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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出了泰和斋,款步走在开满了粉粉白白色花朵的蔷薇架下,身后的雪雁看这她步态轻盈,神态也放松了许多,知道压在自家主子心中的郁闷已经消散开来,心情舒畅,连走路也轻快了许多,于是笑道:“主子总算把咱们手中的银子都用出去了。这会儿心情总算轻松了。”
“你这死丫头,这话听着,怎么好像我是个败家子一样?”黛玉转身笑骂。
“这话奴婢可不敢说,是姑娘自己说的呀!且不说主子给王爷那十五万两银子值不值,单说给林彤叔他们几人这十五万两,也是极有风险的。连奴婢心中都很担心,难道主子一点都不担心吗?”雪雁从小陪黛玉一起读书,和黛玉更多的是姐妹情谊,所以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二人之间说话从不避讳什么。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连这个也不知道了吗?当初怎么跟我一起读书的?”黛玉轻笑,“在我最难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背叛过我,甘受那些恶商的欺凌,走到今天,如今我已经是北静王妃,不再是无依无靠的孤女,他们还有什么理由离开呢?再说,只有你主子一个女人家,就是手中攥着再多的银子,早晚不都是被人家算计了去?又能有什么用呢?若不是奶娘和这几个家人一力维护,我手上的这些银子又如何会保得住呢?”
“嗯,主子说的是。”雪雁点点头,收起了玩笑之态。紧走两步,上前搀扶住黛玉的胳膊,“主子知人善用,运筹帷幄不让须眉,林家一定会在主子手上重振往日风采。”
“哎!你说的这些,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如今咱们内忧外患,想的,只是如何保住这点家业罢了。”
“雪雁丫头的话一点儿也不错,玉儿果然是:运筹帷幄不让须眉。”一声朗笑,水溶已经从花架子那头闪出来,一身青玉色箭袖团蟒长袍,腰里石青色绣二龙戏珠腰封,因为袍子单薄,身上还披着同色修竹暗纹的披风,威风过处,衣衫缓缓飘动,俊逸洒脱,一步步走来,谪仙一般。
“王爷。”雪雁忙福身行礼。
“嗯,下去吧。”水溶摆手,雪雁便匆忙告退。
“遣走了我的丫头,你来服侍我呀?”黛玉巧笑,侧转身子,故意不去看水溶那张魅惑人心的笑脸。
“猜对了,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你的时间都是我的。”水溶轻笑,上前拉住黛玉的胳膊,“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喜欢。”
“什么地方?”黛玉不以为然,不过是这园子里的景致罢了,她从小生在姑苏,那里乃是园林之城,什么样的好园子没见过?北静王府的花园子又能有什么奇观不成?
水溶不语,只是拉着黛玉往一个方向走,穿过蔷薇花架,又穿过玫瑰丛,打满紫藤花苞的甬路,又走过了一片丁香林。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个略倾斜的慢坡,再往后是一片假山石,假山石上有瀑布留下。而这一片斜坡总有两亩多地,种满了鸢尾花。
碧绿的叶子绿毯一样铺满了山坡。淡紫色的花朵疏密有致,洒落在绿叶之间,像是浩瀚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这一片景致,虽然也是穿凿之力,但一眼望去唯能感觉到自然,的确很难得。
“好美的地方。”黛玉站在膝盖高的鸢尾草中,仰着头,呼吸着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喜欢吧?刚才还一副不屑的样子。嗯?”水溶从身后拥过来,手上用力,二人同时倒在地上,不过这次是水溶在下,黛玉在上,跌下去后,便躺进温暖的怀抱之中。
黛玉被他深情地拥入怀中,脸又被他轻轻地托起,便马上很配合地闭上眼睛。
可等了好久,都没感觉到唇上的温度……
黛玉感到一阵好奇,于是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水溶正看着自己,笑得特别奸诈:“玉儿,喜欢为夫吻你吗?”
“你……”喜欢是喜欢,可让人家说:“我喜欢!”这种话,又哪里好意思说出口。
“不喜欢算了,君子不强人所难。”水溶长叹一声,有些失落地坐在地上,将披风解下来铺到地上,慢慢地躺上去。
黛玉便跟着坐过去,撑着双肘趴在他身侧,小声说:“也不是不喜欢……”
“如此说来,玉儿是喜欢咯?”他的笑意更浓,闭上眼睛,又一副很疲惫的样子说:“可是为夫有点累了,没什么情绪,改天再说吧。”
黛玉瞪大眼睛,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觉得牙根痒得厉害,眼前也有些冒金星的感觉——这个天杀的男人,分明就是在挑战!
透过花丛的夕阳变得格外柔和,清淡。
他的脸在金色的光斑,橘红色的阴影下,带着点性感和诱惑。尤其是他的唇,轻微的上翘,洋溢着绯色光晕。记忆中那温润的感觉,美妙的触觉,有点怀念……
黛玉越是看着他,心中便越是没了主张。有人规定过女人不可以主动吻男人吗?好像没有!
看准位置,下定决心,她飞快地扑过去,对着他的唇猛亲下去。呃,速度没有计算准确,牙齿撞到了嘴唇,为了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她也顾不上疼痛和羞涩,只是双手抱住他的脸,用力地猛吻,还用舌头挑开他紧闭的牙齿,探进去……用力地舔着他有点僵硬的舌。他的唇好软,还有种很清新的味道,吻上去特别舒服……
亲的有些累了,黛玉便想爬起来,他忽然搂着她的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玉儿的吻为夫实在是不敢恭维!”他揉揉有点胀红的唇,擦擦唇边的口水。“看来为夫真要好好教教你……”
说完他将唇压在她因气愤而微张的唇瓣上,这次完全没有温柔的前奏,直接就是强横野蛮的辗转热吻,吻得她全身融化,血液沸腾,他甚至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直到吻得她眼前一片天昏地暗,大脑严重缺氧。不得不使尽全身力气推开他,拍着胸口大喘!
后来,她枕着他的臂弯,在和煦地阳光下呼吸着他身上清新的气息,他的眼睛里映着晚霞,夕阳和鸢尾花的紫色,无限浓情……
她们在花丛里聊天,聊到漫天繁星的时候,刚好有一颗流星划过。
“快许愿!”黛玉忙坐起身子,双手抱在一起,对着天空默默地祈祷。
“你还信这个?”水溶轻笑,看着黛玉专注的神色,“许了什么愿?”
“说了就不灵了。”黛玉睁开眼睛,黑水晶般的眸子里,带着幸福的憧憬。
“我是你夫君嘛,你都说了,夫妻一体,说说无碍吧?”水溶伸手,揽住她的香肩。
“等愿望实现了,再告诉你。”黛玉巧笑,把头依靠着他的肩膀上。
“好,就依着玉儿。”水溶点点头,“饿了吧?”
“确实饿了,不知夫君准备了什么样的晚饭?”黛玉调皮的一笑,谁叫他刚才说从那一刻起到明天早上,时间都是他的?既然这样说,那么晚饭的事情自然也是他来操心了。
“早有安排。”显然,水溶今晚是有预谋的,瞧他连晚饭都安排好了,“绕过这座假山,后面是个天然温泉。我父王早年叫人在那里修了一所院子,叫做‘玉泉馆’。咱们今晚就不回房去了,就住在玉泉馆,好不好?”
黛玉早就饿了,且不管晚上睡哪儿,只是问道:“饭菜呢?”
“为夫来的时候已经吩咐下人,她们的晚饭送到那里。”水溶说着,从地上站起来,拉起黛玉,又拾起地上的披风。二人手牵手往玉泉馆走去。
一桌异常丰盛的饭菜,二十多个菜色除了黛玉喜欢的,便是水溶喜欢的。满满的摆了一桌子,琳琅满目。
“这么多?王爷可真是浪费。”黛玉摇头,转身先去丫头捧着的铜盆中洗了手,方转身过来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蜜汁鲜藕,放入口中。“嗯!好吃。”
“坐好,慢慢吃。”水溶把她摁在椅子上,又亲手给她盛了薏米红枣粥,“玉儿以后每晚都要喝红枣粥,记住了吗?”
“为什么?”黛玉转头,看着水溶,要知道她素来不喜欢红枣。
“云轻庐的话,玉儿最好乖乖的听。今儿我问这家伙要了几样药膳的配方,已经给紫鹃了。让她盯着厨房每日给你调剂着做。你这小身子骨,太单薄了。”
“妾身都大好了,现在也很能吃饭,为什么还要调养?”黛玉不满,最讨厌这些人总把自己当病人了。
“听话,为夫自然是为了你好。”水溶也郁闷着呢。他和黛玉新婚燕尔,可却不能夜夜恩爱。云轻庐早有话说,黛玉的身子单薄的像张纸,底子太差是禁不住夜夜折腾的,并且再三警告水溶,行房事可以,最好别让她有孕。此时她的身子刚停了药若是怀孕对孩子不好,二就是她的身子此时经不起生孩子的折腾,怀孕已经很吃力了,再让她生,搞不好会要了她的命。
于是水溶开始过期了禁欲的日子,每次跟黛玉一起,总要隔上五六天,最频繁的那次,也隔了三天。且每次之后总要给她放一粒药丸,用来避孕。
这件事还要瞒着众人,不然太妃知道了,那还了得?一定又要嚷翻了天,闹着给自己纳妾了。所以水溶心中的郁闷,只能自己慢慢消化。
“王爷……”
“嗯?还叫王爷?”水溶不满,瞪了黛玉一眼。
“夫君。”黛玉轻笑,对着水溶撒娇,“人家最不喜欢红枣嘛,可不可以换别的?”
“枸杞也可以。”
“呃?那还是红枣吧。”黛玉皱眉,枸杞拿东西虽好,但黛玉从小也不喜欢那个味道。喝药也就罢了,若是吃的饭里面也有那个,她宁可挨饿好了。
饭后水溶说不能辜负这一池温泉,一定要好好地泡一泡才行。黛玉自然愿意,于是笑道:“夫君先请,妾身后来。”
“那岂不是浪费时间?还是我们一起洗更利索些。”水溶轻笑,不等黛玉辩驳,便抬手把她抱起,转身跳入温泉之中。
水绿色的衣衫被水浸透,严丝合缝的贴在身上,黛玉小巧身躯上玲珑的曲线毕露无遗。
而水溶却毫不躲闪,三下两下便把自己身上的衣物脱掉,温热的水面上丝丝白气,环绕着他挺拔的身体,性感撩人。
虽然有过数次缠绵,但都是在深夜的床上,他的身体每一部分黛玉都是感受过的,但今碗这玉泉馆里灯火通明,有如白昼,她第一次看的这么明明白白。诱人的视觉让她忘了回头,只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呵呵……”水溶轻笑,伸手拉开她的衣带。翠色的衣衫便抽丝剥茧般,脱得干干净净。
“唔……讨厌。”黛玉羞急,立刻屈膝躲藏进水中,一头长发进入温水,随着碧波荡漾开来,宛如一只黑色的蝴蝶。
“来,让为夫服侍你洗浴。”水溶伸手,把黛玉拉到水池的边沿,让她坐在铺了柔软的橡胶垫子的水池边,拿了一只碧玉水瓢舀了水往黛玉身上冲淋。
晶莹的水滴在白皙光洁的肌肤上溅落,在圆润玲珑的曲线上流淌,跳跃着艳丽的色泽。
氤氲的迷雾中,他的五官脱了深沉,退了霸气,越发显得清莹,尤其是眼波里有着近似妖异的光,仿佛一瞬间就能把某女子的灵魂都吸了进去。
在他深情的凝望下,热水好像渗透了肌肤,注入她的血液,在她的体内流动,使人不由自主地开始期待,期待着他承诺的美好……
水溶低头看看她的头发,看到纤细的腰,和蜷起的双腿……吸了口气,轻咳一声,将碧玉水瓢放回去,拿了一块莹白的香皂,在手中搓出满满的泡沫。
泡沫在他手心里蔓延,透明的淡粉色,飘散着玫瑰的香,涂在身上细腻柔滑,可惜那感觉很快被温水冲尽,剩下的就是他掌心里灼热的火焰,在她身体上游移……
她确定他手心里的泡沫早已被冲得一无所有,可他还是很专心地帮她涂着。
当他的手从颈项滑到清瘦的双肩,她顿时觉得气息不够,禁不住张开嘴吸气,呼吸……
哗哗的水声和动人的娇吟,间或摄人心魄的低吼,交织成一曲动人的乐曲。
那一段过程,悸动从相亲的肌肤丝丝渗入,深爱在两个人的目光和指尖交融……
欲望之门一旦推开,极乐的风景丝丝扣人心弦。
小睡一会儿,感觉到身上的微凉,黛玉睁开疲惫的眼睛,看见他也光着身子卧在自己身边,一床锦被被二人不只是谁蹬到床角。她无奈的苦笑,微微动了身子,一股股白灼混着一丝丝淡淡的褐色淌出来,见证那欲焰的狂烈。
怎么回事?黛玉心头一紧,褐色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玉儿,看什么?”黛玉一动,水溶便醒来。
“怎么会……”黛玉的目光依然盯着床单上的那片湿濡,纯白色的丝绸床单上,淡淡的褐色是那么明显。
“玉儿,你不会以为我又弄伤了你吧?”水溶看着黛玉略显苍白的小脸,淡淡一笑,拉过一床锦被重新铺过,又拥着黛玉躺好。
“当然不是,你是不是给我放过什么东西?”这不是第一次,黛玉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只是一直羞于出口,而每次自己总是被折磨的很累一觉睡到天亮。
“嗯,是的。”水溶吻了吻黛玉的额头,“是保护你不受伤的药。”
“哦。”既然如此,她便没什么好说的了。翻个身,沉沉的睡去。
黎明的玉泉馆,凉意更浓。睡梦中的黛玉本能的寻找温暖的地方,靠着靠着,便钻入了他的怀抱之中。
肌肤相贴的细腻之感,让水溶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看着怀中熟睡的佳人那醉人的面孔,他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玉儿,让我抱抱……”
“唔,讨厌,我要睡觉。”
“你自己都钻过来了,把人闹醒了就走?”
“不管,我要睡觉,别碰我。”
“你睡你的,我忙我的,好不好?”
日上三竿。
寂静的玉泉馆除了风声鸟鸣之外,没有任何声响。
香艳的大床上,一双人儿交颈而眠,细细的鼾声香甜无比。
接下来的五日之中,水溶再也没去上朝。户部侍郎已经被皇上派到北静王府办公,每日接待那些愿意捐银子换土地的官员或者替那些官员办事的管家们。相比之下,水溶倒是闲了很多,不用上朝,便有更多的时间来陪黛玉,因为他知道,等银子筹备够了,自己也该离京一段日子了。治水不是小事,身为主事,又是王爷,只在家里纸上谈兵是不行的。离别在即,儿女私情便越发难舍难分起来。
黛玉每日理家,府中闲杂事情少不了要出来调停,外边的生意也免不了进来叨扰。偶有各位王府的王妃或者一品二品公侯之家的夫人太太们,有什么婚丧嫁娶,寿宴添丁之类的杂事,把时间占了个七七八八。却没把水溶的伤离别放在心上,因为水溶还没跟她说具体离京的日子。
黛玉已经经过了太多的离别,总以为夫妇之间这样的离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总不至于整日价哭哭啼啼弄出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黛玉虽然至情至性,但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这日,云轻庐来给黛玉诊脉,顺便去看了婧琪。从婧琪的屋子里出来之后,云轻庐看着一脸烦闷的水溶,笑道:“王爷怎么闷闷不乐的?难道是这几天总闷在家里,太劳碌了?”
“你又来损本王,本王有什么好劳碌的?倒是你,没事总忘醉香楼跑,小心掏空了身子,将来娶了夫人让人家守活寡。”水溶抬手,拍拍云轻庐的肩膀笑道。
“这是你做王爷的说的话吗?怎么比山野村夫还俗不可耐?我往醉香楼里跑怎么了?我往醉香楼里跑,那也是为了正事,谁跟你们似的,整天都跟饿狼似的。”云轻庐不屑的瞥了水溶一眼。心道,若不是我的药膳,这几日你哪能过的这么滋润?还损我,哼!
“轻庐,你这话就不对了。本王的意思再明白也不过,你这几年也风流够了,赶快找个可心的人,成个家,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不好吗?”
“得!感情您自己成了家,过上了幸福滋润的小日子,就想起兄弟我来了?”云轻庐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子突然停下来,然后正色看着水溶,良久方道:“王爷呀,做事一定要考虑周全,可别害了人家一个好女子。”
“你说什么呢?本王害谁啊?本王可是有妻室的人了,再也不会像原来那样荒唐了。”
“王爷原来那些女人,云轻庐从没正眼看过一个。只是如今这王妃跟那些女人可大不相同,王爷你万不可坑了人家。”
“云轻庐!”水溶闻听此言立刻变脸,“你什么意思?”
“王妃已经对王爷动了真情,王爷切莫辜负王妃的一往情深。”云轻庐丝毫不在乎愤怒的水溶,只是自顾自的把话说完。
“你凭什么说我会辜负了玉儿?你站在什么立场说话?”水溶的脸上写着硕大的两个字——醋意。是的,云轻庐的话让水溶无比的生气,他云轻庐不过是给他的玉儿看病而已,用得着管的这么宽吗?他跟玉儿又不认识,他又不是玉儿的谁,凭什么这样说话?
“凭我是皇上的贴身御医。”云轻庐的声音低低的,却带着几丝寒意。
水溶一个激灵,从醋意中惊醒——“什么?你……什么意思?”
“皇上对你的王妃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意思。凭你的聪明,难道没看出来?”云轻庐依然是一副置身度外的表情。
“玉儿曾经救过太后和皇上的命。皇上对玉儿有所眷顾,那也是正常的。”这种话水溶说出来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前几天,李德禄被皇上打了二十板子,你知道吗?”
“有这事?”水溶眉头一皱,李德禄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皇上跟他说话总是和颜悦色的,几乎从未发过脾气,怎么舍得打他二十板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