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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消失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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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角的悬挂电视机自动切换了节目,晚间十一点整的偶像剧幕,定点播放。

    贺从云见状按亮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赫然也是十一点零一分的字样。

    “怎么回去?”

    他抬头看向娄旭,对方倒是醉的不厉害,只是动作间有些迟钝,更别说一旁早早就趴倒了的肖殃及和许齐铭,五六个四仰八叉的叠在一块儿,乱七八糟的,怎么弄回去是个问题。

    他问娄旭,实际上也是在问倪春南,熟络过后,小事娄旭不爱管,眼睛一闭,往人儿身后一躲,只要倪春南在,便都帮他做了决定。

    “打电话吧,叫人过来接。”倪春南笑着推了推肩膀上的刺猬头,“他们几个都不太顺路,城南城北的,都这么晚了,总不好让你一个个送回去,等送完了,这天都要亮了。”

    “行。”

    贺从云掏了手机一个个拨过去,肖殃及家离得近,最后一个打,却是第一个到的。

    来人是个年轻恬静的女人,装束有些职业,简单又不失气质。

    “池鱼姐。”

    肖池鱼笑着冲他摆了摆手,扭头一脚便将醉死过去的肖殃及踹翻在了地上。

    “喝喝喝!芝麻大小的酒量还喝!每回还都得老娘过来给你收拾烂摊子!下回就给你扔那大马路上,谁爱捡就捡了回去,没人捡就拉倒!”

    地上的肖殃及闻言瑟缩了一下,像是无意中感受到一股来自一母同胞的亲生姐姐的威压,嘟囔两声儿之后便又没了动静。

    “嘿?”肖池鱼气的不行,抬脚在人儿脑袋上比划了两下,终究还是没舍得就这么把亲弟弟给踹废了,“上辈子欠他的不成?”

    贺从云笑了笑,扶起地上的肖殃及搭在肩膀上,“池鱼姐,他没喝多少,酒量差给醉的,我先帮你把他扶到车里去。”

    “行,那真是谢谢你了小贺。”

    她眉眼含笑,提起裙摆抬脚跟上,戳了戳肖殃及的脑门儿,眼里尽是无奈。

    “听说你们队前两天抓了不少毒贩子,在华律,那案子大的很,新闻上都播了,昨天去我那复诊的病人还跟我提起这件事儿呢,说是当时就在现场,吓坏了。”

    “是。”贺从云点头。

    家属里有公安的人,她自然知道这事儿不能细问,顺理成章的便揭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再去我那儿?快有两周了吧?”肖池鱼快走几步打开车门,方便把人放进去。

    贺从云沉默一会儿,理好了肖殃及拢的有些乱七八糟的外套,“嗯,就这两天吧,抽空去一趟。”

    “行,我给你留出时间,到时候手机上告诉我一声儿。”

    她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刚要跨进去,脚步一顿,又从车顶探出头来。

    “小贺,我很乐意听你跟我说这些,也很期待。”

    贺从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目送车辆远去,消失在满是霓虹的黑夜里。

    “小贺。”

    身后倪春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就站在饭店门口,拢紧了灌风的领口。

    “阿旭那边有电话,是刑侦队的郑秋来,找你的。”

    晚上十一点二十九分。

    小车停在中心商城外的停车场,将近夜里十二点,商场内部依旧热闹非凡,亮如白昼。

    “小贺,可算来了!”

    来人身着便装,短发理的整齐,额头上一道长疤,贯过鼻梁骨直至左眼下方的面中处,听闻是十余年前,刚进刑侦一队不久时留下的。

    郑秋来原便是硬朗的长相,年轻时到还能说是刚正不阿,现如今涨了岁数,下巴上但凡有点胡茬儿,再加上那道旧疤,准能唬住一堆犯事儿的。

    他性子急,如今做事沉稳不少,可平日里行事还是有些改不过来,上来便一把揽住贺从云的肩头往里带,半点儿说话的机会也没给人留。

    “案发现场不在这儿,不过非得让你先过来这边看看不可。”

    他将人带进商场内部,坐上扶梯,目标是商场六楼西侧的男士卫生间,已经被刑侦一队的弟兄们给清出了一片空地。

    “凶手自水杨街后小巷内行凶完毕以后,通过正面大街一路徒步往北,路边店铺全程监控,躲都不带躲的,直到华贸商场,也就是这儿,随后跟随人流乘坐扶梯,直达六楼,最后进了卫生间,再出来,就只剩下那三个了。”

    他说罢,抬了抬下巴,示意不远处三个正垂首在刑侦人员面前愁眉苦脸做着笔录的年轻男人,多是二十余岁,身材瘦削高挑,穿着新颖靓丽,从头发丝儿到脚底板,每一块儿都透露着潮流两个字。

    “排头那个是最先进去的,距凶手进入卫生间后不过两分钟,说是进去的时候里头估摸着是没人的,卫生间门都没关严实,也没听见什么动静。”

    郑秋来光是看着便皱起了一张脸,摸摸脑门儿,扭过头去,眼不见为净,“都不像,你瞧那一个个细胳膊细腿的,能捅的了谁呀?一撅就得折,还有那鞋,擦得锃光瓦亮的,褶子都没一条,砸倒能砸死两个,要说爬窗,那怕是够呛。”

    “什么爬窗?”贺从云面上没什么表情,只安静听着,偶尔才做提问。

    郑秋来道,“这商场隔壁是座电子城,两边儿卫生间的窗户正好对着,中间隔了条道儿,也就能通过一辆小型三轮车,平时没什么人走,也没安监控,要真想从这儿过去,不难。”

    “况且卫生间就这么大,能藏东西的地方也就这么几个,没发现有乔装改扮换下来的衣服什么的,窗户下头也让人去看过了,没有高空砸落重物的痕迹,在那之后进出这个卫生间的也全都扣这儿了。”

    “监控也看了,中途都没离开过商场,除非对方还有帮手,可这毕竟是猜测,所以我们怀疑,凶手是从卫生间转移进入了隔壁电子城,巧合的是,隔壁电子城六楼的卫生间正好也坏了,这两天都在维修,晚上没人,黑灯瞎火的,对方就算是翻过去,换个衣服混出去什么的,也不怕被人撞见。”

    “监控呢?看过了?电子城那边的。”贺从云一边说一边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郑秋来抬脚便跟上去,“还没,已经让人过去了。”说罢,口袋里的手机适时响了两声,之后被人接起,郑秋来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接个电话,让他先进去。

    贺从云也没在意,只是刚进卫生间便听外头两声儿不小的动静。

    “什么!没有!怎么可能?你确定你没看错?是六楼卫生间没错,没人出来?真是见鬼了。”

    郑秋来进来时火气不小,贺从云就在窗边,对面电子城的卫生间没开灯,只有他现在所在的厕所光线微弱的照进去。

    他先是往下看了看路面,普通的水泥路,真往下跳也不是一般人敢做的,可若是利用绳索,加上收放的时间,短短两分钟,却又似乎说不过去。

    他随即又扭头往上看了一眼,一边听着郑秋来把刚才电话里的内容叽里呱啦的全交代了一遍,依旧有些不服气。

    “不行,我得亲自过去看看,可别是那帮小兔崽子给看漏了。”

    “行,你去。”贺从云拍了拍手掌心的灰,“我正好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得,有事打我电话。”

    郑秋来的动作很快,眨眼间便没了人影儿。

    贺从云则顺着扶梯一路往上,直至最高层的蹦床公园停下来。

    晚间来这儿的小孩已经不多了,热闹大多遍布在六楼往下的服装层,现如今四下扫视一圈,也只有护栏外的软凳上坐着一个不算年轻的妇人,满脸无奈的催促着里头正玩的不亦乐乎的小男孩儿。

    “您好,我想问一下。”贺从云礼貌的弯腰询问,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的提到让人容易信任的位置,“请问,您知道楼顶的广告牌是从哪儿运上去的吗?”

    那妇人闻言扭头,见面前是个清爽干净的小伙子,也乐意说一嘴,“那儿呗。”她随手一指,不远处安全通道的银色大门虚掩着,“这儿没楼梯直达,都是小孩子,不安全,喏,那天花板上有架折叠梯,拉下来,上头的盖板儿一推就开了。”

    “多谢。”他谢过之后想要转身离去,半道又折回来,“您今晚…一直坐在这儿吗?”

    “是呀,喏,都玩儿大半天了啦,那臭小子死活不肯走呀!”

    正在蹦床上高高跃起的小男孩儿像是听见他二人的动静,扯起嘴角做了个鬼脸。

    “那么请问,今晚有人从那扇门里出来过吗?”

    “有呀!怎么没有?”那妇人一说起来便有些喋喋不休,贺从云赶忙掏出随身携带的录音笔打开。

    十分钟后,贺从云站在楼梯间里,先是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摄像头,随即奋力拉下天花板上镶嵌着的折叠梯,拉力设置的很强,别说寻常的孩子,就是成年人也得费些力气才行。

    整个商场天台几乎没什么遮蔽物,无论是什么,一眼望去便能尽数收入眼底。

    脚下的地面也有一些不太平整的坑坑洼洼,前两天刚下过一场大雨,现如今还没干透,混杂着腐烂的落叶堆积着,颜色一块儿深一块儿浅的,东西虽然不多,却显得杂乱。

    郑秋来的电话来的很及时,语气不算太差,却也不好,显然,那边的情况并不理想。

    “在哪儿?”

    贺从云环顾四周,摸了一把天台边并不高的护栏,约莫一米左右,安全隐患严重。

    “天台,从十六楼的安全通道上来,带两个痕检科的差不多了,别太多,容易破坏现场。”

    电话那头沉默一阵儿,随即只听“啪”的一声儿,是郑秋来习惯性拍脑门儿的声音,紧接着掐断了电话,扭头冲着不远处两个带着黑边眼镜儿的年轻人,“你俩,跟我上去!”

    “怎么样了?”

    郑秋来的脑袋从身后的入口处探出来时,贺从云正站在六楼卫生间上方的护栏边,闻言举起手机,电筒不太明亮的灯光顺着自己身后的方向划了一条线,映照着他来时若有若无的足迹,“踩这儿。”

    郑秋来心中焦躁,大跨着三两步便来到他身边,目光随着贺从云手指的方向看去,电筒一晃,被磨掉了灰尘的金属护栏在灯光下反映出明显的光泽,与周遭雾蒙蒙的质感天差地别。

    所性面积小,颜色也接近,若不是细看,难发现的了。

    郑秋来直气的原地打了个转儿,恨铁不成钢般,“都什么人呢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