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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医院里,再一次鸦雀无声。上到七八十岁老头老太太,下到他们四五岁的‘孙子’、‘孙女’,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圈,伸长脖子看着场地中间的一人一狗。
胖子双手捧狗,眉头紧皱呲牙咧嘴,时不时挤出两声痛苦的呻吟。六点不是看不到周围的异样目光,只是这死狗吸得太急,仙力流失的疼痛感比上次何琼小心翼翼的吸取要疼的多。也多亏在场的绝大多数都是心思单纯的老人,要不然铁定以为他是个许久没得到滋润的小受,正借着小狗舔来舔去的舌头YY呢。
朱六点咬牙挺着,他怀里的哮天却很是享受,哼哼唧唧摇着小尾巴。在天庭到处都是仙力,从没把这些和空气一样常见的东西放在眼里,直到被抽空之后,才体验到没有仙力的神仙是多么的痛苦。精纯的仙力丝丝缕缕进入身体,流向四肢百骸,那份满足舒爽给一百根辣条哮天也不换。
横七竖八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哮天褶皱的狗皮上一根根油光锃亮的黑毛像雨后的小草般钻了出来。它两只原本泪汪汪的狗眼里渐渐泛起寒光,蜷缩着的身体也舒展开来。
周围的人眼睁睁看着奄奄一息的小土狗几个呼吸间就变得精神抖擞,忍不住低声惊呼起来。兽医一手举着没打下去的疫苗,一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手忙脚乱的拍照——以他从业多年的专业眼光来看,小土狗刚才多处骨折内脏受损,即便不死估计也残废了,可现在……这何止是奇迹,简直就是神迹啊!
哮天觉得差不多了,拱拱六点的肚皮表示感谢。即便它再看不起凡人,这个情它也不得不承。
轻盈的跳到地上,哮天弓身伸了个拦腰,摇摇脑袋看向藏獒,眼神中三分愤怒七分不屑。原打算得到仙力后把这该死的凡狗撕成碎片,可是随着力量的恢复,哮天逐渐找回了哮天犬的霸气。想当年自己吞天噬月,随主人南征北讨不知经历了多少恶战,要是跟一只凡狗斤斤计较实在有些跌份。
光头惊异的发现小土狗居然又生龙活虎了,还仰着脑袋趾高气昂,好像刚才是它打赢了一样,这是当沙包上瘾么?
“哈哈,长了新毛不还是小土狗?战神,上,把它给我弄死!”光头松开手里的链子,把藏獒放了出去。
“胖子,我看你是怕赔不起吧,自己的狗都不要了?也行,就用你这小土狗的命抵我家战神的损伤,你可别哭啊。”光头抱起膀子等着看热闹,发现对面的胖子也抱着膀子好整以暇,心里有点纳闷,再看自家的藏獒,往前蹭了两步就杵在那不动了。
“战神?想什么呢?去把那小狗干死!”光头刚才看藏獒虐小狗看得意犹未尽,既然对方是打了左脸伸出右脸的主,不把他门牙抽下来都觉得对不起人家。
狗的感觉比人敏锐得多,藏獒觉得这小土狗虽然模样没变,气势上却截然不同。藏獒的心脏缩成一团,直觉告诉它对面不是一只小土狗,而是随时可以把自己撕成碎片的猛兽。
藏獒屁股上被狠狠踢了两脚,呲着牙站起来,刚抬起一只前爪还没等迈步,空气中突然出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藏獒打了个哆嗦
,好像这爪落下去就会踩进鬼门关,呜咽一声缩回爪子,扭头就跑到主子后面。
“战神,战神你怕什么?上啊!”光头目瞪口呆,刚才还威风八面的藏獒用爪子捂住大脑袋,就像只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哮天踱着四方步走到人群中间,看着瑟瑟发抖的猫猫狗狗和噤若寒蝉的凡人们,心头恶气去了大半,缓缓举起一只小狗腿,冲藏獒招了招爪。
任由光头如何招呼也一动不动的藏獒,却不敢忤逆这只还没它一条腿长的小土狗。它绕过大呼小叫的光头,颤颤巍巍的走向哮天,俯身把脑袋伸过去。
哮天也不客气,扬爪就是一记大耳刮子,核桃大小的爪子抽在篮球大的脑袋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藏獒感觉自己像是被飞奔的大象撞到脸上,两颗槽牙脱口而出,脑袋瞬间空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飞出去七八米远。
天旋地转,整张右脸都没了知觉。藏獒强撑着抬起头,发现小土狗又向自己勾了勾爪子。它四腿无力,有心赖在地上不起来,身体却因为恐惧不由自主的向前拱,像只大虫子一样匍匐到小土狗面前,伸出另一半脸闭眼等死。
哮天看藏獒这副怂样,心里很是受用。它蹬着藏獒的鼻子,踩过它的脸,站在藏獒头顶顾盼自雄,仿若君临天下的国王。
哮天闭上眼睛,感受着一道道或诧异或敬畏或惊恐的目光,心情是那么美好,空气是那么清新,阳光是那么温暖,只要有了力量,从此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狗飞。
好久没飞过了,哮天感觉双脚渐渐离开了藏獒的狗头,脑袋上却重重挨了两下。
哪个不要命的?哮天猛然睁开双眼,只见一张圆圆的大脸贴过来,正使劲瞪着自己。
“告诉你别闹事儿,还想飞?真是反了天了!”朱六点抱起哮天,一边低声责怪一边在它的小脑袋上使劲敲打。
“打够了没?打死了藏獒我可赔不起。”六点看了一眼光头。
光头半天才回过神来,忙不迭捡起链子把瘫软在地上的藏獒拽回身边:“不,不打了不打了。”
“没听见不打了么,还围着干什么?不急着给你们家孩子看病了?”六点驱散围观的老头老太太,抱着哮天回到屋里:“你可别再闹了啊,本来打一针就走的事儿,非要出去找顿打。”
哮天这才知道打疫苗是打针,虽说还是有些害怕,可刚刚大出风头的哮天犬颇为光棍的一声没吭。那兽医也被哮天的狗威折服,不但这一针打的犹如少女绣花般轻柔小心,连带疫苗钱都给免了。
六点拿到免疫证,顶着猫猫狗狗和主人们的注目礼,做贼一样奔出宠物医院,光头牵着藏獒追了出来。
“小兄弟,小兄弟等等。”光头拉住六点,满脸堆笑:“兄弟你这狗,是什么品种?”
“看不出来么?”六点白了他一眼:“学名中华田园犬,俗称土狗。”
“嘿嘿,兄弟别闹,别说土狗,就是只这么大的小老虎也不能把藏獒欺负成这样啊。”
“不是土狗是啥?恐龙?异型?还是变形金刚
?”六点快走两步想甩开光头:“赶紧带你的什么赤古看病去吧。”
“不用看了,本来是来拔牙的,这不让您家的神犬打下来了吗?”光头紧追两步跟上六点:“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您这神犬愿意出让么?”
“什么神犬,就一小土狗,不信你看。”六点不理哮天的抗议,拎着它的脖子转了一圈:“看看哪长的不像土狗?”
“看您说的,要是普通的土狗您还舍不得卖?”光头有点不乐意了,这胖子磨磨唧唧无非是舍不得:“您就开个价,多少钱我认,要不您说您喜欢什么样的狗,我跟您换。”
跟我换?这世上还有跟哮天犬等价的狗么?六点不愿跟光头多纠缠:“不卖就是不卖,再说这狗不是我的,做不了主。”
“不是你的不早说。您带我去跟正主见个面,我跟他谈。”光头是打定主意要收这条狗,自家藏獒的战斗力可不是说着玩的,还不被这小狗收拾得服服帖帖?最关键的是这小狗貌不惊人,绝对是装逼神器啊。
“正主现在我都见不着,而且这人长的畸形,怕吓着你。”六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心说你要真看见二郎神还敢花钱买狗?
“小兄弟,劳烦您给正主带句话,我这人没别的,一个是喜欢狗,再一个不差钱,这狗我愿意出五百万,要是觉得不够可以再谈。”光头掏出张名片硬塞到六点手里,见他没反应,唉声叹气的走了。
六点不是没反应,是反应不过来了,五百万?五百万啊,他做梦也没梦见过这么多钱,不知道够不够铺满一床的。
这死狗还挺值钱,以后给它改吃两块钱的辣条,朱六点暗下决心提高哮天犬的伙食待遇。
哮天身上的黑色逐渐退去,等回到寝室已经恢复了灰突突的斑秃毛皮,六点看着借出去的仙力逐渐消散有些心疼,人家何琼好歹用仙力解决的身份问题,哮天只拿来装个B就完事儿了,实在浪费,以后还是给它吃五毛的辣条吧。
他把哮天放在寝室,到派出所交钱领了狗证狗牌,顺便找张所长把钱还上。早上出来时刘小伟借了他五百,一套程序下来还剩三十八。这会儿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肚子早饿的咕噜噜乱叫了。
正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趁着兜里有钱去吃顿饱饭再说。六点钻进一家面馆,直接要了两碗抻面,啼哩吐噜吸进肚子,临走还打包了两个吊炉饼。
吃饱喝足,六点掏出张所长给的名片,一路辗转找到快递公司。正儿巴经的写字间,宽敞明亮,比卖假药的公司强多了,名字起的也好,不像什么环宇制药销售有限责任公司又浮夸又拗口,申圆中顺天天运达快递公司,名字中带主营业务,一目了然。
跟前台姐姐表明来意,六点来到最里面的经理室,正要敲门,门咣当一声开了。一个穿制服的快递员捂着脑袋跑出来,把六点撞了一个趔趄。
“挺大一个大老爷们,连个快递都送不了,老娘养你吃白饭的?”还没等六点站稳,经理室里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狮子吼,吓得他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