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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民众义勇军占领沙岭,把沙岭镇当作了三路军共同的指挥部驻地。然而,由于这三支义勇军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胡匪出身,想一下子就让他们像正规军一样遵纪守法就不太可能了。
虽然义勇军的三位司令颁布了一些军法纪律,可这年月正规军中的军纪还往往得不到彻底的执行呢,更别说这些匪性难改的胡子了!因此,在部队暂时还没和鬼子开战的情况下,这些刚当上义勇军的官兵们闲着没事做下一些抢劫绑票之类的违法乱纪勾当也就是在所难免了。
胡飞的部队算是纪律好的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着整顿队伍练兵,基本上没做过什么案子。今天是早上出完了早操,疤瘌三领着一帮骨干军官来找他出去散散心。胡飞也觉得最近操练得有点紧张了,这才答应跟这帮人到外头转悠转悠。
本来一行人在镇子外面骑着马看风景谈天说地的,心情还是挺愉快的,顺着大路过来一辆马车也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刚好有个老太太在离这些人不远的地方横穿公路,一个没留神竟然被那辆疾驰的马车给撞了。
出交通事故了!胡飞他们看见出事就赶紧过去想帮忙,哪料想那马车上的车夫不仅没下车救人,反而在车上骂了两声之后驾驶着马车加速跑了!
由于是顺风的关系,这小子骂得那两句难听话还正好让往跟前来的胡飞给听见了。这下子胡飞可不干了!大家都知道,胡飞的父母都死到了鬼子手里,他一直以来就对上了年纪的人比较尊敬,也就是敬老吧。
这家伙撞倒了老人还算是交通意外,可骂了人就想跑那就属于犯罪了。那胡飞哪会让呀?当初独眼龙打死要饭的老太太,胡飞还一怒之下开了杀戒,更何况现在肇事的不过就是个小小的马车司机?
愤怒至极的胡飞招呼一声带着一帮人在后头就追,一边追还一边打枪,连声怒吼着让对方停车,这才有了开头一群人追击马车的场面。马车上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那车夫可没想到是因为他撞了人,人家看不惯才追他的,这小子还以为是遇上胡子了呢!
沙岭镇成了抗日民众义勇军一二三路军的总司令部这件事不少人都知道,然而人们更知道的是那三位总司令几个月前还都是胡子的!总司令都是胡子,沙岭镇那不就是胡子的老窝了嘛?
只要是从沙岭经过的外地客商就没有不提心掉胆的。这马车夫虽然不是运输专业户,可也听说过沙岭镇的大名。今天本来撞着人心里就膈应,再一听马车后头有枪声和人喊的声音就更慌了。回头一看,好嘛!十几个骑马打枪的人风一样的追上来了!
这家伙能不害怕吗?越怕,他跑的就越快!他越跑,胡飞在后头越追,追着追着追出火气来了。开枪把这肇事逃逸的司机干掉对胡飞来说可没什么心理负担。在胡飞内心来说,他还觉得自己这么做是见义勇为、除暴安良!属于替天行道的一种。
至于抢劫绑票?对付恶人当然得用更恶的办法了!胡飞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干有什么不妥的,这个高耀庭既然能指使车夫撞了人之后逃跑,以前还不知道干过多少欺男霸女的坏事呢?这种人不给他点教训他也不知道怎么做人!
把人捆好了用马驮着带到他自己的地盘,胡飞就开始私设公堂审案子了。所幸,这位高耀庭对胡飞所问的东西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由于嫌犯态度真的不错,胡飞还真找不到借口给这家伙上大刑。鞭子、火盆都在边上摆着呢,高耀庭也算逃过了一劫。
胡飞除了问出来那位做着宽城子火车站段长的高耀华的家庭情况、经济情况之外,还对宽城子的鬼子伪军多少都了解了一点。关于嫌犯高耀庭个人的情况,更是从三岁偷隔壁小朋友棒棒糖开始一直到现在,是事无巨细,把这家伙的所有隐私都给审出来了。
好吧,该问的都问完了,接下来就该是商量怎么勒索赎金的事了。首先得通知家属赎金的数额,交钱的方式,以及放人的地点。这些都得用书信的形式办。
那年头通讯极其不方便,虽然宽城子火车站有电话,可沙岭镇却没电话呀!整个镇子上连镇公所都没配上电话,别处哪儿会有电话?
让高耀庭写了亲笔信并摁上手印,胡飞检查无误之后,派为人精细的孙老六带上信赶奔宽城子去送给那位高耀华段长。
虽然从这儿到长春稍微远了点,可要是能坐火车仍旧不失为一个既省事又快捷的交通方式。反正高耀庭说了坐火车报他的名就免费的,至于到底免费不免费,那就是孙老六自己的事了。想必为了他的生命安全考虑,高耀庭也是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骗人的吧?
打发走了孙老六,把高耀庭往郑百万家的地牢里一关,胡飞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他那边事儿还多着呢,练兵、筹粮、筹饷,以及回老家去重修祖坟,祭拜父母姐姐。这些事全都是得抓紧办的要紧事,哪一件事也拖不得!
一忙起来他就把高耀庭的事儿给忘了。反正那边地牢外头有人按时按点的送水送饭,倒也不怕把人渴死饿死了。
至于张海天等三位义勇军司令,那就更忙了。再说绑个票打死个肇事逃逸的马车夫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件完全可以忽略不及的小事,三支军队几千胡子,哪天不得发生几起绑票杀人的恶性案件?胡飞做的这件案子和那些大案子相比根本就提不起来,根本也没人往三位司令跟前汇报,老北风他们也压根就不知道!
胡飞每天有办不完的事,忙得脚都不挨地了。高耀庭在地牢里度日如年,每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算宽城子的赎金啥时候能送到,他哪天能脱离牢狱之灾。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这天,胡飞刚从外面回来就有人来报告,说是有个自称从宽城子来的人求见,这人已经在这儿等了一整天了。
宽城子?胡飞对这个地名当然知道,那是南满铁路线上的一个重要据点,另外一个名字叫长春。他从来没去过长春,那边的人怎么会知道他?此时的胡飞脑子里还满是校场练兵的情景,完全想不起来人家为什么来找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