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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啥古苍穹是先天巅峰,又出自大宗,我得多做些准备。”
以陈渊二转玄身、炼精大圆满的境界,配上诸多手段,哪怕是正牌大宗师来了,也有一拼之力,何况是一位半步大宗师?但凡事未虑胜先虑败,得顾虑到阴沟里翻船的可能。
“炁符、飞剑、魂晶、这重新祭炼的几件物件,都得一并带上。除此之外,先前灵光施展过一气剑光诀,把握住了天地对法诀的影响,关键时刻可用神力略作模仿,作为杀招……”
正想着,后面传来了女城隍的声音:“黄粱道的古苍穹,是近几年最有望踏足大宗师之人,也曾压制过一地城隍。他不光将黄粱道镇宗的几套法门炼通了,还有套传承之法,据说得自古时遗迹。”
陈渊点头道:“多谢提醒。”
城隍面色微变。
“我可不是想提醒你。”
陈渊也不多言,身子一晃,便越过院头,快步疾奔,转眼远去。
“明明有门,非要翻墙。”
女城隍说着,目光落到了那扇紧闭的院门上,心里蠢蠢欲动。
但视野角落中,翠绿色的竹子迎风摆动,让祂清醒了几分,随即想到自身神力被封,就算跑出去,也未必能解开,说不定激怒了那人,会施辣手,于是按耐住逃遁之念,又回转屋中。
祂可不觉得一个古苍穹就能将陈渊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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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另一边,正好在城外主持搜集物资之事的赵解,得知了赵礼之事,脸色大变。
“他怎么敢!?”
紧接着,就有人过来通报,说是敬元子来了。
“我这几日都在外忙碌,兄长却能一下子找过来,我身边有他的眼线?”
心下一惊,但赵解也顾不上这些了,带着满腔怒气前往见面,一见到人,就怒道:“兄长,我与摧山君结盟,赵礼背后这些个小动作,这不是让我里外不是人吗?”
“赵礼做的不够严谨,这事也是他自作主张,但你就没错吗?”敬元子摇摇头道:“从一开始,你就该静观其变,莫要轻易下场,你看曾家,可曾有过冒失的决定?”
“曾家?”赵解冷笑一声,“曾万的大儿子,与黄粱道的古苍穹相交莫逆!他如何不曾站队?”
“曾连成是儿子,这就是区别。”敬元子意有所指,“这也是曾万比你高明的地方。”
“所以,你才让赵礼背后使坏?”赵解冷笑着,“你就那么肯定,黄粱道的大弟子能赢?照我看,摧山君之能,上穷宗师,一个先天巅峰,根本不够杀的!”
“今日要对付摧山君,不止一个古苍穹,等你对这世间的力量了解再多些,就明白为兄的苦心了。”敬元子说到这,摇头道:“有什么话,等战过后再说。”
“真等到战后,就说不清楚了!我得先去给两边说清楚,战书延迟之事的缘由!咱们赵家,可没大到能乱中取利!”赵解不再多言,让人备马,而后匆匆离去。
他此刻所处之地,离着永山本就不远,因此先选了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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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山上,谢君裳与玉灵烟正结伴下山。
沿途尽是欢声笑语,还有许多同行之人,都是从西岳赶来的看热闹的大宗弟子。
他们跟着长辈来西岳,许久不见神庭有动静,难免静极思动,听说古苍穹要行登阶之战,便纷纷过来凑热闹。
除此之外,沿途还能见得许多面色严肃的男女,各立一处。
这些是守备山上的黄粱道弟子,一旦有风吹草动,随时都能组成大阵,挡住来犯之敌。
突然!
山腰道上,几匹快马疾驰而至,为首之人锦衣华服、高头大马。
“何人闯山?”
众黄粱道弟子立刻上前喝问。
“我乃陇城赵家的家主,赵解!”
来人亮明身份,又出示信物,这才过去。
“赵解?那不是和摧山君交往过密之人?”
众人议论纷纷,正说着,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众人又见到几个道士从快步赶来,虽是步行,但个个快若奔马!
众黄粱道的弟子中,有人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是定宇观的道长们!”
“他们怎么也来了?也是为了古师兄的登阶之战?”
“听说摧山君提出要易地而战,想扰乱古师兄的心境,该不会是小伎俩被识破了,又无胜念,找人来通融?”
此言一出,众人嘻嘻哈哈,各有猜测。
“一场对决而已,陇城的人搞这么大阵仗。”
“西北小地方的人嘛,都这样。这要是在我们中土,对了,你等什么时候去东岳,我带你们逛逛,我们那时常有高手对决,那场面……”
“这些人也就是脸熟,不然连黄粱道的大阵都过不去!这大阵我见过,因势利导,借天时地利,即使组成大阵的只是后天武者,也能暂时困住三五个先天之人!能拖延到援军抵达……”
“要不,咱们也回去看看?”谢君裳听着周边议论,看了一眼玉灵烟,“若两拨人是摧山君找来说和的,岂不是白去一趟。”
“……”
玉灵烟沉默片刻,摇头道:“陈道友不是这样的人。”
突然!
她念头一震,心生警兆!
谢君裳也是一般模样,急急回头。
山道上,一道宛如鬼魅的身影正疾驰而来,初看还在远处,再看已到跟前!
“什么人!?”
一干黄粱道弟子意识到不对,各自站位,速度快疾,兵器挥舞之间,自有一股肃杀之气!
“站住!”
他们齐声一喝,声音震天,在山间回荡!
各宗弟子感受着其中杀气,纷纷止住话语,各自避让。
“不愧是……”
有人出口正赞,却见来人一跃而起,大袖一挥,一根毛笔拿在手中,当空一划!
呼呼呼——
笔锋划过,有云雾相随,如同山川连绵、龙蛇游走!
他脚下不停,人若电芒,径直闯入了三十六人的组成的大阵之中,沿途挥洒,笔势遒劲,云雾如墨,好似飞龙过境!
那一个个黄粱道弟子都是心头一颤,心神震荡,心底杂念丛生,脑海中梦境游历!
而后那闯入者两手一拨,气劲如针,爆发开来,竟将三十多人各自惊呼,口中喷血,尽数都被崩飞出去!
哗!
各宗弟子见之哗然!
这还不算,那人又是一笔点出,虚划成圆,云雾滚滚而起,那飞出去的众人还未落地,一个个便起噩梦,惨叫连连,跌落在地后,挣扎辗转,哀嚎不绝,听得人毛骨悚然。
“既来惹我,便该有所觉悟,别以为从犯就能全身而退!”
冷冷扫了各宗弟子一眼,看得众人噤若寒蝉后,那人收起梦笔,扬长而去!
“这……这什么人?”
“一个照面,阵就破了!”
“那都不叫破阵,说起来,你们东岳那边,有比这狠的?”
“……”
众人胆战心惊,却又面面相觑。
“是他!”
玉灵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认出了来人。
“摧山君?”谢君裳一下反应过来,继而兴奋:“他这是什么功夫?太厉害了!难怪敢主动杀过来!快!我们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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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赵解一到望峰客栈,就见到了曾连成。
“曾贤侄你在这?怎的不见郡守?”
“父亲公务繁忙,并未上山。世叔此来为何?”曾连成笑眯眯的道:“对了,我来为世叔引荐一下,这位是黄粱南宗的瞿长老。”
“久闻大名。”赵解拱手见礼。
瞿致用抚须道:“我也久闻赵家主之名,你放任儿子结交神庭要犯,好在今日苍穹可为你绝了后患,省得你一错再错。”
“你……”赵解脸色难看。
“瞿兄此言差矣!”
一声轻笑,归元子快步走来。
“陈道友本事惊人,不说他在武道上的造诣,只说炼丹之能,放到天下任何地方,都会被人奉为上宾,多少人想如赵君这般亲近,都求不得呢!”
“叔祖?”曾连成赶紧上去行礼。
归元子皱眉摇头,不愿理会。
“归元子!”瞿致用眯起眼睛,“我知你与摧山君有交情,但今日是公平比武,任何人都不得插手!”
“不插手,”归元子微微一笑,“是来劝和的,冤家宜解不宜结,而且以古苍穹的道行,不是陈道友的对手,我实不愿意看到,他与你黄粱道的梁子越结越深,因此来劝你退一步。”
瞿致用一愣,失笑道:“我们退一步?凭什么?”
“在下此来,是为了说明情况,”赵解找了机会插话,“家中小辈不懂事,一时疏忽,今日才将战书交给陈先生,这才有了许多误会。”
“这话我会信?”瞿致用嗤之以鼻,“怕了,可以直说。”
赵解面有恼色,正待再说。
“他真的才收到了战书?”
话到人到,白衣男子飘然落下,迎风而立,发丝飞舞,剑意如风,四散吹拂!
归元子不禁动容:“好纯粹、浓烈的剑意!”
在他眼中,站在那的几乎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柄剑,一柄磨砺了二十七载的好剑,就等着一剑出鞘,试剑天下!
古苍穹!
他淡淡说着:“既是这般,那就改日吧,省得胜之不武。”
忽有一声来——
“你说打就打,说改日就改日?你算老几?”
众人一惊,循声看去,入目的是名灰袍少年,他大袖飞舞,衣袍猎猎,云气相从,宛若谪仙,却口吐芬芳。
他初言之时还在远处,等最后一个字落下,就到了古苍穹身前。
瞿致用眼皮子一跳,竟看不出陈渊的身法踪迹!
曾连成见着陈渊面孔,眼皮一跳,生出几分熟悉之感,但未及细思,就听得古苍穹赞道:“好身法!你就是摧山君?你居然来了?”
他的眼神却锐利如剑,盯着陈渊,目光仿佛有着实质,要刺破皮肤,旋即露出喜色:“来得好!来得好!锋芒毕露,是个好对手!”随即一甩下摆,长剑出鞘,斜指天空。
“我这把长清剑乃是北川寒钢所铸,吹发立断,削铁如泥,听说阁下有一套飞剑之法,让我来领教一番!”
古苍穹一番话说罢,竟不理不问,架剑便刺!
唰!
人如剑,剑如虹。
剑光一闪,直指陈渊,更有浑身精气涌出,化作剑气长虹,吞吐几丈!
“武痴?还真是先天巅峰,而且精气锋利异常,近乎于术了!但……”陈渊一指点出,神道霞衣一转,将这锐利剑气斗转星移,十二精窍死气喷涌,更翻倍送回!
叮!
一声轻响,指尖破开剑气,点中剑尖儿!
咔嚓。
碎裂声响,众皆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