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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傲逸本就不善于此道,也就懒得费神,自顾自悠哉地喝着茶水,这老神在在的样子落在姚威熊的眼中却等同于胸有成竹啊!
姚威熊诚恳说道:“萧老先生,看你神情似乎对此案颇有看法,还请不吝赐教。”
萧傲逸一愣,看向姚威熊期待的眼神,心中大骂老夫有个屁看法啊,你们刑部、天策府搞了这么多天都搞不定,老夫能有什么办法,正想开口拒绝,感觉到腰间被姬浔用真炁轻轻推了推,已经活成人精的萧傲逸瞬间明白姬浔的意思,这小子莫不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萧傲逸清了清嗓子,脸色如常说道:“咳咳,老夫连日赶路有些疲惫,嗓子甚是不适。方才已和我徒儿说明心中疑惑,就由我的徒儿代我说吧。”
姚威熊只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随意一问,哪里料到还真有戏,神情激动地望向姬浔。
姬浔向前一步抱拳道:“小子姬浔,见过各位大人。我师父刚才勘查过所有房间,对此案已有初步的判断,这凶手并没有离开寒山寺,而是乔装打扮潜藏在寺庙众人之中!”
“哦?!我们此前也不是没有这种想法,可我们已经核查过寺庙中的所有人,并没有陌生面孔出现。”姚威熊摇头沉声道。
姬浔微微一笑解释道:“此人精通易容之术,加上其早就潜入寒山寺内,熟悉寺中的一草一木,以我们初来之人,必定找不出破绽。”
“那怎么办,总不能将寒山寺里的僧人全部抓起来,一一拷问啊。”姚威熊焦急道。
而黄朴更是想的长远,即使这么做了找到凶手,让人参一本到御史台,说手段酷吏、严刑拷打无辜僧人,吃不了还得兜着走,况且能不能找到凶手还是两说,太过冒险不值一试。
姬浔反驳道:“姚校尉,断然不能如此行事。即便按此找到凶手,对三位大人的清誉必然有损,我师傅另有法子。”
“哦,说来听听。”一直沉默不语的江逸放下手中茶盏,感兴趣道。
姬浔笑嘻嘻道:“我师父与通宝钱庄的赵庄主是莫逆之交,前些日子从通宝钱庄天字库房内觅得一件好东西名叫清心钟,触摸此钟回答问话,若是此人说谎则钟鸣不止!”
“真有这东西?真是闻所未闻啊?”黄朴拖长了音调,眼角瞥向喝茶的萧傲逸,显然是不相信姬浔的说。要真是有这劳什子清心钟,以赵少伯如此精明的生意人,会不贡献于朝廷,刑部还会有积累数年的积案么?!
江逸缓缓说道:“黄大人,世间珍奇异宝数不胜数,有一两件未曾听闻的,又有何稀奇?最重要的是能解决眼下的问题,反正不会有更坏的情况,何不试一试呢?”
黄朴虽不相信有清心钟此物,但正如江逸所言,试试无妨,总比束手无措的好,“那就试试吧,姬浔你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得到江逸和黄朴的首肯,姬浔直言道:“那就有劳黄大人下令,聚集案发时所有在寺之人,逐一走进我布置的禅房,按照我的问题回答,大人还必须事先告诉他们清心钟的功效。”
黄朴可是刑部的干臣能吏,既然决定交给姬浔来办,就没有半点拖泥带水道:“你需要多少时间布置?”
“一炷香的时间。”
“好,你抓紧布置,半个时辰之内,我将所有人员带至禅房外
。”黄朴雷厉风行的风格展露无遗。
寒山寺的晚霞五彩缤纷,美得令人驻足忘返,可此时寒山寺内的众人可没了心情欣赏这美丽晚霞。
半个时辰之前,天策府的人忽然召集,说得到了通宝钱庄的一个灵物,叫清心钟,触之能立马分辨说谎之人。
做下如此滔天巨案的凶手今晚就能被抓住,这下寺内僧人那叫一个群情激奋啊!这混蛋胆敢在佛门清修之地做下如此血案,佛也有火啊,不好好教训一下,不知道放下屠刀怎么写,这下可好,什么月牙铲、齐眉棍、流星锤十八般兵器都亮出来了。
黄朴和江逸走过拐角,来到姬浔布置的禅房,看见禅房外聚集的僧人,黄朴惊的一趔趄,差点被台阶绊倒。
幸亏江逸眼疾手快,将黄朴一把扶住,待黄朴向手下问明情况后,对着江逸苦笑道:“今日本官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佛也有火了。”
江逸也是摇了摇头,无奈道:“事已至此,那就看看姬浔有没有本事把这火的源头找到了。”
“哦?”黄朴听完江逸的话,心道果然江逸也不信有清心钟这东西,看来能不能破案还是落在萧傲逸一帮人的身上了。不过听江逸的语气,这关键不在萧傲逸的身上,反倒在那姬浔身上,这少年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有这能耐?
“咔啦”一声,打断了黄朴的思考,姬浔开门从禅房内走出,禅房外吵杂的声音顿时止住。黄朴也不再猜想,看下去不就知道了么,黄朴此时居然也有种莫名的期待感。
姬浔向黄朴拱手示意,黄朴点了点头,来到众人面前朗声道:“各位,寒山寺乃是佛门宝地,竟然发生如此血案。朝廷极为重视,刑部、天策府近日来为此案不停奔波,奈何凶徒极为狡诈凶残,至今仍未归案,本官实在惭愧。”
“黄大人,你们的辛苦俺们都看在眼里。今日不是就能找到凶徒了么,让天策府的将士们都歇歇。交给俺们寒山寺的武僧,让这王八蛋见识见识佛门的绝学。”为首的一个胖和尚激动道,手中一把巨大的月牙铲明晃晃的吓人。
“对!”众僧人立马附和,这几日被当做疑犯看管心中早已憋了一肚子火,各自挥舞手中的兵器,看得黄朴小心肝那是扑通扑通的。
黄朴向下压了压手道:“大家稍安勿躁,幸得通宝钱庄的一件灵物,能分辨人所言真假,若是假话则钟鸣,待会劳烦大家逐个进入。”
众人虽被当做疑犯心有不满,但一想这凶手的手段残忍,也就按照刑部的安排,逐一走进禅房。禅房内被黑布紧紧遮住,看不清里面的丝毫情况。
不远处,程飞宇面无表情地看着鱼贯而入禅房的众人,以及窃窃私语的黄朴和江逸两人若有所思。
一名身材魁梧的随从快步而来,在程飞宇耳边轻声道:“回禀少爷,那女子已被困在月萤山。之前一战,我们折损了不少人手,那女子也是身受重伤。卑职已重整人马,这次她插翅也难飞。”
程飞宇赞许地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不过此事有变,你先候着,待本公子看看黄朴和江逸到底在故弄什么玄虚。”
“遵命,少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还未进入禅房的人数越来越少,可期待的钟鸣声迟迟仍未响起。最后一人从禅房内走了出来,众人面面相觑,刑部这么劳师动众的是
在开大家玩笑吗?
韦九江脸色奇黑地盯着姚威熊,姚威熊被盯得后背发凉。
黄朴面带苦色看向江逸,却见江逸一脸喜色,随着江逸的目光望去,姬浔带着笑容施然走出禅房来到两人面前,抱拳道:“幸不辱命,小子找到凶手了。”
黄朴喜得一把抓住姬浔的手,“当真?可这钟,这钟没响啊?”
姬浔巧妙地挣脱黄朴的大手,被一个大男人如此握着手实在变扭,“两位大人不是早就心知肚明没有清心钟这东西吗?只不过不想放弃这一丝的希望罢了,那凶手也是一样,他修为高心性狠辣,根本不信会有清心钟的。”
“那你们如此行事有什么用呢?”韦九江浑厚的声音响起,原来韦九江、姚威熊和程飞宇见状也围了过来。韦九江心系凶手,忍不住问了出来。
姬浔如实回答道:“韦总镖头问的好,这凶手能制造出密室杀人,可见其心思缜密。既然他不信会有清心钟,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来,他越觉得我们是病急乱投医,所以他一定会来。只要明日一过,天策府、刑部仍未找到凶手必将撤回永安城,而他再隐藏几日,就能飘然离去,不必冒险突围,何乐而不为呢?”
“这凶手作案后为何不迅速离去,明知此等大案朝廷必将派天策府前来,何必将自己陷于险境呢?”程飞宇看着姬浔淡淡道。
“是啊,换做是我早就逃了。”姚威熊疑惑道。
姬浔伸出手指道:“第一,他时间不够,从八百年前大秦王朝定下金银不得用灵戒装运的铁律后,每朝每代市面流通的金银都经过淬炼,无法装入灵戒,他需要时间处理郑侍郎贪墨的十几箱白银。其二,他对自己极为自信,他自信我们破不了他布下的手法,即使破了,他也相信凭自己的修为逃脱是没有问题的,因为他是真真正正的元婴境高手!”
“什么,元婴境!”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连程飞宇和韦九江不禁色变,之前虽说都是推断,这人弄这么多玄虚,众人都认定其修为不高,最多也就金丹境。可此人虚虚实实,元婴境还搞出这么多的名堂,这心思太过缜密了,是在太可怕了!
寒山寺内修为最高的当属法明方丈,亦是元婴境修为,要是对方也是元婴修为那真不好办了,幸亏姬浔使了一招瞒天过海,使其麻痹大意,要不然此人一狠心不要白银迅速遁去,还真是抓不住了。
黄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自己虽不是修行之人,可不是什么都不懂啊,元婴境高手一个小拇指都能捏死自己了,“江都尉,怎么办?”
江逸坦然笑道:“黄侍郎不必担心,以天策府、龙骧军还有程公子一行,加上寒山寺众僧,这凶手想逃没那么容易。”
要是姬浔几人还未来之前,让江逸打保票生擒这元婴境高手,江逸和黄朴一样没底。但如今得江逸可谓心中大定,江逸面对萧傲逸时的感觉竟比法明方丈还深不见底,有萧傲逸和法明方丈这两人在,这凶手跑的了江逸名字倒过来写。
黄朴得江逸一言,心中大定,望向众人道:“姬浔,这凶手就在人群中么?”
“不错,他就是凶手!”姬浔手指向人群中,随着姬浔的指向,姚威熊带领天策府的将士迅速分开人群,将凶手围住。
被围在中央的是一个不起眼的中年僧人,伛偻着背看着地面,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