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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儒这段时间一直留宿禁中,除了以致震慑,不让再有不开眼的人到官家面前,说些什么。还有就是迅速掌握和谈的一切最新消息,当然这些事情不用他贾儒亲自出马。他只是在自己日常理事的的地方等着,等着人不断的将消息传回来。天色虽然已经很晚了,可贾儒还迟迟没睡,睁着眼睛在软榻上半躺半坐,他虽然权势熏灼,却也不敢用宫女内持服侍自己的道理,只有几个小使立在旁边小心翼翼的侍候着。
外面传来低低的通传之声,然后就是吴林快步走了进来,晚上并不算热,但是吴林脸上全是汗,脸色潮红未退,看来和对手争论的并不轻松,到了贾儒这里,他顺顺气息,恭谨的行礼下去:“老师。”
贾儒仍旧半闭着眼睛,轻声问道:“如何?”
吴林看看贾儒的脸色,却看不出什么来,小心翼翼的拿捏着词句,低声回禀:“这次还是不成,石大人和我已经尽力游说,哪位却好不肯让。总之是学生无能----”贾儒睁开眼睛,冷冷带:“陆道之怎么说!”
吴林道:“哪个倔牛,是死心塌地跟着哪位走,我把老师的想法向他透露了一番,他却说现在整个建康都在关注此事,希望老师不要一意孤行,江南世家并不都是老师的后墙-----”
当下贾儒打断吴林的诉苦,冷冷道:“先答应他们!-----看他们往下怎么走,不过你还要和他们在细节上竞逐一番。”
“他们要是一点都不肯让怎么办?”
贾儒沉默一下,垂首思量,再抬头的时候老眼当中似有精光四射:“最多再迁延三日,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三日内他们还一点不肯退让,就先把陆道之逐出建康------知什么地方,远创途中,一份牵机药就了解了他!”
这一夜,在秦淮河宋鸽宅邸,太子也是久久未能入眠。太子和宋鸽对坐小酌,然后闲话一阵洗漱就寝,跟正常夫妻居家过日子也差不到那里去。自从得到贾儒吩咐勾引上柴恒后,这个当今第一名妓便不再接待别的恩客,虽然这不是夫妻胜似夫妻,见到太子日子实在屈指可数------宋鸽久旷,又是常年在欲海里翻腾的人物,未免有番索取。柴恒保养得当,身子相当壮健,虽然身边女人从大奶可以拍到N奶,应付起来也还算游刃有余。水乳 交融一番后,宋鸽浑身酥软,没多久就沉沉睡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时候,睁眼一看,春房内仍然红烛高烧,侍女甜甜仍然在帐外侍立,垂首默不作声等着柴恒和宋鸽的吩咐,身边的柴恒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帐顶,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宋鸽才醒,声音犹自发腻,水蛇一般的缠上去,一堆椒 乳抵在柴恒的胸口处,低声问道:“好人,怎么还不睡?”
柴恒眼神一动,转头看着宋鸽精致万分的脸:“只是思量,和谈只是毒药,怎么就那么多人趋之如骛呢?定是那贼父女在其中使力。”
宋鸽心里登时咯噔一下,火热的欲望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心里飞快转动,一时做声不得。而柴恒本就不是一个心思多深沉之人,一旦话不经意说出。忍不住就继续说下去,将心头萦绕盘旋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自己想要重用王鸣之,等忠臣良将,虽不能像甘棠说的那样大改,但有些事情可以在自己手中变现,朝中现在动辄结党,贾儒权
重,其才具本来就有些勉强,又和宫里哪位狐媚子内外勾连,可就是抓不到对方的痛脚,父皇虽然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自己可以慢慢等,可国事等不起,一旦燕国从内战余隐中缓过来,铁蹄再次南下,这个王朝还能不能挺得住?找个由头尽早将老贼放出建康,若不如此,自己又怎能一展心中抱负。
夜色已经渐渐深了下来,秦淮河附近的两岸却还是热闹的时候,宋鸽宅院对面的孟楼内里院墙之中,隐约有丝竹之声,渺渺传出。这样的乐声,有的是已有艺业的女子在楼中练习,此时在孟楼的内院当中,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正在认真弹奏着教授的曲目,布衣荆钗,衣着朴素的女先生此时正坐在前方的小桌前,拖着下巴听着这些琴声。女子的年纪其实而不过十八九岁,穿着打扮虽然朴素,和对面一身艳丽抚琴的女子一样,样貌极其出众,清丽雅致的瓜子脸,秀媚如黛,身影便给人一种淡淡如水墨画般的感觉。和下方学琴的女孩子的娇憨圆润形成强烈的对比。
这两位女史也在江南八大名妓之中,弹琴的小史名叫马媛媛,是这座孟楼的当家花旦,而素衣女子是江南另一位名妓林允儿,今日马媛媛休憩,便请来林允儿到此做客。和宋鸽擅长书画不同,林允儿的琴,马媛媛的舞,都是这大夏一绝。
车马两人抬得小轿子川流不息,将各处行院的女史接来这里,穿花蝴蝶也是的没入一个个雅间当中,然后激起更大的欢笑和斗酒声!
不管什么时候,建康都是不夜城。不管北面打生打死,异族再怎么闹腾,还是建康城中渐渐绷起的各方势力之间的斗争,都似乎不会让这里的热闹繁盛消减半点。建康城的艳丽的日子,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也会长久的持续下去,永远不会有消磨的时候。
孟楼四层最高处的沿街几窗前一个三十多岁的玉面书生,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果酒,立在窗前定定地看着街对面的宅院,在这浮华喧闹的街区,只有对面安安静静的,原来对面三两家颇为高档的行院,知道今天宋鸽哪里来了特殊的恩客,也都早早地关门歇业,太子私自出宫会二奶,虽然在大夏还算是佳话但毕竟是一国储君,总要给皇家留个面子。
孟楼的灯火通明,人潮流动,莺声燕语,比起一墙之隔的宋鸽所在,仿佛就是两个世界。
御前班直和往常一样一直在周围驻守,大半时间在孟楼消磨,半晌才过来绕上一圈。能有半个时辰出现一次已经算是当差勤快了。在承平富贵日久的情况下,建康的皇家部门,更是颓废的不成一个样子。在有心人的眼中,这等监视,更没有也区别不大。
窗前的书生轻轻甩了甩头,心里一点莫名的涟漪浮想都没有,不管是北地的金戈铁马,还是秦淮河的软红十丈,对自己而言,无非都是战场。而却是一定要赢得战场!对手要是活着,自己就要粉身碎骨。
秋风萧瑟,时间已经来到后半夜,建康城秦淮河的马前街的热闹正渐渐过了高潮时间,两三辆奢华的马车从宋鸽的宅院横插出来,每辆车由两匹马拉着,到了街角,然后一道人影爆喝一声,朝着那边冲了过去。马车周围有七八个班直软踏踏的跟在周围,那道身影像利箭一般割裂萧瑟的秋雾,将整个气氛在瞬间化作了不断倗紧的弓弦,转眼间,那人影冲向第二辆马车,修为至巅峰的‘偏花七心拳’重重地轰
在那骏马的头上。
血光爆裂,马声长嘶,随着这一拳,那匹驽马几乎整个身躯都离开了地面,朝着另一匹马撞过去,驽马拉着车辕,整个车陡然间开始倾斜,车轮离开了地面,轰然之间往侧面翻了过去。
轰隆隆的巨响,马车车身倒在了地面上,还在随着巨大个惯性朝前方推进,这街道上的污水、垃圾一时间都被激起,马车前方,那道身影双手推着已经竖起来的车璇,整个人都被车体退的朝后方滑动,但终于那滑动的势子停了下来。后方的马车仓促间转向,朝着路边一棵大树撞了过去。轰的一声巨响,马车的车辕被撞的断成两截,倒在地上的马也脱了缰,随着轰隆巨响,那人口中也大喝出声:“江湖恩怨,不想死的滚开------”路边的嫖子们尖叫着纷纷夺路而逃。
马车撞翻了一个卖油炸会的小摊,一锅滚油被打翻在地,柴火乱飞,马车从上边碾过去,撞在路边的墙壁上,停了下来,火焰在轰的一声中升腾起来。。
马车车厢极大,此时有三个人惨叫着从里边爬了出来,都是太子府随行的小黄门,远处第三辆马车上,有人哗的一声撕裂了锦帘,身影从里边穿出来,单脚一点车辕,像一只大鸟,腾在空中‘左右穿花手’向刺客功去。
秋风萧瑟,长街萧杀,火焰正在燃烧起来,人影围上来,人影又像炮弹一样被打出去,摔在地上,流出鲜血。正在这时又有前后各两辆马车并排本来堵住前后,行人惊慌逃窜,在远处的香楼间朝这边望过来。四辆马车车厢宽大,这时候每辆车中穿出服饰兵器各异的武林人士,不同于一般街头的火拼争斗,刚刚接战,七名御前班直老爷便横死当前,远远近近的人们或多或少明白柴恒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回观事态时,才能够发现行事者的果决,但即使这样,出现在这里的,都是武林中小门派的掌门,或者杀人越货的绿林豪匪,,真正手底下有艺业,杀过许多人的那种,放在平时,一人便能单挑十来个大汉。不过当四辆车下来的他们,各持刀剑合围过来时,他们才能够感受到,眼前这独自一人悍然拼杀得老太监,有着这样惊人的手段。
众人对眼前的老太监也不至于有太多的忌惮,他们都是三四十岁的成名人物,刀头喋血这么多年,过去因为是武人不受重视,有的甚至伦为街头卖艺,但手底下有硬功夫,于打架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会害怕。在他们看来眼下这个人以一人之力正面阻挡大家的冲击,若不是疯了便是绝望了,或者是热血冲了头脑。
周围攻击都已经齐功而来,左边那人一双鹰爪直扣老太监肩膀、脉门,这人号称震川铁爪的唐震川,同时其他的刀、剑枪等武器从前后左右杀机凌然,但下一刻他们就好像被卷入了飓风之中!
他们万万没想到,和眼前这个人刚一照面,顷刻间就有大半人被其快如闪电的攻击所击杀,眼前展现的不过是一道残影。
唐振川几乎下意识的后退,还没站稳,彻骨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引以为傲的右手劳宫穴上出现一个红点,他知道自己的右手怕是废了。正在惊吓当中还没缓过来的唐振川,感觉一股大力从脑后传来,他的尸体连同侧面一对使剑的夫妇一齐飞了出去,其他的刺客被老太监诡异的武功夺了心神,下意识的纷纷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