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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忆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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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籽曦醒来后,就已经睡在了那张嵌螺钿梳背藤床上,孟断的真的很有心思,知道她不爱那些冷冰冰硬邦邦的木床,特地在房里放了一张藤床。

    常籽曦从没有睡得这么好过,一觉睡到中午,醒来后一点头疼脑热的现象都没有,简直神清气爽。

    她想了想,昨晚自己好像还耍酒疯来着,最后是孟断抱她进房的,常籽曦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等会见到孟断要好好谢谢他。

    常籽曦梳洗一番之后,香怡端上来一碗粥,笑道:“大人说姑娘昨晚喝酒喝多了,亲自给姑娘做了一碗粥,说这粥解酒最好。”

    常籽曦笑眯眯的接过粥,一股很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常籽曦想不起是什么的味道,便舀了一口吃下。

    溢满口中的香气让她豁然想起,这是雪莲粥!

    那时在天山,她身体越来越虚弱,什么东西也吃不下,薛瑜便采来雪莲,用来煮粥给自己吃……她已经很久没吃过了,因为不敢!

    “姑娘,你怎么哭了?”芸香的声音将常籽曦惊醒,常籽曦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泪流满面。

    常籽曦连忙擦掉眼泪,“哦,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往事。”

    芸香道:“吓奴婢一跳。”

    常籽曦笑起来,问香怡,“大人呢?”

    香怡道:“陛下送来万两黄金还有千匹绫罗绸缎作为聘礼,大人正在花厅呢。”

    常籽曦一听立刻道:“这种大事,怎么不叫醒我。”

    香怡笑道:“陛下知道姑娘没起床,特地吩咐不要吵醒姑娘,啧啧,陛下对姑娘真是疼到骨子里了。”

    常籽曦笑斥道:“现在越来越会贫嘴了。”

    吃完雪莲粥,常籽曦道:“走,我们也去花厅瞧瞧,看看万两黄金是个什么概念。”

    常籽曦带着香怡和芸香来到花厅,孟断一见,笑道:“起来了?睡得好吗?”

    常籽曦笑着说:“睡得很好,那碗雪莲粥真好吃。”

    “喜欢的话明儿个再给你做。”孟断微笑着说。

    常籽曦颔首,看向堆满大半个花亭的聘礼,问道:“听香怡说,皇上送来万两黄金做聘,黄金呢?”

    孟断轻笑,“想不到我义妹还是个财迷啊。”

    “黄金谁不爱啊,大哥不知道,在我们那,黄金多值钱。”常籽曦笑哈哈的说。

    孟断指指那六只只有普通木箱一半大小的堆漆螺钿描金红木箱,“喏,就在里面。”

    常籽曦立刻上前打开一只,然后又打开一只,常籽曦发出哇的一声。

    “看到这么多金子,心花怒放吧。”孟断笑着问。

    常籽曦转过头,一脸失望,“万两黄金就这么点啊。”

    香怡和芸香一听满头黑线,孟断道:“不然呢,义妹以为有多少?多到堆满一个屋子?”

    “也是,金子比较吃重。”常籽曦吐吐舌头,低声道:“楚云昊还真会做门面功夫,知道你不会要这些东西,等大婚之后,肯定会送回去,所以出手倒是大方的很。”

    孟断轻笑,“傻丫头,他这样做是给足你面子才对。”

    常籽曦笑笑,不置可否。

    孟断道:“明天要穿的礼服首饰都送来了,你试试看可合身。”

    常籽曦点点头,孟断陪她回到东厢,芸香和香怡帮常籽曦换上礼服朝冠,看到那件天蚕羽衣,常籽曦眼中神色一黯。

    常籽曦换上长裙,明黄色的衣料上,金线做绣,前后各绣出一只展翅地凤凰翱翔在身中,旖旎的长尾骄傲的展开,裙摆上绣着一圈青鸟。袖口与肘间的百花团也在绣是缀上了翡翠宝石。常籽曦一穿上,就立刻闪现出无比的贵气来。再外套天蚕羽衣,高华已极,宛如天上旭日一般。

    换上礼服之后,芸香给常籽曦梳起发髻,按照宫中礼仪,梳的是百鸟朝凤髻,最后将一只精美的累丝衔珠金凤戴在发髻正中,十二道凤尾将发髻牢牢固定,凤首高高昂起,凤嘴里衔着一柄玲珑细致的富贵如意,下面悬着三串珍珠,每一串的最底下一颗都足有莲子般大小,正中间的那颗又大出一圈,正垂在额头间,散发出柔润的光芒,累累珠玉宛如天上星辰一般,把常籽曦的容颜更映照地光彩夺目。端得是是凤冠霞帔,耀眼璀璨。

    常籽曦换装完毕,香怡才打开房门,孟断一见,情不自禁的吟道:“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常籽曦对孟断嫣然一笑,然后皱皱眉,摸摸发髻,咕哝道:“这发冠重死了,压的我脖子都伸不直了。”

    孟断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不错,这才是他认识的常籽曦!

    常籽曦皱眉道:“大哥还笑呢,光看这身行头,就知道明天会有多累了。”

    孟断轻笑:“那也没办法,再累也得忍着,不过估计你明天一紧张,就不觉得累了。”

    常籽曦叹了口气,对身旁的香怡和芸香道:“快,帮我把发冠摘掉。”

    摘掉发冠,脱去华服,常籽曦才松了口气,孟断依旧坐在院中等候,换上平常服侍的常籽曦走到孟断面前,孟断看了看,笑道:“现在舒服了?!”

    常籽曦长舒口气,问道:“大哥,明天你回去观礼的吧。”

    孟断点点头,“这是自然,朝中文武百官,都会到齐。”

    常籽曦叹道:“被这么多陌生人看着,感觉就像耍猴一样。”

    站在一旁的香怡和芸香闻言扑哧一下笑出声,常籽曦也不以为然,孟断笑道:“那你想要怎样的仪式呢。”

    常籽曦缓缓道:“我只希望双方亲友出席就好,在他们的见证下,我和我未来夫君交换婚戒。”

    “婚戒?”孟断不解的问。

    “是呀,就是结婚时带的戒指。”常籽曦伸出左手,比比自己的无名指,“婚戒是戴在这只手指上,戴上婚戒之后,就要戒除外界所有的诱惑,面对其他帅哥美女都不能再动心,一辈子只能守着自己的爱人。”

    孟断笑道:“我怎么听着这么惨,不过倒是很有意思。”

    常籽曦瞪了孟断一眼,“哪里惨了,三妻四妾是万恶的,一辈子只跟一个人白头到老那才是真正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孟断点头,“我赞成,情有独钟,最难也最珍贵的就在那一个‘独’字,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既得一心人,就该白首不分离。”

    常籽曦这才笑起来,“我就知道大哥赞成我。”

    孟断站起身,“好了,不说了,等下应该会有很多朝中大员来,我去准备准备,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常籽曦点点头,孟断走后,常籽曦回到藤床上躺下,看着那堆凤冠霞帔就觉得心烦,挥挥手道:“将那些东西收拾起来,看见就心烦。”

    香怡道:“姑娘先休息下吧。”

    常籽曦懒洋洋的点点头,但随即又霍得坐起身,“不如我们出去逛逛吧。”

    香怡一听立刻道:“我的姑奶奶,明天就是姑娘大婚之期了,您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盯着这个监正府吗,您就别添乱了。”

    常籽曦撇撇嘴,“知道啦知道啦,我也知道说着玩玩,不然总不能睡一天吧。”

    香怡道:“姑娘,你要习惯才好,以后进宫了,每日都这么闲。”

    常籽曦一听顿时满头黑线,香怡和芸香将凤冠霞帔收好之后便退了下去,剩下常籽曦一人靠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常籽曦昏昏沉沉的睡着,直到被一股诱人的香气从昏睡中拉到现实。

    常籽曦吞了口口水,穿好鞋子,垂涎欲滴的打开门,竟然看到孟断在院中烧烤。

    一堆篝火上,架着两条鱼,孟断则举着一只鸡亲自在细心的烤,听到常籽曦开门的声音,孟断转过头,对常籽曦一笑,“知道你饿了,快来吃吧。”

    常籽曦开心的像小鸟一样飞奔到孟断身边,孟断取下一条鱼递给常籽曦,“慢点吃,小心烫。”

    常籽曦一边点头一边小口的咬了一口,那鱼烤的火候正好,鲜香适宜,好吃的不得了,常籽曦恨不得一口将这条鱼塞进肚子里。

    常籽曦叹道:“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什么都会做嘛。”

    孟断笑笑,“一个人生活久了,自然什么都会做了。”

    “可惜啊,要是有酒就好了。”常籽曦看向孟断。

    “还是正午就要喝酒,你想做个酒鬼啊。”孟断轻笑,“不过呢,虽然没有酒,但有菊花蜜,在桌上,自己倒。”

    常籽曦立刻倒上一杯,菊花蜜清甜爽口,带着一股淡淡的菊花香,配上烤鱼,简直是绝配,常籽曦简直是爱不释口。

    常籽曦一口气吃完两条烤鱼半只烤鸡,才拍拍肚皮,叹道:“真是人间美味啊!”

    孟断笑着说:“有机会的话,我做烤全羊给你吃。”

    常籽曦一听立刻抚掌道:“好呀好呀,烤全羊我只吃过一……”说到这常籽曦顿住了,她又想起薛瑜,那次,他特地为了自己,举办篝火大会,那次她狼吞虎咽吃了很多烤羊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