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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吉尔德尔还在办公室里处理手上的事务。
这几天他放下手里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到大审查当中。
审查结束后，他也与加纳斯德部长在第一时间商量好了那些涉事人员的处理办法。
由他们两人一起联名起草了一份处理报告提交到了代理执政官的办公室。
现在，即便处于休假的时间，吉尔德尔也没抽不出时间休息。
在他不在的这几天，政务部这边的工作也堆了不少。
即便一些已经交给自己的秘书官还有其他下级处理好了。
依然还留有一部分需要他亲自处理。
一忙起来就没个停，直到深夜，他的办公室被敲响。
赫尔带着一位小女孩走了进来。
“非常抱歉，这么晚还来登门打扰。”
“没关系，我正好也有事找你，诶……这个孩子是？”
“她叫铃，是我的私人秘书官。”
“……原来如此，这个孩子就是传闻中那位圣·阿法芙吗？”
“没想到您的消息这么快...”
“这是多亏了我优秀的部下——对吧，库露丽秘书官？”
库露丽秘书官被叫到名字，有点害羞地转过身去。
赫尔有些意外那个女秘书官的表现，原来如此，看来吉尔德尔连与女性部下之间的关系也处理得非常好。
还真是令人敬佩。
铃则在旁嘟囔了一声：“某人还真该好好学学...”
吉尔德尔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他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打开旁边的柜子开始翻找。
不一会儿，他似乎找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笑容走到了铃的面前。
“来！尝尝看吧！”
那是一盒蜂蜜牛奶软糖，一看就知道不是这片沙漠能生产出来的高级点心。
应该是在上任时特意带过来的特产。
“哇！谢谢！我好久没有吃过糖果了！”铃完全不客气直接把盒子都抱了过来。
一副“全部归我了”的表情。
铃肆无忌惮剥了开糖纸，把一颗接着一颗塞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手上还在不断往盒子里伸。
吉尔德尔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看着铃吃得那么欢，他反而很高兴。
赫尔则有些看不下去了，他立刻把糖果盒从这个贪心的小丫头手上夺了过来，放在了办公桌上。
“抱歉，铃这个家伙以前在孤儿院生活，养成了贪吃还不懂礼貌的性格，别看他现在跟一个普通的熊孩子一样，实际上是一个得力的部下，今后如果您有什么工作需要也请不要客气，尽管交给她吧。”
铃嘟起嘴巴瞪了赫尔一眼，随即也看向吉尔德尔：“吉尔德尔先生，如你所见，我的老师就是这样一个不讨喜的家伙，性格恶劣，表里不一，是个无可救药的部下，不过，做起事来意外地非常能干，今后也请您多多关照。”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简直就跟两个互相说坏话的小孩子一样，
“工作场合谈什么个人性格，做好工作中的份内之事才是最重要的。”赫尔补充道。
“工作也离不开与人交往，老师在这方面还需要多多学习才行。”
“没有那个必要，人是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自己的。”
“这就是老师总会引起周围人不快的原因啦！”
和往常一样，铃挥舞双臂就跟大风车一样，赫尔单手按在她脑袋上给防住了。
吉尔德尔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原来如此，看来你们之间关系还真是亲近啊，能和这位赫尔·海姆政务官相处得那么融洽，铃，你应该也不简单吧？”
“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们相处融洽的啦——啪叽！”
赫尔轻轻敲了铃的头一下，这个女孩才安静了下来。
“抱歉，让您见笑了。”
“不，说真的，我之前还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正常人，现在看到了你也有柔和的一面，我总算是放心了。”
赫尔露出苦笑：“……您到底是把我当成什么怪物了，我不记得有做过什么恐怖的事情啊？”
非要说的话，也就是查出了上百人参与奴隶买卖的事情吧？
可那也是为了这个地区的百姓，事后也认可了宽大处理的结果啊。
当然，宽大只是为了把那些人渣牢牢控制住，将整个资源部变成自己的盟友而已。
绝非是出于心善。
“好了，言归正传吧，你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我想知道我提交的施策方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赫尔刚说完，吉尔德尔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我猜你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其实我也正想与你说，施策方案那边目前情况有些奇怪，可能不太乐观。”
赫尔的施策方案早就大审查开始之前就交到了执政官代理努尔?加纳的手上了。
可三天都过去了，现在还是迟迟没有任何回应，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见赫尔有些疑惑，吉尔德尔这才开始解释。
“努尔?加纳执政官代理那边对于文件的审查一直都很迅速。只是要是交到他手上的文件，无论结果是“通过”还是“不通过”，基本上当天就会给出明确的回应，我今天和加纳斯德部长一起把大审查的最终处理结果交了上去，现在就已经拿到了批复了。”
吉尔德尔把最终处理结果的文件交给赫尔。
粗略看了一遍，与之前与吉尔德尔商量的结果一样，只有戈兹尔与他的顶头上级扛下了所有的罪责，遭到了流放。
除此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做任何处理。
当然，没有官方的处理结果可不代表他们就安然无恙。
以加纳斯德部长的性格，他们接下来的苦日子还长着呢。
“可是...你的文件...”吉尔德尔欲言又止。
“我提交的施策文件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审查层面上无懈可击，当然，内容有些激进，我其实也想看看努尔?加纳大人那边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到...就好像石沉大海一样，这都过去好几天了还没有任何反应，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大概率无法得到批复吧。”
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赫尔当然不会就此气馁。
这件事，或者说，这个人，他肯定会“处理”好的。
“……努尔?加纳大人是个怎么样的人？”赫尔想要知道这个伊斯特领目前最高长官的情报。
“努尔?加纳毫无疑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执政官，工作上完全没有出现过任何疏漏，办事上非常麻利，只是……可能在想法上与我们不太一致。”
吉尔德尔选择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
直接说的话，就是完全尿不到一个壶。
“想法上不一致？”
“……是的，说好听一些，他凡事永远以帝国利益为优先。”
“那样的话，应该与您不会产生较大的分歧才是啊？”
“不，或许是立场不同吧……他对于领内民众的生死，没有你我那么上心，因此，他的一些做法我也很难赞成。”
吉尔德尔有些难以启齿。
这么说起来，自己提交的施策方案的确很大可能无法得到通过。
“好吧，看来我的确应该与那位执政官代理大人见一面才行。”
吉尔德尔点了点头：“这件事在你拜托我后，我已经替你预约好了，努尔?加纳大人那边下个星期能抽出一些私人时间与你见面。”
“还需要再等一个星期吗？”赫尔脱口而出，下一秒就发现了自己的失礼：“抱歉，我没有催促的意思。”
吉尔德尔露出苦笑：“你就知足吧，我上任半年以来也才与那位执政官代理大人见过几次而已，我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替你争取到了见面的机会，你可别太为难我这个上级了啊。”
赫尔也明白，要是没有吉尔德尔从中牵线搭桥的话，可能自己连与那个执政官代理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没办法，谁让自己比那个执政官代理要低上几个等级呢？
“库露丽秘书官小姐...”
“诶？”被赫尔突然叫到名字，库露丽愣了一下：“有什么事吗？”
吉尔德尔也有些疑惑，这突然叫我的秘书做什么？
“我想请问，您知道这红毒蛇沙漠过去存在过的绿洲的地理位置吗？”
“就是在沙漠苏丹国与我们帝国爆发战争之前存在过的绿洲。”赫尔补充道。
这才是赫尔连夜来这里的另一个原因——他想寻找可以重建绿洲的位置。
至少，希望能找到地下水脉的位置。
库露丽秘书官微微思索了片刻，走到书柜里翻找起来。
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份布满灰尘的文件递给了赫尔。
打开一看，那是过去沙漠苏丹国统治期间，红毒蛇沙漠的地理战略地图。
应该是战争期间保留下来的文件，内容非常详尽。
让赫尔惊讶的是，在好几处地点标注了红圈。
“这些是？”
“潜在的可开发的绿洲地点，这些都是库露丽一步一个脚印探查出来的。”
回答赫尔的是吉尔德尔。
“别这么看着我，你难道以为伊斯特领的政务官们都是吃干饭的吗？嗯...倒是有很多人是在位置上养老，你会误会也正常。”
赫尔摇了摇头：“不，我是想说，您的这位秘书官还真是优秀。”
赫尔转头看向铃：“某些人也该见贤思齐才行。”
铃嘟起嘴巴有些不服气，她看向了库露丽秘书官：“既然你们都查到了，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开始开发呢？”
库露丽秘书官立刻沉下了脸看向吉尔德尔。
吉尔德尔报以苦笑：“没那么简单，这些潜在绿洲的开发难度非常大，需要耗费非常多的人力财力物力，当然，那些都是小问题，最重要的是...”
吉尔德尔长叹一声：“唉...或许上面本就不打算让城外的那些人活下去吧。”
“您说的上面是指...”
吉尔德尔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赫尔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是努尔?加纳大人那边不同意...？”
吉尔德尔点了点头：“或许是立场的不同吧，他凡事永远以帝国利益为优先，在他看来，拯救那些沙漠民并不符合帝国的利益。”
赫尔此刻却拿着那份地图露出了微笑。
“是吗...那么...就由我们来代劳吧...”
吉尔德尔有些惊讶：“喂...你不会打算自己去建造绿洲吧？那可是需要集中一个地区人力和物力的大工程！”
赫尔看着吉尔德尔露出微笑：“人力不是多的是吗？”
赫尔指的当然是城外的民众们。
现在他们大多数人都把铃当做了那位圣·阿法芙。
只要以圣·阿法芙的名义号召起民众，我想很多人都会愿意帮忙。
“至于物力...”
离南达尔那边到来还有半个多月，资源部那边也应该可以帮忙采买一些物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