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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那场****,正是吃了药全身冒汗,热的睡不着,迷迷糊糊之下做出的事,像一场梦一样,以至于清早醒来压根儿没想起。可现在……定然是她发现了新婚那晚的事,任是谁都会恼怒生气,更何况是她。
乐梵不知该怎么跟她说。
那夜,她只是个陌生人,他实在没办法去碰她,心里有太多的抵触。然而,古代的这种婚夜都备有白绢,要落红以证明新娘之前的清白之身,也表明从少女到女人的转变,不能随意敷衍。所以,他才想到那个办法。
一直到了午饭,两个人终于在饭桌上相对,除了沉寂,就是清冷。
乐梵本想像以往那样玩笑,和缓一下气氛,但一看到她的脸色,张口的话就消失了。
半晌,他亲自为她盛碗汤:“刚才在外面站那么久,喝碗热汤,免得着凉。生病了很难受的,就像我现在这样,多可怜。”
冯羽姝看他一眼,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敷衍,自然更不去动那碗汤。
“那,吃菜,多吃点儿菜。”乐梵陪着笑脸,又为她夹菜,除了冯羽姝,一旁侍立的宫人们全都发愣,不懂他满脸的心虚赔罪是为什么。
“不敢劳动皇子,羽姝担当不起。”冯羽姝口气冷淡,明显的怨恨。
“爱妃……”
这句称呼刚一出口,冯羽姝嚯的就站起来,眼眶泛红,紧抿着嘴唇,瞪眼看着他,终究一个字没说,抬腿就出去了。
“小姐?”众人一看傻眼,春桃忙追了上去。
乐梵自嘲的苦笑,叹口气,也没了胃口。
饭后,他就坐在暖榻上,刚刚退烧的面色还残留着病弱的模样。小桌上摆着一盆梅花,清冷的芬芳让充满暖香的屋子不至于令人昏昏欲睡,伸手摘了朵绽放的红梅,凑到鼻尖轻嗅,眼前浮现一张明丽的笑脸。
“童童,你若知道了,肯定会骂我傻子。”自嘲的笑,心里却想,是新婚那夜在傻,还是昨夜犯傻,亦或者现在发傻。
从脖子里摸出那个坠子,指肚儿轻柔的摩挲,平静的面色下烦躁不已。
“童童,你也觉得我应该去道歉,对不对?”
终于,他站起来,取来暖麾裹在身上。
小李子一见他往外走,连忙就搀扶住:“皇子,您这是……”
“皇子妃去哪儿了?带我去看看。”
“这、这不好吧,外面天太冷,您的病刚刚有点儿起色,还是差人将皇子妃请回来。”小李子可不敢大意,万一刚好的病又严重了,贵妃责怪下来哪里担当的起。
“皇子妃去哪儿了?”乐梵又问。
“似乎是去御花园了。”
“去走走。”见小李子要阻止,他笑斥道:“怕什么?呆在这屋子里也够闷人的,出去走走,活动活动,也好有胃口多吃些东西。穿的这么多,还怕我再吹着了?你真当皇子我是豆腐做的?”
小李子到底是懂眼色的,看得出皇子与皇子妃闹了别扭,这个节骨眼儿上和解是大事。于是,吩咐人取来暖手套,小心的扶着慢慢儿往御花园去。
经过一番寻找,得知皇子妃去了昨天的水阁。
当走到这里的时候,乐梵身上已经发热,双颊泛着红,一张面容越发显得娇柔妖娆,即便是女人在他面前也自惭形秽。
“你们留在外面。”下了令,他独自走进去。
“皇子。”春桃行了礼,悄悄退下。
冯羽姝背着身不理他。
“我知道你在恨我,是我的错。”
听到他的道歉,冯羽姝越发的委屈,红了眼眶,讽笑道:“皇子言重了,我哪敢恨你?”
“若是为新婚那夜的事,你别生气,不是针对你,而是……”话到嘴边,要说出来似乎有些难,笑了笑,他说:“那晚你喝醉了,我呢,实在不好做那种事。那条白绢,也是为了应付宫中的嬷嬷,不然定会闹的满城风雨。爱妃,你就别跟我生气了,我在这里正式跟你道歉,原谅我一回吧。”
一番话说下来,令冯羽姝满脸涨红,又酸楚,又尴尬。
“皇子是正人君子,凡事都为我考虑,我何曾怪过皇子?何来原谅一说?”冯羽姝的话里浓浓的嘲讽。
“我哪算正人君子,昨夜,是我莽撞了。不知爱妃身体如何?可有被我的病传染了?”说着话又轻佻。
冯羽姝又羞又咬牙,恨他此刻都不正经,一扭身就要走。
“嗳,爱妃留步!”乐梵赶紧阻拦。
“你放手!我不想见到你!”冯羽姝在火头儿上,力道没掌握好,一下子就将他推倒在地,脑袋撞在柱子上。
乐梵倒在那里,不动了。
“皇子?皇子!”冯羽姝一下子慌神了,眼泪哗啦流了出来:“皇子,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
蓦地他伸手一抱,露出一张痞笑的脸:“爱妃,刚刚一推,就算你报仇了,你就原谅我一回吧。”
“你!你骗我?”
乐梵苦笑,指着额头说:“你看看,我可有骗你?”
冯羽姝定睛一看,他额头上一片红肿,撞得可不轻。
“若是有人问,就说是我走路没走稳,不小心碰到墙。一会儿找点儿消肿化瘀的药膏来抹抹就行了,别让贵妃知道。”乐梵交代着,已经没了嬉笑,或许是撞得严重了点儿,他觉得脑袋有些发晕。
到底是脸色泄露了天机,冯羽姝停止了埋怨,不安问道:“你真的没事吗?你脸色不好,还是找御医来看看吧,万一……”
“万一我撞傻了,你会不会不要我了?”他笑着问。
“……我倒希望你撞傻了!”冯羽姝故意使气。
“咳咳!扶我起来。”乐梵不经意的一咳,竟让头更疼起来。
冯羽姝将他扶坐着,想着终究不安心:“我去让小李子请御医来!”
“请御医到吟风苑吧,你扶我回去,我觉得有点儿不舒服。”这会儿他也不逞强不玩笑了,皱着眉,脸色很差。
“好。”他都这样了,冯羽姝哪里还有心思斗气。
回到吟风苑,他躺到了床上,特地将头上的伤遮挡起来,除了冯羽姝,也只有春桃和小李子知道。待到御医请来,却说是又有些着凉,至于额头上的伤没有大碍。
“只是撞击之下的震荡,会有些头晕,休息休息就会没事的。”
“这事儿不要声张,我不想贵妃担心。”乐梵特地交代。
“是,皇子放心。”御医告退。
冯羽姝得知没事,刚要走手就被抓住,当着春桃小李子的面儿,不自在又不甘心:“皇子,你这是做什么?放手!”
“爱妃,我都伤成这样了,你不陪着我吗?”乐梵故意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冯羽姝登时好气又好笑,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面。
“陪陪我吧,我的头还疼着呢。”他故意这么说,攥紧了她的手,闭上眼。
冯羽姝清楚,他在暗示伤是她造成的,她得负责。
不甘心的在床边坐下,脸上仍有不忿之色。别以为她就此妥协,就此消气,若是给不出好的解释,她是不会原谅他的!
乐梵这病一养就是五六天。
冯羽姝尽管不再往外躲,却仍是心结未解,轻易不给个好脸色,俨然是冷战。乐梵呢,耐着性子,每天痞着,缠着,哄着,然而冯羽姝真正想听的话他避而不谈,自然是难以化解心结。
她难免会想:她对于他而言,到底算是什么呢?在外人看来,不知多羡慕,而她心里却感觉那么苦。
“皇子,皇上请你去一趟御书房。”
“哦,知道了。”乐梵一听忙更衣,随后前往。
屋内就剩下了冯羽姝,没等她自叹无聊,便有客来访。
“旋皇妃,不介意我前来打扰吧?”来人是太子侧妃,何娇。
“哪里,侧妃言重了,请坐。”冯羽姝连忙招待。
何娇笑道:“原本早想来走走,只是旋皇子病着,需要静养,不便打扰。你这几天定是照顾皇子劳累了,脸色看着不太好,好像人都瘦了呢。”
“是吗?”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侧妃真会玩笑,哪里几天就能瘦了呢。”
“你信你自己照照镜子。”何娇轻笑,抿了口茶,看看左右,欲言又止:“实不相瞒,我来,是有点儿事想私下问问你。不知方便不方便?”
“哦,春桃,你们先下去吧。”冯羽姝明白了,却是不懂她能有什么事会需要问自己。
何娇手捧着茶杯,微微压下眉头,一点愁绪布在玲珑精致的面容下,我见犹怜。似乎是犹豫了的,终究是说:“其实,我是想问问,你跟太子妃熟不熟?”
一听她提太子妃,冯羽姝登时就一愣:“侧妃何来这一问?我也是入宫不久,平时除了必要场合,也没什么多的交往。”
“哦。”何娇总显得犹犹豫豫:“我只是有点儿……才入宫,一切都还不习惯,总是怕做错什么,或说错什么,所以才想找你问问,怕莽撞触犯了她。她身有旧疾,万一出了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冯羽姝总觉得她是另有原因,但对方不说,冯羽姝也不会追问。
少顷,何娇一扫方才的情绪,话语又轻快起来:“刚才进来,看见院子里有几棵梅花开的很好,出去看看吧?”
“好。”
孰料刚出来,迎面就见太子妃到来,两人皆是一愣。
兰馨含笑看过两人,也作出一番意外神色:“真是巧,原来妹妹也在这儿。早知如此,就该跟我说一声,也好结伴一起来。”
何娇面对她,眼色有那么些不自在:“我也是有些闷,所以来找旋皇妃说说话,太子妃不是去了坤宁宫陪皇宫吗?”
“皇后昨夜没睡好,喝了安神茶,睡了。”兰馨笑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到院中看看梅花。”冯羽姝压根不懂东宫这两个女人为什么都要往她这儿跑,好像嫌她不够心烦似的。
“要看梅花,去御花园的梅园岂不是更好?”兰馨虽然如此说,仍旧走向那两棵梅花树,一面赏花,一面问:“听说旋皇子的病已经好了。”
“好了。”
“怎么,病才好就去大理寺了?”兰馨状似玩笑的问。
“不是,是皇上宣见。”
“哦。”兰馨一脸玩笑:“说起来,皇上最宠爱的就是旋皇子了,皇子这一病,皇上不知多担心呢。我想,皇上定是把皇子宣过去,眼前看看皇子的病是否真的好了,如此才能放心呢。”
何娇笑道:“旋皇子最小,又在外十年,皇上纵然偏疼些,也是正常的。”
“是啊,父母总是偏爱小儿子。”兰馨轻笑,目光有意无意扫过两人:“而男人呢,喜欢小老婆,喜欢喜新厌旧,总认为家花没有野花香,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女人总是没有选择,青春不过三五年的光景。”
冯羽姝与何娇对视一眼,都不接话。
兰馨扑哧一笑,摆摆手:“看我都说些什么,无心之言,你们别往心里去。不多打扰了,旋皇妃若有空就来东宫坐坐,别嫌弃。”
何娇便跟着告辞。
冯羽姝想着这两人,不太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