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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理解,父亲还是很挂念我的。”刘震轻轻叹了口气。
“以后能不麻烦老爷子就不要再去了。”余飚拍了拍刘震的肩膀,“我给你的那份名单不也有保定的店铺吗,以后就改跟那里联系吧,都是余家的老人,实在不行咱们自己换人去经营。”
“回来了,回来了。”一个通信兵大声喊叫着跑了进来,差点撞到余飚身上。
“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余飚伸手按住了他,略带不满的问道。
“参谋长,参谋长他们回来了,还救回来一大批人。”通信兵来不及喘气,便急着说道。
“啊,在哪呢?”余飚和刘震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在五里外的南山谷,留守部队已经放了警戒。”没等通信兵说完,余飚和刘震已经急吼吼的跑了出去。
“马,马在山下。”出了门,刘震才想起郑淑香和张凤已经把马借出去骑了。
余飚一跺脚,只留下一句话“我先去了,叫人把老孟头从村里找来。”便飞也似的向山下跑去。
山下,郑淑香和张凤骑在马上在勤务兵和马夫的帮助下,正慢慢的遛着,郑淑香骑了一会儿余飚的马,看着马夫战战兢兢,手一直没离开缰绳,还没人走得快,觉得很没劲,便又骑上了刘震的马。遛了一会儿,她不再让人牵着,自己骑着马一圈一圈的小跑起来。
“这匹马很烈吗?嘿嘿,有意思。”张凤随口问着马夫,伸手去摸马头,乌云盖雪却一偏头躲开了。
“这马性子很烈的,当初三爷还被它摔过呢!”马夫很自豪的抚摸着马的鬃毛,说道:“你看它的眼神,多傲气。要不是我牵着,它早趵蹶子了。”
“呵呵,它长得真高大,肯定跑得很快吧?”张凤有一句没一句的随便聊着。
“嗯,不仅跑得快,还通人性呢!”马夫说道:“上回三爷被日本人打伤,还是它驮着三爷跑回来的。咦,这,这是三爷吗?跑得怎么这么快。”马夫突然伸手一指。
乌云盖雪一见主人飞步跑来,欢叫一声,一甩大脑袋,挣脱马夫,撒开蹄子就跑起来,奔着余飚迎了上来。
张凤吓得惊叫一声,身子一趴,两手紧抱住马脖子不放。
余飚奔到近前,见张凤闭着眼睛,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叫了两声还没反应过来。他一时心急难耐,飞身跳上马背,一夹马肚子,直奔谷口而去。
张凤感觉到异样,睁开眼睛,余飚抓着缰绳,宽大的臂膀正把她环在当中,树木和岩石象奇迹般的在她眼前分裂,飞快地又在她身后复合。
“喂,你干什么?”张凤用手捶打余飚的手臂,“快停下,快停下。”
“乱动什么?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摔死。”余飚恶狠狠的威胁道:“谁让你骑我的马呢,给我老实点,我着急办事,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否则,这荒郊野外,孤男寡女,嘿嘿,你自己可想清楚了。”
“你,你这个混蛋。”张凤恨恨的骂着,停止了捶打,骑在飞奔的马上又有些害怕,缩起了身子。
不是在秀美的景色面前,不会进入意境,有神怡的感觉;不是看见一派夕阳红,不会有广博,感悟浩瀚的情怀;不是纵马奔驰,不会尽情奔放,感觉因环境而生的畅快。
慢慢的,张凤已经适应了刚开始的那种恐惧感,坐在马背上飞奔可以让人心理上产生一种快乐的刺激,她在飞驰的骏马上体验到了风的激情,马的跃动,生命的活力。
“爽吧,爽就吼两嗓子。”余飚觉察到张凤的变化,在她身后说道。
“哼!”张凤故意用鼻子来表示自己的不满,乌黑的秀发迎风飘扬,弄得余飚左右摆头,还是被弄得打了个喷嚏,全喷到了张凤后脖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你的头发。”余飚连忙道歉,耳朵里似乎能听见张凤咬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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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是三爷,还有个女人。”林存忠举着望远镜,望着远方,他一直在外面练兵,并不认识张凤。
不大一会儿,余飚便来到了跟前,双手一托张凤的腰,将她放下地,自己甩蹬下巴,将缰绳甩给一个战士,大步向林存忠走去。
“队长,我们回来了。”林存忠一个立正,标准的敬了个军礼。
“好,好啊!”来之前一肚子话要问,一见面余飚的嘴里只蹦出“好”字来,抓着林存忠的手,余飚看林存忠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好的表情,略微放下了心,开口问道:“怎么样?弟兄们损失大不大?”
“阵亡了二十一个,受伤的有三十四个。”林存忠低沉的说道。
余飚拍了拍林存忠,安慰道:“呆会儿再说详细的,走,咱们先去看看弟兄们。”
“这个混蛋,把我劫持到这里,丢下我不管了。”张凤愣愣的站了一会儿,一咬牙,跟着向谷口走去。
进了谷口,眼前豁然开朗,宽阔的空谷里足有五百多人,都疲惫不堪的东一堆,西一堆的或坐或躺在地上,中间是穿着破烂的劳工,外围则是神飚队的队员,燃烧的火堆上吊着饭盒、铁锅等,一阵阵米香味迎风飘来。
余飚不时向站立而起向自己敬礼打招呼的战士们点头示意,在林存忠的引领下,径直来到了伤员休息的地方,开始一一检查他们的伤势。
“三爷,我的腿还能好吗?”一个土匪出身的战士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嘶哑的说道。
余飚仔细检查着,安慰道:“中了两颗子弹,等会儿我给你取出来,过不了几天,你就又欢蹦乱跳了。”
“那我呢!队长。”另一个重伤员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脸上不带一丝血色,眼窝深陷,毛发象一篷乱草。
余飚半晌没有说话,小腹中弹,在现在这种条件下,治好的几率不高,很可能就死在手术当中。不过现在是不能说这种丧气话,还得靠他一股气顶着呢!
“肚子中弹,没什么大不了的。”余飚装模作样的又看了一遍,装出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我是谁呀,那是老神仙的挂名弟子,一会儿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这个劳工出身的伤员咧开嘴勉强笑了笑,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