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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王贵故意伤害案,在江东区人民法院开庭,作为受害人家属,郑旭东在旁听席旁听了整个案件的审理过程。
因为案件涉及江南首富,所以旁听席上坐满了来自全国的新闻媒体工作者,他们严格遵守法院规定,在底下认真聆听。
被告王贵,今年三十七岁,贵州人氏,二十多岁时媳妇跟人跑了,自此光棍一条,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
两年前,他到江南市打工,在一家服装厂做保安,因为经常违反公司纪律,几个月前被老板开除。
庭审过程中,王贵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是一直坚称自己没有犯罪故意。他一再表示,是受害人郑庆之在媒体上误导了他,并且由于受害人不守信用,从而导致他做出疯狂举动。
王贵的狡辩,令坐在旁听席的郑旭东怒火中烧。
作为审理刑事案件的法官,他审理了许多案件,像这种当庭指责受害人的罪犯,也算是屡见不鲜。
但是作为法官与作为受害者家属,因为立场不同,所以感想也不一样。
此刻,郑旭东有种想冲上前殴打罪犯的冲动。
作为受害人的直系亲属,为了遵守回避制度,院里未将该案交给郑旭东审理。
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到看守所会见王贵。
第二天,他便来到江东区看守所会见王贵。
提审室里,被告王贵穿着橘红色马甲,戴着手铐、脚镣端坐在铁窗前,目光呆滞、眼神空洞。
这是一个身形瘦小、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典型的云贵高原农民的长相。
“你是王贵?”穿着工作服的郑旭东问道。
“是的。”王贵平静回答道。
自从被关进看守所,王贵被三个机关提审多次,回答问题也由最初的唯唯诺诺,到现在的平静、淡定,老油条就是这样炼成的。
“你为什么要伤害郑庆之?”郑旭东单刀直入问道。
“因为他不帮我找工作。”王贵空洞的眼神瞬间被一股怨怼填满。
“郑庆之是你什么人,他凭什么要帮你找工作?”郑旭东怒斥道。
“他在电视上做出承诺,要帮我们这些失业人员重新找工作,是他言而无信,不然我也不会伤害他的。”王贵言语激动。
“别人言而无信,你就可以拿刀相向,是谁赋予你这种权利的?再说,你事先在身上放一把刀是什么意思?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吗?”郑旭东吼道。
“他那么大一个老板,帮我一下又能怎样?我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去找他。”王贵一脸委屈道。
“你这简直是强盗逻辑,无赖嘴脸!再说了,你想找他帮忙,可以上他公司啊,凭什么去人家小区踩点,凭什么打搅人家的正常生活!”郑旭东说道。
“公司保安不让我进去。”王贵低头轻声说道。
王贵的回答,让郑旭东哭笑不得,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问话了。
“法官,请问您贵姓?”王贵突然抬头看着郑旭东,眼神里满
是警惕。
“我叫郑旭东!”郑旭东冷冷回答道。
“你好像不是昨天那个主审法官吧?”王贵语气里充满敌意。
“是的,我不是这个案件的主审法官,我是这个案件受害人郑庆之的儿子。”郑旭东挺直腰板说道。
“你是郑庆之的儿子?”王贵惊讶道,“那你凭什么进来见我?我要投诉你!”王贵恶狠狠地说。
“你尽管去投诉啊,我既然敢进来,就不怕你去投诉。”郑旭东洒脱地说,“你也是有父母的人,这样伤害一个长者,不仅未有丝毫愧疚,还为自己百般开脱,真是禽兽不如。像你这样的人,如果不予以严惩,必定会成为社会的毒瘤,遗祸人间。”郑旭东痛斥道。
“你们父子仗势欺人,我一定要投诉你们!”王贵露出狰狞面目道。
比黄金还要珍贵的周五之夜,别人都忙着风花雪夜,肖扬和郑旭东这一对好基友却用来吃烤鱼喝烈酒。
初秋时节,江南秋风徐徐,遍地生香,吃夜宵的人群,犹如过江之鲫,绵绵不绝。
郑旭东他们所在的这条美食街,是老底子江南人常去的地方,地处老市区,周边老宅林立,弥漫着浓浓的一股市井气息。
坐在简陋的餐桌前,吃着香辣扑鼻的诸葛烤鱼,哥俩脸上表情各异。
最近沉浸在浓情蜜意中的肖扬,是灿若夏花,而仍旧孤家寡人的郑旭东则是愁眉不展。
“郑少爷,今天我看报道了,伤害老爷子的那个罪犯被判缓刑了,这是怎么回事?”肖扬好奇地问道。
“都是我的错!”郑旭东掩面感叹道,“上次我去看守所会见王贵,被他投诉了,结果院长让我休假反省。我爸知道这件事后,就主动联系院长,表示愿意给对方出具谅解书,前提是对方必须撤下对我的投诉。最后,投诉撤回了,他也被判缓刑了。”郑旭东懊恼地说。
“我说大少爷,你平常遇事不是挺冷静的吗,怎么这次就授人以柄了呢!”肖扬摇头道。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当时我就应该揍他一顿!”郑旭东气愤地说。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个结果至少证明了一件事——老爷子是你亲爹!”肖扬调侃道。
“废话!”郑旭东白了他一眼道,“最可气的是我们吴院长还让我写什么万字检讨书,我家老头都被人砍伤了,还要我写检讨书,这个老吴真是疯了!”郑旭东生气地说。
“不会吧,你们吴院长平常那么和蔼一人,关键时刻这么变本加厉!”肖扬惊奇道。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郑旭东说。
“那万字检讨书你写好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肖扬问道。
“写个毛线!老子不伺候了!”郑旭东饮下一杯白酒,慷慨激昂道。
“什么意思?”肖扬内心隐隐不安。
“今天上午,本少爷辞职了,从今往后,本少爷弃官从商!”郑旭东狂笑道。
“你真考虑清楚了?法官可一直是你的理想职业,你又执着了这么多年,这时候放弃,你不觉得可惜吗?”肖扬劝道。
“有什么好可惜的,人家范蠡出将入相都可以归隐经商,我一个不入流的小吏去做商人,何足挂齿。”郑旭东正色道。
“人家范蠡归隐,好歹有个西施相伴左右,你横竖孤家寡人,别瞎折腾了!”肖扬苦苦相劝道。
“我意已决,你别再多费唇舌了。还有,我会寻回我的西子的。”郑旭东一脸认真。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我只能举杯支持了,来,咱们浮一大白!”肖扬举杯相邀道。
肖扬没听出郑旭东后半句话的含义,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
“干杯!”郑旭东又是一饮而尽,“首席,看你一脸骚气,怎么,好事将近了?”郑旭东不无讽刺道。
“嗯,她已经接受我的求婚了,来年可要劳烦你做伴郎了哦!”肖扬笑得像个孩子。
“这么快?都求婚了!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啊?”郑旭东皱眉道。
“到时你就知道了!”肖扬得意地说。
“你这没良心的,亏我姐还一直对你念念不忘。”郑旭东酒后吐真言道,“你这么轻率,小心娶了个绣花枕头。”郑旭东刻薄道。
“你就少操那份闲心了,有空还是多操心自己的事吧,三十岁的人了,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你这富贵公子算是白瞎了。你看京城那些少爷,小小年纪便坐拥美人无数,你身处江南佳丽地,却自甘鳏寡孤独,真是奇哉怪也。”肖扬揶揄道。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郑旭东高傲地说。
“关键是你连那一瓢都不知道在哪里呀,还饮什么饮!”肖扬喝着酒笑道。
“喝酒,喝酒!”郑旭东没好气地说。
两个大男人,围着一盘烤鱼在那你一杯我一杯,喝得不亦乐乎,旁边已经翻了好几桌了,他们还是纹丝不动地坐在那喝酒聊天。
“你知道吗,年初,杨如意被拘了,还在派出所过了一夜。”真是酒助谈性,肖扬突然八卦道。
“她被拘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郑旭东紧张问道。
得知杨如意和刘秦已经完婚,郑旭东扼腕之余,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拯救杨如意脱离魔掌。
最近,因为父亲的事情,他无暇他顾,现在,父亲已恢复健康,自己也辞职了,他可以无所顾忌了。
“听说在夜总会跟人打架。”肖扬从张素素那里听了一鳞半爪,便原样照搬。
“在夜总会打架?她一个女孩子去夜总会干嘛?刘秦不管的吗?”郑旭东着急道。
“据说为了庆祝好友相聚,几个人去夜总会找鸭子,这些90后太荒诞了。”肖扬摇头道。
“她一个妙龄女子,去夜总会找鸭子,那刘秦到底行不行啊?”郑旭东拍桌子道。
“杨如意找鸭子关刘秦什么事啊?不过刘院长有女如此,够让他伤神的。”肖扬讥讽道。
“嗯!”郑旭东冷冷地应声道。
刚刚,郑旭东发现自己差点说漏嘴,连忙用冷漠加以掩饰。
提到刘秦,郑旭东就联想到他强占杨如意的场景,内心既恨且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