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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本无正邪之分，只因其掌控者有善恶之别。世间万物，最难揣测的便是人心。
林凡怔在原地。王哲的一席话，似一盏灯，为他打开了另一扇门，将他以往的想法全都改变了。
不可因立场而定位一个人。
王哲蓬头垢面，历经数百年的镇压，令他此刻无比虚弱，若是再这样消耗个几百年的话，恐怕真的要身死道消。
“怎么样？小友，能否救老夫一次，定当重报！”王哲沙哑道，四肢抖动，弄得四条铁链簌簌作响，有金铁之声回荡。
闻言，林凡蹙眉，陷入沉思之中。片刻过后，他迈动脚步，缓缓前进。
见此一幕，王哲顿时面露喜色，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精光。
林凡背负宝剑，手握斩云剑，一步步前行，到了老者十米外，问道：“如何才能救你？”
“你只需再前进三步即可。”老者话语有了一丝颤音，被镇百年，终于能够脱离，他心中无比激动。
“嗯。”林凡轻轻点头，再度迈了两步距离。
“不对！”突然，他蓦地止步，御风步施展，身形立即倒退回数十米外，面露警惕。
“你怎么了？小友。”王哲问，面带不解。
“呼……”林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差点就上了你这个老狐狸的当了！”
“小友，你此话何解？”王哲的语气带着一丝愠怒，道：“出尔反尔，这可不是男子汉的作风！”
“哼！”闻言，林凡冷冷一笑，道：“若我刚才再向前一步，恐怕现在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吧。”
“小友，老夫我四肢都被神铁锁住，动弹不得，又如何能够伤得了你？”王哲沙哑道，目光闪烁。
林凡面露不屑，道：“我刚才便在想，你身为一个元婴老怪，又怎会如此向我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低声下气，以小友称呼？而且，你太迫不及待了，想要脱困，所以每一句话都很温和，根本没有通缉榜第一的狠人风范。”
“虽然你演得天衣无缝，不过，这却是你最大的缺陷！”
“果真是老狐狸，若是我一个不慎，今日恐怕真要栽在此地了！”林凡冷冷道。
听到林凡的一番话，王哲的表情渐渐凝固下来，一抹冷色，悄然爬上脸庞。
“哈哈哈……”王哲突然大笑起来，目中有着一抹赞赏，缓缓道：“不愧是太玄门的弟子，你应该是那群老家伙重点培养的对象吧。不仅心思缜密，而且有胆有识，能临危不乱，不错、不错！”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放了我，我收你做记名弟子百年，不然的话，你今日只有饮恨于此！”王哲的目中，闪过一丝杀机。
林凡后退一步，祭出斩云剑，死死地盯着王哲，道：“若是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只有死！”一股滔天的气息，猛然从王哲身上爆发。他身为宗门通缉榜第一的狠人，一生不知杀了多少人，身上早已凝聚出一股煞气，有摄人心魂的作用。
林凡深吸了一口气，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冷笑道：“若你真的能杀我，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闻言，王哲缓缓闭上了眼睛，话语中有一丝惋惜，道：“哎，一个多好的苗子，就这样浪费掉了。”
“其实，在你踏入这个溶洞之时，命运就已经注定了！”两道精气，猛然从王哲眼中射出，滔天的杀机，暴涌而出。
“之前担心要耗费大量元婴之力，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小辈，受死！”王哲大喝一声，身躯突然膨胀起来，如气球一般。
“老夫以自毁肉身为代价，夺舍你的身躯，即便是元婴修士来了也没用，小辈，给老夫纳命来！”
轰！
陡然间，一道剧烈的爆炸声响彻整个溶洞之内，王哲的肉身猛然爆炸开来，化为无数血肉飞溅。一时间整个大洞都在摇曳，无数石柱拦腰齐断，碎石滚落。
咻！
突然，一道紫色闪电从四条铁链中窜出，速度奇快，飞向林凡。
这是一团拳头大小的能量，如一个婴儿一般，面露童真，其上有王哲的面容，就像他初生之时一般。
而这，也就是修士的紫府元婴，相当于第二灵魂。有了它，即便肉身被毁，若是元婴不灭，依旧有夺舍重生的机会。
元婴修士，已经能够真正算得上是雄霸一方的大人物，即便在大宗之内都能谋个长老一职，翻手间便能捏死无数人。
在王哲的元婴飞来的那一瞬间，林凡只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笼罩在他的心头。
林凡瞳孔微缩，猛然后退，毫不犹豫地祭出斩云剑，斩在那团紫色元婴上面。
蓬！
一声闷响，斩云剑猛然被弹飞，元婴已是一种质变的能量，寻常灵器，根本难以伤其丝毫。
或许，只有传说中的荒器，才能伤其根本！
林凡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他踏入修仙之路以来，所面对的最强敌人！即便当初在荒古废墟内遇到的那头蛟龙，带给他的感觉也及不上这王哲带来的压迫。
此人，定非寻常元婴修士，有可能是那种已经半步化神的强大存在。
“哈哈哈……”
王哲的元婴，发出一阵大笑，声音如婴儿般动人。倏地，这团紫府元婴猛然爆发出一阵紫色光晕，将整个溶洞都围在了其中。
林凡一时间只觉如坠泥潭，难以移动一步。元婴修士的手段太过惊人，此次他有可能十死无生。
林凡一刻也不敢大意，祭出斩云剑，一次次斩在王哲的元婴上，依旧如蚍蜉撼树一般，不起丝毫作用。
啊！
心中大喝一声，一股龙虎气势猛然笼罩在林凡的身上，他顿觉那股束缚之感减弱了许多。
轰！！
林凡收回斩云剑，握掌成拳，猛然一击挥出，带着龙虎之音，有一种摧毁天地万物的气势。
“好强大的拳法，只是你的修为太弱，难以对我造成伤害。”王哲的目中有一丝惊讶闪过。
林凡对他的话语不管不问，心中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勇气，在这一刻，他体内的血液似是沸腾了，一股股强大的力量，充斥在四肢百骸之中。陡然间，林凡全身的衣衫尽数碎裂，身上的肌肉如虬龙一般鼓起，双目赤红，如一头妖兽。
“你是……妖族之人！”王哲震惊。
此刻，林凡已浑然忘失了自我，只觉有一团火在体内燃烧，熊熊而动，想要战尽九天十地。
吼！
他低喝一声，身形如炮弹一般射出，一双铁拳，有砸碎万物的力感，狠狠地砸在王哲的元婴之上。
这团紫色能量，顿时倒飞而出，震荡不已。
“好强大的妖族血脉，一定是皇族！”王哲震惊无比，同时双目闪过一丝疯狂。
“哈哈哈哈！妖皇血脉，若是我能够得到，不仅能够巩固这数百年落下的修为，而且还能更近一步，踏入化神！”
他面露疯狂，元婴嗖的一声飞回，大量的能量涌出，有镇压一切的伟力！
林凡身处其中，全身骨节被压得卡擦作响，面色潮红。
“啊……”
林凡仰天大喝，一拳挥出，却难以撼动这团元婴。奈何二者之间的差距太过庞大，难以用外物来弥补。
“让我炼化你的血液吧！”王哲疯狂大笑，更多的元婴之力，不断暴涌到林凡的全身，想要将他的血肉炼化干净！
林凡面露痛苦之色，感受到了身体正在慢慢消融，这一次，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死亡。
“我不甘！”林凡面色狰狞，身上的肌肉如一条条虬龙盘卧，青筋纵横，看起来很可怖。
“哈哈哈，不甘又如何，照样给我炼化了！”王哲哈哈大笑，突然，他的表情猛然凝固，露出一抹惊骇之色。
只见林凡背上的宝剑，猛然一震，一声清脆的剑鸣，响彻整个山洞。随即，万丈光芒，从剑身中散出，有如神灵苏醒一般。
沉寂许久的宝剑，终于又再次有了动静！
……
铮！
宝剑轻颤，自主从林凡背上飞出，剑身上的纹路发光，炽热的光芒，淹没了整片溶洞。
噗！
一剑划空，有大道之音在颤动，可粉碎虚空，斩在王哲的元婴上，一举将其斩为两个部分，干净利落。
王哲惊恐万分，元婴再度合为一体，只是气息陡然下降了许多。
“荒器！你一个个小小筑基修士怎么可能有荒器！”他惊恐大叫，小小的元婴在颤抖，不敢置信。
林凡望着这一幕，也是一惊。这柄剑一下就伤了王哲，而且还真的是一宗荒器，威能无边。
唰！
宝剑横空，如瞬移一般，出现在了王哲的元婴面前，剑身铮鸣，吓得后者顿时亡魂皆冒，连连躲避。
这是林凡见这宝剑第二次发威，其犹如剑中之皇一般，滔天的气息淹没了所有，让人感觉如来到了洪荒时代。
“不！不！”王哲惊恐大叫，丝毫没有一代狠人的风范，这柄剑让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危机。
他不断逃遁，想要躲避。
突然，一道剑光从宝剑上射出，强大的威能令得一旁的黄泉巨剑微微颤抖，发出一阵剑鸣。
轰！
剑光横空，携带灭世之威，一举将王哲的元婴斩为齑粉，化为一团团紫色能量。随即，一阵强大的吸力暴涌而出，将这些元婴之力尽数吸收，一口吞噬。
滋滋～～一道道紫色电光，如小蛇一般在宝剑上跳动，滋滋响动。
而这柄宝剑，再度沉寂了下来，插入大地，与刚才的那柄大发神威的宝剑判若两人。
林凡面色苍白，猛咳了几声，就地席坐，从乾坤袋内拿出几枚归元丹，开始疗伤。
时间一晃便是三日之久……
第三日，林凡睁开双目，眼中有一抹精光一闪纵逝。通过三日的修养，他的消耗已恢复得差不多了，面对一个元婴老怪的压迫，林凡只觉得自己距离突破，更近了！
将目光转移到地上的宝剑上，林凡微微蹙眉，这宝剑干净利落地斩杀了王哲之后，难道又要如上次一般，继续沉寂？
一道道紫色电光，在剑身上跳动，如精灵一般。
“荒器……”林凡自语，通过此剑始斩蛟龙，后灭王哲，他已是能够确定此剑最少是传说中的荒器，甚至……有可能是道器。
道器，在上古才出现过，真正有毁天灭地的能力。一器既出，可以填尽四海，斩断日月星辰，每一件的出世都能在九州大地上掀起一股腥风血雨。
且，祭炼道器恐怕只有上古大圣才能够办到。因为这等武器太过逆天了，动辄便是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所以，此剑是道器的可能，不大。
……
“父亲不过是一个大夫，怎么可能有传说中的荒器？这可是化神以上的强者才可能拥有的，父亲，究竟是什么人？”林凡目光闪烁，第一次觉得父亲的来历有些扑朔迷离。
一个山村大夫，是绝对不会拥有荒器这等神物的。
林凡怔在原地，思潮起伏，林昊对他隐瞒了太多，可以说只字不提。
“哎……”许久，林凡轻轻一叹，双拳渐渐紧握起来。
林昊曾有言，若他有朝一日能结婴，便可知晓一切。可林凡现在连结丹的雷帝都难以抗衡，压力倍增，何况是难如天堑一般的结婴？
“现在的任务，便是在十年之内，成功结丹，与陈雷决一死战！”林凡握紧双拳，目中有一丝执着。
想要在十年时间，从一个筑基前期的修士突破为金丹修士，这无疑有些天方夜谭。可是，林凡就是要去挑战这一神话，要让天下人皆知：莫欺少年穷！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林凡伸手将地上的宝剑拔起，看了后方的黄泉巨剑一眼，迈动脚步，就要离开。
便在这时，一道微弱的波动，从宝剑之上传了出来：“唔，再度吸收了一个半步化神的元婴，这伤势总算恢复一成了。”
听得此话，林凡瞬间石化当场。
这柄宝剑中的器灵，难道就此苏醒了么？！
……
（本卷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