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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能逼张凡。”王驭保持着表面上的从容，心里捏了把汗。万一姜无雪脑子一犯迷糊，啥都不听直接动手揍他，那就麻烦了。
“为什么？”姜无雪出奇地没有立刻暴跳如雷，而是露出思索表情。
“他现在追捕你，是否已经出动了全力？”王驭心里暗松口气，反问一句。
“这……”姜无雪迟疑片刻，终是说了出来，“没有。”
她曾经是世界七大组织之一的天阁之人，见过当一个超级大组织出动全力搜找某人时，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景。
现在张凡虽然在发动人手找她，可是只看他自己并没有出马，就知道他其实并没有出全力。
王驭要的正是这回答，立刻加重语气：“但如果你杀了他的亲哥呢？”
姜无雪动容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如果真的杀了那个张平，恐怕我们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未必能够安身。唉，但我真的想杀了那个张平，至少也能为我的亲族偿点血债……”
王驭哪会听不出她已经信了自己，大摇脑袋：“你要是连这都忍不下去，那就根本没有成就大事的气魄，还谈什么报仇？要对付张凡这种绝世的人物，就要有绝世的心胸和谋略。只凭你一身所学，别怪我说实话，没戏。”
姜无雪露出怒容。
但这次她不像以前般发作，反而片刻后渐渐平息下来，罕见地露出一抹无力的颓然神态，苦笑道：“你说得没错，只是几个喽啰，我就不得不东躲西藏，怎也不可能是他那种高手的对手……当年的千人巷战，吴楼血战，海沃酒店突击战，每一次他都是孤身闯关，成功脱险，他的厉害，我……我确实是低估了……”
什么巷战血战，王驭听得有点云里雾里，但理解不难，想必是张凡在成就他霸业的路上曾经经历过的知名事件。他现在要的只是尽量打击姜无雪的信心，立刻道：“你扪心自问，凭你，要多久才能强到可以报仇？”
姜无雪一时怔住了。
王驭为了给她增加心理压力，沉喝道：“想报仇就别撒谎，撒谎你能骗过我，但永远也骗不了你自己！”
姜无雪娇躯一颤，眼眶一红，泪珠已不知不觉中滑落：“没有希望的……我早就知道，我的天资差他太远太远，根本不可能把天驭八门学到最强，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他！”
这回答比王驭所想要的还要好，他心里大喜，表面上仍然保持着冰冷语气：“那你告诉我，你怎样才能报仇？”
到了这刻，整个局面已经完全被他掌控，姜无雪原本就不擅于头脑类的东西，一直被他引导着，此时情绪已渐渐趋近崩溃，捂住脸蛋，低泣道：“我……我不知道……”
“我来告诉你怎样报仇！”王驭抓着时机，一声大吼，“把你的天驭八门教给我，我来替你报仇！”
刹那间，山洞内安静下来。
姜无雪的泣声也停了。
王驭心头发麻，但知道这时不能退缩，始终强撑着。
姜无雪缓缓放下掩面的手，仍带着泪光的眼睛已经化出厉芒，死死盯着王驭，缓缓开口：“原来你是想图我姜氏的绝学！”
王驭目光迎上她的眼睛，毫不退让：“图？说不上，这只是一个等价的交易罢了！凭你，一辈子也休想能够把天驭八门练到最强，但我——不一样！”
姜无雪冷笑起来：“可笑！你不过是个普通人，而且早过了学武的黄金时间，人近中年，身体都有点开始发福了，凭什么敢说不一样？”
王驭差点想低头看看自己肚子，是不是真的发福了，但这时哪能让气势弱下去，淡淡地道：“就凭我没学过天驭八门，但却已经看出你最大的弱点。”
姜无雪一震：“不可能！”她最大的弱点，即使是张平，也并没有找到。他只知道八卦惊龙拳能克制她的步法，可是显然并不知道她另一个更大的弱点，否则早就杀了她了！
王驭知道关键时刻已到，语气再次加重：“你每走三步，就必须要停顿一秒左右的时间！”
此话一出，姜无雪瞬间眼中凶芒大起，一声厉叱：“我宰了你！”猛地一个前扑，朝着王驭扑去！
王驭大骇，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心知生死一线，断然大叫：“没有我，你一辈子都解不了你这个致命弱点！”
他当然不知道她有没有办法，但这个时刻，当然是尽量把自己的能力往大了说。
扑到他面前的姜无雪，右手已经立掌，架在了他左颈上，动作却停了下来，表情复杂。
王驭心里松了口气，不断观察着她的动作和表情，同时冷笑道：“呵呵，怎么不动手了？动手啊！但我可向你保证，只要我一死，你在这世上再没第二个人能帮到你！”
姜无雪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没人比他更清楚，王驭所指出的每走三步必停一秒，到底是什么问题。那是她修炼天驭八门时，脚踏八门步法莫名出现的奇怪问题。
天驭八门，八门即是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所附的八门步法，也是照此来行走。然而她练习时，一到第四步“伤门步”时，内气就会出现凝滞，这个时间点，是她最为脆弱的时候！
有问题不要紧，只要解决就好，可是现在她最大的问题是，这已经困扰了她两年，她至今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族人早已死绝，也没人能指点她，靠她自己摸索始终不能突破，因此她一咬牙，尽管天驭八门只学到皮毛，仍决定去找张凡报仇。
因为修炼的时间越长，她越是感觉绝望！
王驭不知道她想法如何，但看她神情，显然是已经没了杀意，沉声道：“教我天驭八门，我向你承诺两件事：第一，帮你报仇。第二，助你提升！现在你是我的老师，但将来，我或许可以反过来助你变得更强！”
姜无雪慢慢收回手，转过身去。
“好，我教你，但如果我一旦确认你根本无法把天驭八门学透，我会立刻出手杀你！”
王驭终于彻彻底底地舒了口气，心中大喜。
虽然这结果和他预料的结果相同，但这过程也略刺激了点，一个不小心，就是一命呜呼。
幸好，大功告成！
***
接着的日子里，王驭暂时抛开神息诀和张凡，开始着手学习姜无雪的天驭八门。
这女人一开始只教给他基础的行气法，要他尝试由无生有，形成“内气”。
内气是内家拳发挥威力的根本原因，但当初她开始学习行气，花了两年时间，才终于在丹田内形成内气，深知这有多么难。
哪知道教给王驭之后的第三天，一大早这家伙就乐孜孜地叫起来：“有气儿了！有气儿了！”
姜无雪大吃一惊，按着他丹田探了一探，顿时僵住。
竟然真的已经出现了内气！
虽然微弱，但却十分明显，可以肯定是由无生有所成的内气！
姜无雪不能置信地看着王驭。
这种速度，比她当初可是快了一百多倍！她那时花两年时间才完成的事，他三天就完成了！
或许，这个年轻人，真的能帮到自己！
这念头在心中涌动时，她难以压下心中的好奇，一咬牙，直接将八门步法教给了他。
其实基础行气诀之后，应该先巩固内气，等内气到了可以开八门的阶段，再学习八门步法比较合适。当初她就是开了八门中的“开门”之后，才着手学习八门步法，因为这套步法，要和内气结合使用，一旦内气不足，很难把握到步法中的精妙。
但王驭的超快学习速度，让她生出复杂情绪，一来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他是不是有能力帮助自己突破“伤门步”的弱点，二来则是心中也有一缕不服，看到一个远远超出自己的天才出现，她禁不住想要难一难他！
王驭当然不知道她这心思，全心投入天驭八门的轰轰烈烈学习中。
两天后，王驭对姜无雪道：“你的问题，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姜无雪大吃一惊：“什么？你已经到了伤门步？”
这怎么可能！
她当初光是记步法，就记了半个月，然后开始着手从“开门步”入手、依次“休门步”、“生门步”……一直到“惊门步”，逐步熟练和掌握，最初的几步最难，开门步花了她一个半月，休门步花了她四十天，生门步花了她三十天，然后才到了出问题的“伤门步”。
这个过程，她前后加起来超过了五个月，可是王驭这才两天时间，竟然就已经掌握到了伤门步？
“呃，确切地说，八门步法，我已经全部掌握了。”王驭不假思索地道，“剩下的只需要继续巩固内气，然后就可以慢慢把八门步法的威力释放出来。不过，现在我要说的是，你出问题的伤门步……”
“不可能！”姜无雪根本没注意他后面要说什么，脱口大叫，“当初我学开门步，就花了一个半月，然后才开始学休门步，你怎么可能学得这么快！”
“啥？”王驭听得一呆，“你居然是一步一步分开学的？”
“你不是？”姜无雪这下是真的愣住了。
“废话！一套步法，练习可以分开练，但学习哪能分开学？”王驭翻了记白眼，“八步揉合，同学同悟，才能更好地掌握嘛……等等，让我想想，我对你的伤门步问题，好像有点新想法……”
说着露出思索表情，在周围踱起步来。
姜无雪已经完全听傻了眼。
八步同时学习！
她从没听族人说过这样的学习法！
难道……眼前这年轻人，真是不世出的天才，学习起她家传的绝学，竟比她、甚至比她那些已经非常厉害的长辈，都还要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