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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中学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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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次学校组织的全体师生“树文明,创先进”的教育大会中,我作为反面教材,被班主任要求上台检讨自己的日常表现。

    大会上,我顶着用了半瓶“摩司”才打造出来的新发型,走上台去。

    上台后,我左手一挥,小军带领着一群男同学轻声喊着:“偶像!偶像!偶像!!……”

    这情景坐在第一排的班主任看不下去,站起身来走到小军面前,双手叉着腰问道:“小军,干什么?想造反?”

    小军憋着嘴,低头解释:“是晓杰要我们这么喊的,不照做的话,他说要我们吃草!”

    班主任愤怒地转身盯着我,我右手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写好的《检讨书》。

    我校准麦克锋,大声读道:“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早上好!!我今天,为经常欺负同学的表现,上台来进行深刻反省!”

    我偷瞄了台下,班主任脸上的怒火开始消退,继续大声读道:“我动手打人,欺负同学的行为,是十分错误的,破坏了同学间的团结。经过反省后,…”

    我再次停顿,抬头看去,校领导和班主任脸上都露出满意的表情。我加快语速继续读道:“我意识到应该让他们自己互掐,让他们本来就不团结的真面目暴露出来,让他们欺软怕硬的丑恶嘴脸公诸于众!”

    校长大发雷庭,拍案而起,手指向我:“熊晓杰,你还是不是个学生?”

    “校长,我没读完呢”

    校长被气得手不停得发抖,“你!!留校查看处分!”

    ……

    一个没有心里准备的中午,天空乌云密布,仿佛预示着将要发生什么大事。

    放学后,我非常无害得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看见了邻班一位男生,把四脚蛇塞进芳芳的书包,吓得芳芳“哇哇”大哭。

    电影里看过的所有英雄救美的镜头,此刻一幕幕得在我的脑海里闪现开来。

    我那个生气呀,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感觉头发都要烧起来了。我满腔正义得撩起袖子,想起了前几天学校大会上校长说的话,要和不文明现象作斗争,高喊着:“我去,没有我长得帅,还要学我的坏!”三步并两步得冲动男生的跟前,弯腰捡起地上的半块砖头,拍向他的脑袋。

    我下手重了一点点,把人给拍进了医院。

    当天下午,班主任阴沉着

    脸把我领进校长室,平时都是领进教导室,这次规格高了一档。

    校长很有仪式感地递给我一张规格工整的《开除通知单》,接过通知单后,我认真得问了校长:“学费也退退给我呗?”

    校长一把将我推出校长室,我扑过去一拳打在校长的左脸上,校长左脸顿时出现一个红晕。

    以前我就听说过校长会武术,接下去,我很快就体验到了。校长愤怒地一拳还击在我的下巴上,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重重得摔倒在地。

    校长抬起脚,正要踢向我,我见其来势凶凶,高喊:“不准打我脸,我是家里的独苗,要是以后娶不上媳妇,我妈跟你没完!!”

    校长用穿着崭新黑皮鞋的脚,在我胸口和肚子上连踢了几脚,这可比小军他们揍得疼多了,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校长停下脚来,嘴里头骂道:“败类!”

    我躺在地上缓了缓,深知自己打不过校长,算了,不作无畏的反抗,关键时刻我总能很务实。

    我咬咬牙从地上爬起,用舌头舔了舔嘴角流出的血,味道有点腥。

    我回到教室座位后,低头将那些被我画成动物园的书本,全塞进了书包里。收拾完以后,我抬头看了看芳芳,她也正看着我,没有擦出火花,但眼神里没有平时的那种厌恶感。

    我扭头将整个教室扫描了一遍,心里也还是有些不舍,教室里安静得似乎连蚊子放屁声都能听见。我发现,同学们都盯着我看,眼神中写着两个字:快滚!

    我轻叹一口气,拎上书包,踏着假装出来的豪迈步伐走出教室。身后传来一阵掌声。

    走到校门口时,我再次不舍得转身往教室看去,发现芳芳正从后面追上来。

    “晓杰,你等等我,他们说你被学校开除了?”芳芳边跑边喊着。

    我停下脚步。“嗯。大家可以眼不见为净咯”

    “晓杰,我想和你说声‘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把那封信交给班主任的话,你可能也不会这样。”芳芳几乎带着哭腔说着。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样想不起来,哎!年纪大了记忆力也衰退了。”我学着外公说话的样子逗芳芳。这女孩好哄,一下就破泣为笑。

    “装!!晓杰,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我哪有打算啊,正想跟芳芳瞎编一通,装出无所谓被开

    除的样子,忽然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哗哗吐起来,吐得让我体会到了我妈怀上我时的辛苦。我估计是给校长踢的。

    芳芳有点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紧张地问着:“晓杰?怎么了?要不要紧啊?”

    缓过一阵后,我感觉好多了,芳芳的表现,让我心里有一些温暖。家庭败落后,父母都忙于生计,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我曾经被同学们天天围殴的事。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被别人紧张的感觉。

    我突然想逗逗芳芳,故作痛苦状,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觉得我快不行了,一会可能吐上来的是血,你别吓着啊!”

    “啊?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芳芳急得跺起脚来,跺脚的样子非常可爱。

    我忍不住笑起来,“哈哈,看你紧张的样子好温暖呀!跺脚的样子这么可爱,多跺一会呗。”

    “耍我的呀?”芳芳发现被耍,一拳锤在我胸口,这回是真疼,虽然她力气不大。

    “铃铃铃...”上课的铃声响起来,芳芳丢下一句‘对不起’,转身跑回教室。而我想说的“谢谢”,还挂在嘴边。

    我回到冷冷清清的家里,觉得胸口一直隐隐作痛,脱下衣服后,发现有淤血,想找点药擦擦,翻箱倒柜没有找着。我伸手摸了摸口袋,也没几个钱,不省着点花饭就吃不上了。忽然之间,我很想念父母,怀念以前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情景,其乐融融。

    ……

    父母得知自己被学校开除后,匆匆忙忙跑去学校求情,希望能让我继续完成学业。

    到了学校后,父母从班主任滔滔不绝地叙述中,才知道我已经变得如此劣迹斑斑。我也从父母回家后的态度上,猜到了学校已经成为我回不去的曾经。

    父亲:“班主任说你在学校经常打人”

    我:“谁说我打人?我只是抽他们耳光而已”

    父亲:“班主任还说你早恋”

    我:“谁说我早恋?我只是写情书给女同学而已”

    父亲:“班主任说你经常逃课”

    我:“谁说我逃课?我只是没有请假而已”

    父亲:“气死我了,我非抽你不可”

    父亲愤怒地抽出他那条已经褪了色的牛皮带,狠狠得抽在我的大腿上,我的腿上,立刻出现一条红红得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