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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下那颗葯丸,后羿只觉元气顿时充足饱满,浑身有使不尽的力量,肌肉结扎,撑衣欲裂,拉动射日弓,弓弦铮铮作响,轻松之至。
后羿连落八日,那八枝灭日箭因为有心神联系,封印了金乌元神之后,都被后羿招回,放在了一起。
这八枝箭却不能用来对付剩下的两只金乌。因为箭上的巫族符咒都已经用来封印射中的金乌元神,到达了极限,无法再封印一只金乌元神进去,如果强行使用的话,就是箭毁金乌元神逃脱的结局,却是做了无用功。除非重新炼制一番,把金乌元神的意识都抹去,只剩下本能,那样能让箭枝攻击之时幻化出三足金乌,喷射太阳真火,威力才能大增,却是以后的事情了。
箭枝被收回,金乌元神被封印,那金乌坠落下来的肉体,还有满天的金色羽毛,却都是好材料,羽毛炼制一番就能使用,幻化出金乌形象,也能喷射太阳真火,如果融入其他法宝之中,只要材料不是太差,都能成为仙器。金乌肉身,更是好货,蕴涵着几千年的法力,虽然在爆炸中损失不少,却也不比什么仙丹妙葯逊色,就算比起后世的唐僧肉,似乎也差不到哪去。
如果有仙道高手得了,炼化为金乌化身,就有天仙级的实力,并且能发太阳真火,妙用无穷,当然,炼为化身之前,要考虑天庭妖神的报复。
散仙或许会考虑一下,玩家却不会,不论是巫族还是妖族的玩家,见到满天的金乌羽毛,都哄抢起来,有聪明一点的,架起遁光、剑光、云霞就冲向金乌坠落的地方。把个地面,从之前百多日的惨淡无人,变成了闹市,利益所驱,人之向往也。
金乌坠落,因为在天上是按照九宫八卦的阵势而排列地,坠落下来的地点也各不相同。相互之间的距离,甚至有几万里,没有人能预知金乌坠落的准确地点,也没有人狂妄到想要得到所有的金乌肉身。
苍穹却是先知先觉,知道其中一个金乌坠落的准确地点。一早就来到那里,等到后羿射下那只金乌,坠落下来,把大地砸出一个湖泊深的大坑之后,才施展假冒地袖里乾坤。收了摔得破烂的金乌肉身,之后转身就跑。
虽然在金乌坠落到地面之前,苍穹就能收起金乌肉身。使得金乌肉身完好,精气更足,苍穹还是没有如此作为,不怕后羿发觉,却怕东皇太一注意到他,进而推算到苍穹的一切,那就得不偿失了。
八日坠落,虽然还有二日。洪荒大陆却已经一片清凉,天地也不再红得耀眼,山土石沙也不再烫得人起泡,干枯的河流湖泊,开始咕咕冒出地下泉水。微风吹过,就连空气都新鲜起来。没有了烤肉的焦味,和呛人地干燥,只有天上黑云朵朵,和空中无穷的黑丝在快乐的飘荡,似乎就要下起瓢泼大雨,庆祝十日列天的结束。
虽然如此,后羿依然没有放过剩下的两只金乌,大声笑道:“天无二日,你们岂能并存?”当下弯弓如满月,搭上最后一枝灭日箭,嘣地一声射出,又落下一只金乌,只剩下陆压,却是后羿特别留了下来,要兜着抓下,等待与天庭的对质。
放下射日弓和灭日箭,后羿伸手一招,天上的兜日罗网哗啦啦作响,急速收缩,到差不多程度之时,往下一兜,正好把陆压地法身兜在里面,倒钩刺入红日中,陆压一声悲鸣,显出金乌原型,倒钩入体,封锁了陆压体内元气的运转,金黄色的火焰都化不出来,就连元神也被麻痹,后羿只是轻轻一招,陆压连同兜日罗网都落到后羿手上。
太阳星幡却飞回了天庭。
此时天空没了太阳,却显露了一轮圆月,月光皎洁,温柔似水,原来已经是晚上了。
后羿大笑,说道:“想之前,你们十只小鸟何等威风,我族人每天都有百多万丧生,可曾想过有今日?”
所谓落汤的凤凰不如鸡,陆压金乌被后羿抓在手上,已经吓得簌簌发抖,悲鸣不止,哪敢回答?就怕惹怒了后羿和一干巫人,被拔光了毛,又被拉去烧烤。想到惊吓处,陆压更是害怕,扭头四顾,却看见后羿身后的嫦娥,顿时一呆,似乎想到了什么,连连高声鸣叫了起来。后羿见了,笑骂道:“畜生,还想求饶不成。”
身后的嫦娥,幽幽叹息一声,走了上来,对后羿说道:“罗网给我。”后羿神情突然一阵恍惚,就理所当然的把罗网连同金乌都给了嫦娥,嫦娥接过,却解开罗网,把金乌陆压放了出来。陆压一脱离罗网的倒钩,连忙变成小鸟,落到嫦娥肩膀上。
嫦娥收起罗网,正想说什么,高台下却传来轰轰地声音,有大巫在问话:“后羿,十日都射下了,我们猎了些东西庆祝一番。”声音落到后羿耳朵里,后羿猛地一震,本来恍惚的神情清醒了过来,见到金乌被嫦娥放了出来,而且金乌似乎与嫦娥熟悉非常,心中吃惊,显露在脸上。
嫦娥又是幽幽叹息,似乎有无限的魔力,后羿晃动了一下,却没有受到迷惑,拿起射日弓,对嫦娥缓慢问道:“这是何故?”
嫦娥没有回答,只是默运玄功,顶上显了三色光华,托起一轮明亮的圆月,正中一只玉兔在奔跑。后羿见了,哈哈大笑,连眼泪都落了下来,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可笑我还问其故,原来早就被人计算,三光显,前世今生都知,原来是太阴玉兔下凡。刚才吃的那颗葯丸,也不是什么灵丹吧?”
嫦娥心中,也有些黯然,说道:“我本来也只以为自己只是一只普通地兔妖,只是刚才你射日之时,吾皇太一意识降临在我身上,点开我三光,让我明白了前世因果。才知我就是太阴星玉兔所化,你我始终巫妖有别,我怎会眼睁睁看着你射杀我族太子?”
原来刚才后羿集中精神射日,东皇太一不去救他的儿子,却把意识降临到嫦娥意识海中,用密法点开嫦娥三光,恢复了本来面目。就是太阴星太阴精华所化地那只玉兔,也不知何故出现在洪荒之中,还成了一只没有度劫化形的小兔妖,让后羿拣了回去,结为夫妻。如今嫦娥知道了自己的前世。东皇太一的威严深入她心,嫦娥害怕,不敢反抗,只能奉命行事,救下仅存地金乌。陆压太子。
天妖惑魔,更甚于天魔惑仙神,一举一动。都出乎内心,无有虚假。嫦娥为天妖,后羿对她又爱之甚深,哪有防备的道理。这迷惑来自后羿本身,嫦娥的功法不过是起了一个引导作用而已。大巫无真灵元神,心神最容易受到迷惑,因此嫦娥虽然法力比之后羿,相差不下万里。后羿依然要中伏。
嫦娥又说道:“那颗葯丸,也是真的仙丹,只不过其中蕴涵的都是轻灵之气,是东皇太一采集世间所有轻灵种类的精华炼制而成的,除非是祖巫服下才能无恙。其他巫人都为浊气之体,又怎能承受得住?如今你我都明白。你随我上天,投靠天庭了吧,我们可以居住在月宫,不再理会巫妖之间地事情,每天就是嬉戏游玩,我天天跳舞唱歌给你听,好么?”说到后来,声音低吟,菲菲入耳,如天魔惑心,似仙女起舞,让人听了,彷佛已经身处琼殿之中,美酒佳肴,乐师敲磬,歌女起舞,天下太平。
后羿却哈哈大笑,打断了嫦娥的诱惑,说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巫族为盘古血脉,顶天立地,岂会作此苟且之事。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我结婚,祖巫们都来庆祝,对你没有半点无礼,毫不怪罪你是一只妖。如果出现在天庭,可有如此好事?”嫦娥黯然低头,没有说话。
后羿冷笑着,抬起射日弓,凄然说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我本以为,你我能成并蒂莲,看来是我奢求了。”搭上一根灭日箭,指着嫦娥,慢慢拉开弓弦,发出铮的一声闷响。
嫦娥本来低头,听见声响,抬头见后羿弯弓指着她,顿时吓了一条,脸色发白,顾不得劝阻,也顾不得与后羿的夫妻之情,不假思索的,伸手一指后羿,咒语从口中喃喃而出。
喀嚓喀嚓,后羿身上地饰物都蹦散,射日弓掉落下来,摔起一阵灰尘,身体表面,出现一条条裂痕,彷佛大地被十日爆晒之时干裂的样子,却无鲜血喷洒,只有白蒙蒙的气雾泄出,如同轮胎漏气。
后羿抬头望着嫦娥,脸上也干裂出无数花纹,只有眼神还能看出其中的惨然与心痛,嫦娥不敢多看,转过头去,后羿见了,撑起最后的力量,哈哈笑道:“就算你去了月宫,又能有什么地位,还不是被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天庭地嫦娥,不过是一群舞女而已,你偏要自甘堕落,哈哈,哈哈,却是我看错了你。”声音轰隆隆,如雷声重叠,随着震荡,后羿身躯爆裂,化为团团精气。
呆在嫦娥肩上的陆压,这才长鸣一声,化为人形,掏出葫芦,快速的吸纳着后羿地精气,嫦娥见了,微微张口,想要制止,却找不到理由。
正如后羿所说,她在天上的身份,虽然是月宫仙子,也不过是一个高级一点的舞女而已。她的本命太阴星幡,就在东皇太一手上,随时都能控制她的神智,就算她灭亡了,太一只要晃动一下太阴星幡,她又会在天上复活,又怎能逃脱?
后羿最后的笑声,悲凉无比,把下方的大巫们吓了一跳,接着爆裂,大巫精气蹦散而出,都感应到了情况,连忙冲了上来,却已经慢了一步,高台空空如野。
明月低悬,星辰拱绕,半空有一个仙女,彩带飘飘,祥云缭绕,冉冉而升,落到圆月之上,那片桂花林中的广寒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