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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那时年少 第五十二章 栎阳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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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当李三连连拱手告别三人之后,三人站在栎阳学院充满威严的门口。大门对面是,三人一路走来见过的最繁华这处,竟密密麻麻存在了数十家青楼!李缺与杨骈眼中迸发出只有男人才懂的光芒。话说,二人为了在长安城里找青楼,杨骈路痴也就罢了,竟连李缺也在长安迷路,数次寻青楼未果之后,二人对长安的失望化为深深的怨念,以至成为执念。

    此时站在栎阳学院门口,感受着身后,数里方圆里的莺莺燕燕,娇声媚语。李缺看了一眼杨骈,虽不知道杨骈怎么想,但李缺想来应和自己一样,不想去见樗阳师叔了,只想后退一步,再退一步。

    栎阳学院十分广阔,在这近百万人口的王都里独占一个坊区,能看出秦国王室对学院的重视,同时也可以看出,栎阳学院的底气。

    此时三人向门中守卫通报之后,站在门外一边等候,一边看着大门门楣上金光闪闪的“栎阳书院”四个大字。是“书院”而不是“学院”。李缺还在疑惑会不会被李三带错了地方,想找借口去身后那些青楼区转一转。向杨骈提出疑问后,杨骈摇了摇头道:“地方没错,你看这四个大字就知道了。”

    芷若闻言也抬起头看向门楣上的“栎阳书院”四个大字,不解地问道:“杨骈师兄,这四个字有什么问题吗?”

    李缺神色骇然道:“这四个字,是符道大师亲手所书。而且,其符道造诣,与风师兄不相上下!”

    杨骈道:“李缺不用给我面子,我三哥也不在乎这些。但是,这几个字里所透出的符道造诣,是比我三哥还要精深的。”

    芷若有些迷茫的看了又看,最后泄气道:“我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李缺安慰道:“芷若师妹不用气馁,我和杨骈也没多少造诣。”见芷若还是闷闷不乐,李缺道:“芷若师妹当知道,我是和杨骈在碧游宫一起修炼的。碧游宫的风守信师兄对符道颇感兴趣,就这么耳濡目染下,我和杨骈也只是有了一点基础而已。”

    这时杨骈出声道:“芷若师妹不要强迫自己去学这些东西,有句话说的好,兴趣是最好的师傅。只有你真的亲和某种大道,学习起来才不会那么吃力。”

    芷若“哦”了一声,然后盯着“栎阳书院”四个大字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缺见杨骈明显带着居高临下的语气说话,而芷若虽说还是不服气,但总算有回应。而自己明明带着讨好的语气,芷若却无所谓的样子,心里不禁不阵郁闷。

    杨骈见李缺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知道他又怎么了,此时看着栎阳学院雄伟的大门口,人们进进出出。其中明显穿着学员服饰的人,进出大门时腰间的玉牌都会闪一下,而短打装束的仆役却是随意进出,说明整个栎阳学院的大门是所有人共用的。但杨骈立刻又想起一件事,向李缺道:“只要穿了仆役衣裳就可以随意进出,那么书院学生完全可以换上仆役衣裳逃课啊?”

    李缺斜杨骈一眼,想起杨骈的过往,一脸厌恶地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筑基的时候竟然穿着杂役的衣服干活?”

    杨骈默然,在他看来只是衣服而已。在筑基的时候,杨骈为了方便,穿着石门宗杂役的衣服在后山种了半山梅树,此事碧游宫的人没说什么,甚至碧游宫杂役从那以后对杨骈很是亲热。但是被李缺知道后,李缺好长时间面对杨骈没有好脸色,至今想起此事,李缺仍是耿耿于怀。

    这个世界的人们对服饰相当在意,不论是修当之人还是凡俗之人,只要有点身份一律宽袍大袖,那袖子足有一米宽。即便为了方便作战而穿的劲装,那袖子也足有半尺宽。至于杨骈曾经穿过仆役的衣服,此时芷若尚是第一次听闻,脸上立即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时,刚才进去通报的守卫,身后跟着一个侍女装束的红衣女子来到三人面前,福了一福声音清脆地对三人道:“三位就是石门宗的公子小姐吧,奴婢小桃见过二位公子,见过小姐。”世间修士,对各宗门亲传弟子一律以公子、小姐相称,对于内门弟子称互为师兄。只是各宗派亲传弟子少而内门弟子多,久而久之,“师兄”的称呼就成了修士之间敬称的主流。

    芷若压下杨骈穿仆役衣服的惊讶,上前一步向小桃拱手道:“石门宗芷若见过小桃姐姐。”又为小桃介绍杨骈和李缺。

    李缺向小桃行礼如仪。杨骈却是心里一动,因着刚才说到自己穿杂役衣服的事,杨骈看向这叫小桃的侍女,虽是身着侍女服饰,但并不是短打装束,且衣料考究,明显身份不一般。这以衣冠给人分门别类,倒也有其方便之处。

    小桃上前与大门守卫交涉,双方都很客气。至于杨骈几人被档在门外,乖乖等人进去通报,实在是这大门守卫队长模样的人,竟是结丹境的修士。而且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杀气,让人第一时间就可以确定,这位队长不好惹。

    刚才从门口向里张望,就已经知道学院宽阔的主道两边是茂盛的常青树。如今进入栎阳学院之后,更是发觉学院内部绿草如茵,间惑有不少花卉点缀在碧绿的草坪里,满眼生机盎然。左右两侧的草坪后面,红墙绿瓦的平房里,不时有人影闪过,仔细一看,似是军营一般。

    小桃走在几人身侧,越前几步为几人带路,一直注意着三人的神色,见杨骈看着草坪后的屋舍,开口道:“杨骈公子,那些屋舍都是学院护卫的居所,学院有三座大门,这样的屋舍每个大门附近都有。”

    杨骈含笑拱手道:“多谢小桃姐姐指点,只是,栎阳书院大门的匾额上,为何写的是“书院”呢?”

    小桃掩嘴一笑道:“杨骈公子叫奴婢小桃就可以了。至于那匾额上写的是“书院”,是因为国主在学院里加入了《大梦觉迷录》的内容,希望多陪养一些能治国安邦的栋梁之材,所以专门请大师写下的。”又道:“其实栎阳学院有三座大门,只有这一座大门写的是“书院”,其他两处都是“学院”。”

    李缺开口问道:“小桃姐姐也是这个学院里的学员吗?”

    小桃见这两位贵公子,一个两个的都叫自己“小桃姐姐”,颇感无奈同时又对两人好感大增。闻言甜甜一笑道:“奴婢因为不能修炼,家父送奴婢来伺候樗阳先生,想沾点樗阳先生的气息,希望能增添一些寿元。”又补充道:“奴婢只是奴婢而已。”

    不过,虽说小桃只是奴婢,但眼里很清澈,神色里更没有自苦之意。

    李缺和芷若相互看了一眼,心里同时明白,这个小桃恐怕身份不简单,因为普通人家的女子,是没有资格给樗阳师叔当侍女的。

    芷若上前紧走几步,与小桃手挽着手并排走在一起道:“小桃妹妹心性很好呢,有这样的心性,就算资质不好,如果只是延年益寿还是有希望的。”然后为小桃指指杨骈道:“你看那位杨骈师兄,他的资质也不好,但是才十八岁修为就已经比我高了。”

    小桃听的眼睛一亮

    ,不由问道:“真的吗?”

    芷若肯定的点点头,李缺也笑嘻嘻道:“是啊,杨骈的资质很差的,在石门宗属于垫底的那种。”

    杨骈摸着鼻子,杨骈知道,所谓资质就是肉身与天地灵气的契合度。更准确的来说,是自母体继承来的那口先天真气的浓郁程度。这口真气越浓郁,吸收融合天地灵气就越轻松,像李缺的师弟花乃容,修炼一天的效果就能抵得上杨骈三、五天的辛苦。

    杨骈同时心里感慨,当初如果捡到自己的不是师娘,而是普通人,那么自己现在应该是什么样的。杨骈心里暗暗摇头,如果是那样,自己现在肯定在想各种办法去修炼,哪怕是呑服各种丹药。因为杨骈很清楚,作为普通人,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是多么艰难。

    这个世界妖兽横行,神魔豢养人族只为得繁衍各自的种族。而古妖更过份,在人族女子生下孩子之后,会将这个女子杀掉,甚至会让孩子杀掉母亲以斩断小古妖的牵绊。而作为石门宗,以扫除妖氛,振兴人族为己任的石门宗,对普通人的态度只是居高临下的施舍。所以杨骈很清楚,如果自己生长在普通人家,如今定是在挣扎着学习修行。这么一想,杨骈心里暗道:“跟我现在的状态也没什么区别啊。”

    栎阳学院里学员众多,各种刻画了阵法的比武台举目皆是,每个比武台上都有学员在对战,比武台下男男女女围成好几圈为台上之人呐喊助威,修炼的氛围似乎比石门宗还要浓烈一些。因为杨骈在石门宗,所了解到最多的,是哪位师叔、哪位师兄在闭关。除了当初在新弟子区经常与人对战,离开之后所见所闻,都是在参悟功法。

    杨骈仔细看那些正在对战之人,松了口气暗道:“还好,大部分都是凝气境,只有很少是筑基境。”

    李缺也扫视各个比武台,向杨骈低语道:“境界都很低,而且武技都很粗疏。”然后就对眼前的热闹景象没兴趣了,很李缺,一惯的高傲。

    几人不知道的是,自小桃带几人来到这个区域,就已经引起学员的注意了。因为相对于学员的月白服饰,杨骈几人的紫色衣衫太显眼。再加上几人在学员眼里那深不可测的修为,令女学员美目流转,更是令男学员跃跃欲试。

    芷若与小桃因为走在杨骈和李缺前面,这时被人拦住了去路。

    拦路之人以三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为主,后面跟着十几个年岁相当的学员。这三个青年中,最中间的一位神情自信张扬,随意的拱拱手,看都不看小桃一眼,直接对杨骈几人道:“在下栎阳学院杨安国,见过几位兄台。”接着对已经拱手为礼的杨骈和李缺理都不理,径自介绍起自己身边的人,道:“在下左边这位,乃是奋威将军之子张文秋。”又指着其右边的青年道:“这位是云司空之子云兴宗。”

    被介绍的两人如这位杨安国一般,只是随意的拱拱手,杨骈仔细看了一下,三人的腰竟连动都没动。

    杨安国向杨骈和李缺拱手道:“今日听离学院里来了石门宗的贵人,在下三人想邀请二位兄台切磋一下。”竟是连同样身穿紫袍的芷若都忽略了。

    杨骈和李缺向人家拱手为礼,直接被无视,但二人还是坚持行礼如仪,并没有因为被无视而失礼。只是杨骈是真不在意,而李缺眼角不断抽搐,显然内心里没有表面那么平静。如今一听是来约战的,心里不爽之下,以肩膀碰了碰杨骈道:“你的本家,你来教教他该怎么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