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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八日,万里无云碧空如洗,健身馆的开业典礼吉时将至。刘小伟难得穿一回正装,银色西服包裹着鼓鼓囊囊的肌肉,和西装笔挺的林峰站在门口迎接客人,六点和肖诚忙着在里面照应。
先把同学们安排在末席,都是同龄人也不会挑剔什么。有穿着华贵的女性都安排在舞台右侧,这些是林峰请的客人,也是以后健身馆的消费主力,六点还在里面看见了那个夏天披貂的‘大黑熊’。
遇到男的就安排到舞台左侧,据刘小伟说这些都是他爸的朋友,六点偷偷注意了一下,虽然深秋都穿着长袖,十个里面还是有七八个露出纹身。
六点肖诚两人正忙的不可开交,黄啸天领着何琼,姐妹俩一前一后走进来。黄啸天披肩长发带着耳钉,服装颜色一如既往妖艳风骚。何仙姑今天居然穿了双高跟鞋,虽然走起路来像踩在棉花上似得,却把身材衬托的愈发高挑,再搭上三十万四件的豪华版香奈儿套裙,吸引的满堂宾客频频侧目。
“以前没注意,你这老乡挺漂亮啊?”肖诚凑到六点身边,低声道。
“嗯,主要是旁边有绿叶配着呢。”朱六点本想迎上去,注意到何琼躲躲闪闪的眼神后,打消了这个想法——看来小丫头还没原谅他呢。
肖诚看看亭亭玉立透着一股子灵气的何琼,再看看骚气四溢让人恶心的黄啸天,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果然一个倾城倾国,一个摧城灭国。”
“你招呼一下,我去看看桌子布置的怎么样。”朱六点推了肖诚一把,转过头往大厅里边撒么。这一看不要紧,在最角落的桌子上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老头,正把桌上摆放的烟糖瓜子一股脑倒进塑料袋,倒完之后又贼头贼脑奔向下一张空桌。
天罡负责摆桌,看哪个桌是空的,就傻乎乎的重新摆好,挠着头心里还犯合计呢,这桌好像摆过了,怎么东西就没了呢。
六点差点儿没气死,冲上去抢过老齐头手里的塑料袋,又把天罡招呼过来:“你俩一块摆桌,老齐头你摆,天罡你拿着袋子,跟紧他。”
这边刚把老家贼看住,就听林峰在外面大喊:“六点肖诚你们快出来,牛教官来了。”
两个人迎出门,牛蹄筋一身军装,站在门口和刘小伟林峰寒暄,身后停着辆迷彩色越野车,还挂着个部队牌子。
六点愣了一下,牛蹄筋是他请来的没错,可这身行头是怎么回事儿,他不是退伍转业进来那什么五处六处么?
牛蹄筋跟肖诚打过招呼,勾着六点的肩膀往里走:“小子,哥今天可是违反纪律了,特意借来辆军车,就是给你们撑撑场面,让天风集团以后能有点顾及,你们的安全也多一层保障。”
“谢谢教官。过会儿忙完先别走,我有话跟您说。”六点低声道谢,把牛蹄筋领到里面安顿好。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十几个壮硕男子两人一组,捧着花篮依次摆放整齐,刘小伟和林峰陪着一个
目光锐利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走进来。
刘小伟把六点叫过去介绍一番,原来这个中年人是刘小伟的父亲,特意从临近的山城市赶来参加开业典礼。六点看看中年人鼓鼓囊囊的西装,也和刘小伟一样肌肉发达,就连那倨傲的神色也和刘小伟如出一辙。
“行了,你们忙去吧。”刘小伟的父亲挥挥手,示意几个年轻人不用陪他,径直走向舞台左侧区域,坐在那边的几桌人齐刷刷站起来鞠躬问好,刘小伟的父亲拱手致意,找到最前排桌子上一直空着的主位坐下。
吉时将至,大厅里备下的二十几张桌几乎坐满,司仪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在音乐中走上舞台。
典礼正式开始,主持人介绍了一圈到场嘉宾。六点发现这群人各有各的特点,刘小伟他父亲和一众朋友都是各种经理,也不管是什么公司什么厂的,无论大小,都得挂个名。至于林峰邀请来的客人则多是各种民间协会的理事一类的,有文艺美术的,也有花鸟鱼虫的,反正都是些闲的蛋疼的人玩的东西。
介绍完嘉宾,主持人开始说吉祥话,刘小伟提前塞过红包,这主持人也非常卖力,前后押韵中间不断,一串串说起来没完没了,最后还自告奋勇唱了首《开门红》,虽然唱的不怎么样,但总算把现场氛围搞得热热闹闹。
“下面有请东昇集团的董事长,刘振东先生上台致辞。”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主持人将话筒交给刘小伟的父亲。刘振东站起来四转圈拱拱手,昂首阔步走上舞台。
“东昇集团是干什么的?”
“山城的,据说这个刘振东是黑社会起家,后来干起了工程。”
“难怪那边坐着那些都不像好人,这到底是开健身馆还是开堂口啊?怪吓人的。”
舞台右侧的一众贵妇窃窃私语,刘振东却不以为意,语调铿锵有力,吐字斩钉截铁,一看就是个干净利落的性格。他感谢完到场嘉宾正要结尾,门口传来一阵干哑的笑声:“哎呀,这里很热闹嘛!”
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头拄着红木手杖,在几个精壮保镖的拱卫下缓步而入,他眯缝着眼睛在大厅里扫视一圈,阴阳怪气道:“郝总,陈总,林经理也在啊?老朽还奇怪呢,这大白天都不在公司呆着跑哪去了,有聚会也不喊老朽一声?这人老了真是到哪儿都遭嫌弃,我还是早点儿蹬腿,免得给人添麻烦的好啊。”
老头声音不大,拉风箱一样的嗓音却似乎有种穿透力,在嘈杂的环境中依然清晰的传入每个人耳中。
舞台左侧的几桌坐着的‘经理’们,正在吆五喝六吵吵嚷嚷,听见老头的声音,犹如兔子听见狼嚎,一个个脸色煞白噤若寒蝉。
“楚……爷。”
“楚爷好。”
老头每点一个名字都有人站起来,忐忑不安的束手站立,离入口远的干脆猫着腰溜之大吉。
港城和山城毗邻,这些人平时跟刘振东多少有些生意往来,今
天应邀参加开业典礼,存着跟山城数一数二的东昇集团结交的心思,可楚应林不请自来,这事儿可就不对味了。
虽然这老头行将就木,却是港城江湖上实实在在的主事人,只要他一天没死,众人都得看他的眼色过日子。若是他跟刘振东井水不犯河水还好,若是他们两个起了冲突,阎王打架小鬼遭殃,以后难免要被穿小鞋。
老头不速不快,行到舞台前时已经把在场的熟人点了个遍,整个舞台左侧有过半数的人都是站着的。他抬起眼皮看向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哎呦,这可是刘振东刘董事长?我这老眼昏花的也没看见,罪过罪过。”
原本热热闹闹的大厅,气氛已经相当诡异,刘振东叫停音响,冷哼一声走下舞台。他跟楚应林说不上有仇,但两市相邻,难免有些摩擦争执。
刘小伟在港城地界开健身馆,他不过当成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自然不愿低声下气去跟楚应林打招呼。原意招呼几个相熟的朋友稍微照应照应也就罢了,没想到这老头居然杀上门来,不知是何用意。
“楚老爷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刘振东拱手说了句场面话:“犬子不争气,学不好好上,非要弄这么个健身馆,我这当爹的哄着他玩也就罢了,怎么敢惊扰楚老爷子。”
“过河的卒子当车使呦。”楚应林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都说虎父无犬子,我看刘董事长的儿子可堪大用。”
哦,原来是怕我把这健身馆当跳板进军港城。刘振东哭笑不得,心中暗骂这老头真是老糊涂,我不派一兵一卒,不在边界争夺,让自己儿子在这虎狼窝里弄个健身馆能有什么用?
“楚老爷子玩笑了,哪有拿自己儿子当过河卒子的?”刘振东本不想解释,可转念一想健身馆毕竟在港城地头,儿子也在港城上学,只得吃下这个眼前亏,免得以后老头找麻烦。他挤出一个笑脸:“我在山城事务缠身,这里山高水远实在是照应不到,犬子的健身馆还得仰仗楚老爷子多多提携照应,刘某感激不尽。”
刘振东言语中的意思很明白:我对你们港城的地盘没兴趣,这健身馆也不是我的产业,你要是不来找麻烦,我刘振东就承你的情。
“老哥我虚长几岁,又在港城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就倚老卖老给刘董事长一点儿小建议。”楚应林仿佛没听懂,依旧抓着这个话题不放:“港城这地方鱼龙混杂,生意其实没那么好做,老头子我现在又赋闲在家,面子也没以前那么值钱 了。万一哪天照顾不到,让大侄子受委屈,恐怕要伤了我们兄弟的感情,不如……”
楚应林的不依不饶让刘振东怒火中烧,他极力克制住自己,咬着压根问道:“不如怎样?”
“我最近恰好想给弟兄们弄个休闲玩乐的地方,这健身馆就不错,大侄子不如就盘给我。多少钱尽管开口,老头子我肯定不能让晚辈吃亏。”楚应林一副我甘愿替你排忧解难,不用跟我客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