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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峰吃着了自己参与做的饭,虽然有点烧糊了,但还是觉得好吃。
晚饭后,王明献拿出她爸爸打着补丁的军绿色大衣递给江小峰:“披上它,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不用,我一年轻帅小伙披这么个玩艺不让人笑话。”
“我们村没漂亮女孩看你,放心吧,快点披上”
江小峰扭扭捏捏地穿上大衣,跟着王明献往外走。王明献带着江小峰来到村后的一个小土坡上坐下。
“你这大晚上跑这干嘛,这多渗人哪?”江小峰不解地问
“今天开心呗,所以想来这里?”
“你这口味还是不一般的重啊?开心就跑这鬼地方来。对了,你开心啥?”
“我入选专业队啦!我领到了人生第一份完整的薪水,以前打临工,阿姨家只是偶尔给一些。”
“那你跟你爸妈说去呀,跑这说毛”
“我养父母是从这里把我捡回家的,我亲生父母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这里。”
“啊?你怎么知道是这里”
“以前村里的小伙伴都这么笑话我,这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
“哦”
“多年来我开心不开心都来这,只是以前更多的时候是不开心。”
“你为什么不和养父母聊呢?”
“他们给亲生儿子打得比我还委屈。你也看到了,他们不善与人交流,其实以前我也是这样。”
“我看他们是不爱说话。”
“小时候不懂事,小伙伴背着书包要去上学了,我傻乎乎地跟去学校,发现没有我的座位,老师说让我回去让家长交了学费再来,跑回家里,养父母说没有钱。我才知道我和别人不一样,因为穷,本来就被人看不起。加上从小哥哥有小偷小摸的习惯,所以村里的人也同样防着我,不让小孩和我玩。我从小就没朋友,小伙伴笑话我捡来的,笑话我穿哥哥的衣服,我就打他们,打完他们的家长来打我,我的养父母却总是责怪我惹别人。”
“啊?”
“你很幸福,要珍惜。住在你家那阵子,我不知道多感动,你父母是好人。我很羡慕你。其实懂事以后,我也慢慢理解养父母,他们都是好人,是因为穷和自卑才懦弱了,哥哥不懂事。我就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好能保护他们不被别人和哥哥欺负。刚开始想法很简单,去学散打,以暴致暴。你妈妈
给我讲的那番话对我影响真的挺大,所以我想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别人就不会看不起我和我们家了”
“你有没有想过找亲生父母?”
“有时候也想过,我特别想问问他们:生下我为什么又扔了我?就因为我是女孩吗?女孩就没出息吗?为什么我连证明的机会都没有?有时候又恨,又觉得不能原谅他们。”
“但我觉得你跑这里,很多话是想和你亲生父母说的”
“是自己的一种幻想吧,没有人对我有过希望,我却想证明女孩也是行的,想想也好傻,证明给谁看,但我就是这种念想支撑。你不一样,有出息了,你父母会为你骄傲。”
“我以前也没有想过未来,学散打只是没书读了,外加有点喜欢。拍毕业照那天才有了更多的想法,我也想出息,我不是二流子败类。”
“一起努力吧,我也想拿锦标赛冠军,有奖金我就给家里修房子。”
“如果我拿到冠军,我的奖金也给你修房子,我妈肯定支持,我有那个荣誉拿到,她都要乐坏了。她和你是一种共鸣,她是我外公外婆孤独院领养的。”
“为我们的梦想,明年我们好好练,加油!走吧,我们回去吧,我今天特别开心,以前我在这里都是和石头说话。”
“好!走”
回到家后,王明献指着一间木板房说道:“那间是以前那畜牲睡的,我去收拾一下。”
王明献整理完以后,江小峰仔细打量了一下房间。房间除了一面靠墙,有三面都是用简易木板围隔,电灯还是老式的挂灯,电线被粗暴得从房顶挂下来。房间里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一张木质老床床面凹凸不平,王明献用一些旧棉絮垫上,上面铺上打着补丁的灰色床单。床单上叠着一床手工缝制的花色棉被。
王明献见江小峰看得发呆,手指着江小峰的头说道:“你是来体验穷苦人家生活的,不准嫌弃”
“不会不会”江小峰答应着,慵懒得躺上床寻找一下感受,床上凸起的部分有点顶背。
“那你睡吧,我回房了”
“我上哪洗澡呀?”
“你回家再洗吧,我们村的公共澡堂你肯定不习惯。”
“好吧”
关灯后,房间变得一片漆黑,江小峰觉得有点阴森森,所有看过鬼片的恐怖镜头一个个得在脑海里浮现。腿上似乎还被让人毛骨耸
然的手抓着,不对,还真会动。
江小峰吓得急忙开灯,盯睛一看,更是吓得跳了起来,被子上,有一只老鼠在爬。
王明献刚准备趟下,听到了隔壁房间江小峰的尖叫声,起身披上衣服跑过去看。只见江小峰,站在床头,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嘴里不停喊着:“老鼠,老鼠,有老鼠啊!”
王明献见到江小峰的样子,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打趣道:“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小峰,竟然怕老鼠,看来物物相克呀”
“我小时候也抓小动物吓唬人的,我蛇都不怕,就毛茸茸的老鼠这一关奋斗多年没有攻克”
“开春后我会把这个新闻传达给你舍友的”
“你不准说啊,不然真不理你。你不准走,你留这,你陪我睡!”
“啊??我是女孩呢”
“管不了,反正不准走”
王明献摇摇头,回房抱来一床被子,甩到江小峰的床上,脱下鞋子上了床。
江小峰与王明献各盖一床被子,平躺下来。
关灯后,虽然边上多了一个人,但老鼠在江小峰被子上爬的感觉还是记忆犹新,江小峰始终没有睡意。
王明献问江小峰:“还是害怕睡不着?”
“嗯”
“那我陪你聊聊天吧”
“聊啥?”
“聊聊明年我们怎么训练呗,我自从上次给方浩双飞踢后,我就在想,我们是不是要多与其他拳种的交流学习啊。”
“我觉得这个是好主意啊,散打本来也就是拳、腿、摔都要使用的项目。”
“跆拳道擅长腿法,我们去请教方浩的姐姐。拳法我们找拳击队的交流。摔法找摔跤或柔道队的交流,把能用的结合进来丰富我们的散打技术”
“对,我们明年就这么练。”
“只是我们外队的没人熟呢”
“这个我想办法吧”
“好,相信你。”
……
聊着天,江小峰不知不觉睡着,醒来的时候,王明献已经起床。
王明献见江小峰走出来房间笑说道:“你今天回去吧,你不习惯我这里的生活,体验过就行啦,你就得懂你自己有多幸福啦”
“好吧。”
江小峰回到自己的家,吃上母亲可口的饭菜,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心里不禁感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