒冒失失的,万一碰到宝宝怎么办?”

    “宝宝?”凌若辰一低头,看到自己隆起的小腹,赶紧摸了摸,“还好还好,是我怀孕,不是你,阿弥陀佛!真是太好了!”

    秦翰摸摸她的额头,纳闷地说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是男人,怎么可能怀孕?是不是做梦想什么美事呢?”

    凌若辰用力回抱住他,亲了亲他的面颊,“那才不是什么美事,我的宝宝还是我自己生,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一样喜欢!”

    几个月后,凌若辰剖腹产,死活也不肯让秦翰进手术室,不过半个小时之后,就生出了一男一女两个粉嫩可爱的宝宝。

    从此,秦家就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每日里洗不完的尿布,熬不完的汤水,夫妻两人都累得筋疲力尽,若是没有秦妈妈的帮忙,真的就连起都起不来了。

    好容易有一日晚上,两个宝宝都睡着了,凌若辰靠在秦翰的肩头上,伸了个懒腰,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老公,你疼我多一些,还是疼宝宝多一些?”

    “。。。。。。。。。。。”

    “说嘛!——”

    “疼你。”

    “疼哪里?我怎么都没看出来?就见你疼宝宝了!”

    “哪里都疼啊,这还看不出来吗?”

    “到底是哪里哪里,说清楚嘛!”

    “。。。。。。。。。。呃,头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