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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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院里,童筱意趴在桌子上,凌慕寒坐在桌边,花隶舒青竹站在门口,皆在沉思。他们所想的都是吴蕊儿与冬子的事,或许是吴蕊儿寻死的举动,令他们都觉得起有蹊跷。

    老太君因这事大受刺激,饮食不下,叮嘱人要照顾好蕊儿小姐。又告诉凌慕寒,捉不到冬子,拿不到口供,就不准将事情扣在蕊儿身上。

    私下里,老太君拉着她的手说了这样一番话:“我知道如此做是偏私,对你不公平,但是蕊儿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的心思单纯,胆小,或许嘴上逞快,但做不了坏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暂时将事情放不放,若是真能找到冬子,证实的确是她亲自指使,那我就将蕊儿送走,再为你做主。”

    老太君的态度,她完全能够理解,再者她本就觉得事有蹊跷,便答应了。

    随着一声叹息,她发现外面天都黑了:“哎呀,要吃饭了!”

    其他三人也回过神来。

    “隶舒,继续查那个冬子,要务必小心,不要像刘四之事一样。”凌慕寒觉得这件事若到此为此,便有失将军威仪,会让她以为,她是个小丫鬟,他就不为她做主。

    “将军大人,长天的伤挺严重的呢,能不能算工伤啊?”童筱意嬉笑着询问。

    “工伤?”凌慕寒更吃惊她为长天说话。

    “他是为我找凶手没错,可将军大人也有下此任务啊,他也算是为完成将军大人交代的事情,并且在执行的过程中受伤,应该算工伤嘛。伤得那么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多多少少应该给点补偿的吧?”

    “是该补偿,你该对他补偿!”凌慕寒冷哼,他凭什么补偿长天?

    “可,将军大人不能苛待下人!你都没看到长天睡在什么地方,都伤成那样了,还没个好床可以养伤,简直是不人道!这件事上,将军大人必须表个态,否则多让人心寒呀。外人知道了,还以为将军府如此吝啬呢。”童筱意说得是义愤填膺。

    “看来,你很担心你的未婚夫。”凌慕寒冷冷的嗤笑:“将军府里下人多,能单住的,童筱意你恐怕是唯一一个。你既然来问我讨要他的好处,那我就看在你服侍一场的份上,破个例,为你们俩完婚,这样一来,什么都解决了。”

    “啊?不不不,将军大人,我没那个意思,只是看他伤得严重,有点内疚而已。”她赶紧陪笑,后悔说了那番话,她可不要跟长天结婚。

    凌慕寒冷哼,不再与她废话。

    童筱意心里到底是过意不去,晚饭后,她跑去找胖婶,要求解决长天住宿的问题。胖婶倒没有二话,就便在柴棚对面的一间装杂物的小房子收拾出来,让长天搬了进去。

    她站在小房间里里里外外的看,拿着抹布,哪里脏就擦擦。不多时小叶过来,按照她的吩咐,将用小灶做的饭菜摆在桌上。这些可都是花得她的私房钱,为了抚平心里的内疚感,她只有破财了。

    长天靠在枕头上,看着她忙里忙外,忽然觉得秀儿回来了,高兴的眼睛发直,又不敢喊。他怕一喊,秀儿又走了。

    “你傻愣着做什么,赶紧吃呀,一会儿就凉了。”回头见他那样子,童筱意叉起腰就命令:“我告诉你哦,这可都是我的血汗钱做的,你要全部吃光,不准浪费!”

    “我吃。”长天哪里顾得上味道,只要是她送来的,对于他都是美味。

    等着他吃完了,收拾了碗筷,她又打开一盆水。因为小叶去送碗了,他又是那副样子,她只好任劳任怨的帮他擦洗。

    “秀儿……”这是头一次如此亲密接触,长天有点发呆。

    童筱意赶紧瞪眼:“喂!你可别想歪啊,我是出于人道主义。现在赶紧躺下睡觉,我走了。”

    回到晨曦院,时候已经不早了。

    往书房一望,居然灯都灭了,于是她往卧房里走,刚走到门口,迎面就砸出来一样东西,吓得她尖叫闪开。随着嘭的一声碎响,原来是只青花盖碗,已然寿终正寝。

    “滚出去!”里面的人阴沉狂戾的喝着。

    童筱意有点没摸清状况,小心的探着脑袋往屋内瞧了瞧,屋子里并没有人。难道,这只盖碗攻击的对象就是她?

    她不懂了:“将军大人,你怎么了?”

    “你还知道回来?你是谁的丫鬟!”又是一通喝,紧接着房门“砰”的在她眼前关上,险些夹住她的鼻子。

    童筱意连退两步,已经被他飙出的火焰烧到了发烧。

    看到花隶舒站在廊下,她连忙过去,小声询问:“花大哥,将军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跟吃了火炮似的。”

    花隶舒却是笑着反问:“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我?”

    “你去照顾长天了?”花隶舒笑着,看看窗内的人影,又笑道:“筱意,你去的真久,将军身边连个倒茶的人都没有。你说,你是将军的全职丫鬟,统管一切,随身伺候,用你的时候你却不在,将军能不生气吗?”

    “就这样啊?”童筱意觉得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倒茶花隶舒青竹都可以做呀。

    “唉,筱意呀,你是专属,‘专属’啊!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花隶舒闪着笑,又是提醒又是取笑。

    “呃?你是说……将军大人在吃醋?”这个答案让童筱意倍感兴奋。

    花隶舒一下子没忍住大笑出声:“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说的啊。”

    “花隶舒!”屋内一声大喝,凌慕寒连名带姓的喊,表示现在很生气。

    居然敢拿将军来取笑,反了!

    花隶舒忙道:“童筱意回来了,属下先行告退,将军早些安歇。”说完脚底抹油,溜了!

    童筱意则是贴在窗口,问道:“将军大人,要不要我进去服侍?”

    “滚!”意料之中的一个字。

    童筱意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叹息道:“那好吧,我滚了。”

    随之,晨曦院归于安静。

    凌慕寒等了半天,居然真就没声音了,气的又摔了只茶杯。这个死丫头,越来越骄狂,真是要造反了!

    半夜里,一个人打开房门,抱着铺盖进了主屋。

    不一会儿,有人出来,毫无预警的将怀中的人丢在地上。

    随着一阵翻滚,童筱意醒了,睁眼看到目前的处境,委屈的喊起来:“将军大人!”

    “哼!”凌慕寒啪的关上门。

    童筱意赶紧拍门,退一步的哀求道:“将军大人,那你把铺盖还给我吧?我回去睡。”

    “哼!”凌慕寒听到她的话,抬脚将铺盖踢到一边。

    童筱意见他不作声,唉口气,趴在窗根儿底下又开始哀怨的唱:“花儿为什么那样红,为什么这样红。哎,红的好像,红的好像燃烧的火……”

    夜色很静,她的歌声很清晰,听得他很烦躁。

    这歌,那天在宫里她哭着唱过,想要以此引得他内疚吗?

    凌慕寒顺手抓起一样东西砸向窗户:“闭嘴!”

    童筱意溜到门口,试探的轻推,门开了。窃喜,于是她就蹑手蹑脚的溜进去,试图将自己的铺盖拿走。她决定还是睡在屏风这边安全些。

    “童筱意。”他蓦地喊。

    “呃,在!”她正趴在地上拾枕头,见他开口,维持着姿势不敢动。她是怕他突然又恼怒,又拿东西砸她,得时刻注意才行。

    “睡觉!”

    ……睡觉?没料到他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平静的令她觉得做梦。

    见床上的人不再说话,她明白了,将铺盖整理好,躺下。

    晨曦院再度安静下来。

    房中,一上一下躺着的人却都没睡着,然而背对着,彼此保持着沉默。这份本就该有的安静,此时在两个仍旧清醒的人之中,显得有那么点古怪。或许是他突来的脾气吧。

    童筱意深呼吸,开始数绵羊:一只绵羊,两只绵羊,三只绵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