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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说到,花孤城一刀砍杀了胖子,本想放了其他不速之客,却没想这群大汉假意退走时突然偷袭花孤城。
月夜,对花孤城而言,是杀人夜。双刀舞动中,血光冲天。
毒客卿势之领域扩散,那十余名不速之客,转眼间死了个干净。
同是月夜,同是M市。
孤城三轻轻吹着口哨,三根手指捏着一柄长刀,缓缓行至山上。周遭虫鸣鸟叫不绝,偶有小兽嘶吟。月光冷清,山上薄雾阵阵,一声声流水潺潺却是在这个阴冷的夜里平添几分森然之意。
山顶,某棵巨木之下,一名面容冷清的女子做于轮椅之上,百八里外就能感受到她身上那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女子独身一人,双眼轻闭,似在等人一般。
再靠近了看,月光之下,那是一张如何天人一般的面容。那样冰姿,那样玉精神,那样亭亭素影,恰好似姑射是前身。
突然,女子双眼睁开。那眸子晶莹,却是无时不刻都在闪烁着冷漠与无动于衷。更添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风范。
渐渐地,薄雾之中,孤城三的身形慢慢走出,渐行渐近。
黑衣,黑裤,黑鞋。黑发,黑眸,黑夜。浓郁的一抹黑色映衬着孤城三的脸庞分外白皙,孤城三身材高挑挺拔,此刻站在这轮椅仙女面前却是没有丝毫相形见绌的味道。
“不太认路,让你久等了。”孤城三一脸歉然的样子。
“没关系。”女子淡然开口,声音无悲无喜,没有一丝波澜的味道。“如果我是你,也会想再多活片刻的。”
孤城三咧开嘴笑,皓齿如星。
女子怔怔望着孤城三的笑脸,眼神闪烁着,心境似乎有了一丝波澜。
“所以,为了成就一剑飞仙,我还是必须死啊。”
“当年一败,剑心不坚。你若不死,剑道难成。”女子开口解释,换来孤城三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女子的思绪一眨眼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一个大雪天里。
十七岁的孤城三如雪狼一般,急行在西北的茫茫雪地之中。
女孩一剑击出,却是人生中第一次未能刺中目标。
按照规定,孤城三,活了。
九死一生却偏偏没死的孤城三临走之前,一如现在这般嬉笑着从女孩面前走过。
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孤城三突地回头,问一句。
“小姑娘,你叫什么?”
这俊朗男子似乎并不在意之前,那几乎要了他性命的一剑,到底是谁刺出的。
那个时候,小女孩脑子里第一次没了傲然出尘的招招剑式,只是想着,这个男子的笑容怎地如此好看。
女孩眨了眨眼,思索了好久,总算确定了自己叫司徒明月而不叫无情月。可就在她最终喃喃说出那一句“司徒明月啊!”的时候,孤城派十八死士中天赋最高,性格最是洒脱不羁的孤城三早就嚼着冰雪,走远了。
漫天大雪中,孤城三呵着白气,转头一笑,朝女孩招了招手。
“我知道你叫司徒明月。后会有期。”
只是那一招手,那回眸一笑,司徒明月的剑心,破了。
第二次见面,却是在孤城派与花派年轻弟子比试大会之上。
那一年,比试地点。
仙鹤盘旋,人间仙境。
谁都知道,那一年,便是桔梗都差了孤城三几个境界,几乎无人能与孤城三一战。
可无人可敌的孤城三却在孤城派的授意之下,只一招便输给了花峰。孤城三笑着被打下擂台,司徒明月远远看着,泪水却是忍不住的落下。
那一颗泪,恰好被司徒家老祖瞥见。
应为这颗泪水,有了今日一约。
这一次见面之后,也许便是生死相隔了吧。
天之骄子一般的司徒明月一晃从那个十二岁的小女孩长成了如今站在孤城三面前亭亭玉立的出尘仙子。而孤城三一如从前,还是那般笑着,不在乎,不在意。
坐在轮椅之上的司徒明月,一把长剑横在双腿之上,司徒一双素手轻轻摩挲着剑身,低着头,不去看孤城三轻佻的脸庞。
孤城三嚼着草根,轻赞一句。“真好看。”也不知道这一句轻赞,是在说人,还是在说剑。
司徒明月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眼中雾气凝结片刻却又无端散去。
“出刀吧!”司徒明月长剑出鞘。
孤城三心中长刀铮然一声,横在胸前,侧着头,似在赏着司徒明月舞剑一般。尽管孤城三心知肚明,司徒明月这一剑,要得便是他的性命。
司徒一剑脱手。身形自轮椅上倒飞而出,飘然若敦煌飞仙。
这一招剑式轻描淡写,漫不经心。无情月有无情剑,无情剑出不留情。
道是无情,却是最有情。看似多情,却是最无情。
剑气纵横间,山林寂静。
司徒一剑毕,索然飘飞回轮椅之上。
有情无情,便是连司徒明月自己也说不清。独独知道的便是她这一剑,一举破了龙虎,半只脚踏进了金刚境。
孤城三心满意足,瞒跚着脚步,下了山。
半响,山中林海炸响,剑气扫过,树木倒飞。这一剑,一去三百丈。
大树后面,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头缓步走出,只轻声说了一句,“尚可”。便推着司徒明月走下山去了。
当今的江湖,怕是很少有人能知道,这腰间挎半截桃枝的老头儿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威震江湖的名号,剑仙司徒流云。
“他会死吗?”司徒明月面无表情,声音清冷一如她的无情剑意。
司徒流云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偌大一片江湖,长达百年的恩恩怨怨凭什么要让这些无辜的小辈来背负。到得最后,老剑仙只是说了一句。
“除了孤城三的名头,他是一个好孩子。”
这个天下,得了老剑仙亲口赞誉的后辈不多。
桔梗算一个,明月落羽两个,再加上鬼王的那个弟子。到了今日,总算是凑够了五指之数。
司徒明月那一剑自孤城三耳边呼啸而过,只在孤城三的面颊上留下一道寸许的血痕。
司徒明月问司徒流云一句。“他会死吗?”
怕的不是孤城三会死在自己的那一剑之下,却是怕司徒流云那半截桃枝会要了孤城三的性命。司徒流云推着司徒明月下了山,不作正面回应。
片刻,司徒流云开口说了句。“明日,我便就回去了。你怎么说?”
“留下,会一会花孤城。”
司徒流云不说话,只是想着那个一身市井气的花孤城如何能背得起这偌大一个孤城派?
孤城三下山的时候依旧是笑着,摸了摸脸上的道血痕,嘴里轻声自语道。“这一剑,我们可算是两清了。”
那一年,老爹知道了孤城三与司徒明月之间的事情。并未大发雷霆,只是叫来了孤城三,轻手将记载了孤城三身世的本命盒子交到了孤城三的手上。
“这便去西北。有本命盒在手,你便是你自己,不再是孤城三了。”
可最后,孤城三还是孤城三。
孤城派的死士,一生一世只有一种解脱,为了花孤城而死,再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此时此刻,花孤城一脸血迹,提着白狗腿,拖着断流慢慢走出旅馆。
毒客卿双手放在袖子里,站在一边,看着地上每一具都死相凄然的尸体,轻轻一笑。指甲轻弹中,烟雾弥漫,再一晃,便是火光冲天。
杀人放火。
花孤城来了M市第一天,杀人十七,误杀四,误伤二十四。
这一路走出去,却是鲜血满途。
毒客卿与花孤城决计是没法继续在原旅馆住下去了,拿了行李走到了大街上。途中,毒客卿却是无意中与花孤城说了一句。“今天晚上,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些人之中,有一个却是擅离职守了。”
花孤城扬着眉头,看了毒客卿一眼。
“我身边不就跟着你一个人么?你今天把我坑这么惨,自然是算作擅离职守了。”
“你这一路远行,对头太多。而我的对头却是更多。你义父却是不放心就把你交给我一个人照应。光是我能察觉到的便有七八个。当然还有几个实力不比我差上多少的高手藏在暗处,我却是揪不出来。”毒客卿极为笃定,似乎把老爹瞒着花孤城布置的一系列暗手都告诉花孤城是一件颇为有意思的事情。然而花孤城却是不以为然,对毒客卿所言一点不信。
“怎么想,我也没这么值钱。”
“若是不信,我这边带你去找一处大势力的麻烦,届时生死一瞬,那些暗中保护你的人自然会坐不住,纷纷跳出来。”毒客卿瞥了花孤城一眼,一脸不服来辩的神色。
“要是真没有,那我们不是死定了?”花孤城回应道。
“打不过,老夫还能跑。倒是死的应该只有你一个。”毒客卿这番话说完,花孤城翻着白眼,一阵无语。果然,这毒客卿实实在在是个疯子,没跑的!
“很相信!”花孤城猛地点头,实在是不敢陪这疯老头在人生地不熟的M市瞎闹一番。
毒客卿一脸傲然的哼了一声,淡淡的说了一句。“由不得你不信。这样,老夫便在跟你说说,这躲在暗处保护你的高手都是些什么人。”
(下一章十点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