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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昊双手紧握，握的骨节咯咯直响，他终于道：“对不起。”
常籽曦愕然的抬起头，她想过楚云昊会说很多其他的话，就是没想过他会说这一句，和他在一起多年，她从未听过楚云昊道歉。
常籽曦怔怔的盯着楚云昊，楚云昊伸出手，想要抚摸常籽曦的脸，手指刚碰到她的脸，楚云昊嘴角边突然流出一丝鲜血。
常籽曦一惊，手中的瓷盅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常籽曦连忙一把扶住楚云昊，让他坐在太师椅上，然后顺手为他搭脉，楚云昊的脉搏跳了很快，搭脉过后，常籽曦怒道：“你中了毒为什么不说？”
楚云昊笑了笑，道：“没事，我这几年一直服药，那药性能解百毒，虽比不上你，但过一会就没事了，而且我也服了解毒丸。”
常籽曦望着楚云昊，叹了口气，拿出帕子，将楚云昊嘴角边的血迹擦干净，道：“为什么你做事总是这么疯狂？”
楚云昊柔声道：“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要替天慕扫平障碍，我要让他安稳的坐在皇位上，这次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好吗？我们开开心心的去看牡丹吧。”
常籽曦看着楚云昊，终于点点头，本来想说立刻回宫，但这时已经说不出口，就当是她满足楚云昊的心愿吧。
楚云昊这才笑起来，道：“今晚我想跟冯辰大醉一场。”
常籽曦一听立马道：“不行，你不能饮酒。”
楚云昊握住常籽曦的手，“没关系，就让我跟老朋友喝场酒吧，我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常籽曦心中一酸，她道：“好吧，不过只此一次。”
楚云昊立刻点点头，吻了吻常籽曦的手背，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常籽曦给楚云昊按摩几处大穴，楚云昊又休息了一会，等气血平稳下来，才起身离开。
楚云昊离开后，常籽曦重新坐了下来，楚云昊就快要死了，她终于替元素朗和楚云歌报仇了，这不是她一直以来所期盼的吗？为什么她的心里现在却空落落了，没有一丝欢喜。
这时冬梅走到她身边，刚才瓷盅落地，她便赶来了，见到楚云昊和常籽曦正在说话，她便站在院子外。
常籽曦抬头见是冬梅，微微苦笑，道：“刚才不小心将瓷盅打破了。”
冬梅柔柔一笑，“没关系。”说完她便低下身去捡地上的碎片。
“小心，别割伤了手。”常籽曦嘱咐道。
冬梅笑笑，“没关系，我们做这些事都做惯了。”
“你不是应该在小姐那吗？怎么在这？小莲呢？”常籽曦问。
冬梅抬头道：“我让小莲去照顾小姐了。”说完冬梅认真的将碎瓷片全部清理完，然后重新站在常籽曦身旁。
常籽曦看着葡萄架上那一挂挂尚未成熟的葡萄，漫不经心的问道：“冬梅，怎么没见过你的孩子？”
冬梅笑着回道；“他去书院读书了，每天傍晚时分才会回来。”
常籽曦和冬梅闲谈着，突然一个婢女来报，说有人求见常籽曦。
常籽曦顿时愣住了，她在这无亲无故的，谁会要见她呢？
常籽曦问道：“来者是什么人？”
“是一个中年妇人，少爷和楚公子都见到了，才让奴婢来请夫人。”那小婢回道。
常籽曦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跟着婢女来到前厅，一见到那妇人，常籽曦先是一怔，随即欢喜的走了进去。
那妇人本来正在和楚云昊还有冯辰闲聊，见到常籽曦立刻站起身，笑意吟吟的看着她。
楚云昊和冯辰也都含笑看着常籽曦。
常籽曦上前，一把抱住那妇人，“月娘，你怎么来了？”常籽曦欢喜的问。
两人相拥许久才松开手，两女对望，眼中都是笑意。
楚云昊见状，便对冯辰道：“我们先出去了，免得打扰她们说悄悄话。”
常籽曦闻言看向楚云昊和冯辰，对两人笑了笑。
等楚云昊和冯辰离开后，两人才握着手坐了下来。月娘仔细打量了一下常籽曦，微笑道：“姑娘还是那么美。”
月娘以前一直叫常籽曦‘姑娘’，现在虽然地位已经大不一样，但在宫外，月娘还是习惯叫她‘姑娘’，常籽曦听到耳中也甚是亲切。但同时常籽曦心中又有一点酸涩，她觉得自己这几年已经老了许多。
“月娘，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你和无名……怎么样？”常籽曦问。
月娘脸上升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我和他现在在一处。”
常籽曦闻言又惊又喜，“你们在一起了？”
月娘摇摇头，笑容带着一抹苦涩，“没有，我们之间是永远不可能的。”
“那……”本来常籽曦想问那为什么在一起，但话到嘴边便咽了下去，为什么在一起？还有什么原因呢，无非是月娘现在也在为薛瑾办事。
常籽曦缓缓道：“你这次是奉薛瑾的命令前来？”
月娘也很直接的点点头，“薛瑾让我前来协助袁秦。”
重逢的喜悦一下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常籽曦问：“你选择做薛瑾的手下，是因为无名在吗？”
月娘怔了怔，但还是点点头，沉声道：“我现在跟随无名习武，一旦有机会，我就要杀了他，等杀了无名，我就不会再为薛瑾办事。”
常籽曦愕然，随即苦笑，她知道月娘这人有多倔，她希望月娘永远杀不掉无名，因为一旦杀了无名，月娘也不会独活了，她相信无名也知道这一点，真是冤家。
常籽曦道：“薛瑾让你带什么给我？”
月娘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册子挺厚，常籽曦接过看了看，里面全是人名籍贯年龄之类的东西。
常籽曦看向月娘，月娘道：“薛瑾让我将这册子交给你，这就是第一批要来出云国的士兵资料，预计是在二十天后陆续到达。”
常籽曦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现在权国的情况怎么样？”
月娘道：“现在只缺一根引线，只要引线点燃，大战一触即发。”
常籽曦淡淡道：“这种找引线的事你家主公是最擅长的。”
月娘也笑起来，“看来姑娘真的很了解薛瑾。”
常籽曦缓缓道：“当初若不是他挑起叛军起义，现在恐怕他还是个小小的世子。”
月娘一震，常籽曦继续道：“所以不是我了解他，是他的野心告诉我他是什么样的人。”顿了顿，常籽曦问道：“薛瑾准备在多长时间内将他的部队全部转移过来？”
月娘道：“半年之内。“
常籽曦将册子收好，然后微笑道：“我们姐妹难得相聚，不提那些扫兴的事了。”
月娘笑了笑，道：“来了这么久，怎么没见到芸香那丫头。”
常籽曦道：“这次出门，没有让她跟来，若是她知道你来了，肯定很高兴。”
月娘笑道：“一别数年，竟然好像不过弹指一挥，这时间实在过的太快。”
常籽曦点点头，“还好你赶得急，若在迟点，就赶不上芸香嫁人了。”
月娘欣喜道：“芸香要嫁的是什么人？”
常籽曦道：“是她心爱也爱着她的人。”
“那真是一桩好姻缘。”月娘叹道：“芸香生性单纯善良，她爱的人也一定不差，更何况有你这个主子在身边。”
常籽曦道：“这次反正你要待很久，不如就随我进宫住吧，我们三人也有个照应。”
月娘怔了怔，看着常籽曦，半响才开口，“你不怕我是薛瑾派来的细作吗？”
常籽曦握住月娘的手，诚恳道：“我们姐妹同过生死共过患难，是你将我安全送到了出云国，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常籽曦的话让月娘心中一暖，但她还是道：“现在立场不同，月娘还是不便入宫，以免姑娘你遭人话柄。”
常籽曦知道月娘是为自己着想，便没有勉强，道：“也好，有了落脚点之后便来告诉我一声就行。”
月娘点点头，道：“姑娘，我还有些事要办，就先走了。”
常籽曦有些惊讶，没想到她这么来去匆匆，“这么急做什么？等吃过午饭再走吧。”
月娘笑道：“以后我和姑娘见面的时间还很多，不急在这时，况且我的确还有事要办。”
常籽曦这才道：“那好吧。”常籽曦将月娘送出门，月娘跨上马背，便策马而去。
常籽曦回过头时，就见到楚云昊，楚云昊道：“月娘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常籽曦道：“说是有事要办，爷你随我回房，我有些东西要给你看。”
楚云昊点点头，随常籽曦回到厢房，关上房门之后，常籽曦拿出花名册，递给楚云昊，道：“这就是第一批薛瑾要送来的士兵名册。”
楚云昊接过花名册，随手翻了翻，就丢在桌上，他看着常籽曦，终于问道：“籽曦，我想要你一句实话，不知你愿不愿意告诉我。”
常籽曦见楚云昊眼神不定，便道：“爷请问，籽曦一定据实以告。”
楚云昊沉声道：“你是真的准备帮薛瑾？”
常籽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她盯着楚云昊，然后幽幽反问：“爷认为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