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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学武招了半天手,但却不能从茫茫的车流里叫停一辆出租车。他随即醒悟到了,这时已经到了北京交通晚高峰的时段了,哪里有出租车可以乘坐?
他不由低头望了望不停打瞌睡的娟子,并商量道:“闺女,咱们不好打车了,干cuì乘坐地铁吧?”
娟子振作一下精神:“那好啊,我还没坐过地铁呢。”
陈学武苦笑道:“可是,乘地铁要多走一会,而且还有上下很长的阶梯。”
娟子不由打个哈气:”哦,原来这么麻烦呀。
陈学武拍了拍她的肩膀:“可乘地铁不堵车呀。你如果太困了,那我就背你走一段。”
娟子嫣然一笑:“那好呀,做父亲的背背女儿,也是天经地义的嘛。”
陈学武被娟子这句话弄得心潮澎湃,立即俯下身子:“你快上来吧,但不许在我后背上睡着了。”
娟子身体软软地趴在他的后背上,并勉强答应道:“那我尽力吧。”
陈学武对这里的环境比较熟悉,知道三百米外,就有一处地铁站口,于是背负着娟子迈开大步向那里走去。
他不止一下背过爱妻,虽然娟子的个头比爱妻高一些,但感觉她的体重要比爱妻身体轻一点,也是跟身体发育有关。他无暇再考lǜ这些,而是飞火流星似的奔向了那个地铁口。
周围的行人一看一位中年男人背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疾走,都感觉蹊跷,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陈学武不管这些,一边走一边跟娟子说话,为的是制止她打瞌睡。
娟子被他背着走,就感觉腾云驾雾般的感觉,不禁想起数月前,自己装病,害得他抱着自己在医院走廊里乱窜的情景,不由激动万分,也就赶跑了睡虫。
当娟子搭乘上人流拥挤的地铁时,立即被它的快速吸引了,感觉一眨眼就到了下一站,要比老家的公交车快速多了。
经过十多分钟的地铁旅程,陈学武终于把她领到了距离李春红家最近的地铁口。
“娟子,还需要我背你走吗?”陈学武在出站登台阶的时候,不由询问道。
娟子已经精神了很多,连忙摇头:“不用了。我现在不感觉累了。”
陈学武亲和地一笑:“那就走走了,也可以提神。”
娟子通过被他背了一段路程,越发对他感觉亲切感,甚至感觉到一种油然而生的父爱。这时候,她怀着一丝感动,被继父拉拽下,登上了漫长的地铁台阶。
陈学武等一到了地面,就用手往一个方向一指:“我们再坚持走几步,就快到她家了。”
娟子点点头:“我能坚持住。”
当陈学武按响李春红家的门铃时,房门很快被打开了,并从里面露出了里春红一副焦急的面孔。
陈学武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这段时间里,究jìng是怎么过的,不由满怀愧意道:“春红,我今天真的对不起。”
李春红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背后露出脑袋的娟子,不由诧异道:“学武,你怎么把这个女孩领我家了?”
陈学武先没有回答她,而是回身把娟子推到了身前:“闺女,快叫李阿姨。”
娟子对她腼腆地笑笑:“李阿姨好。”
李春红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不好把他俩拒之门外,只好侧身把他俩放进来。
陈学武虽然对她家很熟悉了,但怕娟子腼腆,便像半个主人似的招呼她坐下,并从饮水机为她接了一杯水。
李春红这时关好门,并回身冷冷观察着陈学武的一举一动,当看到他对那个女孩如此殷勤时,不由醋意打发:“喂,学武你能告诉我,这个女孩跟你是什么关xì吗?”
陈学武回头淡然一笑:“我好像跟你提过她了。她就是我妻子的女儿,叫娟子。”
李春红的脸上一片死灰,顿时质问:“可你今天中午是该跟我订婚的,跟她们还有关xì吗?”
陈学武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表情显得很愧疚道:“今天中午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了。”
李春红凄然道:“你知道今天中午给我造成多大的伤害吗?居然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一个人跑了。我想联系你,可你的手机又在我这里。你不知道我当时在大庭广众之下有多尴尬吗?我当时只能对他们撒谎说你遇到紧急的事情,匆忙去处理了。即便如此,剧组的同事已经对你不满了。李导还吵着找你算账呢。”
陈学武显得不以为然:“今天的宴会本来就不是我们做东,只是借着公司开这个庆功会而借花献佛罢了。而真正的主题还是一次庆功宴。“
李春红眼睛一白:“那梁老师呢?他跟剧组的庆功会有半毛钱关xì吗?”
陈学武立即回答:“我会跟他解释的。”
“你要解释什么?”
陈学武犹豫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回答:“我要跟他解释说,我其实已经是有家的男人了,今天女儿来北京找我回家。所以,我不能跟你订婚了。”
娟子也趁机讲道:“对,我是找爸爸回家的。”
陈学武对娟子突然一声‘爸爸’的称呼震hàn不已,不由感激地望了她一眼。
李春红则脸色苍白:“学武你···”
陈学武赶紧解释:“春红,其实我跟小敏完全是一场误会。如今误会解除了,我必须回家找她。”
“那我呢?”
“春红,真的对不起。我不能欺骗自己的感情,任何时候,小敏都是我的最爱。既然她没有抛弃我,那我更没有理由离开她。而跟你,只是一场错误。”
娟子听了继父铿锵的讲话,不由偷偷竖起了大拇指。她这时内心产生一丝骚动,就是突然崇拜起这个高大的中年汉子。
李春红脸色气得像紫茄子色,几乎咆哮道:“陈学武你简直欺人太甚了,到底把我当作了什么?难道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情玩偶吗?”
陈学武则显得异常平静,并轻声表示:“我从开始就说,我俩的事情,需要慎重的考lǜ,只要没有订婚同居,就不等于我俩已经尽弃前嫌了。我承认对不起你对我的感情付出。但我不能做出伤害我爱妻的事情来。她如今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在感情上是不能再受到任何的伤害。请你理解我好吗?”
李春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显得无xiàn委屈道:“你让我理解你,那你能理解我吗?你今天等于在同事面前,放了我的鸽子呀···让今后怎么做人···”
娟子一看自己妈妈的情敌一副凄苦的样子,不由暗生恻隐之心,不由劝道:“李阿姨您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陈学武这时坦然道:“我会把这件事情跟公司所有的同事都有一个交代。我想,当他们了解到我跟小敏的故事后,一定都会理解我的。而你,如果在这件事情上显得足够的大量,不但不会受到嘲讽,还能得到大家的尊重。”
娟子立即附和:“就是。李阿姨如果能牺牲自己的感情去成全心爱的男人,我第一个为您点赞!”
陈学武瞪了娟子一眼:“丫头你少插嘴,什么叫‘成全心爱的男人’呀?”
李春红苦笑道:“就连这个姑娘都看出我对你是诚心诚意的感情。难道你就对我的付出无动于衷吗?”
陈学武沉吟片刻,才缓缓地讲道:“春红,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慢慢说完。自从我跟小敏发生误会以后,心情一直很惆怅,幸亏得到了你的关照。我不得不说,我回北京这几个月里,你在生活上对我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假如小敏没有被我误会,我会真接纳你的,并且给予你爱的回报。但是,即便如此,我对你的爱只是报恩,决不是那种心甘情愿地付出。因为现在我跟过去的我已经不同了。”
李春红诧异地插嘴:“有什么不同?”
“因为我心里装着一个女人,她在我的心目中已经根深蒂固了。正是因为有她的影响,我已经无法投入感情去爱你了。就算最后娶了你,也是对你的付出而做出的回报。”
“学武,那个川妹子到底比我哪好,让你对她如此五迷三道地痴情?”
陈学武动情地回答:“她在我感情和事业上最失落的时候,给予了我最深沉的精神慰藉和最踏实的爱。她当时就像一块炭火,出现在我快冻僵的时刻;又像一束阳光,照亮了我内心黯淡的世界。正是因为她在我的生命中的出现,才让我在人生最低潮的时候,又焕发出一种无穷的动力。我可以告诉你说,假如没有小敏,就没有我这部成功的作品《远方的爱》。如今,当她获悉我要与你订婚的消息,正承shòu着一种肝肠寸断般的痛苦。请你说说看,假如换作是你,又该如何选zé?”
陈学武的这番话,不仅让李春红动容,也让娟子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来的泪花。此时,她又对妈妈和继父的爱情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
李春红依旧不甘心,又不禁问道:“她既然是你在最难的时候帮助了你,难道你不认为这是一种感恩吗?”
陈学武摇摇头:“这决不是感恩,尽管我开始本来是以感恩的心态,去回报她给予我的爱情。可是,当我发现对她的付出就是一种幸福的时候,才真正明白了,原来她就是我生命中的女神。”
李春红黯然道:“看样子,我无法达到她在你心中的地位,也从来没有给你带来如此的感觉。”
陈学武点点头:“我陈学武坎坷了大半生,没想到生活会在这个时候赐予我如此的幸运,让我一个在情感上饱含饥饿的男人,品尝到了一次最饕餮的爱情盛宴。现在我感觉,人生如果过早成家立业未必就是最幸福的。因为一切对于他(她)来说,如果得到了太容易了,就往wǎng不珍惜或者忽略了,对幸福的感觉也就平淡了。而当幸福的悬念留在了坎坷人生的最后,才蓦然感觉自己的人生变得多么精彩。小敏就是我生命中的永恒精彩。所以,无论是谁,都无法带给我对她的那种感觉。“
李春红沉默了良久,才淡淡地表示:“学武,我现在不得不放开你了,因为你对另一个女人有如此强烈的爱,这不仅是我,对于任何女人来说,都是无法宽容的极限。”
陈学武再次表达歉意:“春红,我还要说一句对不起。如果你能原谅我的话,我们今后就是最好的朋友。”
李春红的眼神又湿润了:“好,我们今后就是朋友。”
陈学武一看终于说服了李春红,心里异常兴奋,立即向她伸出大手:“春红,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特别功利的女人了,已经变得善良和成熟。你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祝福你。”
李春红并没有跟他握手,而是动情道:“学武,你能再抱我一次吗?”
陈学武面对她发出了邀请,不禁迟疑了,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娟子。
不料,他的眼神突然一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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