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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换衣,马上就过来。”
诸航只点头,察觉MM一直看着这边,似乎有点意犹未尽。
果真,MM向这边游来了。
小帆帆在怀里蠕来蠕去,这是要尿尿的预警。诸航四下看看,解开帆帆的尿片,对着池水,“嘘……”
温水泳池上方都是雾气蒙蒙,远距离是看不清楚什么的。
MM一口气游过来,摘下泳镜,正正好好接住了帆帆那泡尿。
“啊,对不起,我没看见有人。”诸航忙让小帆帆夹紧双腿,不让色女偷窥。
小帆帆双腿立马绷得笔直。
MM哭笑不得,朝外吐了几口口水,呸个不停,“你看不见人,也不能随地大小便。”
“这个我知道,可是对于小娃娃无法要求。帆帆,向阿姨说对不起。”诸航嘿嘿地笑,道歉得并不诚意。
帆帆抿紧唇,倔强地认为他没做错。
“什么阿姨,我刚过二十三周岁。”MM火药味十足。
“那叫大姑?”诸航眨眨眼。
MM羞恼地把水花拍得四溅,有几滴呛进了口中。她突地想起这水中有尿,不禁放声尖叫。
“诸航,我们走吧。”换好衣服的卓绍华顶着一头湿发温柔地唤道。
MM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她刚刚想问什么来着,完全忘记了。
天刚黑,山庄便开始燃放烟火。因地处郊野,山林空旷,灿烂的花火在白雪映衬下分外撩人,一朵一朵,在半空中绽放。千姿百态,五彩缤纷。
餐厅里,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见了面纷纷道过年好。有几个嬉戏的孩子,还送给帆帆一只大大的红气球。小帆帆一晚上就没注意别的,那双眼睛尽追着气球。
卓绍华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看了看号码,大概是嫌吵,越过餐桌,去走廊上接了。
服务生送上北京烤鸭,邻桌的妇人好心地要替诸航抱下帆帆,让她吃菜。小帆帆挺绅士,毫不扭捏地投进人家的怀抱。
诸航夹了筷大葱,正要卷饼皮,卓绍华在餐厅门口向她招招手。
她走过去。
“诸航,”卓绍华捂着话筒,“不管心里是什么感觉,但今晚不可任性。不然,以后定会后悔,那时,时光是不会回流的。”
诸航被他讲得毛毛的,“谁的电话?”
卓绍华对着手机恭敬地说道:“妈,航航来了。”他把手机贴上诸航的耳朵。
“航航,”是诸妈妈的声音,似乎努力抑制着情绪,音调微微颤抖,“冷不冷?”
诸航心猛地一紧,然后酸酸的。“不冷,”她想张口喊声妈,不知怎么,那个字却挤不出来,“这里……很暖和,还有烟火,帆帆现在在看。”
“年夜饭吃了吗?”电话被诸爸爸抢了过去。
“正在吃。”
“几时回来?你姐夫包了饺子,速冻在冰箱,是你爱吃的馅。”
“嗯,你……你们吃年夜饭了吗?”
诸爸爸还没回答,梓然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小姨,妈妈说你其实不是小姨,而是我姐姐。哈,我好得意,这下子,那个小帆帆就得叫我舅舅,我比他辈份大,以后我可以教训他的,是不是?”
诸航本来心戚戚的,梓然这一问,她揉揉额头,失语了。
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对事情的看法竟然是如此南辕北辙。
“航航,”最后讲话的是骆佳良,“盈盈在旁边准备红包,你做妈妈了,今年没你的份,帆帆拿双份,另一份是梓然让出来的,他难得升级做长辈,长辈就有长辈的样。”
通话太久,手机都握得烫烫的,诸航慢慢合上话机。她想听到姐姐的声音,但诸盈一直没有出声。
诸航向卓绍华弯了下嘴角,“烤鸭都凉了,进去吧。”
这孩子这几天像长大了,心思不那么外露,学会藏在心中了。卓绍华不知该欣慰还是该遗憾。
“要不要向大首长拜个年?”诸航佯装不经意地问。
她家这边的动静,她清清楚楚,但是卓家那边似乎太安静了,有点异常。
“爸爸现在兰州,中午和他秘书通过电话。妈妈在四川慰问。他们应该初六左右回京,到时我们一起过去。”
诸航回头看他,他温柔地抬眸,似乎回答完毕。
晏南飞呢?卓阳呢?他只字未提。
外面,烟花一簇簇、一束束,人群一声声欢呼。
大年初一早晨,卓绍华竟然赖床了。
“我们再躺一会,行吗?”其实赖床的不是他一个,帆帆两条腿蹬着被子,小手挥动着,就躺在他旁边。
诸航瞪大双眼,大脑不太听指挥,有点意外首长居然也会赖皮,似乎还有点在向她撒娇。
“那……早饭呢?”
“帆帆说,让妈妈去餐厅取。年初一,不要叫客房服务。”
“为什么是我?”诸航低下眼帘,这样的首长会电人。
“你是家庭主妇。”说完,卓绍华光明正大地躺下了,和小帆帆头挨着头。
诸航看看那两人,摸摸鼻子,认命地下楼。
餐厅里的客人很少,昨晚都守岁了,这会可能刚睡。诸航拿着餐盘,正在挑点心时,听到有拉杆箱在地板上拖动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回了下头,愣了。
成功也是怔了一下,随即大笑,扔开行李箱,张大双臂,“猪,来,给你个友情的拥抱!”
诸航毫不客气地黑了脸,“你来干什么?”
成功捧着心,一脸受伤,“你就这么对我吗?我除夕夜做了两台手术,眼都没合上,一大早,为了你,又千里迢迢赶到这。”
“千米迢迢差不多!”北京离这才多远,诸航翻了个白眼,却把餐盘放下了,给他盛了碗稠稠的米粥,还挑了一碟点心。
“不管多远,反正我是为你来的。”成功拉过椅子,也不怕烫,海喝了一大口粥。那双会放电的眼眸布满了血丝,神情疲倦,看上去不像是说谎。
诸航端着杯牛奶在他对面坐下,索性自己也吃好上楼,让首长和坏家伙多睡一会。
她当然不相信成功说的话,只是纳闷这大过年的,成功为啥不回家和家人待一起。再一想,成功的父亲也是大领导,搞不好和首长爸妈一样,国家才是大家。
她同情地替成功夹了一筷小菜,可怜的高干子弟,表面光鲜,背地里也有不能言的酸楚。
成功盛第二碗粥了,发觉那只猪眸光柔柔的、水水的,打量他像打量一只在街头冻得发抖的流浪狗。
他怵了,眉头微蹙,“干吗用那种眼神看我?”
诸航呵呵地倾倾嘴角,收回目光,起身,“你慢用,楼上还有一大一小嗷嗷待哺呢!”
“怎么个哺法?”成功暧昧地扫了下诸航的胸,撇嘴,不以为然。
“你个成流氓!”诸航想斯文些的,但某些人实在不配。
她头也不回地端着餐盘转身而去,听到成功在后面大笑,那笑却不像是得意,反而有几分失落。
卓绍华懒懒地倚着床背假眠,小帆帆穿戴整齐坐在他膝上玩他新冒出来的胡渣。
两人就在床上吃早餐。
“成医生在楼下。”诸航抱过小帆帆,让卓绍华安静地吃早餐。
“嗯!”卓绍华脸上没有一丝意外之色。
“你们……以前经常来这过年?”
卓绍华抬眼,微笑摇头,“哪敢这样败家,这儿房价可不菲。下一次,咱们就放在结婚十周年。平时就节俭点。”
诸航耸耸鼻子,跳跃得也太快了。十周年?她没想过那么远,甚至明天、后天的事,她都不去想。
成功在午餐时又出现了,面貌一新,羊毛衬衣敞着两粒钮扣,诱得邻座的MM朝他秋波频频。
“卓逸帆,给叔叔笑一个。我告诉你,你来到这世界,第一个看到的人可是我。”成功捏捏帆帆,逗弄着。小帆帆那淡如远水般的眉头打成了个结,他不舒服地把头别向一边,扑进卓绍华怀中。
“和某人一样,忘恩负义。”成功意味深长地瞟了诸航一眼。“吃完饭就回京吗?”
正在吃菜的诸航抬起头。
“嗯!”回答的人是卓绍华,眼睛却紧盯着诸航。“有些急事要回去处理,处理完毕,就过来接你。”
诸航点头,首长所谓的急事肯定是军事秘密,不可多问,无条件服从。
“放心,你不会寂寞的,你还有我。”成功举手欲拍诸航,看到卓绍华眯起的眼,嘿嘿干笑两声,手落在桌面。
“我没有引狼入室吧?”卓绍华慢悠悠地问。
成功认真地回道:“没有,绝对没有。”
小喻的车午餐一结束就到了。卓绍华什么也没拿,直接上了车。小帆帆看着汽车在雪地上成了一个小点,急得对着诸航直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