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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陈俊杰的整个后背被汗水浸湿了，是冷汗。
他没有想到这个和他同乘一辆车的人竟然不是人。
“哈哈...”
他干巴的笑了两声。
“你是功勋之后啊，连耳朵都是机械的！”
“是吗？”
那副驾驶的人又笑了笑，然后把眼珠子抠了下来，用纸巾擦了擦。
“我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能单独拎出来清理。”
“你觉得这样怎么样？是不是方便多了？”
陈俊杰头皮发麻。
他猛然想到更恐怖的事情。
“你的那些属下？”
“没错，他们都和我一样，是从龙渊深处出来的，他们的身体每一个组织都不再是他们自己的了，而是用了龙族的身体做替换！”
“换而言之，他们已经改变了种族，你知道的，人的身躯太脆弱了，往往不过几十年就会化为一滩尘土，而龙族不一样，龙渊底下那么多条真龙，没有一条是自然老死的！”
“殿主大人真是个天才！”
“用龙族的血肉帮我们改换身躯，让我们达到一种形式上的永生！”
陈俊杰咽了一口唾沫。
“如果不这么做呢？”
“你觉得长生种族能和一群短命种做朋友吗？”
陈俊杰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他要是长生了，可不会和一个短命鬼做朋友，哪怕他再优秀也不可能，一个两个的，他可不想一天两天的参加婚礼。
“正是如此，加入我们光荣的进化吧！”
那副驾驶的人拿出了一张牌位。
“你应该知道流程，当初你母亲死的时候，你是在现场的！”
陈俊杰咽了一口唾沫。
母亲惨死的场景又浮现在他的脑海。
他当时只是觉得恐怖，又震惊于陈继先的实力，竟然能让死成那样的人重新活过来，可现在想想，他真是不知者无畏。
像坐在副驾上的人这样的活着，还能算是真正的活着吗？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怕就算是他一个混混都知道这样的道理，所以他从来身上没有纹身，从来不会去整容，化浓厚的妆。
他就是他自己，哪怕他是一个妓女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他也是他母亲的宝贝。
他再丑，再难看，也是父母用尽了力气才把他生下来的。
而现在，竟然要让他换一具身体。
“如果不那么做呢？”
那副驾的人笑了笑。
“你看到这两边升起的黑烟了吗？”
陈俊杰透过窗户看去，只见一排排警卫押送着一群群人向着一处画着诡异符号的地方走去，而等他们走进，那地方上的黑雾就更加的明显，更加的厚实。
“那是什么？”
“北域科学家所言，人是由精神和肉体两部分组成。”
“我们替换了龙族的身体，精神也总有一天会消失的，到那时候我们还是会死亡，换了一具身体，只是帮我们多活了几十年而已，我们当然不愿意那么做。”
“你听过孟婆汤的传说吗，人沾满世间人味的精神总要到孟婆那里讨一碗孟婆汤才能重新进入轮回，重新变成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重新来过。”
“殿主大人从这里得到了启发，人族为什么会早死，而龙族不会！”
陈俊杰像是听天书一样，但是他还是好奇的问道。
“为什么？”
“因为龙族的数量是固定的！”
“它们死后，会由这方天地重新为它们制造一具身体，精神能够通过龙族的天赋重新寻回这具身体，自然是不死不灭的！”
“而人类则是传承，把父母的精神传承到孩子身上，等孩子长大了，他们也就慢慢消亡了！”
陈俊杰感觉脑袋都要大了。
“等等，你说龙族能够换壳新生，那为什么这么多年它们还乖乖的呆在龙渊，难道就没有冲出来过？”
突然的问句把副驾的人问的一愣。
“我只是个小喽啰，我怎么知道机密？”
“总之，你自己动手吧，要是我来动手，动作会很粗暴的！”
他掏出了一支枪放在车前台上，意思很明显，自己动手，不要让我帮你。
“好吧！”
陈俊杰有些无奈，拿过了牌位，就在副驾的人以为他会乖乖赴死，加入到永生的大家庭来的时候，他突然一脚刹车，车子一个急刹，然后他打开车门，顺势一滚，滚到了旁边的草丛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俊杰已经寻到了一处能够藏身的地方。
“呵呵？螳臂当车！”
副驾的人笑了笑，一吹口哨，远处天空中盘悬着的机器嗖的一下从陈俊杰的头顶上飞过，等陈俊杰好不容易以为自己摆脱了那个人的时候，一起身周边的飞行器已经紧紧的围住了他。
“是你自己选择当养料的！”
那副驾的人下了车，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叼了一支烟，一甩手，陈俊杰就被那些飞行器带入了那些阵法之中。
“不要，我愿意，我愿意！”
可他的声音淹没在黑烟中，慢慢成了浓稠黑烟中的一缕。
......
“殿主大人！已经全部献祭完毕！”
中域和北域的交界处，陈继先身上龙影闪过，一缕缕黑气向他手中的罗盘中收去，那罗盘上四个珠子散发出淡淡的光芒，而现在，那光芒慢慢被黑色给取代。
“嗯！”
陈继先点了点头。
“陈家几个女人呢？”
“都在陈家别墅！”
“该轮到她们了！”
陈继先淡淡嘀咕了一句，整个人已经凭空飞起，明明没有借助任何载具，却飞的比天上的真龙还要快。
不，或者说，他飞行的姿势，已经隐隐的像龙族靠拢了！
他是陈继先！
但他不仅仅是陈继先！
龙殿历代以来为探究龙族真相的人的意识，全都在陈继先的脑海。
他现在是以陈继先为主导。
但他却有着底层逻辑，那就是消灭真龙，破除龙殿诅咒，让人类能够享受到龙族该有的待遇。
龙族，天生地养，寿命悠长，本领高强。
而这些天生地养的东西，为什么不能给人族呢？
从第一代龙殿殿主开始，龙殿就开始了对龙族的探究。
一代代传承下来，到了陈继先这一代，他们已经发现了龙族的奥秘。
天地间只有一条真龙，就是那位龙祖！
而其他的那些真龙，只不过是他力量幻化成的真龙而已。
它们不具备龙祖的力量，却帮助龙祖四处掠夺天地之间的气运，让那些气运能够落到龙祖的身上。
星球意志自然不允许它这么做，所以给它降下天罚，让它被负面意识拖累，从而导致不能永生。
龙祖却很聪明，和当时天地间最强大的九个生灵生下了九个孩子，那些孩子承受着星球意志带给它的负面影响，而它却化身千万，在世间享乐。
那些乐趣是建立在吸取人族以及其他种族的气运之上。
所以只有龙祖能永生，人族寿命才会如此的短暂。
而历代殿主发现了这个问题。
怎么解决呢？
那就是利用龙祖的方法，把九个孩子重新找到，用天下所有人为祭品，让龙子的力量大于龙祖。
龙祖到时候就会遭受天罚，从而陨落，到时候气运天将，这些作为祭品的人自然就会受到气运滋养，重新复活过来。
至于那些活死人一样的东西，他们在被召唤龙子之后，都会加入到抵抗龙祖的斗争中。
但让这些人都去做伟大的事情，无疑是天方夜谭，所以陈继先也会显得如此专横，如此决断。
他要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赴死，以为是他们得到了永生！
这是历代龙殿殿主的功劳！
这个任务本该是陈凡的，可惜他被陈家姐妹赶出来之后，心肠却依旧软弱，当他知道这些人会死的时候，尤其是身为龙子载体的陈家九姐妹会死之后，他不可能下的了手。
“那就只能我来代劳了！”
陈继先低声嘀咕了一句。
从生下陈家九姐妹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些女儿的宿命，但他没打算终止，因为那些人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江映雪。
他的爱人，她也在此次的祭品当中。
也就是说，她会再次活下来。
她只是病了，不是死了，这些年被他冰封在龙殿深处，等气运反哺，她就会重新好起来的！
不知不觉，陈家别墅已经到了。
陈继先推开了房门，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家几个姐妹。
他手里拿着罗盘。
“请赴死！”
在陈家几个姐妹惊恐的目光中，她们整个人被黑气笼罩，紧接着变化成了她们在动画书中看到的形象，龙之九子！
“啪嗒”一声！
陈继先双手握住，陈家几个姐妹像是被遏制住了喉咙一般，紧接着，身体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抓出来，然后被陈继先放入了手中的罗盘中。
很快，罗盘只剩下最后一个珠子还昏暗着。
“陈傲霜呢？”
看着陈家几个姐妹倒地的身躯，陈继先明明感觉不到悲伤，眼角却滑落了几滴眼泪。
人类究竟是因为性有了爱，还是因为有了爱才有了性？
他和江映雪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不会主动去提性，可是她身子太差，总想要给自己生个孩子，让自己不至于断了念想。
生命的繁衍和传承需要性，但他从来都不认为这是个好东西，如果可以，他希望和江映雪看完每一个日出日落，而不是带着几个小尾巴和她们一起看日出日落。
羁绊太多，人就会变得复杂，而他希望世界是简简单单的。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什么不黑不白的，不对不错的灰色地带。
“在龙殿！”
“她出现了一点状况！”
“怎么回事？”
此时，龙殿机场，陈傲霜在察觉到周围人有些不正常之后，直接干掉了一位守卫，然后借着他的衣服偷偷的潜入了龙殿深处，她要看看，这陈继先到底要干什么！
“她得知了你的计划，准备自裁，让龙子无可寄生！”
“荒谬！”
陈继先双腿一蹬，以一种不可理解的速度飞到了龙殿。
“霜霜，放下刀！你只有成为龙子，死亡才有价值，否则，只是徒劳的死而已！”
陈傲霜被龙殿士兵围在墙角，她拿着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脖子上已经渗出了鲜血，她却毫不自知。
“爸！你知道你回来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你知道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姐妹几个有多开心吗？”
“可是，你做了什么？”
“你作为我们的父亲，竟然把你的孩子，你的亲生骨肉当成你的一环，去完成什么狗屁的永生大业！”
“永生？”
“爸，你不觉得可笑吗？”
陈继先摇了摇头。
“如何可笑，龙族可以，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而且，你看到周围的这些人，难道他们不是永生吗？”
陈傲霜扫视了周围一圈，刚才打斗的过程中，她已经发现了这些人的异常，除了把头打掉，这些人依旧还能照样活动。
这些人和丧尸有什么区别！
“你这是在倒行逆施！我真恨不得亲手宰了你！”
她手中的刀子更紧。
“我宁愿死，也不要成为你计划中的一环！”
鲜血流出的更多，陈继先叹息了一声。
“霜霜，你真的误会我了，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陈继先一拍手掌，一个冰棺被推了上来。
里面是一个容貌俊美的女子，那女人陈傲霜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妈？”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自己选！”
“让你妈死，还是你自己死！”
恍惚一下，陈傲霜有些动摇。
她不是动摇自己愿不愿意为母亲死，如果可能她肯定会愿意，她只是怀疑这是不是个圈套，那里面的到底是不是她的母亲！
可是就这一个分神，陈继先已经到了她的面前，黑气贯穿了她的身体。
“安心的去吧，你不会孤单的！”
一条高亢的龙吟，还未响彻云霄，就已经被陈继先狠狠的按死。
至此时，龙之九子已经全部到了陈继先的罗盘中。
“阵法，启动！”
陈继先盘腿而坐，罗盘上的九个珠子很快就变成了如墨一般的黑色。
与此同时，龙渊底下的陈凡也察觉到了异常。
“怎么回事？”
“怎么我的身体，凭空多出了那么多的力量！”
他和囚牛的意识的意识已经约定好了。
探索龙渊，斩杀真龙，提升力量，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一条龙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反而是现在莫名其妙的在身体里面出现了一股不知名的力量。
“不好！”
“我感受到了其他几兄弟的气息，我只是分出来的一缕微不足道的意识，承载不了更多的力量！”
囚牛语气有些慌。
“九子出世，父亲大人肯定会被唤醒！”
“可我感觉我们的力量已经超出了父亲大人！这是要把父亲大人干掉？”
它惊呆了，龙祖的力量太过强大，它身为九子之一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要推翻父亲，自己当主人，可这股凭空生出的力量让它信心突然膨胀了起来。
“不行了，我要被我本体召唤出去了！”
囚牛刚发出这缕意识，声音已经消失不见。
空荡荡的龙渊只剩下陈凡一人。
“陈继先的计划要成功了吗？”
陈凡跪坐在地上，脸上全是无力感。
而就在此时，原本死气沉沉的龙渊突然好像活了起来一样，那些发光的植物随风而漾，泥土和暗河也仿佛一下子生动了起来。
一个声音传来。
“小鬼头，我从你身上闻到了老大的气息，你是谁？它在哪里？”
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震的陈凡耳朵嗡嗡作响。
“怎么感觉好像在什么东西的肚子里？”
一股狂风吹过，陈凡被吹出了龙渊。
“没错，你就是在我的肚子里！”
陈凡一定神，看到了两个巨大的如同日月一般的金色眼睛。
而整个龙渊仿佛活了过来。
这龙渊就是龙祖的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