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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二人当即非常有默契地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道白色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殿下?”是疑问的语气,文静不说话,沐云便无法确定她在哪里。
“沐云?快进来吧,该用膳了。”文静说完淡淡地瞥了眼沐云身后的小厮,激得那小厮浑身一颤,赶紧扶着沐云走了进去。
没多久弄晴也来了,等到下人将早膳摆上来,之前一直守在门口的仇海也走了进来,如往常一般尽职地检查了每一道菜,确定无误之后才低声说道:“殿下,食物没问题。”
然后,他就要退出去。
文静适时阻拦了他:“仇海,出门在外无需太过拘礼,以后你就和我们一起用膳吧。”
仇海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飞快地回道:“属下遵命。”
文静知道自己日后和藏锋的对决还会有很多,而为了不暴露自身的实力,她也只能拿仇海来造势了。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仇海才真正成了‘二皇子’的贴身侍卫。文静只要作为二皇子出场的时候,便一定能在她身边看到仇海的身影。
用过早膳过后藏锋依旧是去应付那些商贾和当地世家,商量修建行宫的事情。
文静则是穿了一身便装,将仇海带出来之后又让他去租了辆普通的马车。
昨日虽然因为有外人在场林云鹤不便和文静多说什么,他却也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给了文静一张纸条,上面所写便是约文静到落云庄一叙。
文静并不知林云鹤约自己的意图,但还是带上了仇海,同时,为了掩人耳目还特意乘坐了马车。
马车直接载着文静来到落云庄,门口,林云鹤安排的人早已经等在了那里,看见来的只是一辆普通的马车不由得一愣,然后面带疑惑地走到车前恭敬地问道:“来的可是宇公子?”
马车里传出文静略带清冷的声音:“是我。”
一听是文静,那人的声音也立马变得肃然起敬:“属下这就带公子去见庄主。”
说完一挥手,命人打发了那马夫,而他自己则跳上马车,驾着车驶入大门。
文静被带到一处静谧的院子,空气中带着股清香,闻着让人神清气爽。
走到门口那人便不再进去,而是对文静道:“庄主就在里面,公子请进。”
仇海想要跟上,却被那人伸手拦住:“抱歉,庄主吩咐只见公子,你不能进去。”
眼看仇海就要拔剑,文静皱眉,适时阻拦:“仇海,你就在外面等着,林云鹤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说完,便不顾仇海反对径直走了进去。
不管林云鹤找自己是为了对付梁正南或是梁正南授意,文静都有理由相信,林云鹤不会对付自己。
更何况他们做了五年的师徒,说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走进院中,看见那熟悉的人影,文静不禁动容,张口便叫道:“师父!”
随后加快步子朝那人走了过去。
听见声音,那人转过身,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文静,脸上不禁露出慈父般的笑容:“宇儿也长大了,师父都快不认识了。”
“额……”文静愕然,想到自己的脸是这些年一步步慢慢易容改变出来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惊慌,生怕林云鹤看出什么来,赶紧转过话题,故作深沉地说道,“是啊,短短几年不见,想不到师父也已经老了。”
额间青筋直跳,林云鹤看着这个不肖的徒弟吼道:“你在胡说什么?为师哪里老了?为师这是风华正茂知道吗?”
“师父,你就别再狡辩了,徒弟我不会笑话你的,放心吧。”说着,文静还故意安慰似地拍了拍林云鹤的肩膀。
一拍之下二人都愣住,心中都有种时间流逝的沧桑感。
“宇儿果然已经长大了啊。”半是感叹,半是欣慰。
文静讨厌这种莫名的伤感,赶紧催促林云鹤步入正题:“所以师父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了。”
“翅膀硬了?”
“不算,但羽翼渐丰。”文静说得一脸自信。
“很好,既然如此,师父也不瞒你了,我要杀梁正南,你的外公。”说话间,林云鹤紧紧地盯着文静,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奇怪的是,文静听了这番话却并无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问道:“准备好了?”
“是。”
“能推迟几年吗?”文静暗想,若是再等几年,她或许还能帮到林云鹤。
“不能,我有不得不杀他的理由。”林云鹤艰难地开口,看样子像是藏着极大的苦楚。
深吸了口气,文静还是问道:“既然如此,你需要我做什么?”
“梁正南毕竟是你外公,所以这次行动我没想过让你参加,这次叫你来只是另有一事拜托。”他确实没想过拉文静下水,虽然让梁正南被自己的外孙杀死可能更为解恨,可是曾经五年的相处,林云鹤早已将文静视若己出,根本不可能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什么事?”文静疑惑,林云鹤此时要托付的事情,必是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
“叶钧,他是我儿子,若是我失败了,我希望你能护他一生。”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完这句话,林云鹤郑重地看向文静,等待她的保证。虽然不知道文静的具体实力,但他相信,只要文静答应保护叶钧,他便一定能够平安无事。
文静并不急着回答,而是一脸慎重地问道:“知道你们关系的有几人?”
“以前只有我一个,现在多了个你。”也就是说,只要他们不说出去,便不会有别人知道,所以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告密。
“他呢?他不知道?”文静疑惑,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难道不知道林云鹤是自己的父亲?
“他……他母亲死得早,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吧。况且这些年我和他也有过几次来往,他看我的眼神并无不同。”虽然林云鹤极力克制,文静还是从他的这番话里听出了伤感,愧疚和苦涩。
“你不打算认他?”
“认?若是成功的话,我当然会认他。”
文静明白,要杀梁正南绝非简单的事情,若是失败,梁正南为了铲除祸患定会除掉任何同林云鹤有牵扯的人,若是让他知道叶钧和林云鹤的关系,叶家将面临灭顶之灾。
“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文静再劝,希望林云鹤能够暂时放弃刺杀梁正南的计划。
谁知,林云鹤却是无奈地一笑:“宇儿,我是真的等不及了,就算再困难,我也要放手一搏!”
“你出什么事了?”文静疑惑地抓起林云鹤的右手腕开始号起脉来。
“宇儿,我的时间不多,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只希望你能够答应我,若是我失败了一定要保护好叶钧!就算是,作为为师悉心教导你五年的报答。”
文静并不答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林云鹤,她这才发现,比起六年前林云鹤清瘦了不少,皮肤也泛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刚才替林云鹤号脉她才发现林云鹤体内的真气比以前雄厚了很多,但流转极不正常,已经有了走火入魔的趋势。
这让文静猜想到一种可能,林云鹤这些年来为了报仇定是想方设法提高内力,虽然不知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但这种揠苗助长的手段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林云鹤会急着刺杀梁正南,定是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是以才会想在最后的时间里放手一搏。
也就是说,不管他成功与否,林云鹤都没有多少时日可以活了。
“宇儿,你不用担心我,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你只要答应我保护叶钧,便是给我最大的支持和最好的报答了。”
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文静最后只得承诺道:“只要有我在,就没人能够杀他。不过你若是死了,我一定会替你报仇。”
“你……不需要,你能帮我保护好叶钧就好,还有,别告诉他我的事情。”像是交代后事一般,林云鹤嘱咐着,直到看见文静点头方才满意。
“我的话,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文静不愿再多说,现在她只觉得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对她而言,在那五年中林云鹤给了她父亲般的关怀,便如她的亲人一般,可如今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云鹤赴死,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
从落云庄出来,文静便一直阴沉着脸,仇海担忧地看着她,想问却又不敢,只能在心底暗暗猜想是不是林云鹤说了什么事情惹得文静生气。
回去的时候依旧是坐的之前的马车,赶车的是落云庄的人,穿了身粗布衣服,配上那平凡的相貌,乍看之下只会觉得他就是一个平凡的车夫。
只有仔细观察才会发现,这人挥鞭的频率稳定,每一鞭力道不轻不重,他也不抬手,手中的长鞭便如灵蛇般飞了出去,击在马儿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