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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头风发作,头痛欲裂,对于曹军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戏志才借此机会,将十万民夫派上了战场。
皇甫嵩眼见十万民夫,穿戴各异,手持短刀毫无军纪可言,立即确定这是曹军的民夫。
若是乡间遇到他们皇甫嵩一定会亲切的问好,但是在战场之上,只有一个字,便是:杀!
这是对自己的士兵负责,也是对整个大汉负责。戎马多年,看尽了生离死别,皇甫嵩的恻隐之心,从来都不在战场之上。
对付这帮民兵部队,杀敌最快的便是箭矢,而迎上对方士兵,皇甫嵩则派出了五色军。
五色军旗闪动,在民兵大军之中,立即找到了训练有素的青州兵,皇甫嵩的临阵调度自不用赘述,敖山之上,此时也开始了一番攻防战。
文稷五万大军一字排开,黑压压一片,宛如蚂蚁上树般的登山而上。吕布收缩部众,而后忽然帅军出击,一万步卒,没有军令,没有部署,就是出击。
文姬见状,紧忙收缩部众,整体部队呈守势,前排将士各个手持大盾、尖刀,后排将士手持弓弩。
此阵守势,宛如铜墙铁壁,缺点是机动性不足。大军密密麻麻登山,其实也没机动性可言。
距敌四百步,吕布手持油桶,其后将士亦是手持油桶,奋力向敌军掷出。四百步的距离,没有战马驰骋的速度加持,想要扔到道敌军阵中,吕布这边鲜有人能做到。
一般人也就扔到面前也就百余步的距离,吕布也不过扔出了近二百步。距离吕布百步的距离,此时已是漆黑一片。
初入战场之时,文稷不识猛火油。但是现在,他已经识得了,见状更不是敢向前进军。如此密集的部队,若是阵中引火,虽是步卒没有马匹,那也将是一场灾难。
看你并州有多少猛火油!想着,文姬点燃箭矢,射向面前漆黑的地面,立即升起一道骇人的火墙。
火焰冒着黑烟,窜起近两三尺高。吕布似乎嫌火不够旺,又命步卒向内加了柴,火焰斗升至两丈余高,双方部队已经相互看不到了。
文稷进退两难,命人通报戏志才,同时命令大军原地休息。夏四月,午时日头正毒,青州兵靠近火源,听着火焰处劈啪作响,还有其后不知道什么东西移动的响声。
敖仓有的是攻城器械,床子弩不下数千。吕布早就将其尽数搬出,藏在防火带后山林之中。
大火形成了天然屏障,数千床子弩射程不下千余布,威力巨大但上弦过慢,需要几人合力摇动摇臂。
如今猛火为墙,床子弩上弦,数千小臂粗的箭矢杀出,曹军盾牌假的一样,瞬间射穿,箭矢过后,持盾的士兵,也能看到胸前一个小臂粗的洞而已。
五万大军,密集之阵,床子弩一轮齐射,折损过半。自石门樟战须卜骨开始,吕布就在纳闷,这床子弩简直就是大炮一般的存在,居然紧用作攻城?
此一役,吕布将床子弩的威力发挥到最大的程度,若不是副将拼死推了文姬一下,文姬必死于床子弩之下。
第二轮齐射之时,文稷大吼了一声卧倒,而后床子弩箭矢呼啸而过,反而收效甚微。
然而,敌军全部卧倒了,吕布一面命人上弦,一面命人备水。陷阵营将士浑身沁满水,而后由吕布率领着,持弓箭冲出火焰,吕布更是手持方天画戟,骑着赤兔马冲出。
一千余将士,呼啸而出,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大开杀戒。其后还有床子弩上弦之声,文稷看得明白,迎上吕布,比不是床子弩攻击路线。
嗖!床子弩射出一支箭矢,陷阵营将士闻声齐齐卧倒,吕布则策马偏走,身后立即有箭矢飞出。
谁说老子打仗就靠一股蛮力?老子武力天下第一,智虑也是天下第一。吕布有些打爽了双手轮着方天画戟,宛如麦田里的收割机,策马抡戟掩杀步兵,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文稷无奈,下令撤军。吕布则帅军一路掩杀追击,直到遥望曹军大营,方才率部离去。
吕布胜了,皇甫嵩却是苦不堪言。十万民夫平推,而后又是十万民夫。这些民夫身后淳于琼领监军,若有退后,定斩不饶。
他们也是疯了,都知道奔入敌军大营,才有活路。皇甫嵩连连下令,大军连撤二十里,一路上尸横遍野,所谓的地道、防御工事,全都被兖州民夫尸体填平了。
并州军的防御工事,对于敌军是一个阻截,对于自己亦是如此,背靠荥阳城,如今战场开阔了,皇甫嵩下令骑兵出击,分区域合围这帮青州民夫。
这一役,兖州民夫死了十余万,合围之下,他们终于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除了死亡之外,他们有了新的选择,便是降!就算淳于琼说过,有降敌者,尽斩其兄弟子侄,但是戏志才如此不拿他们的生命当回事,兄弟子侄也是早晚的事。
遥想当初降曹,管亥说这曹操乃是明主,如今看来,真是天大的笑话。并州、凉州、青州,哪个不是轻赋税、薄徭役,降吧!
青州民夫终于放下了武器,皇甫嵩松了一口气。随即五色军旗分三色向前,结阵防御,其余两部人马,开始了受降工作。
皇甫嵩策马由护卫簇拥着,来到青州降卒之后,高喝道:“你们自由了!入河南尹,可领粮田,免一年赋税。”
十万人,皇甫嵩一句话,刹那间传遍了这帮民夫之中。幸福来得太快了,刚刚从刀枪林离钻出来,一下子掉到蜜罐里,那是什么感觉?
乱世之中,能有自己的田地,那种感觉,特别踏实。曹操在兖州,赋税颇重,仅够他们生活口粮,各个都感恩戴德,皇甫嵩一言,免一年赋税,所有人的脸上都漏出了由衷的笑容。
“皇甫将军太小气了!”军中喊话的是零混,他就在皇甫嵩之侧,零混瞪大了眼珠对一众民夫说道:“来我北地者,自行开垦土地,免徭役、赋税三年。”
零混这是抢人了!游牧民族,不会耕田,放养牛羊,秋日肥硕之时,便要卖了。待春日,这些牲口瘦,就卖不上价了。入汉地之后,眼见九原繁庶,民耕田者自给自足,零混也动了心思,若能领十万汉人回去耕田,以后冬日便没那么难捱了,粮事也不用看吕布脸色了。
这十万人,无一到过北地,对于北地的印象,便是羌人策马,战乱不断,终年飘雪。
张杨闻零混之言,冷哼一声,高冷的说道:“我并州根本就无徭役!”
皇甫嵩见惯了二人斗嘴,没想到居然斗到了自己头上,闻言哈哈大笑道:“边地苦寒,这十万民,是归我洛阳咯。”
战乱中的贱民,甚至没有战马、耕牛值钱,耳听得三位将军抢上了,全都漏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
高顺适时的对众人说道:“连年战乱,诸郡残破、百废待兴,汝等年富力强之士,耕田、做工、过上逍遥日子,便是为国效力了。”
“我等愿为国效力。”有聪明人闻言,立即跪倒附和道。后面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着前面的人一齐跪倒,这十万民夫,仅由数百人押送返回河南尹。
吕布已经经营了一年,洛阳城中,是没他们的地方了,河南周边村庄受损严重,破败不堪,耕地荒芜,正是他们的好去处。
戏志才眼见民夫尽数受降,心中窝火,眼前沟壑、工事已然填平,大手一挥,剩余二十三万兵马,仅留了零头,二十万大军一齐向前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