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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法?”有人嘲弄地说道:“难道街头戏法,也能成为杀人的方式?”
“就是,不过是愚弄人的而已。”
木梓衿只是轻轻一笑,眼眸流转之中,似顾盼生辉。“请皇上允许我准备几样东西,我亲自掩饰了之后,便可明白驸马爷到底是如何隔空点燃烟花的。”
皇帝微微点头。
宁无忧立刻转身给了宁涛一个眼神,宁涛立刻走出了灵堂,回来时,手中已经提了一个木箱子。
他将木箱子交给木梓衿,木梓衿将箱子放在地上,随即打开。
众人好奇地朝那箱子看去,只见那箱子里竟装满了蝴蝶,箱子一打开,蝴蝶也没有飞走,而只是乖巧的绕着箱子飞舞。众人不由得想起行宫失火之后,一具尸体之上,也是蝴蝶盘旋不去的妖异之事,还有便是公主生辰宴那晚,那外教坊之中的琵琶舞女,跳了那个惊世之舞乐时,满厅飞舞翩跹的蝴蝶,犹如仙境。
一妖异,一仙姿,都让人难以忘记,印象深刻。
木梓衿伸手,轻轻地拨开一些蝴蝶,从箱子中拿出一个锦囊,锦囊一起,那些蝴蝶竟跟随着锦囊而动,木梓衿将锦囊放在棺材上,蝴蝶便绕着棺材飞舞。
众人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这是为何?”皇帝瞪大了双眼,瞠目结舌地问道。
此时蝶舞翩跹,绕着木梓衿于棺材飞舞,此情此景,既诡异,又妖冶,对人们的冲击无比的震撼!
“皇上请看下去。”木梓衿指了指棺材之上,一朵用素纱绾成的花,那是装饰棺材用的白花。木梓衿将锦囊放在上面,蝴蝶便飞了过去。
过了一阵,木梓衿将那朵白花摘下,快速地摩擦搓揉,很快,那白花竟然开始冒出黑烟,接着又燃气幽蓝色的明火。木梓衿快速地将白花放在地上,那幽蓝色的明火如鬼火一般摇曳升腾,很快,便将白花燃烧殆尽。
灵堂之上鸦雀无声,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木梓衿。
“这这是为何?难道,刚才,刚才是恶灵带来的鬼火?”
“难道是那棺材内的人,化作了恶灵,变成了蝴蝶……”
对于无法理解的现象,世人总爱解释成鬼神或者异端邪说。
木梓衿又将那个香囊放进了木箱之内,蝴蝶又飞回了木箱之中,她将木箱合上,众人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才渐渐平息。
“前些天,王爷带我去西市看了玩耍,西市之中,有一个会弄虫蚁的人,可以驯服世间鱼虫鸟兽听其指令。”她站起身,将香囊举起来,说道:“我便趁机向他讨教了,如何让指挥蝴蝶的办法。所以,他就给了我这个香囊。”
“这香囊里面是什么?”有人问道。
“那弄虫蚁的人告诉我,凡是世间鱼松鸟兽,总不过为繁衍生息。到了一定的季节,虫兽会为繁衍,会追随异性散发出的特有的气息,或者是为了寻找食物,而不断的追随食物移动奔波。”她见手中的行囊颠了颠,说道:“这香囊之中,就是弄虫蚁的人,趁着蝴蝶发情时,从蝴蝶身上提取东西,还混合了蝴蝶最喜欢的花蜜,经过无数次提炼,浓度相当的高,只是这样,便可以让蝴蝶闻到气息飞过来。若是遇到高温,将气息催化出去的话,会吸引更多的蝴蝶。”
“原来如此。”皇帝点点头,“那,为何被蝴蝶沾过的东西会起火?”
“这不过是个简单的戏法。”木梓衿说道,“世间有行走江湖变戏法的人,能够隔空变出火来,甚至能够凌空掌握火球飞动,其实也是利用了世人少见的一种矿粉而已。而有些烟花作坊,会用这种矿粉制作烟花,这样燃烧起来的烟花,颜色缤纷璀璨,丰富多彩。但是这种矿粉不见空气还好,若所见了空气,就很容易自燃。”
“不过是一些江湖见不得人的低贱伎俩,堂堂的驸马爷,又怎么会用这些见不得的方式来引火?”谢瑾瑜冷声说道。
“越是不可能的方法,才越是难以被人发现解释。”木梓衿笑了笑,“世上没有那个人在谋杀人的时候,不用些奇特的方式掩盖杀人方式的。”
皇帝眉头紧蹙,冷声问道:“既然驸马是想杀人,那他想要杀死的人是谁?”
木梓衿微微顿了顿,看向宁无忧。宁无忧看向她,对她微微地笑了笑,点点头。
“驸马想要杀的人,是昭阳公主的贴身嬷嬷!”木梓衿说道。
昭阳公主微微一笑,颓然倒在软椅上。
谢瑾瑜双眼阴鸷危险,阴冷地说道:“公主的嬷嬷对驸马和公主忠心耿耿,他为什么要杀死她?”
“我说过了,驸马是为了报仇。”木梓衿看向谢瑾瑜,清晰地说道。
“报仇?”
灵堂之上鸦雀无声,连火盆之内纸钱燃烧的“呲呲”之声也渐渐变得虚弱。
“公主的嬷嬷,到底和驸马有什么仇恨?”有人问道。
木梓衿慢慢地看向昭阳公主,昭阳公主微红的眼睛毫无情绪地看着她。“因为,昭阳公主的嬷嬷,杀了孙婉!”
话音一落,灵堂之的人瞬间一愣,心头诧异不已。
“原来孙婉是……是公主的嬷嬷杀的,害得我背了那么久的黑锅。”宁浚惊讶又带着些欣喜地说道。
“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皇帝也是疑惑,“孙婉死了,怎么会和公主驸马有关?你又如何能够证明,是公主的嬷嬷杀了孙婉?”
木梓衿轻轻地咬着唇,沉思了一瞬说道:“第一,我之所以知道孙婉是被昭阳公主的嬷嬷杀死,是因为,我在照顾孙婉的奶妈的尸体内,发现了一块玉石。”
“玉石?奶妈的尸体?”皇帝不解。
“回皇上。”木梓衿看向皇帝,欠身行礼,说道:“孙婉和她的奶妈失踪被杀害之后,其尸体被户部的人带到了义庄,可是后来,孙婉的尸体却不见了,但是奶妈的尸体却被户部的差役扔到了乱葬岗之中。我……我去过乱葬岗,查看过奶妈的尸体……”
“你竟然去过乱葬岗?还随意检验破坏死者的尸体?”有人质疑。
“皇上,”宁无忧蹙了蹙眉,淡淡的开口说道:“孙婉的死牵连到本王与先帝的预言,所以本王必须查清事实真相以破除对本王的谣言,所以便让红线调查此案,她去乱葬岗检验奶妈的尸体,是本王的授意。”
“既如此,就不算是不道之罪。”皇帝点点头,示意木梓衿继续说下去。
木梓衿松了一口气,又说道:“我及时查看了奶妈的尸体,发现她与孙婉一样,都是中毒而死,并且,我在她体内发现这枚玉石。”她俯身,从木箱外拉出一个暗格,将玉石从暗格之中拿出来,“王爷曾对我说过,每一块玉石,都有其特殊的纹理,产地,以及加工雕琢的玉器师傅,所以,根据这块玉石,便可判断,这玉石到底是何人持有。而王爷让人调查之后,追查出这枚玉石竟是出自公主府。”她说完,将玉石用手绢包裹好,放在木箱之上。
“当然仅仅判断这玉石出自哪里,不足以判断出杀人的凶手。可是,之后又发生了行宫烟花爆炸的案子,那场爆炸之中,公主的嬷嬷被大火所烧,我在检查她的尸体的时候,在她身上发现了一枚玉石。而那枚玉石,与在孙婉奶妈尸体内发现的玉石一模一样!”她又将从嬷嬷身上发现的玉石拿出来,将两块玉石作对比,“我想,奶妈体内的玉石,是公主嬷嬷玉石上的吊坠装饰,她在杀害奶妈和孙婉的时候,奶妈挣扎或者情急之下,将嬷嬷配在腰间的玉石咬了下来,并且吞入了腹中。这也许是奶妈留下来的线索!”
“那么孙婉的尸体又是怎么消失的?”
“是啊,有人说,是……是贤王殿下偷走了孙婉的尸体。”
宁浚陡然大怒,“我为什么要偷走孙婉的尸体,她只是到我府上弹了几次琵琶而已。”
“也许是……这个,也是听民间流言,说是贤王殿下因为杀死了孙婉,又害怕被查出来,所以干脆将尸体偷走了。”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一派胡言!”宁浚咬牙切齿,撩起袖子怒气冲冲地就要冲过去,一副要跟人家打一架的架势。“你哪只眼睛看见本王偷走孙婉的尸体了,那天本王根本都没有去过义庄!”
“八弟!”宁无忧脸色一凝,看向宁浚,双眼微微眯了眯,宁浚张牙舞爪嚣张的模样立刻委顿下去,微微垂下了脑袋,嘀咕了一声,退回到宁涛身后去。
“孙婉的尸体,是在义庄的人严密的看守下消失的。义庄之中,只有一个出口,若是想要将尸体堂而皇之的搬出去,的确不可能。”木梓衿见安静了下来,解释道:“但是也绝对不是世间流传的诈尸或者是被贤王殿下带走。”
“不是贤王殿下,那又是谁?”有人疑惑地开口问,“听那看守义庄的官吏说,他只看见过贤王去过义庄。”
“看守义庄的官吏?”木梓衿冷冷一笑,“像义庄之内的官吏,能有多少机会看到高高在上的贤王殿下呢?”
“那孙婉的尸体是谁偷走了?又是如何偷走的?”皇帝问道。
“偷走孙婉尸体的人,其实不是别人,正是驸马!”木梓衿淡淡的说道。
灵堂之内轰然一声,众人议论纷纷,诧异不已。宁浚脸色更是精彩多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