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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步履坚毅,大步流星的走在山间小道上,梅瑰红依然保持距离,远远跟着。
麦穗儿有喜了,这件事情来得很突然,让他一时半会的有点接受不了。
麦穗儿只是个用来冲喜的村姑,怎么能有资格为他开枝散叶。他的后代应该是有着高贵血统的。可是她有喜也在情理之中。
他有点后悔自己一时把持不住,宠幸了这个村姑。
不过不可否认,这个村姑确实很美妙,在她离开的这些天里,他时常会想起她,想到不能自持。
不过话说现在有个孩子也好,想他已经这么大年纪,如果不是受命西征,他的孩子最大的也该有七八岁了。
这个孩子也算是嫡出的,不管以后怎样,总算是有了自己的血脉。
这么一想,心里竟然高兴起来。
第一个孩子,就算以后他的娘亲不是夫人了,依然是长子,做不了世子那也是少爷,不会吃亏的。
孩子的事儿不用担心,生下来也没多余的,想他盛家现在已是人单力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但是韩王能不能安全的回到都城,这是个问题。
韩王现在对他至关重要。
那晚他在龙隐寺告辞韩王,回去的时候逗留了一天,路上看到了被韩冬羽困在土坑里的黑衣人。
接着又在山道上看见了另一座山上疾步的姬白狸郝建功,感觉韩王会有危险。
便决定跟了上来,还真的帮了他们借化解了危险。
才短短的几天危险不断,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危险,真不敢保证。
还是跟在后面远距离的保护。
他扭转身子,向着韩王回都城的路线折了过去。
梅瑰红远远的看见,跟了上去。
自从韩冬羽跟了麦穗儿去都城,她便每天跟着盛夏,远远地。
走过一天,远远的看见天语赶着马车追了上来,和韩王会合,晚上在一座山脚下安营扎寨,盛夏便选择了对面的山峰能看得见的地方。
夜幕降临,星星一颗一颗的跳了出来。
他找了一块平坦的 草地,脱下衣铺好,躺在上面,仰望满天繁星。
梅瑰红也靠在了不远处的大树下。
夜渐深,山脚下的帐篷外生起了篝火,火光闪烁。
“大师哥,还记得以前我们和爹去野外,也是搭着帐篷烤着篝火的,可惜我爹他老人家就这么走了。”
梅瑰红双眼望着天上的星星,幽幽感慨。
说起师父,盛夏很内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是父亲一样的师父却为了他们盛家付出了宝贵的生命。
他也轻叹一声:“师妹,大师哥对不对师父,愿师父在天之灵能够安息,师妹放心,大师哥一定替师父报仇。”
梅瑰红幽幽的说:“瑰儿相信大师哥,我爹临死之前说过要我以后跟着大师哥,说大师哥是重情重义之人,一定会照顾好瑰儿的。”
梅瑰红说的优优柔柔,盛夏自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他沉默半响,才说了句:“师妹,大师哥现在自身难保,师妹还需自保。待大师哥冤情的一昭雪之时,一定会好好照顾师妹,不负师父老人家的信赖。”
梅瑰红殷切的目光微微一沉,语气依然优柔:“只要大师哥记得爹的话就好,瑰儿能照顾好自己,还能保护大师哥。”
盛夏的眼睛看着山脚下的亮光。不再说话。
韩王已经将朝廷目前的形式给他做了认真的分析,他的态度很明确,坚决扶持太子爷。
而他如果愿意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他便找机会带他去见太子爷,请太子爷主持公道,为西夏侯平安昭雪。
然后接下来是重新做回西夏侯,好好的做大燕国的诸侯国,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铲除现任代理西夏侯姬忠的势力,再次平定又蠢蠢欲动的泰安国。
这些正是他想要做的。
皇上年事已高,久病床前,昏庸无知,虽然鼻子里还出着一口气,其实和死人也差不多了。
是太子爷顺利成章的登上皇位,还是五皇子八皇子篡位。还是另几个有点野心没有实力的皇子出现意外。对天下百姓很重要,对他更重要。
梅瑰红听盛夏不再说话,也不敢妄自行动,乖乖地靠在大树上闭目养神。
她是将门之女,懂得放长线钓大鱼。
盛夏现在处于非常时期,只要死心塌地的跟随他,让他知道她和爹都对他很忠诚,必要的时候出手相助,做他的无怨无悔的随从,总有一天,她会名正言顺的做他的夫人。况且她这么美,也不辱没他。
韩王安静的坐在盛夏夜空下的草地上,听着身旁草丛里的虫子吟唱,不远处的篝火旁,邢谦正烤着韩冬羽射下的鸟雀。
天语睁大一双纯真善良的眼睛,笑眯眯的不时的比比划划。
他和邢谦有点相似,有着一张天然笑的脸庞,只是天语看起来纯真一些,像是未经世事,而邢谦满脸机灵,眼睛都在说话。
两人笑脸人对笑脸人,竟然很投缘。
韩冬羽沉默的坐在不远处的黑暗中,他的眼睛是随着麦穗儿转的。
他很担心她,担心她没完没了的呕吐,担心她知道的太对对她不利。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
本来他以为只要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管做盛家的媳妇,做做饭,做做小买卖,便可,他会暗中帮助她,让她免受别人的欺负。
可现在她知道的越来越多,她的处境便会很危险。
盛夏白天说的话,虽然是在试探韩王,但是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在里面。
他说话那么果断,完全可以想到,如果要他选择,一定会要麦穗儿闭嘴..
忽然千娇小姐的声音传进耳朵:“大块头,没想到你这这么厉害。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回去后本小姐一定好好赏你。”
她的语气自豪而崇拜却有种高高在上的腔调。
韩冬羽扭过头,淡淡的火光映了过来,千娇手牵着麦穗儿歪着头看着他。
韩冬羽站了起来,高出两人一个多头。
他微微低了低头,很规矩的说:“多谢大小姐。”
千娇小姐只知道韩冬羽功夫了得,还不知道盛夏的身份。
她高傲的摆了摆手:“不足挂齿。”
麦穗儿很仔细的看着韩冬羽,细声问:“二弟,今儿那么多人打你一个人,有没有受伤,我看见你的眼皮被白狸主抓破了,衣服上也有血迹,怎么样?”
韩冬羽摇了摇头:“只是眼皮上一点伤,无大碍。衣服上的血都是别人的。”
“二弟,天还不是太黑,你将外袍脱下大嫂帮你洗洗,前面有条小溪,晒了一天,水应该还是热的。”
千娇忙跟着点头:“对,我和麦穗儿去帮你洗。”
韩冬羽忙说:“不用了大嫂,等会我自己去洗,你身子不便,好好休息。”
麦穗儿无所谓的笑了笑:“二弟啊。没什么不便的,是女人都得有这么个过程,也是一会一会儿的,这会好多了,这不是还有大小姐吗。”
千娇更加深深的点着头:“就是,大块头,还有本大小姐呢。我可是见过下人们洗衣服的。”
韩冬羽很坚定的摇着头,眼睛看着千娇:“大小姐,小的可不敢劳你大驾,你那纤纤玉手是不敢见水的。”
千娇听韩冬羽说她纤纤玉手,伸出双手看了看,果然葱白似得。
她娇羞的抿着嘴笑。
麦穗儿看韩冬羽半个袍子都是血,催促他:“我手粗,我来洗。二弟啊,明儿还要赶路,穿着血衣怎么行,你就别磨叽了。”
韩冬羽听话的脱去外袍,只穿着很薄的亵衣亵裤。
倒显得魁梧中多了份温柔。
千娇小脸微微一红,拿过衣服拽着麦穗儿就向河边走去。
韩冬羽想了想,跟了过去。
韩王默默地看着,良久也起身跟了过去。
邢谦扔掉手里的烤肉,也要跟了去,作为贴身侍卫,的寸步不离,韩王却对他轻轻地摆了摆手。
千娇拉着麦穗儿来到河边,月牙儿慢慢升起,朦胧之下河水潺潺的流淌,闪着鱼鳞般的银光。
千娇找到河岸上一块可以存放双脚,又可以洗衣服的地方,蹲了下去,招呼麦穗儿:“麦穗儿,我们蹲在这里洗吧。”
麦穗儿知道千娇小姐对韩冬羽有意思,故意逗她:“大小姐,这么小的地方,我可蹲不下,我现在是有喜的人了,的注意一点。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千娇巴不得买麦穗儿不搀和呢,忙将衣服泡进水里漂着。
可是她从来都没洗过衣服,只知道将衣服泡在水里,却不知道搓揉,只是抓住衣服的一角,任衣服在水上漂着。
麦穗儿觉得有点好笑,这也叫洗衣服?
她走近千娇,笑嘻嘻的说:“大小姐啊,你这哪里是洗衣服,这是漂衣服啊。没洗的衣服是漂不净的,还是我来吧。”
千娇大小姐也觉得自己将衣服泡进水里漂了这么久,水面上都泛起了红色,只是飘了一会儿,衣服上的血迹还在。
她不知道还要怎样,便起身让出地方。
麦穗儿刚刚蹲下,还没开始揉搓,衣服便被韩冬羽一把抢走,他蹲下身子将衣服在河边泥里一蘸,双手使劲的揉搓起来,边揉搓边说:“衣服太脏了,你们女儿家手上没劲,洗不干净的话就下一次就洗不掉了。我可只有这一件出门的衣服,不能毁你们手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