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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三好惊喜的望着那些胭脂水粉和那支凤钗,飞快的放下碗筷拿起自己的礼物在手里摩挲着,忽然面色又变得严肃起来,把东西放回原处,警惕的盯着安小楼道:“说吧。”
“说什么?”安小楼一愣。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童三好哼了一声。
“呃……”安小楼望了望童老爹,那老家伙居然兀自把眼睛转向别处,不敢看自己,真没义气。
“说啊!”童三好道,声音倒是温柔了许多。
“是这样,我在山塘街看中了一个宅子,地段挺好的,房子也不错……”安小楼小心翼翼的说,终于话还没说完,童三好就啪的一声把筷子丢到了桌子上。
“安公子,我童三好伺候你可有不妥之处吗?”
“没有……”口中虽这么说,安小楼心里却暗暗叫苦:又来了,她又来了!
“既然没有,那你为何几次三番提及搬家的事?我们童家虽是寒门小户,但是也是懂得礼数的,既然收了别人那么多钱,就要替别人做那么多的事,在那些银子花完之前,搬家的事你想都不要想,等银子没了,就算你赖着不走我也会让小黄把你轰出去!”童三好义正言辞的说道。
“小黄?”安小楼哑然失笑,“三好,你听我讲啊,古人云男子汉大丈夫成家立业,你看成家和立业对男人来说是最重要的两件事对不对?我一个大男人现在整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你看着不难受啊?你不难受我自己都别扭的,所以就想买个宅子做点小买卖……”
“你不搬走?”童三好瞪大眼睛问。
“呃,可以搬也可以不搬……”安小楼心虚的说。
“你!”童三好的声音又高了八度,眉毛也立起来了。
“好好好!我不搬,那宅子只是用来做买卖……”
“这还差不多。”童三好的面色也缓和了下来,“可是你在山塘街能做什么买卖?难不成你去买几个大姑娘做门户人家?”
“啥叫门户人家?”安小楼不解的问。
“咳咳,就是那个……青楼。”童老爹低声说道,看来这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一定也风流过的。
安小楼听了满头大汗:“我做那个买卖干嘛,缺德不长寿的,我是想开个酒吧。”
“酒吧?”童家父女异口同声的道,那两双眼睛也都瞪得跟牛铃一般大小。
“这个吧,说了你们也不懂,我以后再慢慢跟你们解释。”安小楼心头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看样子这事以后就不用对童三好藏着掖着了,只是这丫头也真是奇怪,对别人的事怎么这么上心的,脾气这么差,为人又强势,以后嫁了人一定是个河东狮。
“不过,明天你们得跟我去一趟,我毕竟是个外乡人,人生地不熟的,猛地跑去买房子怕被宰……”安小楼说道。
“嗯,原来就是这个事啊,没问题。”童老爹很是大方的答应了。
“如此小生就先谢过了。”安小楼学了电视上那些书生们的样子说道,逗得那父女俩忍俊不禁,笑了出来,一时间,灯光和笑容充溢着整间屋子,就连外头的小黄都啊呜啊呜的叫着,仿佛也在分享主人的快乐和幸福。
晚餐吃过后,安小楼一边逗弄着小花,一边与童家父女聊了会天,渐渐入夜,童老爹撑不住了,便自去睡了,堂屋中只剩下安小楼和童三好,一时间,灯光朦胧,那未出阁的女子痴痴的在灯光中凝望着那个男人,心跳是一时比一时快了。
“安大哥。”三好轻声唤道。
“嗯?”安小楼用一个手指挠小花的肚皮,而这孩子仰面朝天躺在地板上,四个爪子轻轻抱着安小楼的手,不时还放到嘴里轻轻啃一下,身上白色打底间或夹杂着几片鹅黄的毛发很是蓬松柔软,安小楼不由得把冰冷的手又猥琐的贴近那毛皮取着暖。
“你在家乡,可有……”三好双手绞着衣角,红着脸喃喃问道。
“可有什么?”安小楼是惯性的回答,此时此刻他的全副心思都在这肥猫小花身上呢,心里还在想晚上要不要把它弄到床上给自己暖脚,这可是的天然的暖脚宝啊。
“可有……可有家室?”三好可有了半天,终于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没呢,光棍一根,无亲无故的。”安小楼回答完这句话,蓦地抬起头来看着三好,“咋啦?”他素日不是迟钝的人,只可惜这一晚在这浪漫的灯光下,竟愣是没看出姑娘的心思来。
“没……”三好嘴唇蠕动着,“我烧了水,你泡泡脚,就早点休息吧。”说完起身去灶间拎水去了,不多时,端了一个热腾腾的木盆进来,放在安小楼狡辩。
“呃,多谢三好妹子啦!”安小楼嘿嘿一笑,这三好,虽然情绪有些多变,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个很贴心的人,别的不说,这些日子他充分感受到了啥叫被伺候,啥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和童老爹两个人身上穿的嘴里吃的,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无不是三好一手操持的,整个家里也是每日都被收拾的井井有条,当真是一个持家的好手。
“那……我去睡了,你泡了脚也早些休息吧。”三好倚在门边望着一边泡脚仍不放过骚扰小花的安小楼,眸中凝过一分痛楚两分无奈七分爱慕,轻轻道。
“哦,晚安……”
安小楼泡完脚,去院子里倒了洗脚水,拎起地上的小花,狞笑道,“今晚,你就好好伺候我吧!”
回到房里,躺倒在床上,他开始琢磨着明天该怎么去跟人家谈买房子的事,虽然他素来不是做生意的人,也不太擅长与人打交道,可是这会子却被逼无奈硬起头皮去做这些事,身上只有不到一百两银子了,那房子出价九十,该怎么还价呢……正这么想着,床头呜的一声刮过一阵阴风,又是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站在他床头。
“活的挺好嘛……”这声音,冷漠中带着几分娇俏,赫然竟是那日夜访的女子。
“吓!”安小楼着实是吓了一跳,“你就不能正常点出现吗?你是狐狸精还是女鬼啊?非得在这黑咕隆冬的时候出现?”安小楼说着,伸手到枕头底下摸去,打算再把手机拿出来照照他,可怜那iphone,此时竟沦为应急照明设备,可悲可叹。
女子这次似是不怕了,由着他去打开屏幕灯光,反倒凑着灯往前走了两步,安小楼仔细看去时,却是哭笑不得,原来她的脸上早已带了面纱,还是黑色的,怪不得不怕呢。
“你到底是谁啊?几次三番的来这里骚扰我。”
“我?”女子似是怔了怔,轻笑道,“一个身不由己的人。”
“身不由己……”安小楼细细品味着她的话,又想起了自己的过往,不由得叹息道,“这世上,有能有几人不是身不由己的呢?”
“呵呵……”女子笑道,“听你说这话,倒像是你经历过许多一般。”
“可不是么,我经历的可多了。”
“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说这话却让人笑掉了大牙,不过,你不怕我么?”女子说到这里,蓦地停住了笑,声音中透着一丝冰冷,甚至,安小楼觉得后背汗毛竖起,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竟然有一股萧杀的意味从这女人身上散发出来。
“我为何要怕你?”安小楼嘴里这么说着,心中却已戒备起来,他悄悄翻身坐起。
“不必做那些多余的动作了,我若要杀你,你已不知死了多少次。”女子嗤笑道。
“嗯我知道,可是能不能告诉我,你我之间有何恩怨呢?我孤单单一个人来到这世上,却又是得罪了谁呢?”安小楼这话是发自内心的,从在那桥上第一天遇到刺客起,一股隐忧便时刻悬在心头。
“你我之间并无恩怨,至于你得罪了谁,恐怕要问你父亲了。”女子声音中充满轻蔑。
“我爸?”安小楼忽然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在那个时空的老爸是怎样得罪眼前的人的,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你认识我爸?”
“有何可笑的?”女子略带怒意。
“没啥,没啥,只想告诉你,也许你找错了对象。”安小楼抚着笑痛的肚皮说道。
唰地一声,一团寒光直直刺来,就着手机屏幕的亮光,安小楼发现那竟是一对金色圆环,环上盘旋着两只神鸟凤凰,在灯光下闪耀着凛凛寒光,安小楼试着用手指戳了戳那环,好奇的问道:“敢问姑娘,这环是金子打造的吗?还是纯铜?不锈钢?”
“哼!”那黑衣女子鼻子里哼了一声,“嬉皮话恁般多,须知现在你的命可是在本姑娘手里!”
“唉!”安小楼叹口气,“你看我哪点像个嬉皮的模样?从小到大,我可都是乖宝宝,前生今世,活了两次,却都不识女人滋味,却被你说成个嬉皮?我当真是冤枉的很了。”
“呸!”黑衣女子啐了一口,“就冲你说的这话,便不像个正人君子的模样!”
“我也没说我是正人君子啊,也许是个伪君子,或者是个真小人……”安小楼抚摸着冰冷的圆环,索性盘腿坐起来,仔细观察着,心里在想若这东西拿去当了,能换多少两银子?这样的话买了房子,自己就还有些本钱开张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怎么算钱都不够花。
噔的一声脆响,那环向安小楼脖颈处推进了,紧紧贴着他的皮肤,冰冷刺骨,而那双凤眼中,也多了几许凛冽的杀意。
“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要怪,就去怪你那碍事的爹吧!”她的声音变得如这环一般冰冷刺骨,安小楼愕然,这都是哪跟哪啊。
就在这时,窗户咔嚓一声被人从外撞破,一个矫捷的身影从夜色中闪了进来,又是一柄寒光闪过,黑衣女子脖颈处多了一支长剑,同样的冰冷,萧杀。
安小楼我嘴巴已经张到最大,他想破脑袋也看不透,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