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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粪堆那边全是黑乎乎红殷殷的血,一个身着黑色劲装此时染成红色的男子卷缩在臭烘烘哄的粪堆前,刚才那堆软乎乎的东西就是他。
见他的样子,一定是非常的痛苦。麦穗儿捂着胸口装了壮胆儿,将头往前再凑了凑。
他头发被血凝结成一缕一缕的粘在脸上,嘴唇惨白,眼睛微微闭着,手上的血液已经凝固,手边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
这种打扮这个样子一定不是刺客就是杀手。
不过他已一动不动的没了攻击的能力。
麦穗儿的心放下来,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似乎还带着热气。
天气有点寒冷,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这里,也许已经很久了。
他的身上某处一定还在流血。
她询问的看了一眼麦苗儿,见她早已脸色苍白,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
便对她小声说:“这个人身上好像还在流血,我看看。”
说完蹲下身子,轻轻挪了挪男子的身体。
男子浓密的眉头微微动了动,眼睛微弱的睁开一条细缝,挤出一股冷气。
“都这样了还这么凶。”麦穗儿小声说了一句,仔细地查看他身上的伤,边看边小声问:“你是谁,是刺客还是杀手?是杀人了还是被人杀。伤哪儿了?”
麦苗儿被吓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听妹妹自言自语的唠叨着,身子微微颤抖着直起身子哆哆嗦嗦的说:“穗儿,这满身的血,太吓人了,我们赶紧走吧。”
“等我看看他到底伤哪儿了,有没有生命危险再走。”
麦穗儿用手轻轻地按摸着男子的身体,想找出伤口在哪儿。
血腥味越来越浓,不但热腾腾的似乎还带着咸味。
一定是还在流血,说不定是在喷血。
这么下去一定会血流而死的。
她的手碰到他的大腿内侧,他的身体剧烈的抽搐般的颤动了一下。
伤口就在大腿内侧。
她用手摸了摸将手收回来,果然新鲜的带着咸腥味的血。
“穗儿,他的肩膀上也有血。”
麦苗儿知道了妹妹的意思,稳定了一下惊慌,凑过头来,就看见他的肩膀处也渗出血迹。
“姐姐,我们得救他一救。你看着他我去找童儿大夫来。”
麦穗儿说完起身,抓起一把潮湿的泥土搓了搓手转身就走。
感觉衣襟被人拉住。
她以为是麦穗儿拉她,边挣脱边说:“姐,你别拉我,救人一命胜似七级浮屠,不管他是好人坏人先救命要紧。”
麦苗儿更加哆嗦着说:“穗儿,不是我拉你,是他。”
麦穗儿回头一看,黑衣男子一只结满血痂的手紧紧地拉着她的衣襟,眼睛紧闭短而粗的睫毛微微抖动。
“是不是不想被人发现,不想让人知道是吧?可是如果血继续流的话,你会死的。”
、麦穗儿挣了挣,没挣脱,回过头蹲下身子小声说。
男子依然紧紧地抓猪她的衣襟。
她抬起头看了眼麦苗儿:“姐,看样子他是有难言之隐,不想被人发现,我们怎么办?”
麦苗儿这会儿也慢慢平静下来,她低头看男子血肉模糊的脸庞,紧紧抓着妹妹的手,还有那柄寒光闪闪的剑。
一时没了主意。
“穗儿,姐姐没主意,你主意多,你说怎么办?”
麦穗儿想了想:“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我看我们还是把他先弄回去再说,如果等会而被婶娘知道了,一定会发大呼小叫的让全世界人都知道。”
麦苗儿惶恐的左右看了看:“我们怎么弄回去,这么大的人回去怎么办?”
“先弄回去把血止住再说。”麦穗儿长长出了口气:“速度要快,婶娘他们快起来了。”
麦苗儿点了点头,两人用力将男子扶起来。差点又被压趴下。
“你用点力,我们先把你弄回去。要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感觉男子多少还有点支撑,麦穗儿小声说。
姐妹两个一左一右的扶着男子,麦苗儿心里一急一吓,竟然跟得上。
麦秦氏一直站在原地嘴里不停的问:“穗儿,狗咬什么,到底是什么?”
她耳朵聋,麦穗儿麦苗儿的说话声她听不见,心里很着急,却也不敢乱动。
“奶奶,你先呆着别动,是一只野鸡挂伤了掉下来,狗咬着,我看能不能抓住给你做野鸡肉吃。”
麦穗儿一边很费力的架着男子,一边还转头大声哄骗麦秦氏。
麦秦氏便深信不疑的出了口气,嘱咐:“那就快抓,可别让狗给吃了。”
黑子赶在后面叫了一会儿,又转身回到麦秦氏身边,低下头舔舐着地上的血迹。舔一会抬起头来又叫几声。
麦穗儿答应着,两人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男子架了回去。
“姐,先让他躺在炕上吧,你去把被褥揭了。”
麦穗儿努力的架着男子,麦苗儿很快的把炕上姬小童送来的被褥毡都卷起来。两人用力的将男子放在炕上。
男子刚才身上还鼓着气,此时晕了过去。
“姐,你去烧些开水来,我去把血迹处理了。”
放好男子,麦穗儿提起一把铁锨就出了门。
不大一会就将路上的血迹用土掩埋了,扶着麦秦氏回了家。
将麦秦氏送回自己的房间,她匆匆忙忙的进了灶房端出麦苗儿烧开的水,顺手洒进一大把盐。
麦苗儿忙去将大门插好,回来给麦秦氏做好饭端了过去。这才回来看妹妹要干什么。
麦穗儿用一把剪刀,将男子已经粘在大腿上的衣服剪开,是一个一寸长的刀伤,皮肉模糊,浓浓的鲜血往外涌。
她的心里泛起一股恶心,感觉头晕目眩,难道是晕血了。
她强忍住强烈的想要呕吐的冲动,拿起笸箩里的一团新棉花,沾了些盐水在伤口周围擦洗。
男子的腿抽搐了一下,他侧过脸看了看,又昏厥过去。
擦洗了好几遍,拿过姬小童给的放在窗台显眼处的止血药撒在伤口上,拿出一条准备做头绳的绸带绑起来。
又将肩膀处的也擦擦洗一遍,撒上药。
直起身子,总觉得哪里还有伤口,空气中好像还弥漫着新鲜的血的味道,她仔细认真地查看,果然腹部胸口都有,虽然没有大腿处的重,却都不轻。
小心翼翼的处理好了伤口,将血水端出去,泼去后面院子里,用土盖了盖。麦苗儿拖着一条病腿,跟在她后面担心地追问:“穗儿,他不会死吧,他要是死了怎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