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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宋成未雨绸缪,特意在奚族、契丹族、隋朝的交界处选中了一块隐秘之地,作为信联帮的牧马场,派人设置界标并留守。
宋成一行接近隋境时,兵分二路,一批人专赶马群到信联帮的牧马场,其他人及货物则随宋成一起来到信联帮总部(原柳城站)。
宋成为信联帮新成员(原战俘们)安置住所,对于要回家的人,根据路程远近,发给三~十天的干粮。
一名要回家的成员求见宋成,见面后,宋成见此人举止从容,虽然瘦得皮包骨头,但骨架很大,应是练武之人。此人自我介绍说,本人名叫谢映登,家住淮阳郡,此去回家路途遥远(三千多里),以后恐难再见,特来感谢救命之恩。
宋成问道:“我听说东晋相国谢安的子孙,有一支在淮阳,不知你可知否?”
谢映登答道:“惭愧,我就是谢家子弟,家父是谏议大夫谢惠。”
宋成大喜,直截了当地说道:“谢家高门,以前不得其门而入,今日你我有缘,我要好好和你聊聊,为今后合作寻找契机。”
谢映登答道:“能聆听大当家高见,固所愿也。”
为何宋成知道谢映登是谢安之后如此重视,因为当时国家经济运作与现代不同,没有国企、没有董事会、没有规模化工厂。全国大多数土地和作坊掌握在少数世家望族手中,每个世家有宗祠(统一信念),有学堂(教育和人脉),有家主(老板),有长老们(董事会),一个世家大族就相当于现代社会的一个大企业集团,以宋成的商业头脑,当然不能错过此机遇。
宋成告诉谢映登,信联帮不但能通商大草原,在河北、山东、河南、山西都有自己的站点,这几年天下大乱,造反的势力山头林立,盗匪肆虐,只有信联帮依然能够在这些地域畅行通商。信联帮的买卖能包含北方的全部货物,尤其是马匹、皮货、西域的奇珍异宝,我们的更是物美价廉。我们尚未涉足东都洛阳以南的地域,有心与谢家合作,请你回去后转达我们的意愿。
谢映登诗书传家,从小习文弄武,对武学颇有天赋,精通枪法,最为自傲的是箭术,家族也将其按军中发展为培养目标,对宋成说的经商之道,听得似懂非懂,也只能哼哈应答。
宋成见谢映登对经商还不入道,就换了个话题,问道:“喜欢练武否?”
谢映登二十出头,谈到练武,正说到痒处,自然对武学侃侃而谈,尤其谈到枪法和箭术,颇有心得。
宋成带着谢映登骑马来到练武场,几十骑兵在练习掠阵速射,谢映登认得就是商队中的成员,见他们飞马而过,五十步开外的一排靶子,人人都能射中红心。惊叹之余不禁问道:“哪来的这么多高手?”
宋成不以为然地答道:“有这样本事的成员我有上千人。”
宋成见谢映登露出不信的神态,纵马向前冲去,摘弓搭箭,马疾箭快,连珠三箭,分别射中三只靶心,然后掉头而回,众人轰然叫好。
谢映登由衷赞道:“我从没见过这样快速的连珠箭法!”
谢映登走时,宋成送给谢映登十两纹银、一千贯铜钱、一匹战马和弓箭兵器,并告知,如果路上遇到盗匪,就提自己是信联帮的人,多半好使。
裴士杰回到马邑后,打听到草原上的马贼对信联帮深为恐惧,许多人都改行了,刘季真带领残部投靠了马邑校尉刘武周。刘武周招兵买马,公然反叛的迹象也越来越明显。
裴士杰在马邑只待了一日,就赶赴裴家河东郡总部,向家族长老汇报去了。
河东裴氏自秦汉以来就是望族,到魏、晋、隋一直长盛不衰,裴家河东郡总部是河东裴氏西眷房的总部,河东裴氏西眷房在当朝高官有黄门侍郎裴矩、晋阳宫副监裴寂等,裴矩和裴寂的爷爷是亲兄弟,二个家族的居住地在上辈时已经分开,分别居住在河东郡的闻喜县和桑泉县,平日没有往来,只在战略决策时才共同商讨同进退。
当初裴矩决定将家族与突厥的生意交给新的合伙人来做时,大家虽有疑虑,但只能相信裴矩的判断。现在已过近二年,隋朝与突厥的关系明显恶化,现在已经明确,交出是对的,现在就要听取裴士杰的汇报,判断这个新的合伙人是否胜任了。
裴士杰向家族长老们汇报了与宋成做生意的经过,大家听完后深为震撼,感到这么大的生意宋成做起来却游刃有余,说明宋成显露的只是部分武力,这股武装力量在将来的乱世中将更显用途。
裴士杰讲到宋成的为人,强调信义二字,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也是如此,他对买回来的战俘,都能自由放行。在商业上,他非常精明,总是能采用利润最高的方式做买卖,在获利分配上,他不小气,这批买卖,我们获利颇丰,在分配上他没进行任何刁难。
裴矩女儿裴淑英,由于丈夫李德武被杨广发配到岭南,已离婚数年,虽是女子但有英豪之气,执意不再嫁人,现在参与管理家族生意。
裴淑英问道:“宋成有什么靠山吗?,他如何发展起来这么强大的信联帮?”
裴士杰答道:“这也是我一直疑虑的问题,一直没有发现他和任何世家勋贵有往来,在信联帮中他一言九鼎,不见还有其他势力。但是,家主对他如此信任,想必家主知其底细。”
裴士杰继续说道:“马邑郡的刘武周造反迹象明显,如果他造反,我们在那里的势力该如何自处?”
裴淑英答道:“家主说过,刘武周只是一时枭雄,非成大业者。如果他造反,我们不参与。”
裴淑英接着说道:“刘武周若造反,我们在雁门的兵器制造铺,离马邑太近,将会不保,不如现在就搬迁到柳城郡,交给宋成管理,进一步加强双方的关系。”
众人赞同,并授权裴士杰进行操作。
裴士杰离开河东郡,骑马疾行十日来到柳城郡,找到宋成,将搬迁兵器制造铺决定告知宋成,宋成喜出望外,立刻放缓其他事情,紧急调用了二十辆马车,一百名护卫,宋成决定亲自前往雁门,学习各类兵器的制造过程,招募人才和工匠,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
宋成借用生产马车的经验,将兵器制造分门别类,建造了比原来大数倍的兵器制造厂。宋成接管了裴士杰提供的煤矿和铁矿的进货渠道。
从此,在宋成的货品名单中,又多了一种利润最大的商品: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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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隋朝左光禄大夫裴仁基(儿子是隋末猛将裴行俨),出身于河东裴氏定著五房之一的中眷裴氏,与裴矩(河东裴氏西眷房)是一个宗室,但已经出五服了。一般出五服的人就不算作有亲属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