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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拉文斯从沙虫的尸体上取下了四根坚韧肉筋,以及大约二十公斤重的甲壳质、数不清的钝牙和利牙。
具有强烈教学性质的狩魔猎人式解刨就这么结束了。
其实按理来说并不需要这么麻烦,也或许是拉文斯很乐意展示自己在这方面的才能,也因此,这只可怜的沙虫被肢解得只剩下了一层无用的皮囊。
且如果要不是沙虫的肉难吃得要命,恐怕今晚还得要来一次沙虫全宴。
“所以,你学会了多少?”在撬完了最后一颗牙齿,稍微休息了一忽儿后,喝着奇怪魔药的拉文斯翘起二郎腿,颇为得意地向亚特问道,仿佛自己是极有成就的导师,刚刚演示了一场惊为天人的小把戏。
但亚特知道,他也只是个狩魔猎人学徒而已,还得赚钱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以便得到他老师的认可,成为职业的狩魔猎人。
“没多少,但感觉可以上手了。”亚特冷眼瞧了瞧嘚瑟的拉文斯,敷衍了两句,继续摆弄起了那些沙虫的牙齿。
在此之前他居然没想到沙虫的牙齿也是一种不错的材料,钝牙的材质非常坚硬耐磨,可以很好地充当某些时候需要用到的磨料,而利牙尖锐则天然呈现规律且松散的片状结构,非常容易就能加工成锋利的小片锯齿,然后再一步制成简易的手锯,以后加工一些较脆物品就得靠这个了。
“哈,能上手了?”拉文斯一听,顿时就乐了。手里拿着没喝完的魔药,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蹲坐在亚特身边,先是看了看他手上的东西,并不表在意后,嘲讽地说了两句。
“就凭你这个五短身材?”
听到拉文斯那风格怪异的嘲讽,鼻尖又捕捉到了那奇怪魔药里头浓郁的酒精味道,亚特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是魔药里头混了酒,喝过头了?还有就是你没事喝什么魔药?亚特心中诽骂了一句,也知道和喝醉了的人理论是纯粹给自己添堵的行为,所以就干脆不理他了。
“哈,心虚了!”拉文斯大笑了一句,然后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把剩下的都喝了个干净后,随手把瓶子往墙角一丢,突如其来的破裂声吓得亚特猛地缩了缩脖子,然后诧异地看着拉文斯扭扭捏捏地回到了火坑边上,倒头就睡了过去。
拉文斯虽说是一副喝醉了的模样,但亚特并没有发现他脸上有真正喝醉了时的绯红,所以是陷入了什么诡异的状态吗?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危险……
不过既然是他自己喝的魔药,会发生什么事情他自己应该是心知肚明,不需要替他担心。
“唉,真是的,这种事情最好提前和我说一下啊。”亚特埋怨了一句后,就把沙虫齿丢在了一边,看了眼呼呼大睡的拉文斯,就自顾自地出门了。
没想到拉文斯居然演示了这么久,现在的时间大概是下午四点左右,毒日已经慢慢地西斜,大路上的行人也慢慢地变多了起来。
马上就要度过在这儿的最后一个夜晚了。
亚特的心底忽然冒出一阵感慨,斗转星移,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差不多有五天了。
居然才过去五天而已,这几天是不是过的太充实了一点?!
回想起自己这几天来都干了些什么,亚特恍然间总有点不太现实的感觉。
这种感觉更像是在进行一场游戏,每一分每一秒都有自己明确的目的和任务,结束这个立刻开始下一个,没有停留也不需要停留,对一切都充满了热情。
“啊,和真正的现实反差太大,但对真正的游戏而言又太现实了。”亚特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边走边整理自己感官的异样。
“这里有着现实世界不可能有的魔法,也有着难以想象的人偶和矮人工艺,这些本身应该是难以解释的东西,但在这儿,却都有着‘理应如此’的概念,甚至还可以进行一定的‘科学’解释,所以自己才会觉得这个世界很奇怪,无法融入,相当真实,不像是个游戏,但我却依旧觉得这是个游戏……”
“算了,不多想,但这种事情也只能慢慢地适应。之前看拉文斯杀人的时我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时,就有感觉到,这种事情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解决得掉的。”
“不要变成便太啊,保持自己的决心,亚特!”如此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后,亚特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青水花河的面包房,这是他之前推荐尼姆过来试试运气的地方,自己父亲的失踪使得这里空出了个位置,正好需要像尼姆这种年轻男人加入。
……怎么感觉有种没心没肺的感觉,那可是自己的亲爹丢了啊!所以我是不是应该装的伤心一些?
“无所谓了,老板和尼姆他们应该都应该知道了我故意体现出去的那种气质,不需要太装,正常来就行。”如此想着,亚特慢慢地走进了面包房。
“有客人来了,啊,是亚尔斯家的那个孩子……”打招呼的是之前那个说话有点问题的男性人偶,正诧异地看着亚特慢慢地走到柜台前。
青水花面包房的布置依旧如往常那样,一个又高又宽的桌子上摆满了冷却后的面包,以供过来客人挑选,若是想要刚出炉的热面包,应该还得在这儿等上一会儿。
“亚尔斯家的?!”听到前台传来声响,后厨那儿的门忽然被推了开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亚特面前。
“你好,叔叔,我安全回来了。虽然早就回家了,但现在打招呼不迟吧?”亚特微笑着朝那个快秃了头的店老板打了个招呼。
“天神保佑,你居然真的回来了!”面包房的老板上前来紧紧地拥抱了下亚特。
听到天神这个词,亚特忽然想起来,之前在沙岛中的时候,尼姆看到拉文斯的举动时也感叹过一次,当时亚特还以为这是某种奇怪的口癖,但想着看来应该并不是。
感觉亚特的了解,盾姆尔其实并不是一个兴教的国家,其中的信仰零零散散且又各种各样,基本上不会有出现什么大规模聚会或者狂信者,亦或是一些邪教徒。
这个情况有点奇怪,但亚特并没有对这个国家深入了解过多少,还是以后有空再调查一下吧。
“嗯,我有人帮忙,所以很顺利。”亚特想了想,还是不打算将拉文斯的名字报给面包房老板听。
“安全回来就好了,就好了……”面包房老板松开了亚特,心底似乎终于卸下了重物。看起来他真的对‘把情报泄露给我’这件事情很感愧疚啊。
但也能感觉得到,他真的是有想过,如果,我就那么死在了无人的沙岛上,就没有人会在意,我的父母,那一家外来人,失踪不见了的事情。
放心吧,这件事情上,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我会想办法,得知一切。
“嗯。尼姆大叔在这儿吗?”亚特微笑着回答道:“我是来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