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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好个胡铨不愧刀王之称,施展绝妙身法竟然连避十三刺,童渊也暗自钦佩。待连环十三刺刺完,胡铨刚要挥刀反攻忽听童渊一声暴喝,只见童渊使尽全身气力一棍刺向胡铨丹田。此式乃是童渊在连环十三刺基础上自创出的第十四刺,实是童渊毕生功力凝聚。这一棍急如风,快如电,胡铨再想闪避已来不及。就听嘭的一声,蜡木棍刺在胡铨小腹上。小腹是人体最软之处,又是习武之人聚气之所,紧要无比。胡铨大叫一声,双刀脱手仰天栽倒。童渊快步上前用棍抵住胡铨咽喉,说道:“你还有何话说。”
胡铨躺在地上瞪着童渊一言不发。童渊说道:“也罢,我不取你性命只废去你的武功,省得你在江湖上滥杀无辜胡作非为。”说完举棍要刺向胡铨的气海穴。
练武之人把一身武艺看得重于性命,胡铨闻言大惊失色,连忙说道:“童老前辈且慢动手,容我一言。”
童渊收住手中木棍,说道:“你待怎样?”
胡铨说道:“我冒犯童老前辈虎威,实是罪该万死,还请童老前辈恕罪。”
童渊说道:“你替父报仇我不怪你,可你在江湖中强夺宝刀杀人如麻,有多少冤魂命丧你手。你为人行事歹毒心狠手辣,不废去你的武功恐你又残害生灵。”
胡铨说道:“都怪我一时糊涂,我愿痛改前非,还请童老前辈高抬贵手手下留情。”
童渊看着胡铨可怜之相,叹道:“哎,前倨后恭非君子所为。”
胡铨满面羞愧无言以对。童渊思索良久,说道:“老夫三十年前迫不得已废去你父一身功夫,今日实不愿再如此。你天资武功俱是上品,本是罕见的武学奇才,只盼你莫跟你父一般。你走吧!”说完撤棍在手。
胡铨喜出望外急忙翻身跪在童渊面前,说道:“多谢童老前辈。”话音未落,从胡铨背后嗖的飞出一点寒星直射童渊胸口。原来胡铨身后藏有机匣,其乘跪倒之机就势按动机括打出一支丧门钉。童渊未料到胡铨突施暗算,忙闪身躲避,怎奈距离太近躲闪不及被丧门钉射中右肩。胡铨向旁边一滚捡起双刀,哈哈笑道:“童老儿,丧门钉的滋味不错吧。”
童渊大怒张口骂道:“卑鄙小人,竟敢暗算老夫。”待要举棍上前只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童渊忙用棍撑住身体,指着胡铨说道:“你在钉上下毒?”
胡铨目露凶光,沉声说道:“不错,这钉上是我特意为你配得蚀骨软筋散,一旦中此毒者没有我的解药十二个时辰之内武功尽失,你就好好享受吧。”
童渊怒目而视,骂道:“我好心饶你性命,你却恩将仇报枉生为人。”
胡铨咬牙切齿破口大骂道:“老匹夫,我和你仇深似海,恨不得食你肉喝你血,何来恩义可言。今日你若跪在地上向胡爷爷磕几个响头,我也会废去你的武功留你一条老命,否则明年的此时便是你的祭日。”
童渊冷笑道:“无耻败类,只恨方才没有一棍
结果了你。”
胡铨气道:“既然如此,休怪爷爷心狠。”说罢举刀朝童渊头顶砍下。就在这时只听有人大喊道:“住手!”
胡铨寻声而望,看一大汉手持双刀从树后窜出飞奔来到近前。此人正是武松。武松在树后瞧得清清楚楚,本见童渊施展绝技已将胡铨制服,不想风云突变胡铨竟用暗器偷袭童渊。等到胡铨欲下毒手之际,武松急忙持刀而出喝住胡铨。
胡铨不识得武松,高声问道:“你是何人,莫非吃了熊心豹胆敢来管爷爷的闲事?”
武松冷笑道:“卑鄙小人,童老前辈已饶你性命,你却忘恩复义以怨报德,用暗器伤人真是猪狗不如。识相的赶快拿出解药,我饶你不死,否则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胡铨闻言怒极反笑,说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我刀王胡铨不杀无名之辈,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武松昂首说道:“武松是也!”
胡铨哼了一声,说道:“管你武松、武杨,今日既被你撞见此事可留你不得。”说完抡刀猛砍,武松举刀相迎。二人一如下山饿虎,一如出海蛟龙,双刀对双刀斗在一处。胡铨本未把武松放在眼里,不过一交手才知武松武艺高强,暗暗吃了一惊,心道:哪里冒出来的大汉如此厉害,倒真是劲敌。胡铨收起怠慢之心,见招拆招小心应对。斗了二十几个回合,胡铨使出一记力劈华山,右手龙牙刀用力朝武松头顶砍下,武松左手忙抬刀相架。只听噹的一声两刀相交,武松手中雪花刀断为二段。武松所使双刀虽算不上宝刀,但也是初来时在下邳城下刘备命军中匠师用上好镔铁打造而成,实是坚硬无比,不想竟被胡铨一刀削断。
胡铨看武松手中双刀已废其一,不给武松喘息之机又是一刀砍下。武松随手把半截断刀朝胡铨掷去,胡铨忙收刀躲闪。武松乘机右手单刀连劈四刀,胡铨举龙牙、虎翼相抗。就听噹、噹、噹、噹四声脆响,武松右手单刀又被削断。
武松未曾想到胡铨所持双刀如此锋利,大吃一惊。胡铨狞笑道:“姓武的,你的死期到了,爷爷送你归西。”说完双刀舞动如风,直砍武松要害。武松手无寸铁无法招架,连连后退,险相环生。在这危急关头,只听童渊喊道:“武兄弟接棍。”说着把蜡木棍扔向武松。武松纵身一跃接棍在手,精神一振。
武松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最擅长的便是刀和棍。这蜡木红棍在武松手中施展起来与童渊又有不同。童渊以棍代枪,虽使的是棍实则用的是枪法。圈、点、伸、缩、拧、扎、拨、刺,仿如一条灵蛇。而武松使棍却是大开大合全身发劲,挡、劈、抡、砸,虎虎生风。二人又斗了五十余个回合,胡铨慢慢招架不住。本来胡铨武艺强过武松,可是胡铨与童渊恶斗一场体力上吃了大亏,又被童渊一棍刺在小腹虽苦苦支撑,然已受内伤。腹中有如放入一块烧红的烙铁,疼痛难忍。武松察觉胡铨刀法渐乱信心更增,棍法招势连绵不绝。胡铨心知今日已无法取胜,再战下去必有性命之忧,急忙狠劈一刀趁武松躲闪之时转身就逃。武松怎能容
其走脱,使出一招流星赶月,右手提棍紧跑几步一跃而起,借着下冲之势举棍砸向胡铨后脑。胡铨听脑后生风,急忙向旁边一闪。武松一棍砸空顺势用棍撑地,双腿腾空使出一记玉环步鸳鸯腿,两只脚象大锤钉木桩般狠狠踹在胡铨背后。武松曾赤手空拳打死猛虎,手脚之力何止千斤。胡铨只觉眼前发黑喉头一甜,一大口鲜血喷溅而出,俯身摔倒在地。武松乘胜追击,疾奔而至。胡铨在地上爬起,做势向武松跪倒,喊道:“好汉爷饶我性命。”武松一愣,胡铨故计重施从背后打出一支丧门钉直射武松面门。武松适才在树后瞧得清楚,知胡铨身上藏有暗器心中已有防备,赶忙把头往左一扭,丧门钉擦着武松面颊射过。
武松大骂道:“狗贼,本欲留你性命,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说完举棍直砸胡铨头顶。胡铨此时身受重伤再无力气躲闪,眼看着木棒砸下,只打得红的、白的洒落一地,胡铨脑浆迸裂死于棍下。
武松棍毙胡铨,回身来到童渊身边。只见童渊大汗淋漓面带黑气,盘膝坐在地上运功抗毒。武松低下身,轻声唤道:“童老前辈。”
童渊颤声说道:“这丧门钉上有毒,麻烦武兄弟去胡铨身上看看可有解药。”
武松在胡铨尸体上仔细搜寻,摸到胸前时发现贴身处有一布袋。武松拿出布袋把里面之物倒于地上。袋中除了一些散碎银两还有一个白色瓷瓶。武松打开瓶塞只觉药味浓郁,料想其应是解药,连忙交给童渊。
童渊精通医理,从瓶中取出一粒药丸往鼻前一嗅,漏芦、慈菇之味扑鼻而来。这两味药俱是解毒上品,童渊知是解药无疑,放在口中咽下。过了半晌童渊胸中疼痛异常,张嘴吐出一口瘀血。直到瘀血吐尽,童渊脸上黑气渐消。武松甚喜,说道:“童老前辈可好些了?”
童渊答道:“应无大碍了,这蚀骨软筋散毒性霸道,虽有解药也要再过几日方能痊愈。”
武松长出一口气,童渊说道:“多谢武兄弟仗义出手,救命之恩童渊铭记于心。”
武松忙说道:“童老前辈言重了。”
童渊说道:“我想请武兄弟来我舞阳家中好好一叙,不知武兄弟是否愿往?”
武松说道:“我正欲把童老前辈送回府上,如童老前辈不嫌,武松愿往。”
童渊大喜,说道:“如此甚好,我们先把胡铨尸身埋葬,免得又生出事来。”
武松连声称是,四下观瞧,看不远处一株大树下有一深洞。武松拾起龙牙、虎翼两把宝刀,以刀做铲把地洞挖大,将胡铨尸体放入洞中掩埋。收拾妥当,武松搀起童渊问清童渊府邸所在,二人一同回奔舞阳。童渊奇毒方解,浑身乏力,行动迟缓。武松性急,把童渊负在背上健步如飞来到童渊府门外。府中下人看童渊回府忙把二人接入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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