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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院中本来有兵把守,这时却已不见。众人走进院子,只见庭院室内,又死了两名侍卫和十多名官兵。刺客下手狠辣,没留下一个活口,有的兵卒是咽喉被狗咬断而死。
六只猎犬在小西施卧室中转了几个圈子,忽在地板上乱抓乱爬。汤振细看地板,并无异状,但猎犬仍不住抓吠,便命兵卒用刀撬起地板,下面是块石板。
汤振急道:“快撬!”兵卒把石板撬开,露出一个大洞,猎犬当即钻了下去。李侍尧和汤振见下面是条地道,这才恍然大悟,兵将在妓院四周和屋顶守卫,而吴曦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原来刺客是从地道里逃出的,不禁暗叫惭愧,率领兵卒追了下去。
……
当吴曦又一次运功完毕,准备挣动铁链时,目光扫处,忽见一个身着黑衣,背插长剑,脸长如马,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人,站在突岩出口处。
吴曦不禁心头一震,问道:“你是谁?”那人像是未曾听得吴曦喝问之言,缓步向前走了过来。
吴曦心头大为焦急,暗暗忖道:“看他一身诡异的装束,和那阴沉的脸色,定然是一个心地险恶,手段毒辣之人,绝然不会放得过我,看来今日是死定了?”一面忖思,一面暗中运气戒备,虽然明知无能抗拒,但又不愿坐以待毙,准备在对方出手伤害自己之时,全力出手反击。
只见那黑衣怪人缓缓来到一处阴暗的角落之中,盘膝坐了下去,问道:“你是想死呢?还是想活?”他说话时,目光望着突岩口外。
吴曦左顾有盼了一阵,瞧来瞧去,不见有人,忍不住说道:“你可是和在下说话吗?”
那黑衣长脸之人冷冷一笑,道:“不是和你说话,难道老夫是自己问自己吗?”
吴曦重重咳了一声,道:“想死怎样,想活又要如何?”
那黑衣人冷然一笑,道:“想死嘛!容易得很,老夫就以你作为靶子,演习一下我的御剑之术,想活吗?那就老老实实答复老夫的问话!”
吴曦暗暗忖道:“我双~腿双臂,都被绳索捆起,虽有抗拒之心,但却无抗拒之能,如若糊糊涂涂的被他杀死,未免太冤枉了……。”心念一转,反唇问道:“那要看你问些什么话,在下才能决定该死该活。”
黑衣人道:“老夫问话简单的很,但你如答上一字虚言,那就别再想活了。”
吴曦道:“生死何足畏,你问吧!”
那黑衣人道:“这座山窟之中,可住有一位姑娘吗?”
吴曦道:“你怎么知道?”
黑衣人道:“我看到了她的人,又见到这室内存放着她的衣服,故而推论她住在此地。”
吴曦道:“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黑衣人双目闪动起冷电一般的神光,凝注在方兆南的脸上,冷然说道:“如若在平常之时,你有十条命,也早伤亡在老夫的剑下了!”
吴曦道:“你今日又为何不敢杀我了呢?”
黑衣人阴沉一笑,道:“有何不敢,只因老夫不愿血染石窟,大煞风景罢了?”随手拾起一块石子,投了过来。
吴曦看石子来向,正击向自己的十二麻穴之一,但因手脚被绑,无能反抗,匆忙之间,一张口,咬住了石子。石子虽然被他咬住,但却觉得牙齿震动,几乎被那石子把牙齿震落,心中吃了一惊,暗道:“这人好大的手劲!”忖思之间,又有三块石子,飞了过来。
吴曦再无法让避,被一粒石块击在麻穴之上,登时全身酸~软,瘫痪在地上,但他的神志,仍然保持着清醒,只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那黑衣人飞石击中了吴曦之后,盘膝坐在石窟一角,闭上双目,运气调息。时光在悄然中溜去,看岩口外的阳光,逐渐的移去,石窟中更显得黑暗下来。
忽然,外面响起了一阵轻快的步履之声。石窟外传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吴大哥,我替你采了一束花儿。”随着那喝叫之声,奔进来高卷袖管的邬凝霜。
吴曦心中虽想示警于她,但苦于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有心里发急。
邬凝霜望了静静躺在石地上的吴曦一眼,忽然长长叹息一声,缓步走了过去,把手中那束野花,放在他的身侧,轻挥素手,在他身上拍了两下,道:“吴大哥,你睡着了吗?”
吴曦中石倒卧之时,刚好把左臂锁住的铁链,带在脸上,无巧不巧地把两只眼睛遮了起来,吴曦目光由铁链下面空隙中透视出来,把邬凝霜的一举一动,看得甚是清楚。
邬凝霜却无法看到他睁着的一双眼晴,还道他当真的睡熟了。
那盘膝坐在一角的黑衣长脸之人,突然站了起来,无声无息的走了过来,悄然无声的站在邬凝霜的身后。
吴曦心头大急,暗中运气,想冲开被点之穴,但那黑衣人飞石奇重,吴曦连番运气,仍然无法打开被点的穴~道。只见那黑衣长脸之人,缓缓伸出枯瘦的手掌,向邬凝霜肩头之上抓去。邬凝霜却仍然深情款款的蹲在吴曦的身侧,不知大危之将至。
吴曦只觉一股急忿之气,直向上冲,胀得满脸通红。邬凝霜突然发觉吴曦脸上的胀~红之色,不自禁的低下头去,说道:“唉!你睡得当真是甜,唉!你哪里知道,我心里比你还要苦呢……”忽觉肩上一麻,肩井大~穴已然被人扣住。
那人指力强猛,邬凝霜穴~道被扣,立时不能动弹。只听一个森沉的冷笑,由身后传了过来,说道:“这人是你的什么人?你竟然对他这般的亲热?”
幼年身历大变,使这位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竟然也有了极深的城府,临危不乱,暗中提聚真气,准备猝然反击。表面之上,却是丝毫不动声色,冷冷的说道:“你是什么人?”
那森冷的声音接道:“老夫在问你!”
邬凝霜答非所问的说道:“你进来好久了?”
那黑衣人道:“老夫已在这石室中坐了半日。”
邬凝霜道:“那一定是你点了我吴大哥的穴~道了。”心中却暗自责道:“邬凝霜,邬凝霜!你实在够笨了,在这等情形之下,他如何还能够睡得着?纵是真睡熟了,你这般呼叫于他,还不早已把他吵醒了吗?”
只听那黑衣人一阵嘿嘿冷笑,道:“这人是你的情郎了?”
邬凝霜觉得被扣的要穴之上,指力愈来愈重。显然对方已经发觉自己的功力深厚,恐怕突然反击,眼下必须设法松懈他防备之心,再找出手之机。邬凝霜当下答道:“不错,他是我的情郎。”
黑衣人道:“这石窟之中,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邬凝霜道:“除你之外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黑衣人声音突转冷厉道:“女孩子家言词最好是温柔一些,难道欺老夫宝剑不利吗?”
邬凝霜道:“你这般暗中偷袭,一举拿住了别人的穴~道,举止有欠光明,算得是什么英雄人物?”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鬼丫头口齿虽利,但老夫是何等人物,岂会为你言词所激……”微微一顿接道:“什么人把你情郎锁在这石窟之中?”
邬凝霜暗暗忖道:“他这般唠唠叨叨追问,不理他只怕引起他的疑心。”她缓缓说道:“是我把他锁在这里的!”她头不能转,身不能动,对方是何等样子,也无法看到,但听他声音的森沉冷厉,想来定然是一位心狠手辣之人。
那黑衣人似是甚觉奇怪,沉吟了半晌,道:“你把他锁在这里的?”
邬凝霜道:“不错!”她暗中运气,突然一甩肩膀。哪知黑衣人指力奇重惊人,邬凝霜不但未能甩开,反觉他指力又加重了甚多,"肩井"大~穴上一阵麻疼,全身劲力顿消。
那森冷的声音,又从身后传了过来,道:“老夫是何等人物,岂会为你诡计所欺,再要弃图挣逃,那可是自寻死路。”
邬凝霜强忍痛楚,冷然答道:“你暗施算计,拿住我的要穴,纵然杀了我,也是难以让人心服!”
那黑衣人放声一阵大笑道:“我放了你,你也不是老夫敌手!”
邬凝霜心中一动,说道:“你放开我,咱们各以武功相搏,你如能胜了我,我就服你。”
黑衣人道:“想要我放开你,并非难事,但需得事先把话说明,老夫不愿施强迫和残酷的手段迫你就范,但如你败在了老夫的手中,必须答应老夫三个条件。”
邬凝霜急于脱身,当下说道:“你如能凭借真实武功胜我,别说三个条件,就是三十件我也依你。”
黑衣人冷笑道:“你先别答应,事后又要反悔,老夫先把三个条件说将出来,让你先想想再说!”
邬凝霜道:“你说吧!”
黑衣人道:“这第一件,你要拜我为师。”
邬凝霜自入冷烟门,目睹江湖上的险恶,心机增长甚多,避重就轻的问道:“第二件呢?”
黑衣人道:“立刻杀死你的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