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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之夜,狼人在哀嚎;成年之礼,熊怪在嘶吼;
花满之源,蜂灵在静处;落寞之角,鬼魂在悲鸣。
一桩桩离奇事件,牵连出包裹在罪恶之中的种族。死神选中的人物,维护着表层世界之间的平衡。
黑夜,一个面容憔悴的青年独自躺在浴缸之中。他名乌云,本是全国有名的高考励志演说家,却因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加上有心人的舆论渲染而身败名裂。只得跻身于这狭小的廉租公寓,在一间不大不小的公司干着毫无前途的活计。
想到此乌云将自己的身子一沉,埋入水中努力的让自己不要想这些烦心事,最起码现在不要想。可它就像埋在心底的种子,你越视它不见,就越生根发芽,直到将自己本就脆弱的内心完全占据。
这时,他的房门不知被谁敲响。这样的深夜谁会来拜访流浪于城市边缘的自己?乌云带着疑问,裹着浴袍走了过去,他靠在门边试探性的问道:“你是谁?你找谁?”
“我是一个迷失方向的人,我找你。”
乌云听的摸不着头脑,但因为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所以也就没有多少顾忌的打开了门。可是门口却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他走出了门四处看去,还是黑洞洞的一片。
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吧,乌云又带着疑问关上了门,可能是自己工作太累的缘故,他也没有多想。可就在刚刚坐上床时,他的房门又一次的被敲响,这次他提高了警惕,从自己的床下掏出了一把短刀握在手上,慢慢的往着门边靠去。
“你是谁?你找谁?”
“我是一个迷失方向的人,我找你。”
这一次传来的是低沉的男性声音,这更让乌云提高了万分警惕。他右手握刀藏于身后,左手慢慢的打开了门。透过门缝看去,又是空空荡荡没有一个影。这一次彻底的吓坏了他,他立刻用力的关上门,往着屋内跑去。
第二天醒来,他已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坐了起来,突然感觉头部一阵炸裂般的疼痛,扶着头猛地晃了晃,他的耳朵竟然流出了几行水流。
过了一会终于有所好转,起身,赤身裸体的在柜子里寻找,竟没有发现一件干净的衣服。
我昨天到底干了什么,他心里骂着自己,开始收拾这一切。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刚刚二十几岁的年纪面容却如此沧桑,原本乌黑的头发也生出了几缕青丝,对外说自己三十几可能都有人信。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在脸上擦满刮胡膏,小心的刮起自己脏乱的胡渣,一个不小心在他本就粗糙的脸上又新增了一个伤口。今天可真倒霉,他对自己说,来不及仔细包扎,加快速度清洗过后便跑出了门,脸上只贴了一个简单的创可贴。
火急火燎的跑到公司,还好没有迟到,不然他那微薄的工资可不够老板扣的。刚刚踏进公司大门,他就被老板叫到了办公室,看老板那肥大的脸上凶狠的表情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一旁看热闹的同事也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小乌,你今天又是踩着点进来的,你这样的态度对于我们公司的优良风气可是有害无益,如果最近有事耽误的话,你可以请几天假去好好解决解决。”
“没事,就是最近遇到的怪事有点多,我有点应付不过来,所以有点累。”他说,他其实很讨厌这个老板,老板们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办公室“指点江山”,觉得无聊就叫几个员工进来呵斥一番,然后心满意足的玩着自己的电脑。
“累的话就请假吧,公司少了你也照样会运转。”老板说着拿起桌上的一杯可乐猛吸一口,一个令人作呕的打嗝声传了出来。可乐可真是适合他这样的人,简单,便捷,美味且饱含着脂肪。
“等等,你这样说,是不是想要开除我。”
“你认为呢。”
“你不能开除我,我们签了合同的,时间还没到,除非你付给我更多的违约金。”他虽然嘴上一直苦苦哀求,但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骂着万恶的资本主义。
老板推了推他的眼镜,用他的鼻孔瞪着乌云,不断的喘着粗气,好像他那弱小的心脏已经负荷不了他那肥大的身躯了。他双手掐着腰对乌云说:“好吧,再给你一次机会,看你能不能把握住。唐人路三十八号,如果你今天能向他推销出一台电视机,那么你就可以留在这里。
”
“你这是故意找事,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最难推销的人,你却让我向他推销。”乌云气愤的说。
“努力一下还是直接回家,你自己决定。”老板说着,将乌云赶出了这里。
无可奈何,乌云只能答应他这无理的要求。因为所要去的那家,是这座城市里所有推销员公认的禁地,那家的主人是个奇怪的老头,平日里无论冷热只穿一身朴素的旧衣,戴着一顶白色的帽子,就算是大雪节气最多也就是为自己加一件薄衣。
唐人路三十八号是他的住宅,外面看起来很大很气派,但每一个进入其中的推销员都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天呐,我们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因为偌大的房子内部没有一件现代电器,正常人家都会有的电视机洗衣机之类的都没有,唯一的电器就是悬挂与中央的那盏小小的白炽灯。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靠自己活到现在的。
乌云背着一个背包,独自一个人来到了他家门前,即使是在白天也大门紧闭,窗户也都被窗帘遮住了视线。乌云试探性的敲了敲门,发现没有人回应,周围的人看见有人站在这家的门口,都投来怪异的眼光,看的乌云不寒而栗。
把右脸贴门,乌云想要听听里面有没有什么动静,或许这个老头是故意躲着他们这些推销员也说不定。这时一个人在旁边重重的拍了拍乌云的肩膀,他悄无声息的走到乌云的身边,竟然没有一丝察觉,他用那双深邃骇人的眼睛盯着乌云,对他吼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一声洪亮的怒吼吓得他身体一颤,乌云赶忙后退几步,为他的鲁莽弯下腰鞠了一躬,鞠躬是每一个推销员的致胜法宝,但很显然他用的并不是很好。乌云的鞠躬非但没有拉进自己与他的距离,反而使他用一种更加怪异的眼光扫视着乌云。
“我问你话呢!你来这里干什么!”他又对着乌云大吼。
“高久先生您好,我是来向您推销电视机的推销员,看您的家里没有什么像样的电器,我感觉您一定需要一台。”乌云回过神来,掏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了上去。
他接下了名片,认真的看了起来,这让乌云感觉事情可能会有转机。他看了看名片又抬头看了看乌云,突然把手中的名片撕碎随手扔了出去;再一次的对着乌云吼道:“你怎么知道我家里没有电器,难道你偷窥了不成。实话实说,你全身上下没有一件事能让我感兴趣,要说有的话那就是你那滑稽的名字。快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他掏出自己上衣口袋中的钥匙,对着门上的钥匙孔插去,但颤巍巍的右手不断的使钥匙错过那属于它的孔,看的乌云强迫症犯了又犯。终于,他成功的打开了门,时间感觉过了一年之久,他慢慢的蹲下,想要拿起刚刚放在地上的塑料袋,脸上轻微痛苦的表情让乌云察觉这个老头可能有关节炎之类的病症。
“你怎么还不滚!还想跟我回家不成?”他又一次的对乌云大吼,要是时间倒退几年,如果有人跟自己这样说话,乌云的拳头直接就抡上去了,那管他是年轻还是老头。
乌云又一次平复心情,努力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但此刻的心情却没有一丝的好意,乌云所用的是自己认为推销员最标准的笑容,它要求你用尽全力的张大嘴巴,露出所有的牙齿让它看起来是发自内心。即使旁人再怎么冷嘲热讽,依然不改变自己的笑容。
记得在电视上看过,有一种南方黑猿在狩猎或者与敌人战斗时,脸上会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笑容。后来的研究发现,它们并不是真的在笑,而是要露出自己所有的尖牙,展示自己的武器去威胁它的猎物或者敌人。也许乌云此刻的笑容与南方黑猿就有着异曲同工之意,是对那个无礼的老头摆出一副“我吃定你了”的表情。
“这个小伙子有毛病吧!”高久自言自语的看着乌云跑着离开那里,他拔出钥匙,放入自己的上衣口袋走了进去,又重重的关上了大门。
乌云跑着,在四周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药店,但奇怪的是这么大的一个街区竟然没有一家正规的药店,连一家小诊所都没有,很难想象这里的人生病后该怎么办,除了驾车几个小时去外面寻找以外别无他法。
“请问,这里有没有什么药店?或者小诊所也行,我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是不是在什么我不知道的地方。”乌云终于抓住了一个路过的行人,他的手中提着一
袋生鲜蔬菜,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的住户,可能会提供一些有用的帮助。
“哦,这里没有药店,据我所知没有。”
“没有药店?那如果你们生病了怎么办,怎么会没有药店?就连小诊所也没有?。”乌云诧异的问。
“我记得曾经好像有过几家,但都因为生意不好都倒闭了,我们这里的人都很少生病的。对了,那里有一家私人药店,你可以去看看,但我不确定她卖不卖。”行人指着不远处大树旁的那间小房子,说那里可能会有我想要的东西。
点点头道谢后,乌云带着一丝疑问慢慢向着那里走去,大树旁的那家店很不起眼,与周围建筑是一种风格,一样的颜色,没有任何的标志可以告诉别人这是一家药店。
“那个人唬我的吧!”乌云对自己说,他越来越难以相信这会是一家药店。推开它的门,它并没有采用与其他住家一样的防盗门,而是用一个灰黑色的木门代替,中间只有一个铁质把手,这对于小偷盗贼来说就像自己家一样。
刚刚推门进去,他就感觉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立马退了一步敲了敲木门问道:“有人在家吗?”
“你都已经进来了,还多此一举干什么?”一个中年女人般尖锐的声音传来。
听见她的话后,乌云索性直接走了进去,刚刚进门我就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
“小心一点!”那个女人连忙说。乌云蹲下把踢倒的罐子一个个的扶正,这时才发现,他的脚下全都是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有的是空的,有的则装满了不知什么东西。
四周昏暗无光,乌云抬头寻找着刚刚尖锐的女声的来源,终于在左边一个躺椅上找到了她。她半躺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穿着一件红色的外套格外显眼,手中的蒲扇一直摇啊摇,好像想把嘴中刚刚吐出的烟圈扇开,如果去除她手中的烟不看的话,还挺像一个现代的女弥勒佛。
“你来我这里干什么?”她问。
“听说你这里是药店,那我肯定是来买药的了,请给我开一些治关节炎的药,就是那一种药膏之类的东西。”乌云回答。
那女人将手中的香烟按灭,然后慵懒的站起,从身后的柜台上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木盒子交到乌云的手上,上面还有着些许的花纹。乌云打开了它,谁知里面只是黑乎乎的一团粘稠泥状物质,闻起来还有一种刺鼻的中药味。
“这是药?”乌云指着手中的盒子问。
“对。”
“算了,反正也不是我要用。”乌云从口袋中掏出一张五十块的钞票交到那女人的手上,问道:“多少钱?”
“一百五。”
“就这个破药膏一百五?”乌云收回了递出去的五十块钱。
“你到底要不要?不要还给我!浪费时间。”
乌云眼看时间已经不多,就咬咬牙掏出了两百块钱交到了她的手上。那个女人收了钱,便走到了屋子后面,看样子是想验一验这钱是真是假。此时乌云看见眼前的柜台上还有着与手中类似的一个黑色的木盒,只不过花纹更加精美。
“这个臭女人敢宰我!看我也宰宰你。”乌云说着很快的伸出手将那木盒放到自己的上衣口袋中。
“给你,五十块钱。”女人从屋后走了出来,把五十块钱交到了乌云的手上,看来她并没有发现少了什么东西。
乌云快跑着回到了老头高久那里,他用力的敲了敲门,看起来这次信心十足。
“谁?”高久开了一个门缝对着外面喊道。
“我,您还记得么?”乌云答。
“滚!”
乌云眼看这门又要关上,立刻伸出右脚抵住了它,掏出一个木盒伸进了门缝,对着高久说:“我这次不是来推销的,看!我给您买的药,我看您的关节炎有些严重,这个或许会对您有些帮助。”
高久看了看那个盒子的模样,立刻松开了手放了乌云进来,刚刚进入乌云就被这奇怪的屋内摆设惊到了。果然如外界所说一件电器也没有,唯一的一个灯泡也只能亮着微微的光,勉强看清里面的陈设。这里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书,甚至连羊皮书卷也有,而且都是半个胳膊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