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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艺术化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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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尾龙香拨,自开元《霓裳》曲罢,几番风月?

    最苦浔阳江头客,画舸亭亭待发。

    记出塞、黄云堆雪。

    马上离愁三万里,望昭阳、宫殿孤鸿没,弦解语,恨难说。

    辽阳驿使音尘绝,琐窗寒、轻栊慢捻,泪珠盈睫。

    推手含情还却手,一抹《梁州》哀彻。

    千古事、云飞烟灭。

    贺老定场无消息,想沉香亭北繁华歇。

    弹到此,为呜咽。 辛弃疾《贺新郎?赋琵琶》

    方圃跟小云到草堂的时候,孩子们大多都来了。这大大出乎方圃的意料。

    可是转念一想,可能孩子的父母今天都有什么事情?可也不能够这么巧,一大群孩子的家长都有事情呀?

    私下里问了几个同学后才知道,原来孩子的家长今天大多要去后山看娶媳妇的去。

    方圃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山区跟城市真的不一样。

    要是这样的事情放在城市的话,别说后山有人结婚,就是隔壁邻居结婚,也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耽搁自己的事情去凑这样的热闹。

    山区里,一户人家的事情,整个山区都会知道,不管山前山后。

    农村里是没有隐私的,一个人家屁大的事情,不出多长时间,全村的人都知道了,想隐瞒也隐瞒不住。

    村里专门有一批这样的通讯员时刻关注着每个人家的变化,不管大事小情,全部广播一遍。没有一个角落吹不到的。

    而做这样事情的人大多是媒婆。媒婆对每个人家的信息之灵,胜过任何现代的传媒机器。

    因为,他们除了按照原有的版本叙述之外,还可以在没有的基础上杜撰出一个个有的故事。

    这个世界也引出有了这样的人而色彩缤纷,异彩纷呈,奇闻趣事不断。

    王薇哥哥的王亮的婚事也少不了媒婆的功劳,这样的事情就连小孩子们都知道。

    还没有走到婚礼的现场,可是现场之前播放的很多花絮就已经在上演了。

    一个叫莫男的女孩子走到方圃的跟前说方老师,其实王亮的这个媳妇本来不想跟着王亮的。

    方圃一愣,你怎么知道?

    莫男说村里人哪个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妹妹以前跟我们在一起玩过的,她说她姐姐嫌王亮长得丑,特别是那两只眼睛,凸出得像蛤蟆,所以很多人喊他王蛤蟆。

    方圃听到这里憋不住地想笑。

    在一旁看书的吴小淘听到这句话也凑了过来。他比划着画了一个蛤蟆的样子,最后把两只手放在眼前,拇指和食指相连凑成了个圆圈,俏皮地眨着眼睛。

    他这个动作把在周围的其他同学都给逗乐了。

    同学们有的笑得要站不住了,有的也模仿着吴小淘的样子又重新做了一次。小云本来身子弱一点,笑得差点走错了气。

    她几乎都站不住了,一个劲儿地咳嗽着。旁边的一个女孩子给她不停地用拳头敲打着后背,好让走错路的气体排出去。

    孩子们一看这个阵势,也跟着起哄起来。

    有的说王蛤蟆很凶的,以前他妹妹在家的时候就喜欢欺负他妹妹,他爸爸妈妈从来都不管的。

    有的说我妈妈说了王蛤蟆他们家有今天都是沾了他那个死妹妹的光。他们家以前有什么呀?连条破裤子还是几个人轮流着穿呢?

    有的说王蛤蟆新娶来的媳妇其实就是看到他们有钱了才跟着他的。

    有的说其实那个女的在娘家的名声也不好……

    方圃一听后面的话好像不大对劲儿了,冷不防插了一句,人家名声不好,你们怎么知道?

    别的同学有的偷偷地笑了起来,有的也跟着问对呀,你怎么知道的?

    大家几乎都停止了说笑,就等着那个同学来回答了。

    说话的同学是一个左脸靠近眼角的地方长了一块胎记的男生。他发现大家都静下来听他说了,他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还有意无意地伸出左手想遮盖一下自己脸上的胎记,小声地说你们不也都知道吗?怎么我说出来就不行了?

    方圃一看这个孩子的表情,又看看其他孩子那一双双兴奋而好奇的眼睛,说我没有想到你们知道得这样多。我刚开始的时候,还总以为你们很单纯,还什么都不懂,现在看来,我太低估你们了。

    方圃的话有的孩子没有听懂,有的孩子听懂了,他们默默地看了看方圃,有的孩子低下了头。

    吴小淘说没有想到山区的孩子还有这样的心思。

    方圃说与时俱进吧,我们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别说是人家大人的事情,就是自家大人的事情也都不知道,一群光屁股长大的孩子每天就知道上树爬墙,下河打鱼捞虾捉几只蛤蟆玩玩,哪里会关心别人的事情。

    说到这里,方圃摇了摇头,不说什么了。

    吴小淘说我来到这里也是觉得很好奇,这里的人们跟我以前想的出入实在是太大了。总以为山区里很闭塞,闭塞得连一丝风都吹不尽,我还想做一副深山岁月图呢,看来脑子里构思过的那份安宁都要被破坏了。

    方圃听后,抬头望着远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很多事情是不能够预料的,眼睛看的永远是前方,哪怕你转个头,可还是前方,只不过是后面的前方罢了。

    吴小淘点了点头,说是啊,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所以我们画画的时候有的时候根本就不用眼睛,我们往往要靠触觉或者嗅觉,感觉有的时候是可靠的,而眼睛却总是欺骗我们。

    方圃点了点头,他虽然没有读过多少年的书,但是他走过的路要比读过的书来的实用一些。

    很多孩子的嘴巴大张着,像是一只只呀呀待哺乳的小鸭子,等待着鸭妈妈嘴上叼着的一只虫卵。

    有的孩子则是一副大人的气派,好像这些话他们本来就懂得,哪怕是不懂的,他们也对此漠不关心了。

    方圃对吴小淘说怎么样今天一起去凑凑热闹去?

    吴小淘说去后山看娶媳妇的?

    方圃点了点头,说是啊,你到这里来不是有任务的吗?怎么你自己一时倒是忘记了?说着,方圃冲吴小淘笑了笑,不知道那笑里是讽刺呢,挖苦呢,还是善意的提醒?

    吴小淘憨厚地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你看看我,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方圃说我可是没有忘记哦,我毁了你半天辛苦拍摄的照片,总想着怎么补偿你呢?好了,现在机会来了,我陪你一起去现场看看,顺便采访几个村民,写成一篇文章,也好跟你们社里交差啊?

    吴小淘听着,一开始他定定地看了方圃一眼,眼睛里似乎充满着不理解和由此带来的几分怨气。

    可是慢慢地往后听,他听懂了,也听明白了,原来,方圃是想将功补过,弥补以前删除照片的过失呀!

    方圃确实是这样想的,他自己知道那个时候有点鲁莽了,可是那个时候不这样做也不行,他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的话,好像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驱赶着他去做,强迫着他去做。他不去做是不行的,通不过的。

    但是,他做了,就那样义无反顾地做了——拿过吴小淘的相机,打开储存的照片,一下子,不,是一张一张地逐次删除了,不费太大的力气,只是轻轻地按动一个滚动键,然后找到删除的标志,一下子就搞定了——刚才的一切只存在了瞬间的时间便烟消云散,回归大自然了。

    相机的屏幕上又是崭新的一番景象。

    而大自然的面前多了一张吃惊的,惊奇的,不解的,抱怨的,甚至愤怒的脸。

    但是,这一切都被他艺术地包装过了,毕竟,吴小淘是学艺术的。凡事经过艺术化的处理后,不美的都会变得很美了。

    看来,山区需要这样的人才,来把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做一次艺术化的处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