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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后,墨提斯心情极度的变差,连续多天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没有心思做任何事,但消息依旧能传到她的耳中。
听说亚述军队已经到达了埃及境内,不到三天就攻陷了埃及北方一座大城,军队继续一路南行,率领军队的是亚历山大将军,而鹰也在赶往埃及的路上。
其实,墨提斯知道,历史上的亚述人本就好战,而且征战手段十分残忍,只是她自己不愿去相信而已。她其实什么都清楚,攻打埃及的命令刚下,亚述的军队就出现在了埃及附近,这一切早就是谋划好的。
沙玛什·舒姆·乌金也是,这场战争也是,恐怕在他来访亚述之前,就在暗中做好了准备,否则不可能一切都进行的那么完美。
如果,不了解那个男人,她怎么都不会相信他会精于谋划到这种地步。尽管,在她的记忆里,他从未表现过他有多聪明。
而他的心呢?也同样吗?他似乎从未告诉过她,喜欢她的原因。
墨提斯摇了摇头,想要狠狠的甩开莫名的想法,难道是烧糊涂了嘛!
有侍女在墙壁后面闲聊,被坐在走廊里的墨提斯无意间听到了。
“你说那个女的究竟是谁啊?陛下似乎对她很好唉,从来没有见过陛下对一个女人那么好。”
“她好像叫墨提斯,曾经是陛下的私人奴隶,现在好像不是了。”
“是啊,那天陛下着急下令去找那个女人,听说她和陛下是坐着同一匹马回宫的。”
“是真的吗?不过,我觉得陛下肯定不喜欢她。”
听到这,起身打算离开的墨提斯无意间手抖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陛下不喜欢她?难不成,陛下会喜欢你。”然后,传来女子们爆发的嗤笑声。
“你们别笑了。不信,你们想,如果陛下真的喜欢那个女子的话,肯定会封她位分的,就算不是侧妃也肯定会是侍妾,结果,你看现在……真是的,什么都不是。”
“也对,说不定是她缠着陛下呢,真讨厌。”
墨提斯心里一沉,耳边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扶着石柱起身,想要立刻离开这个的地方。
她不在乎身份地位,只要他喜欢她,她甚至从不会去想它,因为她是一个现代人。
但他呢,他是国王,他清楚这里的女子最需要的是什么,这么久,他竟然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处境吗?
抬眼间,发现已经到了她的院子,阿蜜急急地冲了出来。
“墨提斯,你总算回来了。你不是病了吗?怎么出去这么久?陛下要我好好照顾你,你……”阿蜜边啰嗦边赶紧把披风搭在了墨提斯的肩头。
墨提斯冷冷一笑,“他会担心我吗?他恐怕连我病了都不知道吧。”
阿蜜愣了,“陛下怎么不担心你?你不知道陛下他为你……”
“够了。”墨提斯突然生气喊道,“那你告诉我,那个担心我的人现在在哪?”
“陛下……陛下他,他去……”阿蜜突然磨蹭着说不出话来,话题一转,“墨提斯,你脸色真的好差,先好好休息一下。”
“怎么?我现在连他去哪都不能知道了吗?”墨提斯也不想生气,但她现在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脑子涨的要命,说出来的话,完全不能经过大脑的思考。
“埃兰公主来了,陛下他,他去城外……接埃兰公主去了。”
墨提斯微勾起嘴角,“是吗?”
“不过,墨提斯你别生气,陛下喜欢的肯定是你……唉,墨提斯,开门啊,快开门。”
拍着紧闭的殿门,阿蜜心里急的要命,从来没见过墨提斯生气的她,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尤其是墨提斯进门前嘴边勾起的冷意,让阿蜜觉得十分担心。
“可是现在陛下不在啊,怎么办,怎么办?”
夜降临的太快,神秘的黑吞没无际天空,庄严的王宫蒙上夜色浓雾,安详而美丽。王宫的一角,灯火通明的宴会厅,所有大臣和贵族的来到,让王宫欢闹非常。那是迎接埃兰公主安黛儿的盛会,属于她的盛会。
巴尼帕尔坐在王位上,舞女跳着魅惑的舞蹈,而他却只顾低头喝酒,丝毫没有一点参加宴会的自觉。
殿中右侧的安黛儿,一身大红长裙,金饰加身,金发及腰,眼角的红色让她愈发张扬和绝艳。她正端着酒杯浅酌,和身后的娜莉说着什么,笑的十分开心。目光不时停留在上首的座位上,微眯的眼中尽是欢悦。
五月之约,没想到他真的来了,他亲自接她来到王宫。尼尼微比她想象里的更繁华,更美丽,看着匍匐在路两侧的平民,她觉得自己像拥有了一切。这个国家,未来她会是她们的女主人。
她扬起的脖颈,像高傲的孔雀,眼中流露出征服一切的神色,有些自豪,更有些自大和骄傲。到底是公主,她始终无法掩藏她流淌的本性。
安黛儿的目光再次转到巴尼帕尔,她发现一个侍女正在他身旁耳语,他放下了酒杯,皱起了好看的眉毛,继而充满担心。
侍女继续说着,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下一秒,他竟然起身向着宫外走去,安黛儿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那个侍女究竟给他说了什么,让他这么失态,丢下所有人就走了,甚至连解释都没有。
但,没人敢拦他。他离开后,安黛儿也没有心情再继续宴会了。
侍者对着众人道:“陛下有事就先走了,大人们请慢慢享用。”继而走向安黛儿,“公主殿下,时候不早了,您要回宫殿休息吗?”
安黛儿道:“不用,我再等等。不过……我问你,婚宴典礼什么时候举行?”
侍者明显的不知道,疑惑尽显,“婚宴典礼?什么婚宴典礼?”
安黛儿扫了眼身后的同样愣住的娜莉,继而回头道,“难道本殿下和你们国王不用举办婚宴典礼吗?”
“婚宴?国王并没有要封妃的命令啊!”侍者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只得道,“此事,殿下还是问陛下吧。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安黛儿一阵失神,娜莉关切道:“殿下,您没事吧?”
酒杯狠狠摔在石桌上,安黛儿觉得眼前一暗,眼前的光亮,笑容都变得那么陌生,还有那急切离开的黑色身影,她似乎意识到事情不太正常。看着周围陌生的宫殿,陌生的人群,迷茫间夹杂着愤怒,她现在迫切需要一个解释。
安黛儿一把拉过身旁倒酒的侍女,“你们陛下的宫殿在哪?现在就带本殿下去。”
“是,是。”
侍女唯唯诺诺地领着安黛儿在夜色里穿行,来到国王的宫殿。可惜的是,她并没有见到巴尼帕尔,她站在宫殿外许久,隐约看见不远处的庭院里有人影晃动,她带着娜莉向那走去。
庭院里,侍卫和侍女们站的整齐,静默无声。穿过人群,安黛儿看见了房门边的优雅而立的男子。她脚下刚动,那门却缓缓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子,一袭白裙,熟悉的身姿,熟悉的颜色,她猛地停下了。
墨提斯听见敲门声,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开门就看见门边竖着的两座雕像。
她选择性的忽略了某人,对着阿蜜道:“你不睡觉怎么又跑过来了,放心吧,我还死不了。”
阿蜜偷瞄见国王阴郁的神色,心道:完了,墨提斯,你可把我害惨了。
阿蜜牵强一笑,示意旁边的还有人,“墨提斯,不是我,是陛下来看你了,陛下他……”
墨提斯打断了她,“陛下?陛下不是应该陪着他的公主殿下吗?”
她依旧没看巴尼帕尔一眼,彻底把存在感最强的男人晾在了一边。
巴尼帕尔放低姿态,淡淡喊她一声,“墨提斯……”
“啪……”突然,响亮的巴掌声传遍周围。
震惊间,阿蜜突然看见猛地出现在身旁的大红身影和那高高扬起的手臂。以及,墨提斯偏在一侧的头。
安黛儿公主!
她竟然打墨提斯,而且是……当着国王的面。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安黛儿会出现在这,巴尼帕尔最先反应,一把扶住了墨提斯摇摇晃晃的身体。手指触摸间,墨提斯肌肤的温度烫的吓人。
“阿蜜,快去传巫医。”阿蜜着急离开的同一时间,巴尼帕尔冰冷的看向安黛儿,克制着愤怒,薄唇轻启,“出去。”
然后,再也没有给过安黛儿一个表情。那天差地别的态度,还有男子从来不曾有过的真正温柔,刺痛了安黛儿的眼睛。
她愤怒的喊道,“墨提斯,你竟然抢别人的丈夫,你真是让我觉得……恶心。王兄当时竟然会喜欢上你,你除了长得像辛姐姐,你还有什么。你果真是贱,难怪会成为低贱的奴隶……”
巴尼帕尔厉声道:“来人,把公主带回宫。”
安黛儿甩开侍卫,“不,陛下,我才是你将来的王妃,你不能这么对我。墨提斯,你怎么不说话,是心虚吗?没想到,你也会知道羞耻,我以为你就是见一个男人就爱一个男人呢,怎么?你这么快就把雅洛给忘了吗?我看啊,他就是瞎了眼,你们两个还真是配……”
墨提斯扫她一眼,狠狠的一个甩手,安黛儿还没反应,第二个巴掌又狠狠的扇了过去。下一秒,安黛儿捂着脸,瞪着大眼睛,忘记了该说些什么。
许久……
推开巴尼帕尔的胳膊,墨提斯上前淡淡道:“第一巴掌,是我还你的。第二巴掌,是我对你的警告,你说我可以,别提到其他人,尤其是雅洛。现在,请消失在我眼前。”
安黛儿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墨提斯,她变了,变得有些陌生,眼中泛着的冷意也让人害怕,相比埃兰时候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但却更像真实的她自己。
巴尼帕尔听到墨提斯提到另一个男子,脸色突然暗了下来,“墨提斯,别在我的面前提其他的男人。”
墨提斯冷冷撇嘴道:“怎么,你也会嫉妒?你的爱妃都找上门打我了,我提一提又能怎样。说实话,我不仅提,我还想呢……呜呜……”
环着腰的手紧紧一勾,嘴唇猛地被堵住,惩罚意味的吻,火热,凌厉,墨提斯拍着男子强有力的胳膊,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许久……男子才移开身子,墨提斯脸突然变红,幸好在晚上看不太清楚。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她,墨提斯心里一阵恍惚。
“以后再敢乱说吗?”
墨提斯白他一眼,却在男人变暗的眸子没好气地服软,“不说了,不说了。”
安黛儿看着相互拥吻的两人,是又嫉妒又羡慕,存着最后残留的一丝理智甩下一句,“陛下,希望您给我,给埃兰一个解释。”
“公主殿下,本王答应你的五月之期不曾失约。但只有泰温曼能给你,你要的解释。”
“王兄的解释?难道……你们之间达成了什么我所不知道的契约,而筹码是我。”安黛儿退后几步,艰难的摇头,“不,王兄不会那么做的。”
“公主的确聪明,但你要相信你王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依旧会在亚述享公主之位。”巴尼帕尔牵过一旁不安分的墨提斯,“但本王的王后只能是她。”
墨提斯暗中使劲想挣开他的手,却在听见他的话后,猛地没了动作。安黛儿脸上心痛,不甘,愤怒,伤心交织着,冷冷看墨提斯一眼,甩着裙袖极为不甘地走了。
“巴尼帕尔,你放开我……”他夜色下的眸子异常的灿烂,竟是白日不可见的清透,她顿时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你放开我……”
“放开你,任由你一不小心就跑了吗?”
“……”
他以为她是兔子吗?蹦着蹦着就跑了。
“怎么不说话?还在生气吗?”
“没有。”
她在生气吗?是,她很生气。她承认自己明显的小气了,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竟然一气之下甩了安黛儿两个耳光。
他牵着她的手异常温暖,院子里的侍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退在了院外。她烦闷的心情随着凉风的吹拂渐渐平静。透过院门,似乎看见阿蜜正向着这边跑来。
巴尼帕尔突然拦腰将墨提斯轻轻抱起,向外走去。
墨提斯在惊讶中一把环住他的脖颈,愕然道:“这么晚了,你要抱我去哪?我的房间在你身后,你放我下来。”
“你似乎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那一句?”
“你会成为我的王后。”
“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巴尼帕尔危险地看向怀里的女子,轻笑道,“王后和国王似乎应该住在同一座宫殿,我没说错吧?”
“……”
墨提斯瞬间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