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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们的梦溪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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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北很喜欢这个姑妈,因为这个姑妈对他也很好,比妈妈跟他还亲近。

    梦溪弯下身,一把将他抱起,目光中饱含柔情。

    “念北是不是真的欺负妹妹了?”她语气轻柔,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你是哥哥,要保护妹妹,怎么可以欺负妹妹呢?妹妹那么可爱,是不是?”

    “我有跟她说对不起的。”念北低声说,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不是故意的。”

    “那就好,”她柔柔一笑,“我们念北真乖。”

    谈梦洋轻咳一声,“我先去洗澡了,梦溪你带念北回房间,给他讲故事睡觉吧!”

    “好!”

    “爸爸晚安!”

    一家人出去玩的时候,谈梦洋会照顾他多一些,而在家里,谈梦洋总是显得很忙,老是把姑妈拉出来当挡箭牌,念北已经习以为常,何况他也并不反感这个姑妈。

    念北和倾辰共用一个房间,跟父母的房间相邻,里面一张高低床,两套学习桌椅,没有过多的装饰。

    倾辰会在父母房里玩一会儿,睡着了就抱过来,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念北和她独处一室。

    念北躺在床上,梦溪给他讲皮皮鲁和鲁西西,他特别喜欢这个系列的故事,常常问她:“皮皮鲁是不是我啊,妹妹就是鲁西西?”也会问别的稀奇古怪的问题,令她忍俊不禁。

    孩子对于大人的情绪特别敏感,有一次他和倾辰抢玩具,他把倾辰推-倒在地上,倾辰哇一声大哭起来,何香媛训斥了他一顿,他很伤心,事后悄悄问她:“妈妈是不是只喜欢妹妹不喜欢我?姑妈,为什么你不是我妈妈?”

    那一刻,梦溪瞬间红了眼睛。

    #

    讲好故事,念北满足地睡了。

    梦溪起身回自己的房间,洗澡,睡觉。

    平时倒头就睡的她,今晚有点失眠。

    不是没想过会和莫北辰相遇,她甚至隐隐期待着和他相遇,她要让他看见,即使没有他,她也能过得很好,当然,最好是他落魄潦倒,她能够尽情奚落他。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终于昂首挺胸站在他面前,可惜的是,他似乎比她更意气风发。

    真是个不公平的世界。

    他应该是从哪里听说了她的店,然后巴巴地赶来,似乎期待着她对他的出现抱以热情与欢喜。

    他想对她说什么?炫耀?勾搭?想旧梦重温,或是来个一,夜,情?

    有点后悔起“梦溪菜谈”这个店名了,说不定他会以为这是一种暗示呢。

    该死!

    #

    莫北辰仰面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出神。

    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开着,因为长时间不用,屏幕已经自动黑了下去。

    他每晚必做的复盘工作,今天进行得很不顺利。

    他发现自己根本静不下心来。

    六年过去了,在他脑海里出现过多次两人相遇时的场景,在今天终于实现时,他发现他还是激动得难以自持。

    天可怜见,他终于找到了她。

    她出落得更漂亮了,经过岁月的雕琢,将她身上的美丽完全绽放了开来。

    谢天谢地,她似乎还没有结婚,得知这一点,让他心里多少得了点安慰。

    她用了“梦溪菜谈”这个店名,他给起的店名,她说是“我们的梦溪菜谈”。她是不是也期待着与他重逢?还没有结婚,是依然忘不了他吗?

    心里,竟隐含窃喜。

    但,为什么从来没有联系过他?

    他的电话号码一直没有变过,就是害怕哪一天她突然会联系他,每当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进来,他都忍不住会激动一下下,只是最后都变成失落。

    今天兴冲冲去见她,她完全无动于衷,甚至一度没有认出他来,他不禁又嘲笑自己太过自作多情。

    她一直防备着他,不肯给他任何机会,还担心着自己会跟踪到她家里去。

    梦溪,你真的放下了吗?

    可是怎么办呢,我却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找你?

    当初,你没经过我同意就来追求我,我觉得,我应该报复你一次。

    #

    早上七点半,全家围坐在一起吃早饭。

    谈梦洋因为四点过就起来去十公里外的农贸市场采购食材,吃完早饭就回房间睡个回笼觉。

    何香媛开三轮车送念北和倾辰去幼儿园上学,谈梦溪先去开店面做准备工作。

    学校离店铺很近,步行不超过两分钟,接送非常方便。

    何香媛把三轮车在门口停好,牵了两个孩子过马路去幼儿园。接送孩子的事,两人轮流在做。

    梦溪开了门锁,推开门,回身将车斗里的泡菜坛子抱起,一个个搬到店铺里面去。

    这是“梦溪菜谈”的招牌特色,以腌制类蔬菜制作菜肴,酸爽开胃,去油解腻,别无二家。

    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压在坛口盖子上:“我来帮你!”

    梦溪吓了一跳,转头一看,顿时怒目:“你怎么在这里?”

    浓密好看的双眉如同修饰过,长如排扇的睫毛连她都深感嫉妒,胡须总是刮得干干净净,不是莫北辰又是谁?

    “我已经来了好半天了。”对她突然释放出来的敌意,他满意地笑了,“咳咳,昨晚一直睡不着,大概睡了两三个小时,又睡不着了,我就起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不小心就把车子开到这里来了。”

    难怪他眼眶下方略带青黑。

    还好她昨晚虽然入睡困难了点,但仍然没心没肺地一觉到天亮。

    最好天天让他失眠,熬不死你!

    “于是你就好心地来做义务工?”谈梦溪免不了一番挖苦,“我可不会付你工钱!”

    莫北辰粲然一笑:“不用付!不用付!我自愿的!”

    两人很快将车斗里的东西搬进了后厨,其间莫北辰偶尔咳嗽一下,车子停在路边等她的时候,他小眯了一下,似乎加剧了咳嗽症状。

    “你可以走了!”谈梦溪毫不客气地过河拆桥,“我也不想跟你道谢。”

    好大一股怨气!

    “不用谢,不用谢,”莫北辰心情挺好,笑眯眯地说,“咳咳,能不能讨杯水喝,喝好我就走!”

    谈梦溪瞪了他一眼,走到前面收银台处,打开抽屉,拿出两个银币,“出门右拐第三个门面,超市里矿泉水两块钱一瓶。”

    他的目光顺势落到了她的手上,她的手纤细柔美,指甲剪得干干净净,手指上光秃秃的,没有任何首饰。

    见他不说话,只顾着看她的手,谈梦溪怒火大炽:“喂,你到底要不要?不要就赶紧走!”

    “要!当然要!”

    他伸出手来,接过她手中的硬币,同时巧妙地捏住了她两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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