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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生来自由的人 48、七杀炼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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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用肉身承载雷霆之力,接着将雷霆导入凡铁,在之后的揉炼叠打中,添加王品材料,一点点替换掉凡铁……经过肉身承载的雷霆之力,更是具有可操控的灵性……此器得成,必是王器也……好、好啊!”评审台上,东阁大长老,一番摇头晃脑地赞叹。这话自然也是说给旁人听的。

    “是啊,是啊……”

    一众大佬均是点头称赞。

    大长老小有得意地一笑。邢止此番代表东阁出场,虽然闹出不少笑话,但如今表现也是让他大长面子。若不是邢止被雷电击得衣衫焦黑,袖口处的“金锤”章纹早已不见痕迹,不然他还要得意几分。

    “哼,”七绝宗宗主一声轻哼,他道:“也不知东阁门何时收了这么个‘奇才’弟子,我倒是听闻昨夜珍馐阁闹了不少笑话?”他将“奇才”特意咬重,嘲讽道。

    大长老避重就轻,早有说辞:“老夫东阁并非与某些‘宗族门派’相似。接纳八方奇艺,天下奇才皆可入我东阁门下。”他对:何时收了邢止这个弟子,和昨夜之事避而不谈,暗讽七绝宗这种不接纳外人的家族炼器宗门,闭门造车。

    七绝宗宗主嗤笑,正欲反驳,却是叶百万站起来。

    “好了,卓宗主,”叶百万劝和道:“天下谁不知令千金早已是王品炼器师,更别说七绝宗的七杀炼器之法,器成之时神鬼哭嚎,惊天动地。你又何须与这初出茅庐的小子比较?”叶百万手一挥,模棱两可地指向邢止,把矛盾转移,两边都不想得罪。

    “哈哈……”卓宗主放声一笑,“此奇才确实少有,小女想要胜他一筹是要下些功夫了。”

    叶百万淡淡一笑,并不质疑卓宗主的话,说道:“在下一阶凡人,实不能和诸位修为高深的大师比啊,时至晌午,腹中已阵阵空虚。不如我们在此凉棚下,凑合一顿如何?”他指了指头顶早就搭建好的凉棚,环顾众人,谦虚说道。

    众大佬皆是起身一拱手,“那就却之不恭了。”

    ……

    卓悦儿将烧炼精纯的灵石水取出,移至锻形台上,下一步就是塑形。

    锻形台,表面上只是一个玉石圆台面,直径一米不到,厚约三十公分,其上刻有繁复阵纹。炼器师借助锻形台可以轻易塑造液体的形态,使其凝而不散。

    卓悦儿手扶锻形台,丹田内真气催动,顺着纤纤素手输入锻形台,她意念一动,台面上淡青色的风灵石液体,便是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缓缓拉伸,变得细长而扁平,剑身的大概形貌呈现。

    接着,随卓悦儿细致入微地一点点挤压塑形,剑尖、剑脊、剑从、剑刃……然后是剑柄部分……一把三尺长,淡青色长剑直立于锻形台之上。

    炼器还远远没有结束,这时候的长剑其实还是液体,只不过是由锻形台的塑形能力支撑其不散。

    卓悦儿左手抬起,先捏几道法诀,一挥掌打出一道真气匹练,匹练在空中化作两寸小飞剑,缓缓飞入将要凝固的长剑剑身中。

    “这就是七杀炼器的关键所在?”

    台下观望者莫不是聚精会神,瞪大眼睛,卓悦儿的每一个操作、每一个细节都不肯不放过。

    七杀炼器之法,最难的并不是它的操作,而是要修习《七绝功法》,用体内真气“锻杀”所炼之物七七四十九次。

    七绝功法是一门炼气功法,属道家。传闻修至大乘将会断绝七情六欲,一心证道。功法共有七层,卓悦儿在第一层大成的时候,就炼出了王器,现在她已然修至第二层的初期。

    右手离开锻

    形台,卓悦儿双手飞动,捻动手诀,口中轻念咒语,然后一声清喝:“杀!”

    “咻咻咻”三支两寸飞剑或以劈,或以斩、撩的方式撞进长剑剑身。长剑一阵震颤慢慢稳定下来。

    卓悦儿手诀翻飞,手中竟然直接以真气凝成一把短剑虚影,短剑在半成品长剑上不住劈砍,她剑式凌厉,一撩一挂、一扫一搅,似真要把辛苦炼制的半成品毁掉!

    “滋滋滋”长剑不住颤动,发出轻吟像是在求饶。卓悦儿剑式越来越狠,短剑消耗掉,她又凝出一把。这时候长剑冷却凝固,虚剑打在其上“铿锵”一声,“嗷”长剑的灵性似乎被完全激发出来,人性化地尖声嚎叫。

    台下不少炼器行家,他摸了摸胳臂,相互对视一下,日正中天,炎炎夏日,他们竟然发冷!

    “这是杀意啊。”有人说道。

    “剑者,开双刃,身直头尖,横竖可伤人,击刺可透甲。凶险异常,生而为杀。”

    “生而为杀,这就是七绝宗的炼器之道!”

    把最后一道真气以剑的形式印刻在剑身后,至此,所炼之剑的外形已经出来了——

    一把三尺长剑,剑身淡青色有浅浅的红色纹路隐现,深青色的剑格有如一对翼翅,后面是青白色剑柄。

    绚丽、飘逸、瑰美、杀伐。

    “不愧年纪轻轻,便以一介女流被七绝宗宗主选为下一代宗主继承人。”

    “现在只需启灵,一把王品长剑就出世了!”

    卓悦儿却不急着启灵,她把长剑送回熔炉,现在时间还早,还有很多细节可以处理。她望向不远处炼器平台上的邢止。

    邢止此时就像个一年没洗澡没换衣服的乞丐,蓬头垢面,仰瘫在地好一会儿了。

    “什么味道好香啊?”邢止鼻子抽动,倏地爬起来,他跟着气味,来到平台边缘,远远望见,一排窈窕玉人,手托玉盘,盘中佳肴美酒应有尽有。她们莲步款款,从演武场外的香车上端至评审台。

    若不是还记得不能离开炼器平台,否则就算认输,邢止早就冲了过去,把那些个妙龄女子全部扑到,然后……把她们端着的美酒佳肴吃个一干二净!

    “我也要吃。”邢止喊道。

    评审台处,叶百万、东阁大长老、七绝宗主等人,都是天工城或者这个北州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美食上桌,美人在怀,叶百万手搂着妖娆丽人,刚想说什么开场白,就听邢止一声喊,无奈一笑,招呼手下,说:“去吩咐一下珍馐阁,台上的六位才俊他们需要的话就给他们送。”

    手下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很快就安排下去。六位青年里,恐怕除了邢止这个傻小子,没有人会在这炼器的节骨眼上选择吃饭的。毕竟炼器也需要一定的修为支撑,像卓悦儿的修为就是三关中期,其余人也都有二关程度的修为,实力达到二关、三关,哪怕两三天不吃不喝也完全没事。

    时间推移,邢止又是饱餐一顿,又有力气继续接下来的炼器步骤了。

    火红的日头渐渐向西边的山头靠拢。卓悦儿擦去额角细密的汗水,最后一个细节也处理完了,甚至她还打造了一把精美剑鞘。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启灵。

    启灵,是所有炼制王品以及品次更高的器物必要的一个过程。器物被炼制后,其灵性还处于未唤醒的状态,通过启灵阵可以唤醒其灵性。启灵阵,一种小型阵法,唯一的作用就是开启器物的灵性。

    卓悦儿来到一个水缸口大小的圆形阵台前,把长剑置于阵台上,早已开启的阵台放射五颜

    六色的光束,剑落在上面竟垂直而立,一道道光打在其上,使其缓缓旋转,反射的光也飞向四面八方。

    “成了,现在什么也不用管就好了,这次大赛的冠军看来非卓悦儿莫属了!”下面一位穿炼器师袍服的青年手一拍,说道。

    “长剑能立于启灵阵之上,这本身就说明了启灵阵认可了长剑的王品品质。因为凡品是不需要也无法启灵的。”

    台下一个白胡子老者,也是一身炼器师袍服,他驻着拐杖,浑浊的双目此时炯炯有神。他说道:“你们可别忘了,七杀炼器之法所成之兵器,器成之时有神鬼哭嚎异象,启灵肯定不会简单。”

    老者确实说得没错,卓悦儿暗自点头,民间并不缺乏炼器宗师,只不过他们没有背景,不能像自己这样,背后有宗门庞大的财力支持,可以随心所欲地练手。多多少少他们的技艺都要打些折扣。

    长剑还在旋转,卓悦儿美眸中精光一闪,时机已到!她立马面向启灵阵盘膝而坐,双眸紧闭,默诵七绝功法炼气心法,同时操控丹田真气通过双手送入启灵阵。

    启灵阵上,七绝真气以淡红色雾气萦绕在长剑周围,远远望去就像一团血雾,血雾中炫彩剑光闪耀。

    此时广场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于卓悦儿的炼器平台上,评审台的诸位大佬,叶百万、七绝宗主、东阁大长老,乌鸦,武行佣兵团成员……

    甚至邢止,他一手拿着一把蓝色长剑,一手拿着一柄蓝色大锤,顶着一头乱发,愣愣地望向卓悦儿的平台上,说道:“就说她是心情不好,搞出的东西好难看……”

    邢止这话要是被七绝宗的人听见了,一定要破口大骂了,调笑少宗主、还顺道侮辱他们的七杀炼器法……搞不好就要请门中五门境界的高手来镇压他。

    只见卓悦儿面前,启灵阵上,血雾层层暴涨,汹涌澎湃,化作一丈高才停下来,然后它又缓缓收缩,凝成一个血色人形虚影。

    虚影一身铠甲,虽然凝实却看不清面目,卓悦儿所炼的长剑在他手边像是他的剑,他握剑一挥,如将军怒吼,挥军攻城。

    虚影将军的怒吼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然而却让所有人心神一震,脑海里响起,“杀——”。人们呆立着,眼中接连不断地闪过一个个片段:

    将军挥剑冲杀;把谁的头颅砍掉了;热血在抛洒;两军相接,远远的看去像是蚂蚁的集会,又像两座山岳的沉重撞击……尸山骨海,将军爬了起来,血染金铠……他站起来,战场上再没有其他活人。

    杀,没有想象中那么阴冷,竟不禁让人热血沸腾!

    “嘶”人们吸一口凉气,“这……我看到的这是什么?”

    惊醒的众人,神色惊骇,他们彼此相顾,都是张口结舌。

    “这就是七绝宗卓家所继承的远古剑意……”老李若有所思。

    人们眼前所闪过种种幻想,其实全过程仅仅只有几息时间,虚影将军一吼完毕,长剑劈下,顿时空气中一道尖啸之音“呼——”

    中央广场忽然刮起阵阵狂风,怒号不止,狂风围绕着虚像急速旋转,渐渐里面的虚像都看不清了。只听到“呼——”使人脊背发凉的长剑呼啸,接着一个说不清是人是鬼,阴森森的声音,“啊——”惨叫一声。

    “啊……呼……吼……呼……”鬼哭神嚎!

    鬼的惨叫、兽的悲鸣、神的怒号……都在剑啸过后戛然而止。然后又响起,剑再啸……

    持续了十几分钟,人们头皮发麻,修为偏低的修士都是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