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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月下“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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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以为若姐姐不在,就敢随便进来,万一我姐醒了呢!”昔岸对苏冠玉简直无语凝噎。

    苏冠玉让关慕莹靠躺在自己怀中,双手环着她,乘着月色看起来安逸极了。

    对于昔岸的跳脚,他眼皮抬都没抬,只是淡淡问了一句:“你要找的人呢?”

    “没见啊!”昔岸口气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他隐隐猜到了些许此话的用意。

    “我替你料理了。”苏冠玉冷了声。

    “啊?该不会是他对我姐……”昔岸猜想着说。

    “嗯,出去的时候碰上了。”

    “我怎么觉得不像是巧合。”昔岸的语气透着杀气,苏冠玉却不以为然。他只道:“无妨,剩下就交给叶筠了。”

    昔岸意会而笑,眸光陡然诡异起来,他懒懒道:“月夜不让说买主,可没说不让别人发现,苏冠玉,你这么狡猾我姐知道么。”

    苏冠玉不咸不淡道:“她更不知你去隔壁护着她了。”

    “哼!”昔岸不予理会,兀自找地方坐下了。似是又想起什么,忙问:“解药你给我姐用过了吧。”

    “嗯,不过到明日才会醒。”苏冠玉忽然侧头盯着昔岸,让某人觉得后背直发凉。

    “你还不走?”苏冠玉如此问,理所当然的。

    昔岸简直要疯,不过最终也只是气哼哼道:“哦!马上走!”

    “慢着!”苏冠玉叫住他,道:“明早就过来。”

    昔岸瞪了一眼苏冠玉:“放心,我一早就找叶筠挑拨是非去!”

    语毕,昔岸轻松踏出窗口,很快便没入夜色之中。

    许是巧合,叶筠之前为了换药将衣裳也给换了,而那块黑玉他还未来得及带在身上,就迎来了昔岸。于是,苏冠玉潜入隔壁之时,叶筠正好和昔岸在“谈天说地”,也没有感知到,之后他便直接就寝了。

    于是,苏冠玉这才得以细细端详那个让他挂心了两年的人儿。

    苏冠玉终究是不能让关慕莹躺得不舒服,他将关慕莹放了开,然后扶她平躺下来盖好被子。之后便合衣躺在人儿身侧,顺手挑起那人儿的一缕发丝,专注得把玩起来。

    “我的莹儿长大了。”他淡淡笑着。

    感到只身处在一片黑暗中,又听到这从小便熟知的声音,关慕莹自知这一定是梦境,但也不坏呐,也只能因此才能听到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声音,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冲着前方那隐隐的光影,问道:“冠玉叔叔,我知道是你。”

    “是。”还是那若冷泉清润的嗓音,真好。

    “冠玉叔叔,我,我很想你。”即便是梦里,关慕莹还是那般羞怯,可她还是要说的。毕竟,这份想念埋在心底已经太久太久了。

    “只有想我?”那个声音听起来很是愉悦。

    “才不是,爹娘我会找到的!”

    苏冠玉看着昏迷的人儿即使睡着,却还是那么倔强,一时忍俊不禁,伸手将手背抚过月下那姣好的睡颜,语中难掩宠爱,他笑道:“性子还是硬的很呐。”

    “冠玉叔叔,你真的,真的……不在了么。”关慕莹心里明明知道是梦境,可还是忍不住想问清楚,她也不知自己是疯了还是傻了。

    “我不在了,莹儿就不喜欢我了?”苏冠玉撩过人儿额前的发,唇角滑过一丝落寞,只是关慕莹却看不到。

    “当然不是了,只怕日子久了,你便把我忘了。”睡梦中的关慕莹眉头皱作一团,苏冠玉便用指尖又为她慢慢抚平。

    “记起你容易,忘记……却很难。”苏冠玉感慨。

    “若总能这样梦见你就好了。”关慕莹醒不来,处于这一片漆黑中,说起任性的话来倒很是轻松。

    苏冠玉见这傻姑娘如此“认真”,便逗她:“若我和叶筠都受了伤,你先救谁?”

    救谁呢?昏迷的关慕莹蹙起了眉,思索良久才说:“我不想选,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况且我总是那个被救的吧。”关慕莹彻底泄气了……

    “哦?我是什么?我没听清。我和叶筠有什么不一样?”有人明知故问。

    关慕莹喃喃道:“和别人都不一样的……从我记事起,除了爹娘外,我只认得你。这么多年来,总觉得你一直陪着我似的。你不在的这两年,我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你是永远的走了。冠玉叔叔,是不是有很麻烦的事让你束手无策,所以才不来看莹儿的。若是我一直等你,你会来吗?你再来帮我画枕屏,好不好?”

    苏冠玉怔怔得看着关慕莹,微微叹气,真教人没办法呐。

    月光柔和,如薄纱泻入室内,轻掩着昏睡的女子,流辉温和,也映衬着那目光清冽的男子,容颜冠绝。

    苏冠玉慢慢俯下身,轻抚关慕莹粉润的脸颊,继而侧头附在关慕莹耳旁压低了声:“我苏冠玉的人,别人抢不走。你等的人,总会等到的。”

    小桌上放着的发簪,桃花晶莹。关慕莹所等之人,这便是早备下了信物,悄然放下,只待某些人他日自己发觉了。

    早晨关慕莹醒来之时,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昨夜做了很多个梦,有奇怪的人给她吃了药丸,然后就梦到了苏冠玉,虽然只能听到声音。好像自己还说了很多话,可惜想不起都说些什么。但她隐约记得有一句,可以等到人还是其他别的话,不晓得了,简直莫名其妙。

    因为苏冠玉,某些人昨日乱了分寸还非常的失态,这可让某个她所认定的哥哥担心了呢。她决定去厨房给叶筠弄几个小点心来,好好赔个罪。

    不过也因此一时半会没有去找叶筠,反倒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这一大清早叶筠房内可以热闹的不得了,昨夜因为叶筠找了关慕莹说话,石青并没有机会和叶筠说上话,于是今日一早便来了。

    石青向叶筠说了自己当初是如何混迹江湖,又如何因缘巧合遇见了当年奕竹阁的阁主凌鸢。那时两人一见钟情,却因师门的规矩不能相守。

    石青本想请求师父同意,甚至做好了背弃门派的打算,却不想回去后就被师父关了禁闭。而奕竹阁那边不知何因收到了一封诀别信,笔迹与石青如出一辙。再之后,奕竹阁遭遇了一场恶战,阁主身受重伤,又因石青之事郁郁寡欢,不久后便香消玉殒了。待石青逃出来后,就算否认书信并非自己所写,也于事无补。再后来石青再也没有回过师门,最后才进了叶家。

    而此次子楚前来寻仇,石青想将叶家事务交回,至于奕竹阁之事,他也想有个了结。

    叶筠不好阻挠,直替石青无奈。

    “少爷,还有件事……”石青言语有些吞吐。

    叶筠心思微转,便问:“石叔是想说我和慕莹近日查账之事?”

    石青本有些惊讶,可后来又明了了,叶筠去店铺那也是有所原因的。眼前的人,绝不是他人眼中那个笑呵呵又毫无心机之人,若非自己跟随的日子久,恐也会小瞧了他。

    石青道:“是,想必少爷已经发现了账目的问题所在了吧。”

    “是啊,还正想找石叔求解呢。”叶筠温和地笑着。

    石青心下坦然,道:“是表小姐,她说快到少爷的生辰了,想备一份大礼,可是平日给小姐的银子怕是不够,所以想让我帮这个忙。至于银子,她说日后每月再还。”

    叶筠脸色蓦地变了,他倾了倾身子忙问:“石叔,我知道凝香平日对你很是照顾,但是这种事万不可乱来。生辰先不说,这么大一笔银子,倒是要买什么重要之物呢,而且一个人前去是不是也太危险了,还是说她在外面生了什么事?石叔都不曾想过么?”

    石青一愣,确实啊,唉,平日觉得表小姐乖巧又孝顺,便没有想太多。

    “少爷……这……”石青愧疚万分,却一时也想不到要做什么来补救。

    叶筠皱了皱眉,自言自语:“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抬头望去,正是昔岸。

    “少爷!”石青上前挡住昔岸的去路,心下厌恶极了,这月夜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昔岸白了一眼石青,两步躲闪已然跨越至叶筠面前,笑吟吟道:“不如我来告诉你那个小表妹在打什么主意。”

    叶筠点点头,笑说:“那便劳烦了。”

    昔岸将右胳膊一弯,轻轻横压在叶筠的左肩上,眉宇间尽是暧昧,言语更是极尽挑逗:“跟我不用见外。”

    眼波百媚,这若是不知情的男子怕是会视昔岸为尤物,眼里看到的全是昔岸那风情万种。只不过,叶筠当然知道他并非女子,倒是神情自若。他不动声色地侧开身,令昔岸的胳膊脱离了自己,然后拍了拍昔岸,浅浅笑着:“好了,别胡闹了,走吧。”

    昔岸抱住叶筠的胳膊,语笑嫣然:“走吧,去找你的小表妹去。”

    石青已经石化在原地,少爷莫不是有龙阳……虽然那个昔岸的相貌确实很……美……

    出了门没走几步,昔岸便放开了叶筠的胳膊,他懒懒道:“叶筠,真相不能直接告诉你,你跟着我走吧。”

    叶筠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