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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宠篇续三十二】柔情罗网
傅汉卿本是天下第一懒人,也是天下第一知足人。此刻对秦王,又难得地存了心,要让对方欣喜满意。于是乎,他万事不关心,自然是不会多行一步路,多说一句话。但对秦王的要求,他却是有求必应。
秦王待他,也是如珠如宝,甚至不肯委屈他藏于内宫,而是日日和他同出同入,青天白日,如胶似漆。
秦军夹道欢送那八千营养不良,脸色发绿的晋兵离开潼城的时候,草木枯黄,落叶凋零已尽。
秦王拥着傅汉卿坐在黄罗伞盖下,铺了金黄虎皮的柔软大椅上。捏一粒汁水饱满,颜色鲜艳欲滴,似乎刚从藤蔓上摘下的紫晶葡萄,含在唇间,亲吻间,哺给傅汉卿吃。再抬起头来,向不远处行过的晋王车驾微笑颔首。
一阵初冬的风吹过,傅汉卿艳丽的锦绣华服并不保暖,冰凉地贴在身上。他更往秦王充满热力的身边挤了挤。秦王又捏了一粒葡萄放在他手心里,他便有样学样,含在唇间,喂给秦王。
那个脸色忽青忽白的晋王,傅汉卿不是视而不见,他是真的,真的没看见。
离开潼城,晋王大病一场。御医诊断病因:心有郁结,肝火上升。
大殿上,当着文武百官,傅汉卿跪坐依偎在龙椅旁。
三朝老臣出班启奏:妖孽祸国,请君斩之。
秦王道,他可曾谗言害人?我可曾怠慢朝务?
老臣涕泪交加:陛下春秋鼎盛,正当开花散叶,现在却乱了纲常。宫中后位空悬,陛下膝下空虚,尚无一子半女,却如此偏宠男子,定会引来天怒人怨。
啊啊,这语句,很熟悉啊~~~~傅汉卿还在犹豫,身为小受的他,此时是否有义务挺身而出,秦王已经冷笑。
天若怒,我身为天子,会比你知晓得还晚么?人怨,谁怨?是你?还是你在我宫中的孙女?贵妃之位,还不够让她无怨么?
老臣战战兢兢,秦王半搂半抱双腿发麻的傅汉卿,拂袖而去。
傅汉卿回眸一笑,百媚横生。
虽然,他只是为了不必继续跪着,很快可以扑到松软的床上去打滚而无比开心。
虽然,他只是视线偶尔扫过了老臣颤巍巍的身形。
老臣于家中“自尽”。
秦王抚面流下两滴眼泪,朕实无怪罪他之意,谁料想他……唉,朕之过,朕之过也……眼泪流完,打发了贵妃去给爷爷守孝。
当晚,御榻之上,秦王搂着傅汉卿,忽然大笑,笑得停都停不下来,喘气。
傅汉卿给他揉着笑抽了筋的肚子。虽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忽地停了笑,秦王向后一仰,躺倒在锦被上,看定了眼前的人。
“你可是朕的福星啊。”
傅汉卿坐在他身旁,照旧是睡眼惺忪,一边打哈欠,一边继续努力给他揉搓。
秦王瞧着他的模样,突然扯他下来,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盯着他清澈见底的眼睛,秦王笑叹了一声,闭了眼,额头触了傅汉卿的额头,低声道:
“卿卿,怎么办,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唇,便吻了上去。傅汉卿微张了口,迎了他的舌进来,交缠。
幔帐中,又是一派旖ni春g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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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不再和傅汉卿同出同入,不再带着他四处奔波炫耀。他将他藏于深宫。
他根基已稳,自从那一次后,秦宫里,出身高贵,家族有势力的嫔妃们,暂时也都乖觉了。
秦王不再独宠傅汉卿。他偶尔会随性宠幸出身微贱的嫔嫱宫女,不多久,便有人怀上了龙子。
不过,大多时候,他还是来傅汉卿这里过夜。但不是每次都急着宠幸他。
经常的,他会让人将奏折拿到傅汉卿处给他批阅。有时候,忙得狠了,也会要傅汉卿在御书房陪他熬夜处理公务。
傅汉卿每次等不得他忙完就睡熟了。秦王也不责怪他。
对那些公文,傅汉卿从来不多看一眼。就算是针对晋国的、针对昭王的、拆了封摆在了他面前的奏折,他偶尔扫到一眼,也会将目光移开,绝不意图窥探。
秦王很满意。
慢慢地,心情烦躁或者郁闷的时候,秦王开始对傅汉卿诉说发泄他对某些人不能公然表达的指责不满。后来,平时也会和他说些调侃大臣的话。
几次试探,他发现,傅汉卿果真不会将这些话说给任何旁人听。
秦王又很满意。
冬去春来,夏花烂漫,秋叶缤纷。
转眼之间,傅汉卿已经在秦宫过了一年。
秦王仍然没有立皇后。不过,出身高贵的那些嫔妃中,也有不止一人的肚子大了起来。
在这“竞争上岗”皇后职位的关键时节,她们身后的家族,为了进一步争取秦王的信任,表现得极其忠诚热忱。
秦王也很满意。
争夺后妃封号的斗争,和傅汉卿无关。他在宫里,一直是个“闲人”。
伺候他的太监内侍虽然称他一声“卿主子”,但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得过封号。宫女每月还有几两月例银子,他没有。
不过,秦王对他的赏赐颇丰。衣服配饰,极尽名贵,极尽华美。
赏赐下来,傅汉卿就交给总管收藏,再不过问。
好在他从来想不起来要上下打点,收买人心。偶尔有那么一次,一个小太监夸赞他头上的玉簪水色清雅,他正要洗浴,拔下来后便顺手给了他,让他拿走。
莅日,小太监被调离他身边,又过几日,杖毙。
傅汉卿对此一无所知。他身边的太监内侍则再也不敢接他的赏赐。不过他几乎从来就想不起来要赏赐谁,所以大家需要推拒的时候也很罕见,不算辛苦。
虽说如此,没有人敢因此怠慢了他。衣食住行,都照顾得无微不至。毕竟,那个执掌了他们的生杀大权的人,经常会和傅汉卿共度良宵。怠慢了傅汉卿的衣住,也就等于怠慢了皇帝的眼睛。怠慢了傅汉卿的食行,也就等于怠慢了皇帝的兴致。
在这偌大的秦宫之中,无人敢欺辱傅汉卿,也无人敢亲近傅汉卿。离开秦王时,他便形单影只,没有人敢接近他,没有人会和他说话,生怕惹祸上身。好在他基本也没有找人聊天的yu望,清净度日,却也颇为满足。
秦王温柔地织了一张网,密密保护着他,也密密隔绝了他。
一年了,傅汉卿悠然自得。那些说他以退为进,心思叵测的诽谤,早就没了市场。然而,大家开始说他来路不正,身份低贱,狐媚侍主了。尤其是那些肚子里没有动静的嫔妃。最后,沸沸扬扬,有板有眼的说法,是傅汉卿吸取真龙精血以养颜。
秦王听到了,大笑过,借机再次清肃了一回宫廷,顺便选了一位得体的皇后。
秦王对傅汉卿说:“卿卿,朕不专宠于你,也不给你封号,你不会怪罪朕吧?朕是保护你。现在朕立了皇后,她统领后宫,但是你却不属于后宫,只属于朕,你明白吗?”
傅汉卿点头道:“你爱我就好。”
这一年的时光,小楼内,电脑的数据库里,阿汉那负得不能再负的分数,终于改变了趋势,向正确的方向移动了。
—————————————多余的话———————————————
秦国这一段,细致写来,似乎会比较郁闷。我也不想写宫廷争斗,所以决心大力缩简。哈哈,小信,谁让你出场晚了乜……认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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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宠篇续三十三】虹霓一瞬
傅汉卿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一年的时间,各国格局变迁,他是一无所知。
卫复国了。现在它是秦的属国,税赋极重。
秦楚在边境僵持了月余后,秦改道经卫攻楚,从后方将原来轻尘统领的军队包围。
楚军散而不溃,不降秦国的城市被秦军分割成一个个孤岛。
为了打击楚人士气,秦旭飞率两万精兵尖兵突进,已经接近楚都。
至此,半个楚国已经在秦王的三弟,秦旭飞的治下。秦王发诏书,所有楚地之事,皆由秦旭飞自决。表面上,秦王已经默许了将攻下的楚国赏给秦旭飞了。对于这个掌握了精锐部队,声望极高的弟弟,秦王如此安抚,也是无可奈何。
另外,秦国远交近攻,庆、燕、齐、越、理,大小国家,都重礼温辞,请送皇子为质,或者请送公主和亲。
秦王的妹妹们,还有那些才呱呱落地不久的,地位低贱的嫔嫱宫女的子女们,都派上了用场。秦宫中一时间愁云惨雾。
然而,秦人在楚国咄咄逼人的攻势,还是引起了警觉。尤其是齐国。
和秦国临近的晋国,压力最大。而齐国南临楚,西接晋,一个吞并了楚国的秦国,对它的威胁也将不可忽视。
齐晋结盟。但两国又难免各自防备着对方。
齐出兵,从东方攻楚。本来希望楚军望风而降,然后和他们共同抗击秦军,然而却遭到了出乎意料的抵抗。齐国并不希望师老兵疲后和秦军对战,止步观望。
晋楚中间隔了梁国。梁国傅家恨晋王之侮,不肯出死力助晋齐攻楚扰秦。晋国二度攻卫,试图拿下卫国后,和齐军以及楚国残军呼应,反向截断秦军退路。
秦王御驾亲征。打赢这一仗,秦旭飞再无后顾之忧。打赢这一仗,秦王的声望将完全压过秦旭飞。
攻破晋国,卫国便不必再留,秦国和以前的楚国疆土也会大面积接壤,也更方便节制秦旭飞。
秦卫联军,和晋军对峙于潏水河畔。
熟悉的土地,熟悉的风光。
一年多未曾离开过宫廷,傅汉卿对车窗外的景色,却也没有多看一眼。
秦王暂且放下重重心思,吻了他。“卿卿,你爱不爱朕?”
秦王,一直自信到不觉得需要问这个。但是今天,这秦王问了。
傅汉卿道:“我会凡事替你考虑,一切以你为先,伺候你,保护你,照料你,为你牺牲,为你流血流泪,心甘情愿。这,算不算爱?”
秦王笑逐颜开,环了他的腰,点头。“算,当然算。”
这就是爱了?那么,电脑为什么又判断说,我对狄飞就没有爱呢?
停了一会儿,秦王悠悠说道:“卿卿,和朕说说看,姬京昭是怎样一个人?”
“谁?”
“就是昭王。”
傅汉卿没有说话。秦王放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卿卿?”
“陛下以前不是说过,不问我那一个月的事情吗?”
秦王微有不快。他已经习惯了傅汉卿对他的要求毫不推诿了。
“以前不问你,是因为没有必要。现在问你,是因为朕将要和雁翎军对垒。总不成,她和你还真有什么情分?”
傅汉卿无奈。“陛下要知道什么,问我就是。”
秦王细细地问,傅汉卿懒懒地答。
秦王既惊且喜,然后却又暗自恼恨。
惊的是,傅汉卿竟然知道那么多的内情。喜的是,这些内情对他极其用处。而恼恨的则是,傅汉卿从来没有和他提过这些事情。
虽然知道傅汉卿的性格,虽然知道是自己当初不想纠缠傅汉卿的过往经历,主动允许他对过去的一切守口如瓶。但是……
那一桩桩,一件件,傅汉卿怎能记得如此清晰?
而且,以秦王的眼力,怎么会看不出他还有所隐瞒。
“卿,”秦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这些对我很重要。在朕的面前,你还有什么秘密要保守吗?”
傅汉卿也直视回去。“陛下,能说的,我都说了。”
“有什么是你不能说的?”
“我答应了她要保密的事情。”
秦王脸色铁青,有那么一刻,傅汉卿以为他会暴怒到将他撕成碎片。
然而,最终,秦王的脸色缓下来,他温和地一笑,将傅汉卿搂进怀里。
“死脑筋。不过,正是这样的你,朕才喜欢。”
傅汉卿兴奋。历经七世,终于,有一个独占欲极强的人,会因为对他的爱,控制自己的伤害欲了。彩虹啊彩虹……
然而,秦王并没有放弃。
“不为难你,你不用说,朕来猜。”
“她非男非女,床第之间,肯定有见不得人的恶习,你伺候她时……”
看看傅汉卿的神色,他大笑道:“不是?哈哈,卿卿,你别皱眉了,就算是,我也不在乎的。”
“不是这一桩,那么……”秦王沉思。“她曾经要解散雁翎,这么重大的事情,她都没有瞒你,也没有要你保守秘密。如果说她是要借你传播假消息,却也不象。不参与政事、不助人,哈,她会传授你自保的手段,定然是对你有心。如果她要利用你,陷你于死地,那些就都是废话了。”
“她为什么要解散雁翎?按你所说,她甚至借故杀了监军,责罚了赤翼的翼主,将赤翼改成她的中军,而将隶属于晋王,监视于她的中翼排除在雁翎之外,不可谓不大胆。唯一的解释,她当初的确准备要解散雁翎了,只是后来因故没有实施下去。会是什么缘故呢?”
此刻,从傅汉卿的脸上,秦王能看出的唯有迷惑。秦王略有遗憾,但也觉得满足。看来,傅汉卿这一年的清静检点是本性如此,就算没有昭王的指引,他当时派去试探傅汉卿的“晋国密探”也会碰一鼻子灰的。这让他舒服了许多。
“她杀母立子,虽然冒险,却也不是没有回环余地。按你所说,她非常爱护手下。而她这样的人,却要和雁翎军划清界限,将他们解散,任其自生自灭。那么,唯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她自觉来日无多,要安排身后事。她不过二旬年纪,头发却迅速变白,以至于不得不求助于你,想必是大限将至了。我一直怀疑她的功夫走邪路,是有代价的。没想到的是,这代价却是这样支付的。”
傅汉卿已经听得是头昏脑涨,望向秦王,满脸佩服。他亲身经历,却根本就没想过那么多。秦王不过听他讲述,却能分析得却头头是道,厉害啊厉害。
秦王也有些得意了。“真可惜,她后来竟然没有解散雁翎。想必她是找到了延寿的方法。这个方法,应该是在和你同行的一个月内找到的。而她要你保守的秘密,也必定是这个方法了,对不对?”
秦王感到怀中的躯体一僵,大笑道:“卿卿,朕猜得怎么样啊?”
秦王的右手从他的衣襟中伸了进去,揉捏着他的**,左手则向下去,抚慰着他的敏感。
“卿卿,朕猜都猜出来了……你说不说,还有什么所谓呢……不过,朕还是很好奇,她的延寿方法会是什么呢?效果能维持多久呢?让朕再猜一猜……”
傅汉卿闭上了会泄露心思的眼,屏蔽掉秦王的声音,努力让自己沉浸到渐渐漫上来的情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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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由燕子和小尤的提醒,我才发现,小容篇里,提过秦王啊!和燕凛成亲的是秦王的妹妹啊!暴汗,忙去查看,还好,还好,这个秦王也是刚刚继位,我算歪打正着了。嘿嘿,嘿嘿,连忙在这一章让他将妹妹送去和亲,好在还来得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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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宠篇续三十四】我不玩了
一粒石子,投入古井之中。平静千年的井水,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秦王锲而不舍地追问着,猜测着,从傅汉卿的神色中探索着。昭王当初是怎么延寿的?服食了什么天材地宝?得到了什么高人相助?拿到了什么武功秘诀?是秘诀么……什么样的秘诀呢……中和她原来的武功?不是……她的功力已经如此之高了,那肯定不过调和经脉,挫其暴烈而已……
傅汉卿还是觉得,秦王既然是他的“爱人”,他自然应当凡事替他考虑,一切以他为先,那怎能拒绝秦王的要求,要秦王停止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询问呢?于是,那个他答应了昭王的,要永远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就这样,一点一点,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地,被剥离了出来。
如果换了别人,大可以对此一笑了之。时过境迁,这些事情,就算被秦王知道了,也没什么要紧。况且,昭王是谁?不过一个和他相处了一两个月,勉强可以算作朋友的NPC。而秦王是他的爱人,他的君主,他的论文对象……
傅汉卿却觉得胸中郁闷难堪。对此,他也是百思不解。我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却无法坦然?他承诺了要保守秘密,确实一字不露地保守了。至于秦王从其它渠道推断得知,又不是他的责任。按他平时的懒散性子,岂会因此自寻烦恼。可是,明明没有道理,这一次,他就是无法安然!
傅汉卿思之不解,放之不下,又是懒人,当即就生出了求助的心思。而他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求助对象,却不是热情如火的张敏欣,也不是现在闲人一个,为人处世比他强过百倍的轻尘,甚至,不是为他花费了无数心血的庄教授。
他的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出来的求助人选,是昭王。
意识到这一点,傅汉卿的目光呆滞了。
看他神思不属的样子,秦王的眼神如水温柔。“卿卿,朕知道你心里有她。朕不怪你。她那样的人,你会记得,不算丢人。”
傅汉卿心里正混乱,什么也没想,便点了头。
秦王霸道地将傅汉卿的脸抬起来,逼他直视着自己。“可我说过,我容不下你心里有任何别人,不管那人是男人,女人,还是太监!”
傅汉卿忽然觉得很可笑。自己的这一年、这一世、这几世,还有如今面前的这个人,都是如此的可笑!
秦王看着傅汉卿那失神的眸子转动了一下,恢复了神采。一如既往的清澈中,却还多带了两分笑意,一分怜悯,竟然让人觉得不能逼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秦王不知道的是,他已经当了一只蚂蚁。
“阿汉……”不自觉地,秦王改换了称呼。这个傅汉卿更习惯,但他不喜欢,在这一年里从未用过的称呼。
“嗯?”傅汉卿淡淡地应了,神色间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那份介意和小心。
本来是要强势地威吓他,再温柔地抚慰他,告诉他,你不能忘记的人,我会帮你除去,你且看我翻云覆雨。可是,现在,他却无法将这样的话说出来。傅汉卿还是在他的身边,还是像以往一样的懒散模样,但是,他却不敢再看那双眼睛,不敢再以为,自己可以将这样一个人,控制在股掌之间!
秦王忽然觉得,自己是失去了什么了。惶然中,他粗野地将傅汉卿的身子翻转过去,按他跪趴在车厢之中,两腿分开到极限,便扯了他的衣物!
傅汉卿微诧,却也任他为所欲为。只是,要做那样的运动,这车厢难免狭小,于是他将头颈肩膀侧向一角,双手在两边车壁上支撑了,等着。
身后之人却没了动作,握在他腰部的双手战栗起来。半晌,在初冬的凉意里,他俯身抱住他,将脸颊贴在他温暖的脊背上。
傅汉卿几乎要叹息了。这个人,毕竟不是狄飞,不是狄靖,也不是他曾经的父兄师傅。虽然,他已经不在意能否完成课题,但是,也许,他的确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此刻,秦王已经稳定了心神,将衣服给傅汉卿披上。
“卿卿,等我一个月,好吗?打完这一仗,朕就封你为男后。以后,再没人能欺辱了你去。”
傅汉卿闭了眼,神色无喜,也无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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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汉!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他准备封我为男后。”
耳中传来张敏欣兴奋的尖叫声,傅汉卿只恨这念力通话不能用耳塞。
“哈哈哈哈!小昌果真不负我望!下一步,就该是让他解散后宫了!阿汉加油!”
“加油?”傅汉卿笑了。“不,我准备离开。”
脑海中寂静了一刻,然后,张敏欣高了八度的声音爆炸般响起。“离开?!!阿汉,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傅汉卿的口气仍旧是随随便便的。“我不打算在秦国呆下去了。”
“你疯了吗?小昌很不错啊!离开他,你上哪里再找这么好的对象?”
“我不想找对象了。这个游戏实在太无聊,也太累人。我不玩了。”
“开什么玩笑?阿汉,你这种态度,会被当掉的!”
“当掉又有什么要紧。我不像你们,天天怀念虚拟游戏和空调房。生活在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好。一千年,两千年,五千年,有什么区别。”
“喂……你不会……是准备要永远呆在这个世界了吧?”张敏欣真的有些慌了。
“当然不是。”傅汉卿答很轻松。“我们的生命是无限的,也许哪一世我凑巧就过了呢?不过,我是不会再为此辛苦自己了。”
实际上,傅汉卿想的是,以后,如果电脑让他往东去见哪个“命定”的人,他立即抬脚往西。何必凑到那人身边找不痛快,自己以前真是傻子么!
现在,张敏欣终于相信了,这个家伙,是真的准备从今往后,都钻进没有人烟的深山老林里去睡觉了。大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阿汉?小昌他好像并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啊!”
“他是没有。比起前几世的对象来说,他对我,可以说是很温柔,很体贴的。但是,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傅汉卿的声音里有沉淀的苦涩。“他给我了更多的自由,不是因为信任我,而是因为他比较自信。一旦他觉得不能掌握住我,他就会试图剪断我的翅膀,封堵我的出路,一步步剥夺我的自由。我不想再过那种日子,我也不想看到他也沦落到狄靖那样的下场。”
“色女,我真的不懂,你为什么会对爱情如此狂热。原来,爱一个人越深,就越怕失去。越怕失去,就越疑神疑鬼。越疑神疑鬼,就越想独占爱人。要独占爱人,就不惜伤害爱人,甚至,用伤害爱人来检测自己对爱人的独占是否牢靠。爱情,到底有什么美丽值得称颂?”
张敏欣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张敏欣,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帮我留意一下,现在我从哪条路离开秦国,会比较安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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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们卿卿不玩了。说实话,我和大家一样吃惊。写到那里,他突然就做出的决定。想想看仍然可以条条大路通罗马,就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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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宠篇续三十五】风雪连天
“陛下!臣办事不力,罪该万死!”
“嗯?”秦王将眼睛从手上的奏章上移开,抬头瞟了一眼帐前跪的侍卫长。
“给他机会走,本来就是朕的意思。你却又来请什么罪。”
侍卫长仍旧跪地俯首。
“怎么?”
“卑职……失去了那人的行踪……”
“什么?”秦王话中含怒,随即又压抑了下去。“怎么回事?从头说来!”
“卑职按陛下的意思,今早陛下离开之后,就只安排了一个侍卫在他门外。他果然趁门外侍卫不注意的时候,拿刀逼迫了他,让他脱下衣服和他换了,并且堵了他的口,将他绑在帐内。卑职嘱咐过他,不必声张,所以他未曾出声示警,绝非贪生怕死!”
秦王点头。“好,你待罪之时,尚不忘替下属分辨解说,忠义尽职,可嘉。”
侍卫长感激涕零。
“卑职本来安排了三个身手最好,经验最丰富的探子分头缀着他,却不料,他身负绝顶轻功,离开大营,便扬长而去,卑职的手下未曾带马匹,根本追踪不上!”
秦王将震惊压在胸中,面色依旧沉稳。“他的轻功好到什么程度?”
“……踏雪……无痕!”
秦王的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傅汉卿!你到底还有多少本事瞒着朕?
“他向哪个方向走的?”
侍卫长迟疑了一下。“陛下,他似乎是直向晋国的雁翎军去了,但卑职怀疑其中有诈,很可能是他故布疑阵,声东击西。”
秦王轻松一笑,挥手。“你下去吧。这件事,我早已另有安排。他如此作为,都在朕预料之中。”
“陛下英明!”
侍卫长却仍然犹豫不去。
“还有什么事情要禀告么?”
“陛下!”侍卫长又拜了下去。“卑职职责所在,不得不言。此人一直貌似不会武功,实则内力深厚,轻功卓绝。他心思叵测,陛下再将他留在身边,恐有不妥。”
秦王哼了一声。“朕的枕边之人,应当如何调教,你就不必操心了。”
侍卫长无奈退下。
秦王又拿起奏章,心中颇为自得。
小别胜新婚。卿卿,总要让你飞出笼中一次,你才会知道,这世界上,除了朕的怀抱,并无你容身之处。一封书信,两个死士的性命,便能换来你我一生相守,值得。唉,只是,你少不得要吃些苦头了。不过,要斩断你的羽翼,总是会疼一下,要朕自己来的话,怎么下得去手呢。
秦王神色温柔,笑容甜蜜。别怕,卿卿,jinfeng玉露膏,朕已经着人替你准备好了。这次你回来以后,我再不会疑你,再不会试探你,我会保护你,再不让你卷入任何风波。
我会疼爱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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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的雪,来的早,也来得急。
一夜奇寒,北风呼啸。早上太阳已经出来很久,天地间仍旧是一片昏暗。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在地上又重被飓风卷起,亿万雪粒在空中盘旋,却仿佛下了一场大雾,三尺之外便迷蒙不见人影。砂子般的碎雪粒,坚硬粗糙,刮在脸上,将人的肌肤擦出血来,再将血冻成红色的冰。
这样的天气,鸟归巢,兽绝踪。富裕人家拢一盆火,贫寒人家也紧闭了门窗,试图用柴草破布堵住漏风的墙缝,大人孩子,哆哆嗦嗦挤在一处。潏水河安静下来,不过一夜时间,河面已经结起一层薄薄的冰壳。对峙的两军,连斥候都龟缩在雪洞里。酷寒时节开战,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太大的负担。真的打起来,冻伤冻死的士兵,恐怕比死在对方刀剑之下的还要多。
这场雪,双方一样的措手不及。都想退,可是又都不敢先退。
茫茫天地间,唯有一色无情的冷白,覆盖了所有的肮脏。
一点青黑迅急地划破冷白,所过之处,带起一条长长的雪雾。
拜昭王所赐,如今傅汉卿的11路公共汽车马力强劲,越野性能优越。
不过一个多时辰,他已经长跑穿过潏水,快冲刺到晋营了。
潏水上那层薄冰,让他免去了一次冬泳。
他当然是要远走天涯的。可是,他要见过昭王一次才能走。
他要向昭王说声对不起,还有,顺便告诉昭王小心那支从庆国绕到了他们背后,现在正潜伏在云岭中的军队。
云岭有军队的消息,是那个见他坚持要走,急得跳脚又无可奈何,最后怕他“归隐深山”时,稀里糊涂一头撞进人家营帐里被抓去当了军妓的张敏欣,咬牙切齿地告诉他的。那支军队肯定不是秦军。以前,秦王布置行军作战时会要他回避,可是,这几天,秦王几乎不肯离开他,包括讨论军机的时候,也要他在一旁伺候。像秦王正秘密从楚国调动些军队过来,同时又在和晋王做交易这样的重大军情,他都知晓了,如果云岭那支军队是秦军,他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呢。所以,这个消息告诉昭王,也不算对不起秦王。
以前,他从没有觉得自己曾经对不起人。昭王是第一个,他希望,也是最后一个。说了对不起,确定了她会安全,他,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容易想起她了吧。以后,海阔天空,远离了这些纷扰,他在哪里都可以过得自在。
环绕晋营的一圈拒马刺栅,也早被白雪覆盖,不见了荆棘。
几个望风的士兵,正蹲在栅栏后躲避风雪,听得远处有一种奇怪的呼啸声,对望了一眼,站起来向外看,就看见了那一条长长的白线,滚滚而来。他们一边摇铃发出警报,一边缩在掩体里,张弓拉箭,警戒着。
近了,近了……雪头上那一点暗色……那……是个人吗?
“止步!来者何人?我们放箭啦!”
话音未落,几十步外,那人腾空而起,带着风雪向他们的方向冲来。
几人的箭都不知道射到了哪里,而那人已经猛禽般凌空向他们扑了下来。他们个个暗叫不好,只以为明年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那人倏忽停了下来,立在他们面前。而他带来的风雪却停留不住,扑面而来,迷了他们的眼睛。
待他们咳呛揉眼过,只见一个神仙般漂亮的人,穿一身秦兵的服色,温和无害地对他们笑着。
“大家好。我是阿汉。昭王现在住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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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宠篇续三十六】故人重逢
好在那几个士兵中,居然有两个当初见过傅汉卿。总算,傅汉卿没有被当作闯营的敌人被来个万箭穿心,乱刃分尸什么的。不过,他也没能立刻见到昭王,而是被“请”到一间空军帐里去坐等。别的不说,就凭他那一身秦兵的衣服,不将他当作奸细绳捆索绑,待遇已经很不错了。当然,以他现在的内力轻功,如果他不自愿的话,这些人想要将他拿下,也是颇为不易的。
帐中大约是将领们商讨军情的地方,中间一张大桌,挨挨挤挤围绕一圈的椅子。这布局让傅汉卿感到很熟悉。很自然地挑了离帐篷门口最近的椅子坐了。
昭王不是一个人来见他的,她的身后还跟了数名侍卫。其中只有小七傅汉卿见过。
巍然在上首坐了,侍卫们众星捧月般立在她身后。她面色如霜,冷然道:“傅公子,虽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但你竟敢如此闯营,真是当我晋国可欺么!”
傅汉卿想起刚才那几个士兵被雪扑得眉眼皆白,咳呛不止的狼狈样子,也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对不起,我逃得急了,一时没能收住脚。我……”
昭王打断了他的话。“不必废话。秦王对我有何指教,请直说。”
隔着长长的,沉重结实的长条桌,傅汉卿望着另外一端,远远正坐的昭王,忽然觉得,对方是个陌生人。
他摇摇头。“不是他。是我自己有话想对你说。”
昭王的笑容没有一丝的温度。“哦?你找我?聊天?还是叙旧?两国交战,你我便是敌人,难道还有什么私交可谈么!当真好笑!”
说罢,她挥挥手,竟是要身边侍卫将傅汉卿轰出去。
傅汉卿有些急了。他怕伤人,哪里敢使用内力,不使用内力,自然敌不过几个膀大腰圆的侍卫,只得一边挣扎一边分辨道:
“喂,我说两句话就走,不用拉我……喂!”眼看就要被推搡出门去,只得将最重要的那句喊给昭王听:“云岭里有伏兵!”
昭王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让侍卫将傅汉卿松了。然后,要他们都退到外面去。
傅汉卿站在门口,也不走近来,就立在那里对昭王说:“那支军队有一两万人,以高家庄为中心。为了保密,他们杀尽了高家庄的山民。你要小心。另外……对不起……我……你让我保密的事情,秦王还是知道了。”
话已经说完,心里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轻松。而且昭王冰冷的脸色,连带着让傅汉卿的心里也觉得冷了。“那,我走了……”
冰消雪融,昭王的神色柔和下来,现出掩藏的疲倦和无奈。
“来都来了,还走什么。过来坐吧。”
她指指身边的椅子。傅汉卿还在犹豫。
“你一路跑过来,肚子不饿?口不渴?就算你不饿不渴,不休息一下,难道你的内力还够你坚持到用轻功跑回去。”
………………
傅汉卿过去坐了。虽然他是不会回去了,可是他其实也没有打算好下一步要到哪里去。那,现在休息一下,总是不错的。
让人送了茶水和点心进来,昭王坐在傅汉卿身边,再次看他狼吞虎咽,将俊美清雅糟蹋个精光。她却无法和那天晚上一样,露出会心的笑容来了。
待傅汉卿打了个饱嗝,又灌下一杯清茶,抹了抹嘴,她的话语里带了叹息。“秦王待你可好?”
傅汉卿点了点头。
“所以,曾经答应了我的事情,你就都忘了么!”
“对不起……”
“我本以为,你是会遵守承诺的人。”昭王的话里已经有了伤痛。“不过,你的身份是那样,背叛我,我也不怪你。但是,今天,你又背叛秦王,却是为何?”
“我没有……”傅汉卿本想说,我没有背叛你,但是,他发现,其实自己没有语言为自己辩解开脱。没有语言为自己辩解开脱的结果,他试图解释昭王质问的后半段。
“我没有背叛秦王。云岭的消息,是我从其它地方得知的。而且,那里埋伏的,也不是秦兵。”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消息的来源,我不能说的。”
小楼中人,都有规定,入世之时,不能透露任何有关小楼的事情。
风雪中跑了半天,他虽然有内力护体,开始的时候还跑出了一身汗水,到后来身上也很冷了。在帐里坐等的时候,前面出的汗使得衣服湿漉漉,凉冰冰地贴在身上,现在才勉强干了。热茶下肚,身体终于暖和过来。傅汉卿感觉着热力随着茶水从胃部漫开去,甚至,连人也跟着松弛困倦了。
“但是,云岭里有伏兵,这个消息我可以保证,是千真万确。我天天和秦王在一起,从没有听到他或者他的将领在谈论军情的时候提到过云岭,所以,那应该是别国的军队。我真的没有背叛秦王。我也不想对不起你的。”
傅汉卿的眼皮开始打架。怎么居然会这么困呢?他很不好意思地冲着昭王一笑。
“我坚持不住了。让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好不好……”
话音未落,他已经伏在桌上,发出了鼾声。
昭王呆坐了许久,起身,扶起傅汉卿的身子,点了他几处大穴,封闭了他的内力。
那几名侍卫打扮的人进来时,她正静立在傅汉卿身旁,让傅汉卿的头靠在她的臂弯里,替他将散落的头发拢到耳后。
“可以了。你们带他走吧。”
——————————多余的话———————————
这一章是短了些,可是,那个,呵呵,下面是关键,我要很小心,很小心地处理啊~~~所以,必须另外起一章。其实,男宠续篇的构思,最初就是从下一章的情节生根发芽来的。如今追溯回了这里,男宠篇的成败,就在这一段了。嘿嘿,如果大家觉得下一章顺利成章,我就可以小小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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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宠篇续三十七】刻骨伤心
傅汉卿是被雪水泼醒的。在头脑还没有明白过来之前,身体便已经自然而然地开始试图用内力驱寒。发现自己的内力已经被封死,傅汉卿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好。
手腕,脚踝,冰冷的触觉,还有微微的刺痛。
醒过来,发现自己全身赤裸,四肢被拉抻到极限。手腕脚踝上,沉重冰凉的铁箍,连着绷直的铁链,将他大字型固定在空中。虽然看不到,但是感觉得到,铁箍的内环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钢针,全都扎进他的皮肉里。戴上这样的刑具,手脚稍微挣扎用力,便会造成很大的痛苦。而这铁箍的外面,却是镀金描银,雕花琢叶,出挑的精美华贵。
傅汉卿苦笑了。这分明是早就专门为他打造的。除了他,谁还配用这样的刑具。只是不知道,这东西是秦王送给晋王的呢,还是晋王自己准备的?自己这一次,真是自投罗网。
一杯清茶、一盘糕点。不是没有想过,来到晋营的危险。但是,却绝对没有想到过,将他推入绝境的,竟然是她。
看他醒了,屋里的三个,觉得是时候给他上“开胃菜”了。
皮鞭,藤条,带着风声抽过来。污言秽语不绝于耳。傅汉卿默然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上渐渐布满红痕。
小子,瞧你这身细皮嫩肉,打花了我看着都心疼啊。知道厉害了没有?知道了,等下大人问你什么,你就好好答!否则,苦头还在后面呢。
傅汉卿认得这三人是刚才昭王身边的侍卫,心中大惑。为什么?你要问我什么,直接问我就好。只要是我能够回答的,我怎么会不答。难道,只因为我没有守住你的秘密,你就再不相信我?你也明明知道,我不怕痛楚折辱,却又何必派这些人来,弄这些无用无聊的花样。还是说,你觉得,我的“背叛”竟然让你如此难以容忍,定要让我受尽折磨而死,才能熄灭你心头的怒火?
“你们这样,就是将他打死了,也是无用。”
门口进来的是小七。他对那三个侍卫没有好脸色,对傅汉卿,扫视了一眼后,也是毫不掩饰的憎恨。
“他的内功特殊,一般的疼痛,他根本感觉不到的。不克制了他的内功,再给他服用提高身体敏感程度的药物,你们这根本就是给他挠痒痒。”
傅汉卿诧异地抬起了头。
小七走上前来,捏开傅汉卿的嘴,将一枚小小的红丸丢了进去。
丸药在傅汉卿的喉咙中化开来。一种热辣辣的敏感和昏眩席卷了他,浑身都似乎着了火。那三个人看着傅汉卿的赤裸的身躯从头到脚泛出粉色来,咕嘟吞了口口水。
屋内的一切,似乎都不真实了。包括这几个正在讨论如何折磨他的人的脸孔。而手脚处的痛楚,却强烈了起来。迷蒙中,小七手里那个熟悉的小盒子,却是分外的清晰。那里盛放的,应当是满满一盒的金针,每一根,他都曾经在那些夜晚里,细心地烧灼了,揉捻着,扎进昭王的穴位。
“还好你们动作慢,没有上烙铁什么的。那些要留给陛下动手。他可是秦王眼前的红人。陛下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若是扫了陛下的兴致,哼……”
盒子打开,却是一片银光。
“这些都是用蜂毒和蝎毒喂过的银针,看上去普通,但是只要寥寥几根,就可以令人痛不欲生。越是内力强劲的人,毒性发散越快,效果就越好。用的时候可要当心,捏住针尾,万一被针尖扎破了手,可不是好玩的。”
小七挑出一根,缓缓推刺进傅汉卿的手臂。
那是一颗什么样的药丸?能令他的身体也敏感到这种程度?那是一颗什么样的药丸,竟然让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将他的每一分微小的反应都放大到十分,无遮无拦地呈现给他人欣赏。
臂上那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那不是单纯的痛楚,而是混合了直钻进骨子里的麻痒酸胀,分外让他难以抵抗。
忽然想起,她,是知道他怕痒的。
傅汉卿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虽然他自己并没有感到有呻吟的必要,但是,在药物的作用下,他的身体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诚实地,激烈地,不受他控制地,表达着它对现状的不满。
早就为他预备好的刑具,早就为他预备好的药丸,早就为他预备好的银针。
如此知晓他这些弱点的人,只有她。这些,不是在他到达晋营以后,不是在她得知他没能守住她的秘密后,才预备的东西。她,是早就准备了要如此对待他。
傅汉卿的胸中忽然激烈地绞痛起来,甚至,疼得他不再能感受到手臂上的痛楚。
七世为人。习惯了被猜忌,习惯了被伤害,习惯了被背叛。
七世为人。七百年的光阴。他就算是一块石头,也会长满青苔。他就算是一块顽铁,也会被风雨侵蚀。
七世为人。本来,他早已经懂得不用指望任何人的良心,不用期待任何人的善意。可是,他却终于,终于,信任了一个人。
信任了这个人,除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加害于他。信任了这个人,知他,懂他,护他。
也许是药物吧。有些事情模糊了,另外一些事情却变得异样的清晰。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来到晋营,绝对不只是希望和她说一声对不起。
他想要再次见到她了解的,无奈的,宽容的笑容,他想要在离开之前,听她对他的选择说一声好,看她点一次头。
却原来,一切的一切,仍旧都是虚伪,仍旧都是利用。
如果连她他都不能信任,那,这个世界上,他还能信任谁?
如果从来就没有希望,一个人,也就不会感受到如此的绝望刻骨。
此刻的傅汉卿,还不懂得,自己现在的这种感觉,叫做伤心。
有人进来了。有人出去。有人大咧咧来夺小七手里的盒子,却被小七“不小心”用针尖扎破了手,疼得满地嚎哭打滚。
有人问他,有人打他。有人掀开了他十指的指甲,又用那银针在他血肉模糊的指头上刮刺。
疼痛麻痒中,他惨叫,他挣扎,他却其实,根本没有听到,那些人,一声一声,问他的都是些什么。
被包围的是他,被拷问的是他,而他,却好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
包括自己,都不过是其中虚伪做唱的戏子。
有更多的人进来了。他们脱下裤子,露出下体,盯着他,面露淫邪之色,口水直流。
而他,却忽然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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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宠篇续三十八】小楼内外
有更多的人进来了。他们脱下裤子,露出下体,盯着他,面露淫邪之色,口水直流。
而他,却忽然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
因为,此刻,有一个人,正巧言令色,苦口婆心地劝说他。
何必呢?就算你忠贞不二,如果身子脏污了,他还会要你吗?你不过一个小小的男宠,知道的消息,能有什么机密。挑一两样不重要的告诉我们,又有什么要紧。免了皮肉之苦,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对秦也无害。你这样坚持不开口,岂不是太傻了些!
一个人,头痛欲裂,直欲撞墙时,如果肚子也忽然痛起来,因为分散了注意力,反而会好受些。
傅汉卿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秦王啊,秦王!你,失算了。
你不知道我有超绝的记忆力,不知道我不会忘记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声音。
即使那人,我只见过一面。即使那一面,是在数月之前。即使我见他那一面时,他是黑巾蒙面,黑衣裹身,弓着身子,回答你的问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衣冠楚楚,气宇轩昂,口若悬河。
我还是可以认出他来。从他的声音,从他的身形。
原来,是这样。
你想知道什么?你想得到什么?
你想确认我会不会背叛你?如果我会,你是不是就打算任他们将我折磨而死。
如果我不会,你是不是还打算让我受尽ling辱折磨,然后再以天神降临的姿态,拯救我于水火之中。
让我从此对你感激涕零,让我从此心甘情愿蜷缩在你的脚下,让我断绝对这人世间最后一分期待,从此再无勇气离开?
你,果然,和他们,是一样的。只不过,你,比他们,更高明而已。
傅汉卿脸上嘲讽的笑容,便浓了起来。但他嘲讽的,其实是他自己。
银针一根一根扎满了他的胸膛,傅汉卿俊美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痛楚之色。他微闭着眼,满头冷汗。
还是给自己的双乳和下体*用念力打上了马赛克,不过,纯粹是出于习惯和本能。
“我说,阿汉,你又不是轻尘,用自己的真身模拟。你现在用的又不是你真正的身体,给我们看看也不会少块肉?干嘛用念力在重要部位打马赛克,影响我们的卫星观测啊?你遮得住我们的眼,又遮不住你身边那些人的眼,他们都看光了,就让我们也瞧瞧好了。”
“色女你闭嘴,当初我是倒了八辈子霉,中了你的计,信了你的话,才会选这种论题,总有一天,我要找你算帐的。”傅汉卿回过神来,声音微带痛楚。
张敏欣悠然道:“等你的论文通过再说吧。就你这态度,还不知道要再过几千年,你才能“凑巧”结束模拟呢。”
“你这个……啊……”一声压抑不住的惨叫,打断了本来的辱骂。
轻尘皱了皱眉,快步走近屏幕:“阿汉,你怎么样,真的这么痛苦,连你的神经都受不了。”
“我觉得,我真的可能发疯。虽然我的精神比普通人强百倍,但这些伤害实在太恐怖了,在此之前,你永远想象不到,人类居然可以用这种手段来ling辱自己的同类,人类居然可以用这种手段来伤害自己所谓的爱人。”声音带着深刻的痛楚,屏幕中,一个面色冷然的男子,正拿着银针,往阿汉用马赛克遮住的下体扎下去。
轻尘苦涩道:“爱人?”
一声压抑的闷哼之后,是冷冷的笑声。“是啊,爱人。我救过他,护过他,照料过他,为他做过无数次牺牲,然而,只要一点不如意,或一丝误会,他就不听解释,不问真相,把我这样折腾。”
痛苦中,傅汉卿已经分辨不清,他说的究竟是他,还是她。反正,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一次,又一次!我实在不能理解,人性怎么可以这样黑暗,这样残忍,这样自私,这样的生灵,有资格活在世界上吗?”
轻尘神色微变:“等等,阿汉,你的情绪不对头,你最好立刻结束模拟,回来休息,我认为你需要心理辅导。”
傅汉卿苦笑。“我也想,可是我不能违规。我现在的状态,正常情况下,没有自杀的机会。这帮人用古怪手段整治人经验也太足,只是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却不会用刑过度整死我。我如果动用超出身体的力量自杀,即使是伪装成受刑不过而死,也还是会被当掉的……”
虽然,他不介意被当掉。但是,要他为了他而自杀而被当,他,不愿意!
屏幕里,脸色冷漠的男子挥挥手,那些壮汉一个个脱了裤子,淫笑着围了过来。
傅汉卿觉得十分可笑。还没有玩腻的玩具,他怎么可能容忍,真的被别人弄脏呢。那么,现在,他该安排人出来阻止了吧。
果然,门口有人进来了。果然,那些人的裤子,又都套上了。
进来的人,是昭王。
胸口那种剧烈的痛又回了来,此时此刻,傅汉卿是真的,真的想,使用超过身体限度的能力,挣脱这样的束缚,远远逃开!
“我受不了了……”
连张敏欣都露出紧张的表情:“冷静,冷静,记住这只是模拟,只是为了交论文而必须通过的实验,这不是你的身体,不管受伤也好,受辱也好,这都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千万别认真,别投入,记住你的功课,记住,当掉了,要修回学分有多惨”
“就算这是游戏,可是这个身体的每一点痛楚,我都感受得到,所有的羞辱,悲痛,我一样要承受!连我的精神力,都会因为受不了伤害而要崩溃,你知道,这种折磨有多可怕吗?一次两次我可以咬牙忍过去,天知道这样的折磨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明明拥有力量,却不能爆发,不能施展,你坐在小楼里,当然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吴宇也在旁手忙脚乱地操作:“别这样,阿汉,要不,我调出小容的频率,让你们用意念聊聊,他现在正在被凌迟呢,可是情绪非常安定,还笑着嫌人家行刑手,刀子耍得不专业,倒霉的不止你一个。”
“哼,你知道我受的什么活罪吗?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情愿选择被凌迟,而且保证笑得比小容还要灿烂……”
方轻尘打出手势,让吴宇和张敏欣继续和阿汉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自己快步走出来,敲开了教授的房门。
“教授,我认为,应该人为干涉阿汉的模拟了,即使我们的神经比普通人坚强百倍,但也一样会受伤害的,阿汉的情况不太妙,我们要再袖手旁观,他忍不了太长时间了。”自从结束模拟回到小楼后,方轻尘第一次神色郑重,站在了自己的导师面前。
点点头:“阿汉的情况我也看过,确实不太妙,而且也不能怪阿汉,我们对人性的黑暗,人类的残忍了解得太少了。只是按照规则,阿汉的模拟体没有力量挣脱,也没有机会自杀,阿汉如果做出超过本体力量的行为,就会被系统判做违规。最好用外在的方式,帮阿汉解脱,或是让那人用刑过度把阿汉弄死,或是找个机会,弄个神秘侠客把阿汉救出来。”
“找谁?”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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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也许还有下一章,有很多,是从纳兰的小楼原文中摘录的。这是因为,这篇文,本来就是从纳兰的这些文字中生根发芽的。如果说,男宠续篇是小楼的一个支流,那么,这些字句,就是它的源头了。前面将近十万字,其实,也不过是,要自然而然地写到这里,要让纳兰笔下的情节,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再现在男宠篇里,然后,还可以再从这里发展出去,得到一个别样的结局。现在,似乎,我还是成功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