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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那时年少 第二十九章 初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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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九章

    杨骈得知桑长老的身份,是因为杨骈拉着李缺在石门宗各处乱窜,想要在宗门内混个脸熟的时候,不小心闯进了桑长老静修的洞府。在得知杨骈出身碧游宫之后,桑长老亲自告诉杨骈和李缺的。

    不过,当杨骈二人得知眼前的中年男子是桑树妖时,竟然双眼放光的跟桑长老讨要桑葚。桑长老也有不同寻常之处,可能是因为修习了道家正宗心法的缘故,身上竟是感觉不出丝毫妖气。所以时常出外游历,还给石门宗带回了一尊鹤妖,如今的鹤长老。石门宗镜湖边上的灵鹤,就是被桑长老招览的。

    而伏旻剑,只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伏旻祖师当年的配剑。天下顶级法宝多不胜数,但是拥有器灵的法宝寥寥而已,伏旻剑有器灵!杨骈并不知道有器灵的法宝多么神异,但是杨骈熟读《道藏》,很清楚,伏旻剑参与了多次大战,而且曾三次碎裂,但是不论伏旻剑破碎成什么样子,其碎片最终会重新聚合,然后只需细心温养即可恢复如初。

    桑长老的问话,令无极宫大殿里的所有人愕然,杨骈小小年纪,如何懂得赵野王借剑的意图?

    杨骈自己也怔了怔,眼珠子转个不停,最后一咬牙,跪直身子道:“弟子胡言乱语,如果说的不对,还请掌门师伯和诸位师伯师叔海涵!”

    道一真人“哦”了一声,很有兴致的道:“你说吧,说错了不怪你。”

    殿内诸人不由坐直了身子,刚才以为是桑长老有意刁难,然而听杨骈的意思,似乎真有自己的想法。

    李缺心里一突,悄然扯了一下杨骈垂下的袖子,嘴皮子不动如蚊呐般地道:“你想好了再说,咱兄弟能不能安然度过此劫,就看你的了。”

    杨骈吸一口气道:“弟子认为,赵野王借伏旻剑,只是求个心安!而且其人器量不足,若稍有气量,当求道鼎!”

    好久不见的贺铸长老性子稍显急燥,闻言破口道:“信口雌黄!”

    旁边几个长老以眼神制止,掌教道一真人微微一笑道:“愿闻其详。”

    李缺自杨骈话音一落,汗水涮地就下来了。因为李缺知道,杨骈又要大言不惭了,心里苦笑道:“你平时在我面前肆无忌惮也就罢了,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罢了,罢了,是祸躲不过,舍命陪君子吧。”

    杨骈自顾道:“赵野王来我石门,乃是为了安抚我们,希望我们在其征讨蛟圣真君的时候,别在后方捣乱。但是赵野王心里很清楚,我们两派素无交情,一纸盟约并不能令其放心。所以他才出言相借伏旻剑。如果我们借给了他,他回去肯定会整军备战,但是,他要防备的民,是我们讨伐凌霄派!而掌门师伯看穿了赵野王的小心思,没有借剑给他,那么,赵野王回去之后,就会放心地征讨蛟圣真君了。”

    杨骈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一整个白天滴水未尽,刚才又说了一大堆,现在口干舌燥的。大殿里各宫首座,各长老供奉神色不一,有震憾的,有不可思议的,还有神色阴沉者。

    李缺听的心摇神驰,看杨骈停下来了,连忙问道:“为什么借给了赵野王伏旻剑,他反而要防备我们呢?”

    掌教真人和殿内众人一起看向杨骈,都想知道杨骈会怎么说。

    杨骈捏着嗓子“咳咳”两下,道一真人没好气的一挥手,旁有侍者

    送来一杯茶。李缺看到茶,一下子想起自己也好久没喝水了,不由得眼巴巴地望向杨骈。杨骈被看地很不舒服,没奈何,只好喝半杯,另外半杯留给李缺。

    殿内近二十人,论修为早已到了不苟言笑的地步,此时却都摇头失笑。

    杨骈肃然拱手道:“伏旻剑是宝剑,但是无法做到“一剑挥出,敌皆授首”的地步,无法左右战局。伏旻剑在我石门宗地位尊崇,连掌教师伯都不敢轻意动用。可如果赵野王一提,我们立刻相借,赵野王一定会认为,我们在诱其出兵,欲对其不利。而我们拒绝了,赵野王会在心里鄙夷我们,坐失良机。”

    李缺喃喃道:“你会不会想的太多了?”

    杨骈奇怪地看一眼李缺,今天这些不该自己说出来的,应该由李缺说啊,李缺今天有点不在状态。

    桑长老在殿内众人都沉默的时候,问道:“你又如何看出,赵野王器量不足的?”

    杨骈给李缺一个眼色,李缺收到之后心里一凛,沉吟片刻清清嗓子道:“刚才杨骈说,应该借道鼎,弟子也是这样认为的。道鼎和伏旻剑,我们都不可能借给赵野王。继然注定得不到,那不如借道鼎,因为道鼎可比伏旻剑贵重多了。”

    李缺说完,殿内众人都很赞许,但杨骈很不满意。杨骈认为李缺不能这么三言两语把事情说完,应该用上众多修辞,说得更精彩一些。

    道一真人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两人,道:“如此轻佻地拿道鼎说事,你们可曾有过敬畏之心?”

    杨骈和李缺双双愕然抬头,看向掌教真人,不明白为何提起道鼎会令掌教不悦。

    杨骈和李缺不懂掌教为何不悦,殿内众人却是非常明白的。

    道鼎是石门宗的镇宗重器,也是石门宗的第一凶器。

    道鼎有可能来自混沌。

    伏旻祖师自天外追杀仇敌,将仇敌斩杀后自己也受了重伤。因为自修道以来,总听师长提起祖庭大陆,如今来到祖庭大陆,而且无力破天而去。遂游历各地,也算完成儿时的愿望吧。

    相传,伏旻祖师去过很多地方,古妖领地、神隐之地、人族各地。当游历至石门宗所在时,开始并没有开宗立派的想法,只是因为无所事事,这才进入山里。

    伏旻祖师越是深入山中,就越是感到心惊肉跳,仿佛前方有一尊洪荒猛兽伏于道左。伏旻祖师当时早已功参造化,且自信可横行天下,遂凝神戒备着向前。捎倾,遇一石门,质朴无华,而令伏旻祖师惊惧者,正是这口石门。

    相传,石门内别有洞天,具体如何,石门宗进入过的人,讳莫如深。但是殿内人人都知道,道鼎就是得自那一道石门。而当时道鼎所在之地,尸横遍野。有人推测,石门宗之前的宗门,就是毁于道鼎!

    这就是伏旻祖师最开始在碧游宫开派授徒的原因,伏旻祖师花大毅力,大神通将道鼎移出石门,一边授徒一边观察道鼎。同时,这也是石门宗名字的由来。

    但是道鼎自被师转移出来,并没有发生任何不祥。至今为止,石门宗弟子都以为道鼎乃是镇压石门气运的重宝。

    杨骈也以为道鼎乃是石门重宝,因为石门宗历史上经历过多次,被他派围攻的事件,而每到笈笈可危的时候,石门宗的前辈们就会祭起道鼎,从而扭转乾坤。

    无极宫里的气氛,自道一真人的话语之后,其他三宫首座和桑长老的神色一下子沉重起来。其他长老供奉,连大长老商震都一脸的莫名其妙。

    杨骈和李缺更是不知所措,心里同时涌起不妙的念头。

    果然,道一真人开口道:“李缺、杨骈,在无极宫举行宴会之际,殴打凌霄派赵宗佑,着关进刑殿大牢半年。你二人在大牢里,当深思己过,不可再肆意妄为!”

    杨骈与李缺目瞪口呆地看着道一真人。半年!杨骈和李缺还从未受过如此重惩!

    杨骈急道:“掌门师伯容禀。弟子之前犯了事,被李师伯判罚前往镜湖为灵鹤投食,接待完凌霄派就要去服役了!”

    给灵鹤投食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因为灵鹤虽沾了个“灵”字,实际上性情非常暴躁!经常无故咬人,且偷食灵药田里的灵药。杨骈和李缺可不是无故烤鹤蛋吃鹤肉的。而给灵鹤投食,实在算不上什么好活儿,因为注定要被灵鹤啄咬。但是相比起被关在大牢里半年之久,还是外面的空气更新鲜些。

    道一真人颇感意外地道:“哦,犯了什么事要去给灵鹤投食?”

    李缺道:“猎杀了灵鹤给烤了。”

    “啪!”

    道一真人猛拍机案,怒道:“混账东西!关进大牢!一年!”

    杨骈和李缺噤若寒蝉。

    碧游宫

    杨勉和柳仪来到偏厅的时候,宋守仁,风守信,言守拙已经等候多时。吃完早饭后,大家移步院里凉亭。宋守仁问道:“师父,小师弟还没放出来吗?”

    柳仪脸色刷地就沉下来了,杨勉道:“骈儿和李缺被关刑殿大牢一年。”

    “一年!”

    宋守仁、风守信、言守拙都忍不住惊呼。

    宋守仁道:“师父,昨天在无极宫大殿上,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不至于被关一年吧?”

    风守信、言守拙也道:“是啊,不至于啊。”

    杨勉挥手道:“罢了,骈儿的事先不谈了,为师自有计较。”看向三个徒弟道:“石门宗北面的长泽水府,也该收回来了。昨天晚上掌门已经同意,组织人手,讨回水府!”

    长泽水府是石门宗以北约四百里的一处洞府,由石门宗开辟出来,一直是拱卫石门宗的北方重镇。但是四万年前,石门宗对战古妖时,遭遇了一场惨败。事后,当时的文华掌门将长泽水府借给了鳄妖。

    当时一起被文华掌门借出去的大洞府共七座,各辖数个或数十个小洞府。这也是文华掌门被诟病之处。

    长泽水府辖下贫富不一共十三个洞天福地,鳄妖得了长泽水府后,大肆招兵买马,扩充羽翼。这些年来,石门宗已经先后收回了其他洞府,长泽水府被收回只是时间问题。而鳄妖显然也早有准备,一边收笼其他洞府残兵败将,一边加固防御阵法,积蓄战争资源,时时准备应对石门宗的讨伐。

    双方都在等待着战争的到来,只是谁也不会想到,石门宗会在这个时候攻打长泽水府。

    如今如门宗在咸阳、龙城和幽州屯聚了大半的兵力。碧游宫姬守愚主持争夺神王遗宫,带走了一部分兵力。任谁都不会认为,石门宗在这个时候,还有兵力前去讨伐长泽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