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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三天的忙碌,冯夫人的寿宴已经准备妥当!整个冯家大院到处飘扬着红带红绸,像被扔进了染房的红染缸里一般。冯家人的脸上也洋溢着欢喜的笑容!
冯飞虎和冯夫人带着一双儿女站在府门前,笑迎四方来客。冯飞虎在江湖上名号不弱,邀请的来宾,自然多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平遥剑客”王一平、“浙北棍王”胡不凡、“逍遥一刀”宁群书……白道之人不少,**之流也不免来凑个热闹。以“镇三山”白老七为首的一批绿林中人,也不请自来!走镖之人自是八面玲珑,虽然冯飞虎不惧白老七之流,但来者是客,这帮人也不便得罪。当即笑迎白老七一众人进府。时值正午,所请宾客差不多悉数来齐,但是冯飞虎心头最重要的一位客人还没有来,不免让他脸露焦色。
恰在此时,街口处驶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中年男人,生的气宇轩昂,威风凛凛,身后紧跟一名黑衣劲装汉子,一杆旌旗插在腰间,迎风飘起一个“曹”字,冯飞虎所等之人正是陇西镖局曹家。
冯飞虎心头一喜,拍手称快道:“来了!”说完提脚迎了上去,曹仁泰赶紧下马,施以步行。冯曹二人虽不曾见过,但是二人同为走镖之人,这个中甘苦,别人不知,他二人却是最为清楚,是以一见如故,大有惺惺相惜之感!
冯飞虎拱手施礼笑道:“曹兄,有失远迎,切莫见怪啊!”
曹仁泰忙拱手还礼笑道:“冯兄久等了,在下来晚,还望冯兄不要怪罪!”
冯飞虎拉住曹仁泰的手笑道:“贵客自远方而来,纵是再等上一天一夜也是值得的!”
自曹仁泰身后的轿子里走出一位妇人,曹凤赶忙迎上前,挽住妇人的胳膊,娇声叫道:“娘!”
曹夫人和蔼一笑,走上前冲着冯飞虎夫妇二人施礼道:“冯老爷,冯夫人!”
冯夫人立刻回礼道:“曹夫人!”随即转过头道:“天赐、敏儿快来见过曹伯父、曹伯母!”
冯天赐和冯敏二人乖巧地叫道:“曹伯父、曹伯母!”曹仁泰夫妇二人相视一笑,赞许地点了点头!
冯飞虎右手拉着曹仁泰,左手一摊热情地说道:“二位快请进府!”
曹仁泰笑道:“请!”众人正欲入府。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冯飞虎转身一看,一匹骏马飞驰而来,马背上一位中年男子,脸色肃穆,没有半点表情。冯飞虎只当又是一位不请自来的江湖朋友,冲着曹仁泰道:“曹兄,先请你与天赐入府,我在此逗留半刻!”
曹仁泰点了点头:“请!”
冯飞虎道:“请!”
待冯飞虎转过身来,骏马已经奔至身前,马上人轻轻一拉缰绳,骏马立定,冯飞虎暗叹道:“果然是匹,训练有素的好马!”
来人翻身下马,不等冯飞虎开口便问道:“可是镇威镖局冯老爷?”
冯飞虎拱手笑道:“不敢,在下正是,不知英雄如何称呼!”
来人从怀里抽出一封请柬,递至冯飞虎面前道:“在下‘银枪孟尝’吕老爷门内一名看院管家,敝人姓赵!”
冯飞虎疑惑地问道:“我与吕英雄素无往来,不知吕英雄来找在下有何事?”
赵管家仍旧面无表情,恭敬地说道:“请柬内自有分晓,还请冯老爷过目!”
冯飞虎接过请柬,但见赵管家那短那厚的手掌,心里又是一阵惊叹,单看这双手掌,赵管家的硬气功夫至少有二十年的火候。他抬眼一看赵管家,不卑不亢,但是态度颇为谦逊,心里暗叹道:此等一流高手不过只是吕方家中一位管家,不知这当世第一英雄是何等的了得!
冯飞虎随即一笑道:“赵管家鞍马劳顿,恰逢今天内人生辰,府内备有水酒,还请赵管家入府歇息片刻!”
赵管家拱手拜谢道:“多谢冯老爷美意,在下还需向江湖其他英雄送递请柬,告辞!”说完翻身上马,一拉缰绳,骏马飞驰如风,眨眼间消失于街角。
冯飞虎打开请柬,仔细看了一眼请柬上的内容,不由眉头紧锁心头一阵疑惑。他将请柬收入怀中,快步走入府内!
府内正厅各路宾客都已坐定,三五成群各自寒喧。冯夫人端坐厅中正位,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寿”字锦缎,这可是一个月前,冯飞虎请来八位刺绣巧匠合力完成,价值千金!大红的绸布上,金丝线绣的“寿”字,在这宽敞的大厅内熠熠生辉!
冯飞虎由外走入正厅,冯天赐见冯飞虎单人入内迎上前,轻声问道:“父亲,刚刚来者何人啊?”
冯飞虎伸手示意冯天赐不要再问,转身冲着厅内一众宾客笑道:“在下失礼了,让各位久等了!”
突然一人笑道:“既然失礼,就要赔礼!”
众人一阵喧哗,谁竟然有如此大的口气!
冯飞虎顺着来声定眼一看,原来是“平遥剑客”王一平,此人青色长衫,面容削瘦,此时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冯飞虎拱手笑道:“还请王大侠给我一下赔礼的法子!”
王一平笑道:“酒宴之上,理应先喝三大碗!”
冯飞虎哈哈一笑道:“果然是个好法子!素闻‘平遥剑客’王一平,剑法一绝,酒量也是一绝,莫说是三大碗,就是三十大碗,在下也喝!”
“好!”厅内顿时响起一阵喝彩声。
冯飞虎再次拱手笑道:“还请各位移步,偏厅入席!”
“且慢!”人群中又有一人叫道,此人气如洪钟,中气十足,但是众人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众人疑惑之时,洪钟之声再次响起:“光喝酒赔礼可是不够啊!”
冯飞虎与众人只当又是一位江湖英雄的戏言,冯飞虎笑道:“不知如何赔礼,才是个够法?”
那人嘿嘿一笑道:“要赔就把你的命赔上!”此言一出,厅内众人一片愕然!
冯天赐“噌”地立身厅前,怒道:“今日乃是家母寿辰,岂容外人在此放肆,你若是好汉,就快点现身不要藏头露尾!”
厅下人头攒动,一个皮肤黝黑的精壮汉子拔开人群走了出来。他怒视着冯飞虎道:“冯飞虎你是不是怕了,只敢让儿子出头?”
厅上虽多是冯飞虎的朋友,但其中不少也是**之流,眼见有人来此生事,与冯飞虎有交的一众好友,顿时不愤。而白老七一众人等多半不露声色,偷偷看了冯飞虎一眼,倒想看看冯飞虎如何应对!
冯飞虎却也不动声色,冯夫人正欲开口,冯飞虎冲她微微一笑让她放心,转而笑看冯天赐一眼,他也想看一看冯天赐如何处理之事。曹凤在一旁紧抓曹仁泰的手臂,焦急地唤道:“爹!”曹仁泰看了曹凤一眼轻声说道:“让我们来看看这个小子有什么本事,有没有资格做我曹家的女婿!”曹凤俏脸一红,明白父亲的有意,乖乖地站在一旁。
冯天赐怒目圆睁道:“你倒底是何人,敢在此地放肆!”
精壮汉子道:“三个月前,冯飞虎杀了大哥铁虎,我今日就是来为我大可报仇的!”
冯天赐不屑地笑道:“哦,原来是个土匪啊!你大哥是铁虎,那你一定是铜豹了!”
“不错!”
冯天赐道:“你大哥欲劫我镇威镖局的镖车,我父杀他,理所当应,要怪就怪他学艺不精!”
铜豹冷笑一声道:“学艺不精?我倒要看看冯飞虎有什么能耐!”说着冲着冯飞虎大叫道:“冯飞虎来与我决一死战,不要做缩头乌龟!”
冯天赐大怒道:“放肆,一个跳梁小丑也敢口出狂言,若非今日乃是家母寿辰,我定取你首级,快滚!”
铜豹冷哼一声:“好大的口气!可是我偏偏就要在今日,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打败冯飞虎,让你镇威镖局颜面扫地!”
冯天赐早已怒不可遏,他转头看了冯飞虎一眼,冯飞虎仍旧笑着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做决定。冯天赐转过头道:“要想见真佛,还要过我这一关!”
铜豹双掌一摊道:“好,我就看看你小子有什么本事!”
“请赐教!”冯天赐说完,提剑跳出厅外。铜豹紧随其后,厅内众人也跟着跑了出去。
刚刚拥挤不堪的大厅瞬间只剩下了两个人。
在大厅的角落里,阿木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壶酒,正在自斟自饮,玉珠儿好奇地问道:“你猜冯公子能打赢那个铜豹吗?”
阿木点了点头道:“一定能!”
玉珠儿不信地问道:“你看都没看一眼看,怎么知道冯公子一定能赢呢?”
阿木笑道:“你没看冯飞虎的表情吗?”
“这关冯老爷什么事啊?”
阿木叹了口气道:“没有十足的把握,老子怎么会拿小子的性命冒险呢?就算是冯公子输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对他们而言,对付一个土匪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他们大可在冯公子危难之际,出手把铜豹杀了,还能留下一个为民除害的好名声!”
玉珠儿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理,但是你把一切都分析的这么清楚,那生活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阿木放下手里的酒杯看了玉珠儿一眼:“怎么,你想去看看吗?”
玉珠儿由窗子向外看了一眼,失望地说道:“这里三层,外三层,就是想看,也挤不进去啊!”
阿木微微一笑,把酒杯、酒壶往玉珠儿手里一塞道:“跟我来!”
玉珠儿不解地看着阿木:“去哪儿?”
阿木右手提剑笑而不语,径直走向门外,玉珠儿捧着酒壶、酒杯紧紧地跟在阿木身后。
阿木避开众人带着玉珠儿走到回廊尽头,阿木将剑在手腕上转了两圈,紧紧抓在手里,冲着玉珠儿笑道:“闭上眼睛!”
玉珠儿呆呆地看了一眼阿木,乖乖地闭上眼睛,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脚也离开了地面像飞起来一般。突然脚下一实,只听耳边传来阿木的声音:“睁开眼睛!”
玉珠儿睁开眼睛,差点惊叫出声,此时他们正坐在冯家大院正厅的房顶之上,大院内的情景一目了然。
玉珠儿看着阿木兴奋地说道:“你真是太聪明了!”
阿木哼笑一声从玉珠儿手中拿过酒壶、酒杯摇了摇头道:“看戏啊!”
场内冯天赐与铜豹四目相对,二人神情截然不同。冯天赐与人对战机会不多,大庭广众之下更是第一次,所以他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怠慢,而铜豹好歹也算江湖有些名头,全然没有把冯天赐放在眼里,他一心想着要把冯天赐杀了逼冯飞虎出手!
冯夫人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儿子心惊胆战,不由看了冯飞虎一眼,只见冯飞虎脸上仍挂着浅浅的微笑,似乎对自己的儿子十分有信心!
冯天赐缓缓地抽出剑,沉声道:“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