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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树,
树林。
秋风萧瑟,
落叶一片片飘落。
秋雨初歇,
树林里阴暗而潮湿,还散发着潮湿的木叶气味。
一个黑衣人呆呆的靠在树上,眼神茫然看向前方.听着风声看着落叶,
似乎在为落叶失去生命感到悲哀,
等到明年新叶又会生出了。古老的树木将又一次得到新的生命。
可是人呢?人失去生命还可以不可重新来过呢?
只听他喃喃自语道:“轻尘,轻尘,你真的死了吗?都怪我,是我害了你啊…….”
然后,他放声大笑:“对了,燕离不是死了吗?灭掉我梁国的大仇人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不高兴啊?我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哈哈哈,我高兴的很,谁说我不高兴,哈哈哈…….呜呜呜……..我怎么能不高兴呢?呜呜呜……..”
他一口一口的吐血,鲜血从他嘴边不断的流出,鲜红的血流过脖颈,流过胸膛,流到泥土里的落叶……….
他的眼神划过天边,划过天际,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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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喜鹊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喜鹊林就有了这样一个名字,说来也奇怪,喜鹊林本来也没有喜鹊,但是自从有了这个名字后,喜鹊就逐渐多了起来,而其他的鸟类则逐渐消失,这一点的确很奇怪。
可是世界上有许许多多奇怪的事情发生,比如父亲杀死儿子,儿子杀死母亲,母亲杀死老公,所以喜鹊林只有喜鹊,没有其他鸟类。所以这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黄昏,此时虽然已到黄昏,但是还是和上午一样晴朗,而晴朗得天气往往会令人愉快,可是方轻尘得心情却一点都不好,因为无论是谁被一块粘糕缠上心情总不会很好得。
“方轻尘!方轻尘!我终于又找到你了,累死我啦!”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黑衣,剑眉如墨的黑衣青年飘落在轻尘面前,还笑嘻嘻得向轻尘眨眼睛。
轻尘气的直翻白眼,道:“纳兰兄,你老缠着我累不累啊?”
纳兰墨仍是那副吊儿郎当得样子,笑嘻嘻道:“不累,你不答应跟俺比武,俺就缠着你,你走到哪,俺跟到哪!”
方轻尘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比君子难缠的是小人,比小人难缠的是女人,而比女人难缠的则是不要脸的人。
轻尘无奈道:“纳兰兄,算我输了行不?我有要事在身,没时间陪你玩!你为什么老缠着我比武?”
纳兰墨道:你没有忘记上次在醉月湖的事情吧?”
轻尘点点头。
纳兰墨继续道:“如果一个人戏弄了你,你会怎么办?”
轻尘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纳兰墨微笑道:”那就来吧!”说着,拉开了架势。
轻尘是何等的聪明,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
于是他微笑道:“久仰纳兰兄饱读诗书,乃是雅人,在下也读过几年书;既然如此,我辈读书之人,焉能效仿那莽撞之人拼斗,不如,我们文比怎样?”
“文比?怎么文比?”纳兰墨问道。
轻尘优雅的弯下腰去,从地上捡起了一些石子,冲着远处的鸟窝随手一挥,只见“扑楞楞”“扑楞楞”,打下几十只鸟来。
纳兰墨冷笑道:“满天花雨!好手法!“
轻尘微笑道:“多谢夸奖!不过,满天花雨虽然是上乘的暗器手法,对于你而言也不算很难,所以,我并不打算让你照做一遍。”
”哦?愿闻其详。”纳兰墨淡淡道。
轻尘微笑道:“我只是想问问你,刚才我打下几只麻雀而已?”
纳兰墨心中暗骂:“好狡猾的方轻尘!欺负我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你的暗器手法上了,没有太留意数目,但是,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纳兰墨微一沉吟:“虽然我没有太注意麻雀的数目,但是也扫了一眼,你一共发出了十八颗石子,其中有七颗一箭双雕,所以,你一共打下了二十五只麻雀!
轻尘含笑摇摇头,那种表情仿佛在嘲笑纳兰墨一般。
纳兰墨顿时火冒三丈,怒道:“不可能,明明是二十五只!”
轻尘微笑道:“你若不信可以自己过去数数啊,你若能数清也算你赢,我自会和你比武。你慢慢数啊,等你数清,再来找我啊,哈哈哈哈!”说完,轻尘转身向远处遁去。
过不多时,轻尘只听后面有人骂到:“方轻尘!你个混蛋!你居然敢耍我!喜鹊林怎么会有麻雀!你打下的都是喜鹊,没有麻雀!啊啊啊啊啊!咱俩没完!”
方轻尘又笑了,因为他懂得了一个道理:一个很聪明的人往往能识破一个很深奥的计策,但却往往识不破两个很浅显的叠加在一起的计策。
穷城咸菜街辣椒巷
在穷城的西门外,有一条狭长的街道叫做咸菜街,而咸菜街里有一条更为狭小的小巷,叫做辣椒巷。
咸菜街之所以称之为咸菜街,是因为住在那里的人穷,只能餐餐吃咸菜;
同理,辣椒巷之所以称之为辣椒巷也是由于这个原因。
所以,穷城是梁国最贫穷的城市,咸菜街是穷城最为贫穷的地方,而辣椒巷则是咸菜街最穷地地方,而方轻尘现在就在辣椒巷的巷口。
等方轻尘刚要走出辣椒巷的巷口时,发现前面不远的一棵树下居然有人在等他,那个人身穿黑衣,怒气冲冲的瞪着方轻尘,赫然竟是前不久被方轻尘甩下的纳兰墨。
方轻尘没有想到人生四大悲中的他乡遇故知——债主,居然让自己遇到了,更为倒霉的是在穷掉牙的辣椒巷遇到了债主。
道路如此狭窄,日光如此的黯淡。
方轻尘想逃都无法逃,他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不过方轻尘不愧是方轻尘,只见他直挺挺的走过去,对纳兰墨说道:“谢谢你,对不起,再见!”他刚要转身。
纳兰墨急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听不懂?”
方轻尘微笑道:“谢谢你是说,感谢你这么大老远来看我;对不起是说,你这么远来看我而我却要走了;再见就是再见喽!”话音未落,他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一转眼的功夫,纳兰墨又转到了轻尘的身前。
轻尘问道:“纳兰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纳兰墨笑嘻嘻道:“你不是说“再见”吗?这不,咱们就立刻又见面了吗?”
然后,纳兰墨脸色立变,正色道:“说吧,什么时候和我比武?”
轻尘道:“我现在有要事在身,这样吧,三天之后,大雁塔!”
大雁塔
大雁塔位于大慈恩寺内,故又名慈恩寺塔。
后来又在荐福寺内修建了一座较小的雁塔,
为了以示区别,人们就把慈恩寺塔叫大雁塔,荐福寺塔叫小雁塔。
而方轻尘与纳兰墨决斗的地方就在大雁塔!
平时的大雁塔香火鼎盛,人来人往,里面供奉着金光熠熠的四面佛,烟雾渺渺,许多信男信女烧香叩拜。
可是大雁塔顶却显得异常安静。
此时的大雁塔顶………….
纳兰墨仍是那一身黑衣,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而方轻尘依然是一身白衣,翩翩佳公子,潇洒自如;大有平易近人之态。
纳兰墨冷冷道:“方兄请了,你可知我平时嬉皮笑脸是为了什么吗?”
轻尘微笑道:“不知,愿闻其详。”
纳兰墨道:“作为杀手,越要杀人的时候就越笑得厉害,你笑的越开心,越没有恶意;你的目标就越不会堤防你。”
轻尘微笑道:“不错,无论任何人都不会堤防没有恶意的人,而掩饰恶意最好的方法就是笑,你只要笑,不断的笑,直到你的剑插进对方的胸膛,你还是在不停的笑,你的目标还是不会防备你,这样你就可以全身而退。”
纳兰墨微笑道:“看来你很有杀手的天分啊,这么快就掌握了杀手的法则,我都有些嫉妒你了。
所以为了避免你抢我的生意,所以我不会留手,我也不希望你会留情!”
轻尘微笑道:“那么你为何告诉我这些话呢?我留情不是对你更有利吗?”
纳兰墨正色道:“因为你救过我,我不想我的一生中留下任何遗憾,如果我利用你的同情心获胜的话,那么我的心境就会留下一个破绽,那么我的武艺永远不可能登峰造极!其实,最为重要的是,我对自己的武艺有信心,你不可能能胜过我的。”
轻尘微笑道:“既然这样,请!”
纳兰墨道:“请!”
只见轻尘剑花轻挽,朗声吟道:“百叶双桃晚更红,窥窗映竹见珍珑。接我第一式——桃花剑。”剑花清丽脱俗,不带一丝烟火之气,但其中暗藏杀机。
纳兰墨是何等样人,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衣卜星相,奇门遁甲,无所不会,无所不精。如何看不出此招的厉害。于是,他不敢大意,低声颂道:“起来望南山,山火烧山田。”剑势暗含南明离火之相,那南明离火最是霸道不过,方轻尘之觉眼前红光大盛,仿佛眼前出现了火球,烈炎所致,化为焦土。
方轻尘微笑道:“好!好霸道的南明离火,可惜你能烧我一株两株,难道还能烧我千万株花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忽然招式奇幻繁复,朵朵剑芒,落英缤纷,霎那间将那红光压下。”
纳兰墨笑道:“既然我能烧你一株两株,难道不能烧你千万株吗?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瞬间红光再次大盛,将千万株花压下,顷刻间,大雁塔仿佛陷入了火海一般,只见红光闪烁,烈焰飞腾。
轻尘抚掌大笑道:“痛快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可是你不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春风来也!”那春风温柔平和,徐徐而来,但所向披靡,所遇红光,无不顿消,如雪遇阳光一般。
纳兰墨笑骂道:“你有春风又如何?须知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只见纳兰墨剑势大开大合,本来风和日丽的季节,忽然转为狂风暴沙,足以遮天蔽日,那温柔平和的春风自然四散奔逃。
“纳兰墨啊!你怎么说也算是雅人一个啊,虽然长得没我帅,怎么能用这么粗鲁的招式呢?一点意境都没有,俗人!俗人!”轻尘微笑道:“问花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算*三分,半随流水,半入尘埃!”剑花轻挽,剑光缭绕,莫可逼视!那本来温柔醇和的春风,忽地从四周卷起化作凌厉绝伦的劲风,冲向暴沙,速度之快,难以想象!那咆哮着的暴沙就这样被拦腰锯成四截!
“哈哈哈哈!”纳兰墨大笑道:“方轻尘果然不愧是方轻尘!*三分!一剑三分!好剑法!好意境!每一剑只需出三分之一即可!这样可以提高三倍的速度!不过,你若认为这样就可以击败我,就太小看我了!接我这一招,雪满燕山!”这一招不仅劲力奇大,而且蕴含着寒气,本来红色的枫叶都挂满了白霜。
轻尘笑道:“好冷啊!你太不厚道了!不知道我今天穿衣服少吗?还好我有这一招,梅!花!傲!雪!”轻尘微一转手,剑上仿佛出现了无数的梅花,温润晶莹,隐隐有光华流动。
“精彩!好精彩!”纳兰墨微笑道:“可是梅花虽盛,也只能在寒风中自保,又有何用!再看这一招,烈雪冰封!”无情的寒风开始肆虐塔顶,轻尘的梅花仿佛雨打残荷一般,被吹的七零八落。有诗云:日月照之不及此!惟有北风号怒天上来。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
轻尘低声吟道:“梅花一弄使心伤,梅花二弄令痴狂,梅花三弄断人肠,梅花四弄费思量,梅花五弄风波起,梅花六弄烟雨茫!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徹骨,那得梅花扑鼻香!”霎那间,梅花大盛,仿佛天地间无穷无尽的梅花开始充斥塔顶,那梅花六弄并非以招式取胜,也非内力,而是意境,无尽的孤寒,无尽的寂寞,独自在寒风中绽放!
纳兰墨笑道:“好漂亮的梅花!那你看我这一式如何!冰火洗礼!”那冰火洗礼果然非同小可,同时蕴含着极热和极寒两种内力,刹那间,那大雁塔顶仿佛变成了无间地狱!无尽的血色,无尽的凄厉!地面上岩浆滚滚而来,所向披靡;天空中漫天飞舞着的是肆虐的暴风雪,呼啸着寒风冲向了轻尘!
轻尘似乎想起了往事,露出了伤感的神色,低声吟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fei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剑势仿佛空山灵雨,妙不可言;一时之间,大雁塔顶充满了柔情蜜意!
原来轻尘前世与庆国女王苦恋三年,颇为恩爱,可谓举案齐眉,当时庆国女王最爱鲜花,于是在皇宫后花园种下各种名花无数。轻尘为她特意创出一套百花剑,包含了各种名花,不仅招式优雅,而且威力奇大!
轻尘剑势再变,桃花剑清隽华美;ju花剑刚烈毅然;牡丹剑华丽繁复;莲花剑洁身自好;梅花剑欺霜傲雪;石榴花热情如火;水仙,剑兰前后相连;百合,海棠左右依偎;昙花一现宛似流星闪电…………
只见轻尘双目含泪,神态痴绝,眼中除去美人如花,在无他物,只是不知是花如美人,还是美人如花?
纳兰墨神色平静,从容依然,低声颂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一时之间,离别之意大起,月光冷清,愁怀更重,难以排遣;刹那间,百花凋谢,闻者无不落泪。
方轻尘身形一转,低声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只见他吟唱未绝,突然间开始一声声的冷笑,越笑越凄厉,越笑越凄凉!那凄厉的笑声最后与哭声无异!闻者无不毛骨悚然!要知道轻尘前世之所以报复激烈,是因为他是至情至性之人,只有付出过感情,伤过心的人才会做出如此决绝的报复!若说方才是美好往事的思念,那么现在的则是转为伤心欲绝;手中宝剑越发犀利,神出鬼没。
这是爱恨交加的思念与依依惜别的撞击,如同雨打芭蕉般的美妙音乐;此时比武的双方都进入了玄妙的感觉,方轻尘的身心已经完全放开,压抑了三世的种种往事,毫无例外的涌上心头,沉浸在或美好或痛心的往事之中,扫雪烹茶,小园艺菊,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以及那莫须有的猜疑,冷漠的眼神,决绝的报复……..那一幕一幕的场景呈现在轻尘的眼前;而纳兰墨呢,他的目光跃过了轻尘,眺望着远方的夕阳,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月光如许,星光如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开始下起了小雨,细雨如烟,细雨如雾,蒙蒙的细雨轻柔的洒在二人的身上,二人早已停止了打斗,似乎在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良久,还是纳兰墨先说话了:“了不起,了不起!你是第一个能和我打这么久的人,哈哈哈!你应该感到自豪的!”
方轻尘一听此言,不禁哑然失笑:“纳兰墨啊纳兰墨!我可真的真的服了你了!不是佩服你的武功,而是佩服你的脸皮!哈哈!”
二人均很有默契的没有询问对方的往事,尽管他们都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有“故事”的人,两个有“故事”的人往往可以成为朋友,就像只有受过伤的人才会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但是每个有“故事”的人,都有权利隐藏自己的“故事”,只要他们的“故事”没有伤害到别人,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追问别人的“故事”,因为这样的人是很没有教养的,纳兰墨和方轻尘当然不是这样的人。
最后,纳兰墨说道:“好了,不打了,陪你玩了一天,累死我了,记住啊!你欠我一个人情!下次你要请我喝酒!我走了,去睡觉了!”说完,三晃两晃,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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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都离侯府书房
日,落日。
阳,残阳。
落日的余辉,照在离侯府,越发显得古朴庄重。
离侯府的书房一向以简单素雅而著称,小屋不过二百多尺,一桌,一椅,一壶茶,仅此而已。
此时的方轻尘就在离侯府的书房。
只见方轻尘手中拿着一封信,那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当!当!当!”此时门外想起了敲门声。
轻尘淡淡道:“进来吧,二牛!这次有进步,懂得进门前敲门了。”
只见一条五大三粗的汉子,走进了书房,二牛问道:“轻尘大哥,你怎么知道是我敲门,不是别人?”
轻尘一翻白眼,道:“除了你,谁敲门这么大声?若都和你一样,书房的门早该换了!”
二牛用他那蒲扇般大的手摸了摸头,傻笑道:“轻尘大哥,你在笑什么?”
轻尘没有回答,将手中的信递给了他。
信上只写了几个字:
救命!
我快死了!
纳兰墨
信很简单,简单到连地点都没有留。
二牛问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快去救人啊!纳兰墨不是轻尘大哥的朋友吗?”虽然上次纳兰墨戏弄了二牛,但是二牛还是不记仇的,因为他知道轻尘大哥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他不可以记恨轻尘大哥的朋友,这样会让轻尘大哥难做的。
轻尘长叹一口气,道:“二牛啊,你什么时候能变聪明些啊?好啊,你去救吧!”
二牛点点头,拿起钢刀就要出门。
轻尘连忙问道:“二牛,你去什么地方?”
二牛憨声憨气的答道:“去救人啊!”
轻尘继续问道:“去什么地方救人?”
二牛迷惑的摇摇头。
轻尘再次长叹一声,起身便要离开书房。
二牛连忙问道:“轻尘大哥,你去什么地方?”
轻尘答道:“救人!”
二牛接着问道:“去什么地方救人?”
轻尘答道:“天香楼!”
天香楼
天香楼是什么地方?
天香楼是可以提供世界上最古老的服务的地方,
纳兰墨做的职业虽然也很古老,但是他那职业顶多算是第二古老的职业。
当方轻尘看到纳兰墨的时候,纳兰墨正在天香楼里喝酒,雪白的衣服上,东一块西一块都是酒渍,胸前,袖口,领子上还沾染了不知道是哪位姑娘的胭脂水粉;他的身后铺着最温暖最名贵的毛皮;他的身前摆着一堆酒杯,一堆稀奇古怪的酒杯,里面当然有来自各国的美酒;他的旁边还依偎着几个少女——可以令男人神魂颠倒的少女。
醇厚的美酒!
香艳的美人!
轻尘始终微笑着盯着纳兰墨一言不发,而纳兰墨也是笑嘻嘻的盯着轻尘保持沉默。
最后还是纳兰墨忍不住了,眨着眼笑道:“看到我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
方轻尘微笑道:“你说人会不会变成猪?”
纳兰墨摇摇头。
轻尘继续微笑道:“即使你变成一头猪,我也不会惊讶的,因为有些人天生就是这个样子,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纳兰墨周围的女孩子开始吃吃的笑起来。
纳兰墨看着自己的手,对方轻尘笑道:“你真幸运!”
方轻尘笑道:“何出此言?”
纳兰墨笑道:“因为你有我这样优秀的朋友。”
轻尘两眼望天,一副你们看见了我不认识他的样子。
纳兰墨继续道:“如果是别人这样说我,我一定会狠狠的揍他一顿,可惜我实在没有揍朋友的习惯,所以,你真的很幸运!”
轻尘确定自己想要呕吐…………..
“对了,我没有留地址,你怎么知道我在天香楼?”纳兰墨问道。
“废话,你那封信上面居然还有胭脂水粉的味道,除了青楼还有什么地方呢?而天香楼是本地最大的青楼,你纳兰大少爷又是风liu大才子,所以……”轻尘答道。
“嘿嘿嘿!聪明,聪明,我才发现你怎么这么聪明!不愧是我纳兰墨交的朋友。”纳兰墨自恋的道。
轻尘十分怀疑自己是否有暴力倾向…….
“其实,无论武功也好,才情也罢;你虽然都算是一流的,但是我并不是很佩服;我真正羡慕你的只有一点。”纳兰墨说道。
轻尘微笑道:“哦?能让你纳兰大少爷佩服,在下确实荣幸之极,对了,是哪一点啊?”
“就是,恩,就是你的朋友比我的朋友好。”纳兰墨无比自恋的说道:“你说一个人在拥有这么好的美酒,这么好看的女孩子的时候,居然在女孩子的提醒下还能想起朋友,还能想方设法将朋友骗来一同分享,你说他是多么高尚的人啊!是的吧?如果我有这么好的朋友,我一定会会好好珍惜的,一定会感动的流泪的。不过很可惜,我没有;所以我真的很羡慕你。”说完,纳兰墨长叹一口气,眼巴巴的望着方轻尘,一副怎么你还不感动的样子。
轻尘十分确定自己想要揍他……….
纳兰墨笑嘻嘻的继续道:“咦?你终于生气了,哈哈,让你生回气也真不容易,总算报了上次的仇,好了,扯平了!这次我终于舒服了……..”说完,他长出了一口气,一副很自我陶醉的样子。
纳兰墨偷眼一瞧,发现轻尘在微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轻尘的微笑就想到了狐狸这个词语;而遇到狐狸的人通常都会倒霉的;纳兰墨不想倒霉,于是干巴巴笑道:“好了,嘿嘿嘿!既然俺把你骗来了,俺请你喝酒好了。
轻尘微笑道:“哦?喝酒?好啊,但是不是极品好酒我可不喝。”
“哈哈哈!”纳兰墨大声笑道:”放心!风liu才子纳兰墨!这几个字可不是吹出来的!绝对是好酒!二十年的竹叶青!”
说着,纳兰墨给轻尘倒了一碗酒,轻尘喝了一口,微一皱眉。
“怎么样?”纳兰墨满怀信心的问道。
轻尘微笑道:“酒是好酒,不过很可惜,杯不对!”
“杯?杯怎么不对?”纳兰墨问道:“这是上好的青花瓷啊!”
轻尘继续微笑道:“喂,纳兰墨,你到底懂不懂酒,喝竹叶青应该用翡翠碧玉盏,用这种碗喝简直糟踏了好酒!”说罢,将碗摔碎,然后一脸很无辜的样子望着纳兰墨。
纳兰墨继续干笑道:“好!方轻尘不愧是方轻尘!换酒!”话音未落,纳兰墨身边的侍女便为轻尘倒了一杯酒,这次用的是翡翠碧玉盏。
轻尘浅尝一口,微笑道:“来自西域的葡萄酒,好酒!不过,杯还是不够好。”说完,再次摔碎!
纳兰墨连忙问:“怎么不够好,刚才不是说的翡翠碧玉盏好吗?”
轻尘低声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葡萄酒色泽鲜艳,我辈堂堂男儿饮之,有失娇弱之态,但是放到夜光杯中,颜色便于鲜血无异,饮之颇有铁血男儿之豪气。”
纳兰墨干巴巴的道:“换酒!”
这次换的飘夏酒,飘夏酒乃是犀照的特产,犀照地处边关,与北方的游牧民族接壤,那飘夏酒最是霸道不过,入口便如刀割一般,这次纳兰墨纯碎是故意想看方轻尘的笑话。
那方轻尘是何等样人,不动声色的饮下,立刻再次摔碎夜光杯。
纳兰墨摸了摸头,尴尬一笑。
轻尘继续微笑道:“飘夏酒乃天下第一烈酒,要说醇厚甜美,它根本排不上号;但是若论霸道,天下无出其右。而用夜光杯饮之,虽然色泽看上去更为鲜艳,但是损其烈性,不足取之!喝飘夏当用将军盔!就是刚从战场上下来将军所戴的将军盔!”
“换酒!”纳兰墨道
“呯!”摔脆………
“换酒!”
“呯!”摔脆………
不多时,纳兰墨面前的酒杯已经全部被方轻尘摔脆。
纳兰墨已经满头是汗!
方轻尘始终微笑着看着纳兰墨,一语不发。
微笑!
方轻尘的微笑!
狐狸般的微笑!
纳兰墨这次总算是领教了方轻尘的微笑有多么厉害!
最后,纳兰墨苦笑着对方轻尘道:“谢谢你,对不起,再见!”
方轻尘问道:“何出此言?”
纳兰墨摸摸头,道:“谢谢你是说感谢你交给我这么多东西;对不起是说把你骗来却没有让你喝上一杯好酒;再见是说我该走了。”
方轻尘微笑道:“哦?谢谢你,对不起,再见!”
纳兰墨问道:“这是何意?”
方轻尘微笑道:“谢谢你是说感谢你喝酒还想着我;对不起是说我却摔碎了你这么多杯,再见是说我该走了……..”话音未落,方轻尘飘身离开了天香楼,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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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草,
枯草。
半枯的秋草在夕阳的照耀下发出淡淡的昏黄色的光,
遍地的落叶已被萧瑟的秋风撕裂。
纳兰墨静静的站在大树旁边,
听秋叶飘落声,
看着枯黄的树叶,
山河变的一片苍黄!
突然,静夜中传来阵阵鸦鸣,划空而来;漆黑色的天空中,无数的鸦鸣此起彼伏,遥相呼应!
纳兰墨淡淡的一笑:“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来呢?”
话音未落,从树林的阴暗处出现了十八匹马,上面坐的都是身穿黑衣的骑士,正中央是一辆华贵的马车,
从马车中缓缓走下一人,此人一身黑衣,
一双微微褐色的眸子精光闪烁,他约摸二十七八年纪,
俊朗英挺,双眉斜飞入鬓,越发显得神采飞扬,气势逼人。
其身后十八名护卫或飘逸,或凝重,一字排开。
纳兰墨微微一笑:“海天阁主?”
海天阁主淡淡一笑:“纳兰公子别来无恙?”
纳兰墨淡淡道:“还好,多谢关心!你这次不是还想招揽我吧?”
海天阁主默然无语。
纳兰墨露出一丝带有嘲讽般的笑容,道:“我以为海天阁主是乱世之枭雄,从不做白费力气的事情,看来是我看错了,明明我已拒绝过了,再来废话有什么用!告辞!”说完,转头就走。
“慢!”海天阁主喊道。他身后的十八名护卫迅速挡住纳兰墨的去路。
纳兰墨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就凭这些人就可以挡住我吗?”
海天阁主淡淡一笑:“怎么?你觉得不够吗?”
纳兰墨的笑容像颗钉子,冰冷,尖锐:“可以试试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自己zhan有上风,但是总有一种要失败的感觉。
海天阁主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大声喝道:“梁墨!”
这一声在纳兰墨耳中不亚于晴天霹雳!只见他身形一顿,脸色顿时大变!平静道:“此言何意?”虽然他的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但是内心的激动出卖了他的想法。
海天阁主淡淡一笑,知道自己再次占据了上风:“梁墨,如果不是当年你无意皇位的话,你才应该是梁国的太子啊!不,如果你是梁国的掌舵人的话,也许现在还是大梁的天下,而你也就是九五至尊啊!”
“当年我厌倦了宫廷内的尔虞我诈,即使是亲兄弟之间也互相算计,才会诈死离开的,知道这件事的绝对不会超过两个人,你是从何得知的?”纳兰墨平静的道。
“我一直认为,如果知道一个秘密的人数超过二个人,那么这个秘密就不将是一个秘密了。”海天阁主微笑道。
“哦?是吗?那你知道了这个秘密又如何呢?想以此来威胁我?”纳兰墨冷笑道。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秘密的了?”海天阁主微笑道。
纳兰墨微笑道:“愿闻其详。”
海天阁主继续笑道:“既然你想知道,为什么不问呢?你不问我又怎么知道你想知道呢?”海天阁主此时非常的愉快,因为他压倒了纳兰墨的气势,而一般的人谁又能在气势上压倒纳兰墨呢?所以他开始笑起来,笑得非常开心,活像一只小狐狸一样。
纳兰墨是何等样人,如果他不愿意谁又能在气势上占到上风,即使是方轻尘也不行。
只见纳兰墨微笑道:“如果你愿意说的话即使我不问你也会说的;如果你不愿意说即使你我问你你也不会说的;那么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问呢?”
海天阁主沉默不语。
纳兰墨继续微笑道:“既然你不说,我就走了哦!还有人要请我喝酒呢!”说完,转身欲走。
“慢!”说完这句话,海天阁主有些后悔了,因为他感觉在气势上弱了一分,好不容易占据的主动又交还给纳兰墨了。
“很好,海天阁主的话还值得在下一听!”纳兰墨笑了,活像一只小狐狸。
海天阁主冷笑道:“若非是纳兰墨,我也不屑于说。”话音刚落,海天阁主再次后悔,因为这句话听起来虽然很骄傲,但是明显是在学纳兰墨的,气势再低一头!
纳兰墨又笑了,笑得开心极了。
海天阁主无奈,缓缓道:“好!我说!当年知道你离开皇宫的事情,除了你以外,还有两个人吧?”
纳兰墨道:“不错!”
海天阁主继续道:“一个是当朝太医,是他宣布你重病而亡,你才得以诈死离开的;而另一个人则是你的奶娘…………”
说到这里,海天阁主沉默了半响,顿了顿又道:“当年你之所以能够下定决心离开皇宫,恐怕和你的奶娘有很大关系吧?你来看——”说完,他打开了马车门…….
纳兰墨一踏进马车,大吃一惊!里面的一切竟然和当年他所在的大梁皇宫所居住的地方一样!那屏风,那花瓶,甚至那靡靡的茶香,都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舒服,
如果不是在马车中,纳兰墨甚至认为自己回到了十几年前……………
雪,又在落了。
雪花轻轻地滴在树梢上,轻如温柔的细语。
一个身穿宫装的华服女子正焦急的在树下徘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她不是很美的女子,甚至已不在年青,
但是,看到她的人总会有种特别感觉,慈祥,舒服,安心,宁静,平和……..
世界上唯有一种女人可以令别人忘记她的年龄——这种女人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母亲!
不错,世界上唯有母亲可以令别人忘记了她的年龄!
不多时,一个身穿华服的男人来到了这女子前,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个男孩——大男孩,其实也不算太大,大概十多岁的样子。
只是,他的神色却有一种与年龄不大相符的悲伤。
只见他扑到女子的怀中,大声哭到:“奶娘,母后去了…….”那女子正是奶娘梁氏。
梁氏不过一把搂住男孩,激动道:“墨儿,别哭了,你娘去了,奶娘也很伤心…….”
小梁墨哭道:“恩,墨儿不哭,墨儿听奶娘的话……..”
梁氏止住了悲声,平静道:“墨儿,你还记得你娘临终前的话吗?”
小梁墨点点头,悲泣道:“母后要我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我的性子不适合这个华丽的鸟笼子。如果我不离开的话,早晚得让人害死!这个地方太脏了!”
梁氏平静道:“好,你记住就好!关于你出宫的事情,我会做出安排的!”
小梁墨哭道:“不,我不走,我要和奶娘在一起!奶娘在哪我在哪!”
梁氏笑道:“傻孩子,你有这个心就行了,以后的路你还要自己走呢!别管奶娘了!”
小梁墨哭道:“不,奶娘不走墨儿也不走!墨儿不要离开奶娘,呜呜………”
“啪!”梁氏给了小梁墨一个耳光,厉声喝道:“混蛋!你是不是说只要我死了你就肯离开呢?如果是的话我不介意马上满足你的愿望!不要忘记你母后对你的期望!你忍心让你母后死不瞑目吗?”
“不,墨儿离开这里,不要奶娘死,不要奶娘死……..”梁墨抽泣道。
梁氏满意的点点头。
数日后,大梁皇宫传出消息:太子梁墨病逝,奶娘梁氏因思念太子,不久追随太子而去………..
纳兰墨的心情略微平复了一些,淡淡道:“十多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当年发生的事情我几乎已经忘记,可是你为什么偏偏又提醒我想起来?”
海天阁主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容,淡淡道:“你到现在居然还能沉得住气,佩服佩服!”
“彼此彼此!你也不差啊!”纳兰墨平静地道。
海天阁主声音有些颤抖:“你的奶娘…….就是……我的姑母,我的母亲也就是你奶娘的妹妹………”虽然他不愿意纳兰墨看出他的情绪很激动,但是他的声音出卖了他。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实我和你是同类人,命运是同样的悲惨,同样的坎坷,你来看——”说罢,将面上的面具揭下,露出了一张脸,一张令纳兰墨感觉很熟悉的脸。
纳兰墨恍然大悟:“原来你也是…….”
海天阁主点点头,沉声道:“同你一样,康帝也对不起我,我也恨他!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是,他必须由我来杀!而不是别人,如果某人杀了他,我就会杀了这个人为康帝报仇,因为我的身体留着他的血!怎么样?来帮我吧,我需要你的帮助,杀掉燕离!灭掉燕国,保你登基成为千古一帝!”
“哈哈哈,哈哈哈!”纳兰墨大笑,似乎很久没有笑过这么开心一样:“太好笑了,实在是太好笑了啊!这么多年来,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谢谢你啊真的谢谢你啊!哈哈哈!”
“别笑了!”海天阁主恼羞成怒,一甩袖子,打断了纳兰墨的笑声。
“你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了吗?”纳兰墨的声音复转清明:“第一,我和你不一样,你是梁康帝对不起你;我不是,是整个大梁对不起我,是大梁的后宫的勾心斗角才使我娘郁郁寡欢,不得善终!是让我颠沛流离十多年的元凶!更是导致奶娘死亡的间接凶手!第二,就是没有第二,只有第一!你说,我为何要替大梁复仇?”
“哦?原来这样啊!”海天阁主冷笑道:“梁墨,哦,不,错了,应该是纳兰兄,听说你和燕离的手下爱将方轻尘关系莫逆啊?”
纳兰墨懒洋洋的靠在树上,微笑着看着海天阁主,始终不置可否。
海天阁主猛一提气,大声喝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空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本领,想要报仇只是举手之劳,却奴颜婢膝,讨得那方轻尘的喜欢,你……..”
只听“咔嚓”一声,海天阁主挥手将身旁的一棵大树斩断!
海天阁主怒喝道:“杀父之仇,灭国之恨!你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想我堂堂梁氏一门豪杰,耻于与尔这无耻之人同姓!兄弟们!你们怕不怕死?”
“不怕!”海天阁主身后的十八人同时喝道,豪气冲天,声音直达九霄之上。
“放屁!我与方轻尘只是私交罢了,谈不到溜须拍马……”纳兰墨终于有所动容。
海天阁主大声道:“好!不愧是我梁氏子孙!拿酒来!”其身后一人从马车上拿下数坛酒,海天阁主拔下塞子,举过头顶,大声道:“诸位!不用我说,大家都明白,我们的反燕大业,可以说是困难重重,九死一生!我不勉强大家都参与进来!如果愿意退出的现在还来得及!我不怪你们!”
“笑话!我生是大梁的人,死是大梁的鬼!国仇家恨,重任在身,焉能退出反燕大业!不杀燕离!誓不为人!”海天阁主身后一人宏声道。
“对!不杀燕离!誓不为人!”其他十七人一起喊道!震得周围的树叶瑟瑟发抖!
“好!梁某可以结识到众位兄弟,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人生得一知己,虽死何憾!何况我有十八位兄弟!”海天阁主激动的热泪盈眶:“好兄弟!今后我们兄弟相称!不分尊卑!无论是胜也好,败也好!不如痛痛快快醉一场!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大哥我先干为净!”言罢,“咕咚咕咚”一坛酒转眼喝光,“啪!”的一声,酒坛已然摔脆!
“啪!”“啪!”“啪!”“啪!”…………
转眼间十八坛酒,已被喝完;
十八酒坛,已被摔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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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已经完全陷入黑暗了,月亮已经躲进云彩的后面。
忽然间,狂风大作,乌云密布,紧跟着电闪雷鸣!
轰隆隆的雷声好像千军万马的奔袭!震耳欲聋!
霹雳一声,暴雨倾盆!
海天阁主转过头来对纳兰墨说道:“我大梁从不亏欠别人,好!你说大梁亏欠你和你娘的,好!欠你的我来还!”言罢,从怀中掏出数把匕首,漆黑的匕首,没有一丝光亮,宛若地狱前来的死神!
只见闪电一闪,刀光亦闪!
匕首插进了海天阁主的左肩,刀尖之达后背!
鲜血喷溅出来,洒到了周围的落叶之上。
“大梁后宫勾心斗角,害得你娘郁郁寡欢,香消玉殒!第一刀,我还你!”海天阁主淡淡道。
“大哥!不要!”海天阁主身后十八骑喊道,说罢,就要上前止血!
海天阁主向后微一摆手,众人立刻停下了脚步!
“是兄弟的,别拦我!”
“大哥,我们不拦你,但是你说过,我们是兄弟,是兄弟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哥在受苦,当兄弟的怎能在一旁看着!”
说完,“噗!”只有一声响,但是却有十八道鲜血,从十八骑的左肩流出,每个人的左肩上都有一把漆黑的匕首!
狂风、暴雨、闪电、怒雷、枯黄的落叶、漆黑的匕首、鲜红的血、苍白的脸………
“哈哈哈!”海天阁主仰天长笑:“梁某的弟兄果然都没有交错,好!好!好!我真的很愉快,纳兰墨!十九刀偿还你娘的死,够不够?”
“欠债的是大梁王朝,不是你!”纳兰墨有些震惊了,强作平静的道。
“大梁欠的债,就是我欠的债!”海天阁主的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
转眼间,又是一道霹雳!刀光在闪,十九把刀同时插在了右肩!十九道鲜血同时喷溅出来!
“第二刀,偿还你因母亲逝世而孤苦伶仃!这种滋味我也尝过,的确不好受!”海天阁主平静道。
纳兰墨的脸色有些苍白。
天空乌云密布,四周一片漆黑,
死一般的静寂,死一般的沉默。
就在此时,电光再闪!刀光再闪!
地面上又多了十九道鲜血,
鲜红的血,枯黄的叶,漆黑的刀,苍白的脸!
“第三刀,偿还你奶娘之死,虽然你的奶娘——我的姑母之死是大梁间接造成的,但是我们不屑于推卸责任!因为推卸责任不是一个男人所能做出的!”尽管海天阁主的脸色颇为苍白,但是声音依然冰冷残酷!
借着这道闪电,纳兰墨看清了海天阁主的脸,尽管满脸冷汗,但是眼神依然坚定如故,如鹰如隼!身后的十八骑冷酷毅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血依然在滴,是鲜红的!
染红的枯黄落叶,
宛似奈何桥上的彼岸花!
只是不知是花红如血,还是血红如花!
刹那间,又是一声霹雳,刀光再次闪动!又是十九道鲜血!
“第四刀,偿还你因要离开皇宫而不得不诈死,诈死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这种感觉不舒服!我也不喜欢!”海天阁主的声音淡定如常。
纳兰墨满头大汗洋洋而落,
只是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
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吃吃道:“你……你……”
海天阁主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意,紧盯着纳兰墨,并未出言讥讽。
就在此时,电光再闪!刀光亦闪!又是十九刀,齐刷刷的插进了左胸!
“第五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流浪江湖十数年,肯定做了很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看似洒脱,实则无奈!这种心情我能体会!”海天阁主缓缓道。
纳兰墨的呼吸已然急促,倚在身后的树上,似乎在寻求什么依靠………..
转眼间,霹雳闪动,怒雷咆哮!刀光再闪!十九道鲜血再次喷出!
“第六刀,偿还你数次邀请你加入海天阁,给你造成的麻烦!”海天阁主脸色苍白,依然冰冷而残酷的道:“十九个人,每人六刀,一共一百一十四刀!现在大梁还欠你些什么吗?是不是已经全部还清?”
良久,沉默无言。
纳兰墨已经呆住了,最后缓缓道:“还清了,大梁不欠我的了。”
“好!”海天阁主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如同暴风雨下的浮萍,十八骑的情况比之海天阁主犹有过之,但是他们依然坚定如昨!
“既然大梁欠你的已然还清,那么你欠不欠大梁的呢?”海天阁主问道:“康王生你养你十多年,大梁教你读书识字,这些算不算你欠大梁的呢?”
“算!”纳兰墨低声回答。
“既然你承认,那么你打算怎么还?或者说还不还?”海天阁主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盯着纳兰墨。十八骑也轻蔑的看着纳兰墨一语不发。
“我…..我…….”纳兰墨尴尬之极,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急得他是面红耳赤!
“既然你不知道该怎么还,那就这样好了。”海天阁主露出了一丝带有嘲讽的笑容:“呸!”一口浓痰,正吐在纳兰墨的脑门之上!
“呸!”
“呸!”
“呸!”………….
十九口痰,黏在纳兰墨的脑门之上,黏糊糊的,可是纳兰墨动也不动,宛若死人一般,就这样痴呆呆的任由瓢泼的大雨将痰冲下,从脑门冲到脖子,再到胸膛…………
沉默。
良久。
无言………..
“纳兰墨,不,梁墨,这是世界上最后一次称呼你为梁墨,你愿意去拍燕离的马屁我也不管!从今以后,你与大梁在无任何瓜葛!一刀两断!只是你也不可以自称姓梁!我大梁皆是大好男儿,焉能与你这无耻小人同姓!我以一个男人的名义向天发誓:若被我得之有人称呼你为梁墨,即使在千里之外,即使海天阁只剩一兵一卒,也必将取尔之首级!如违此誓,天诛地灭!”海天阁主以手中剑指向苍天,剑光照亮了海天阁主的眼睛。那本来乌黑的眼眸,隐隐竟有赤色,如燃烧着的愤怒烈火,炽烈悲怆,似乎要将这老天烧毁,要将自己焚尽。
那十八骑同时也以手中剑指向苍天,狂热的眼神望向海天阁主,似乎和海天阁主形成了一个不可摧毁的整体!
“我们走!”海天阁主带领着十八骑,缓缓步行,匕首还留在他们的身上,一滴一滴地在淌血。
血是鲜红的,脸是苍白的,虽然他们在强忍痛苦,连脸上的表情几乎都已变形,但是身子依然笔直如标枪!
没有人能够劝他们去治伤,因为世界上有种人即使双腿断了,也会继续走下去的,即使走的很慢,即使双腿会走断,即使付出他们的生命,依然会走下去的。
眼看着,他们就要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纳兰墨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双目露出了坚毅的光芒,似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等一等,我答应你!”声音很低沉,但是很有力。
海天阁主突然脚下一个趔趄,似乎再也支持不住,十八骑倒下了,他们毕竟是人,不是铁打的。但是他们的嘴角边都流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大都离侯府书房
一米阳光,照进了书房的窗子上,窗子是雕花的,显得简单而精致。
书房正中央的是形式高雅的书桌,
旁坐着一人,一袭白衣,眉目俊雅,但是表情很严肃,此人正是方轻尘。
打开窗子,微风吹过,花香满室,外面阳光明媚,蝴蝶飞舞,
本应该是心情愉快的好时节,但是此时的方轻尘心情却十分的沉重。
因为他自从孤身独闯居前关,大义说服楚江后,
就感觉到燕离威权日重,而且似乎和他有了些隔阂,二人也不像以前那么亲密,言笑无忌。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永远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谁也无法避免,但是只要是懂得享受生命的人,就会想出一些法子来改变它,但是过于骄傲的人往往是不屑于这样做的,方轻尘当然是很骄傲的人,他当然不愿意向燕离去解释什么,更为糟糕的是,燕离也很骄傲,所以,二人的关系越来越疏远,虽然没有公开决裂,但是也不复以前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了。
方轻尘慢慢喝了一杯茶,嘴角边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又开始看手中的谍报,这些情报都是璇玑院费了很大的力气从四处搜查到的,虽然已经击败梁国,但是目前燕国的敌人还有很多,而且大都强悍,目前最难攻克的自然要数有“铜墙铁壁”之称的潼关了。
孙子兵法中《雄牝城》篇中,将城市分为两种,一种是地势险要,背靠山岭又有良好水源的称作雄城,非常难以攻克;而与之相反的,地处谷地,没有良好水源的,称作牝城,非常容易攻克。
而潼关就是典型的雄城,城墙又高又厚,结实坚固,足以抵挡敌人任何进攻;护城河既阔且深,城头上又有无数精锐的士兵在保卫潼关。最最重要的是,潼关守将秦霸先不但胆略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精通兵法,为人稳重之极,将潼关守的跟铁桶一般。
所以即使方轻尘手中有情报强大如璇玑院,士兵精锐如燕羽骑,也不敢轻言胜利,他揉揉有些发疼的眼睛,继续潜心思索如何破敌。
过不多时,门外传了急促的敲门声,轻尘微一皱眉,因为他思考时不喜欢别人打断,被打断的思路要想重新拾起是很困难的,但是轻尘一向喜欢完美,即使他有些不愉快也不会带出来的,只听他淡淡道:“请进!”声音仍是那么温文尔雅,那么的平淡,不带有一丝烟火之气,似乎再复杂再困难的事情也会分条缕析。
来人推门便进,见面便喊:“轻尘大哥!”
轻尘淡淡道:“小水,什么事?”
来人约莫十八九岁,面容清秀,身形纤细,正是轻尘与燕凛幼年玩伴之一——韦爻。
只见小水擦了擦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道:“不好了,陛下独自带领燕羽骑攻打潼关去了!”
“哦?”轻尘一点诧异的神色都没有,好像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轻尘大哥,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小水急得直跳脚:“陛下都走了三天了!你还不赶快去追!”
“我去了能有什么用呢?”轻尘露出了几丝落寞的神色:“我去了能怎么样呢?让他回来,从长计议?他能听我的吗?”
“那我们能做些什么呢?”小水焦急的问道:“总不能干看着吧!”
“我现在唯一希望的是燕离不要输的太惨,能给燕国多留下一点希望。”轻尘苦笑道。
“输的太惨?怎么会呢?陛下也是绝代名将啊,百战百胜,生平未尝一败!怎么会输得很惨呢?”小水不解的问道。
方轻尘长叹一声,道:“小水,你虽然聪明过人,但是对于军事认识的还是太少啊!燕离正是因为未尝一败,在战场上没有受过挫折,所以才会失败!所谓刚则易折,大体就是这个道理!那秦霸先又是出名的足智多谋,最善守城不过,如果燕离不能够一鼓作气,给予秦霸先以致命一击的话,那么时间拖的久了,我军就像一张拉满的弓,弓弦绷得紧紧的,只要有一点失误,就会惨败啊!如果燕离能够冷静应变还好,而他如今的状态……..”
“那我们是不是输定了?这,这该怎么办呢?”小水急得满头大汗。
“蓝恕是左先锋?恩,我先给他写封信,你去派人送给他!”方轻尘微一沉思,便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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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许PIA下我去,我保证只出来一次,介个介个主要是想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段比武,而且篇幅还这么长……
近年来武侠式微,我第一本通俗文学看得就是武侠,我还记得是古龙的小说,所以为了满足我变态无限的武侠怨念,乃们就让我好好爽一下吧,好了,爬下,结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