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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庭院,白鸦便看见扶桑正站在门口,此刻一身劲装的扶桑背着那把普通铁剑,月光下的脸庞格外冷峻。
白鸦说道:“我一个人去。”
扶桑说道:“许家势力庞大,家中还是养着不少江湖好汉,许牧虽然喜好风花雪月,但是也是一个滞境多年货真价实的五穴巅峰高手,此番不说是龙潭虎穴,但也相差无几,你虽然实力足够强横,也不一定能安然带回她。”
白鸦心底感动,但是嘴上肯定不能松懈,假装放松说道:“放心,我的手段同样不止于此,你如果闲得没事干,可以在这里帮我守着李老,待我归来时也好有个照应。”
扶桑突然神色玩味,道:“也对,能拿出那个门派独门丹药的人,如何会没有其他的手段?”
白鸦眼神一动,问道:“哪个门派?”
扶桑道:“你若不知道,为何会有此丹?”
白鸦解释道:“早年被重伤,被一位道人所救,然后他便给了我这一枚丹药,我也一直未曾服用,留存至今。”
白鸦说的话明面上来说已是千真万确,这下倒让扶桑眉头皱起,如何想都想不出其中条理,无奈作罢。
牵挂李渔的白鸦也不打算多做解释,翻身上马,又是沉声道谢之后,便再次赶去主城。
这一次扶桑倒是没有跟上,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夜色中奔腾不休的海水,俊俏的脸庞之上,神色清冷。
早年间,许牧跟随流沙门主东征西闯,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后来得了流沙门主赏赐,娶了一位貌美女子,奈何后来夫人难产,虽诞下一男婴,但自己却是丢了性命,自此之后,许牧并未再娶,将这独子当作心头肉,宠溺无比。
这一宠,便是三十多年。
许牧常年居住流沙门,而他的儿子许褚却是在多年前,便回到了自己的府上,毕竟养着如此之多的女眷,在流沙门内,自然不合适。
因为风啸仍然在逃,主城的宵禁还未解除,这倒给了白鸦不少机会。
许府坐落在主城西部,白鸦一路上避过不少巡查的城主府将士之后,凭借风语技法赋予的身法速度,加上自身体修的优势,很快便来到许府前。
这是一座规模庞大的府邸,尽管夜色渐深,里面仍是笙歌不休,琴瑟不止。
翻过院墙,跃上屋顶,入眼便是大小数十个独立庭院,越是靠近里面,白鸦便闻到渐重的胭脂味,这副景象,倒也落实了许褚风流成性的作风。
如此多的庭院,倒是让白鸦颇为苦恼,如何寻到藏着李渔的那一间?
以免打草惊蛇,白鸦并未府内仆人询问,而是在屋顶之间腾跃,寻觅许褚的住所。
许牧不在,许褚自然算是府内地位最高的人,既如此,其庭院想必也是最独特的。
白鸦在府邸中心找到了这一间独特的庭院,说它独特,不是因为它有多大,而是因为其造型像极了外面的青楼。
白鸦悄悄爬上此间屋顶,掀开一片绿瓦,便见里面灯火悠然,除了八名貌美侍女,并未发现其他人的影子。
白鸦皱起眉头,许褚既然将李渔带了回来,定然不是好心让她过上衣食无忧
的富贵日子,按照许褚的性子,多半是为了享受一场母女盛筵。
白鸦心情沉重,在查探了几间房子之后,仍是无果,他想去寻谭情,就在他准备离去,路过一间侧室房顶的时候,却听见下面隐约传来一阵极为冰寒的气息。
透过掀开的瓦片,白鸦看到了屋内的情景。
还是没有人,但是屋内却有一方水池,不大,水池里面的水已经结冰,冰封着一个黝黑的事物,拇指大小,这便是寒气的根源所在。
“寒潭莲子。”
白鸦嘴角浅浅滑起诡异的弧度,没想到许牧在得到寒潭莲子之后,竟是将其给了自己儿子,并没有选择自己服用,即便是成姻这个同门长老身重剧毒也不管不顾,根本就没有将其交给风啸作为换来解药的打算。
白鸦感觉到彻骨冰寒。
做了一晚上的梁上君子,白鸦也不会拒绝再做一次屋顶飞贼,就在他准备落入房内盗取寒潭莲子的时候,却听见渐近的脚步声。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许褚。
许褚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四周,便径直走到冰池前,伸出手触摸冰面,五穴的真气沸腾,冰面被渐渐融化,雾气蒸腾。
许褚感受着掌心的冰寒,自言自语道:“父亲说这莲子能让我破入六穴,也不知是真是假,此番那些辅助之物仍是没有头绪,只能依靠这本心法了,虽是邪教之物,但于我有利,又有何妨?”
“那对母女花,虽然有些可惜,但是既然能助我破入六穴,她们即便是死也应该感觉荣幸了,只希望他们体内的阴气足够我吸收这枚莲子。”
许褚沉思半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收起莲子转身出去。
片刻之后,呆在房顶的白鸦察觉无人之后,落入屋内,完整打量屋内情况之后,初步确定这是许褚的练功房。
屋内摆满了武功秘籍,各种招式套路应有尽有,白鸦没有去过多关注,他的目光只是落在条案之上的一纸羊皮上。
样式古老,手感细腻,边缘极其不规则,就像是被撕下的一样,上面写着一大串字,白鸦细细看来,转眼间却是满目煞气。
皮纸之上记录了一种邪教心法,运用此法,可以采摘女子体内阴气,或者男子体内阳气,用以滋补自身,但是被采摘的人事后却是会失去所有生机,化为干尸。
此法之邪恶,简直让白鸦胆寒。
在古风镇的时候,李夫子倒是说过不少此等骇人听闻的事,邪教之所以为邪教,自然是有其道理,而眼下,便让白鸦碰见一个。
古风镇最爱管闲事的少侠,如今入了江湖,碰见修习邪教心法的人,如何会袖手旁观,他对许褚的杀意,已然无限。
收敛好气机,白鸦悄悄来到最初的那个房间,躲在阴暗角落,暗中观察。
屋内八名侍女还是一动不动,许褚高坐在一张类似床榻的巨大椅子上,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谭情走了进来。
“此番之后,你要记得之前给我的承诺。”
许褚笑道:“记得记得,夫人莫要担心,明日便给你正妻之位。”
谭情脸色稍缓,问道:“那她呢?”
许褚面色深情,道:“就对外宣称她是我的继女了。”
谭情复杂的点了点头,转身拍了拍手,便见四个侍女抬着一卷被包裹的紧紧的被褥进来。
“她有些不适应,我给她灌了麻药,眼下应该快醒了。”
许褚哈哈大笑,道:“好,很好,你们都下去吧,今夜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处半步。”
侍女们依次退下,房内只剩许褚,谭情,昏迷的李渔,还有隐藏的白鸦。
许褚用手托着下巴,审视着谭情,抬了抬手,缓缓道:“脱吧。”
谭情身子一颤,一点一点解去身上一物,不稍片刻,一具完美的雪白躯体便出现在了白鸦眼前。
精致的葱白玉足,修长浑圆的腿部,曲线毕露无疑,再往上便不可描述了。
穿堂风吹过,兴许是有些凉,谭情的身子微微颤抖,原本雪白的肌肤之上亦是攀爬起一抹红润。
许褚走到她跟前,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轻轻道:“你真是个诱人的小妖精。”
其实白鸦很赞同这句话,撇过头的他方才虽然只是匆匆一瞥,腹部却是一阵火热,只能尽力默念着儿时寻来的一篇残文道德经,用以平复着自己的躁动。
屋内许褚的动作却是不停,抚摸一圈之后,就来到了李渔跟前,被包裹的紧紧的后者还未醒来,许褚稍稍等了一会儿,最后却是有些等不及了。
就在他准备伸手扯去那床被褥时,异变突起。
一道寒光闪过,挟着一腔杀意的利刃自阴暗角落直刺许褚背心,极速而来的刀刃映照着谭情慌张的脸庞,然后便是一声尖叫响彻。
尖叫声在许府其实并不奇怪,尤其是从许褚的屋子传出来的,自然没有人去关注。
然而屋内的情形却不似那些仆人想的那般。
许褚紧握着右手胳膊,那里此刻鲜血直流,虽然凭借多年的经验和五穴巅峰的实力躲去来人致命一击,但也受了点伤。
一击得利之后的白鸦身形陡转,匕首划过一道幕帘之后,一把裹住一丝不挂的谭情,将其推开之后,方才定下身形。
“是你!”
白鸦并未黑衣蒙面,反而极为大方,心中微微惋惜,若非刚才被谭情的娇媚身子撼动了心神,这次偷袭想必效果会更好,此番被认出来了,也没遮掩,冷笑道:“你真该死。”
许褚暗中疗伤,嘴上却是说道:“这世间,该死的人有很多,他们却还活的好好的。我死不死,可不是你这种毛头小子可以下定论的。”
白鸦眯着眼睛,淡淡道:“他们没有遇上我,而你,却遇上了我。”
许褚嗤笑道:“我还没去找你,你却先来了我的地盘,居然还有如此狂妄的口气,你我虽同为五穴,但是我已五穴巅峰多年,即便是先受你一刀,你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白鸦不想再拖延,冷声道:“看着便是。”
许褚看着急速而来白鸦,怒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闯,受死。”
话音刚落,转身从身侧兵器架上拔出一把长剑,面色冷冽。
一时间剑光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