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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红漪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雍楚泽的寝宫里,头上缠着纱布浑身疼痛,刚起身,一阵晕眩袭来,身子便往下一倒,沁莲赶紧将她扶住。
“娘娘小心,晌午您伤了头,太医吩咐要多躺一会儿!”
红漪这才慢慢回想起博文轩发生的事,一把抓住沁莲手臂急切问道:“皇上呢?他可平安?”
沁莲略带嘲弄地笑了笑:“娘娘果然心系皇上,放心吧,多亏了娘娘舍身相救,皇上毫发无损!”
听罢,红漪这才放下心来,继而转念一想,那博文轩的书架都是上乘紫檀木所制,稳固牢靠,岂会说倒就倒?还有那一闪而过的人影,充分说明这场意外根本就是有人刻意为之,此人究竟意欲何为?正想着,内宫总管李福全领着一班太监,捧着几大盘金银珠玉来到红漪跟前,一脸谄媚姿态,恭敬问安。
红漪斜靠在床栏边,免了众人礼数扫了一眼他们带来的物件,淡淡问了句:“这些是什么?”
李福全赶紧上前传达皇帝旨意,啰啰嗦嗦一堆,无非是云妃救驾有功,特赐金玉若干以示褒奖,末了还补了句:“皇上亲手将娘娘抱回乾坤宫,这待遇后宫还没有哪位娘娘受到过呢,嘿嘿嘿”
一堆金银珠玉在红漪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听说自己是被雍楚泽亲自抱回来的,她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涟漪,沁莲站在一旁显得格外欢喜,急忙打听皇上何时能来探望自家主子?这让李福全有些为难:“这个嘛天子圣意,我们做奴才的不敢揣摩……”沁莲见状心神领会,立即端起一盘珠玉递到李福全手中:“后宫诸事都由公公做主,我家娘娘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公公!”
“嘿嘿嘿……”李福全喜笑颜开一边接过珠玉一边说道:“莲姑娘这话可折煞老奴了,不过云妃娘娘的事就是老奴的事,老奴一定放在心上!”
“那一切就有劳公公了,宫里规矩本宫清楚,嫔妃不得留宿乾坤宫,本宫现已无碍,等会儿就回去,烦请公公禀告皇上一声!”红漪冷冷看着沁莲上下张罗,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
回逍遥殿的路上,红漪一面漫不经心看着风景,一面拨弄着手中紫玉珠串,忽然冷不丁问了沁莲一句:“博文轩的事儿是你干的吧?”
沁莲微微一怔,欠了下身子:“娘娘冰雪聪明,奴婢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您!”
见她欣然承认,红漪不禁怒上心头,厉声呵斥道:“好个有胆有谋的奴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自作主张!叫我如何容不得你了!”
“娘娘息怒!奴婢这么做可都是为了公子大业,娘娘为何生气?莫非是怪奴婢伤了皇上?娘娘您如此紧张皇上,该不会是对他余情未了吧?”
沁莲不卑不亢半争辩半威胁,这丫头身后有云飞扬撑腰胆大妄为实在令人头痛,云飞扬将她安置在自己身边说是协助其实更多是监视。红漪自然明白自己的处境,于是强压下心头怒火淡淡吩咐一句:“行了,本宫说你一句你能顶回十句,以后行动务必提前告知本宫,像今日这种自作主张的事,切不可再有下回!
“是!奴婢明白了!”
“你且去吧,本宫想一个人待会儿!”红漪打发走沁莲,一个人游走在花园里,暗想这沁莲势必不能再留了,一定要想个法子将她撵走,掏出龙雪晴的那支白玉梅花簪,红漪想了想,便朝坤和宫而去。
沈鸾这个级别的女官,都有自己独居的别院,正巧她今日不当值,在房中休息,听闻云妃到访,她十分意外,赶紧起身迎了出去,刚到门口,就看到红漪独自站在院中,四下观望,嘴里还不停称赞:好个清幽雅致的院子。
“不知娘娘驾到,奴婢有失远迎,还请娘娘恕罪!”沈鸾上前俯身行礼,她礼数周全,态度却不卑不亢,红漪暗想,果然是孝纯太后调教出来的人,气势就是与普通宫人不同。
“姑姑免礼,本宫今日唐突到访,给姑姑添麻烦了!”红漪笑着上前,亲手将她扶起。
进到屋内,红漪见家居摆设皆质朴简约,按说沈鸾在太后身边多年深得其信任,手头应该不缺银子才是,她如此节俭倒是令人有些意外。
沈鸾邀红袖在厅内坐下,又亲自张罗茶水点心,两人寒暄几句后,红漪说明了来意,听完,沈鸾甚感怪异:“娘娘身边若是缺人伺候,您差人来知会一声即可,奴婢自然派人过来,何劳娘娘亲自跑一趟?”
红漪放下手中茶盏,淡然一笑:“姑姑有所不知,其实吧,逍遥殿里奴婢有的是,不过贴心体己的却少之又少,这人心隔肚皮,本宫也实在无暇去逐一甄别,所以思来想去,还只能请姑姑代劳了!”说着,她取出白玉梅花簪,轻轻放到了沈鸾跟前。
“姑姑您看这事儿难吗?”
沈鸾看了看玉簪又看看红漪,她心思玲珑剔透,很快就明白了其中之意,于是颔首回道:“娘娘意思,奴婢都明白了,过几日便会差两个伶俐丫头去逍遥殿当差,娘娘尽可放心驱使!”
“如此甚好,本宫在此先行谢过了!”红漪十分欢喜,虽不知道沈鸾会给自己派两个什么样的人过来,不过她相信龙雪晴,龙妃推荐的人,决计不会错!
离开沈鸾的院子,红漪这才伴着月色星辰,慢慢踱步回到逍遥殿,沁莲左等右等没见着人影,十分焦虑,但见她归来,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娘娘这是去哪儿了?天色已晚,您身边又没带个人,万一出了岔子可如何了得?”
红漪没心情搭理她,只淡淡回了一句:“你家公子神通广大,我即便能飞天遁地,怕是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沁莲只当她还在为博文轩的事生气,于是讪讪笑道:“娘娘说笑了,奴婢是担心娘娘安危,与公子何干?”
“行了,你下去吧,今夜不用你伺候,叫丫头们来给我洗漱,本宫困了。”红漪深深打了个哈欠,借故打发沁莲走,她倒不是真困,而是料定博文轩救驾之事这会儿肯定已经传遍后宫了,倩柔姑姑担心自己,定会前来探望,早些装睡,省得那鬼丫头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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