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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怨又缘在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住着老和尚,身边跟着一个小和尚。”
何旭酷不理会他对自己语意的研判,轻轻吟哦出这么几句话。
“呵呵,你没来由的吟起儿歌了,莫非有什么深意不成?”
这时刻,他也敏锐起来了?
“的确如此。”何旭酷点头微笑:“你的前世,的确是个和尚,而她却是一个香客,因为她经常来你们庙里上香,故而你们熟识了,所以你也触动了尘心,竟然与她有了孽缘,你道最后如何了?”
何旭酷自顾自的说,一直盯住了他看。
“嘿嘿,你的故事不算新颖,却也有点意思。”
那青年略略沉吟着,眸中闪着波动,并未对何旭酷的问话做出回答。
“和尚偷人,这样的事,小说里可是不少呢,不然怎么会说‘色字头上一把刀,石榴裙下命难逃’?将其设为佛门第一戒呢。那女子又是怎么情况?”
显然,他对这样的事也甚感兴趣的。
呵呵,这样榆木疙瘩一般的人,也对八卦露出兴趣,由此可见,那花边新闻啊,娱乐八卦,对人们的诱惑是多大了。
“嘿嘿,那女子孀居,你可知道?”
“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孀居不就未改嫁的寡妇么?”
“她是离婚的,还是死了丈夫的?”
既然前世,想来是不远的,故而离婚也在情理之中了。就是古代,虽无离婚这个词汇,却也实际存在离婚的,即一纸休书便将那女子送回了娘家也,或者求一纸休书、你还我一个自由身,最著名的的便是那朱买臣与姜尚了。
朱买臣其妻憎其穷,且每日抱着书册不放,故而吵闹着非要离去不可,无奈朱买臣方才写下休书,将其休了,结果就因此出了一个成语,叫“覆水难收”!意即日后那朱买臣由人引荐,终于富贵显达了,其妻后悔万般,前来哀求复合,那朱买臣将一盆水泼在地上道:“汝若能将此水悉数收入盆中,即可复合也!”其妻眼见那水已渗入地中,哪里能尽数收回,便知其意,羞愧离去,后人杜撰又加说是其妻羞愧自尽,可不添油加醋么?其实最早的这个典故,该是姜尚的,与朱买臣情形想差无几。
“其实,她既不是离婚的,也不是死了丈夫的。”
何旭酷这一说,那年轻人怔住:“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就是那女子行为不端,在外面偷汉了,且是个和尚,而那个和尚就是我?由此可见,‘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怎么能勾引人家有夫之妇?”言辞间稍显了激愤,且微微露出了羞惭,不好意思再看何旭酷了。
“所以,她不能叫寡妇,只能叫怨妇。什么意思呢?其实她原不是你说的行为不端的妇人,而是遇到了一个泼皮的丈夫而已,且家中有年迈的双亲,且都是卧病在床的,不然,她哪有时间去你们庙里上香?”
“哈哈,你的意思她还挺良善,去庙里上香是在祈求丈夫改过,公婆安康?”
那年轻人,唇角一撇,发出冷笑。
“差不多,你说的,那妇人白天做工养家,每每早起伺候完公婆,便去你们庙里上香,从未间断,也的确和你说的差不多,这些也都是她所求的,但是,唯一令人遗憾的就是,这一来二去,因为你的热情,知寒问暖的,且常常以庙里斋饭接济于她,触动了她的心怀,所以才暗生情愫的,难道不成?”
“嘿嘿,很合乎逻辑,也似乎就是这么个剧情呢,你继续!”
现在他看上去轻松了许多,竟然翘起了二郎腿,只顾的抽起烟来。
“嘿嘿,既然你也承认这些都是合乎逻辑的,也是顺着剧情发张的,那么你何妨猜猜结局呢?”
你也聪明起来了,睿智点醒了,那你就编来我听?
何旭酷曼声中,含怡看着他道。
“嘻嘻,不就是我辜负了她,她于是转世报复我,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对么。”
嘿嘿,果然是合乎逻辑的结局,也顺应了剧情的发展。
只是可惜,不是。
“呵呵,你没有丝毫的想象力,你以为这是很顺意的结局?其实不是。”
何旭酷微微一笑,继续温言道。
“结果,你们的事被你们的主持知道了,怜其孤苦,遂责令你还俗,入赘了她家。”
“别,别,你说的有点乱啊,她可是有丈夫的,且还是泼皮,这样的事他肯答应?”
一时出乎意料,年轻人懵怔中赶紧打断了何旭酷的话,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诧。
“这世上的事哪件是捋着剧情走的?”
何旭酷意味深长的一笑后,微微叹息。
“这件事,须知不仅那庙里主持知道,就是那泼皮也知道了,故而他率一帮弟兄来庙里大闹一场,把你打了个遍体鳞伤,才逼得你那主持不得不将你逐出门墙,还俗了事,但是那泼皮犹不甘心,放着这伸手就拿的便宜岂肯干休,所以,临走扬言以后的生活就靠了你们了,你还不还俗与他无关。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呢,就在那泼皮在你们庙里大闹一番,回去后与那帮家伙喝的痛快之际,趁着酒劲又去骚扰一位妇人的时候,不幸摔折了双腿,第二天,那家伙就叫人将自己送进了庙门,竟然恬不知耻的,嘿嘿,这样的人也真是难得呢。”
说到这儿的时候,何旭酷又是咋舌一叹,表示极为“钦佩”的神色,愈加怜惜的看向那年轻人。
“你道他说什么?却原来是,竟然要求你入赘他家,养活他一家人,可不荒唐么?”
说罢,深深吐出一口起,仰面看着那缕自门外射进来的阳光,寂然不语。
“这,这,你这故事有点荒诞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那年轻人面上露出极为震惊来,双唇不由翕动着,喃声道。
“‘我’既然被逼还俗,大可一走了之啊,何必要受那羞辱?就是‘我’心系那妇人,毕竟没有行那夫妻之实吧?”
对这一点,他似乎比较笃信,因为何旭酷一番讲述中,只字未提此事,只说自己与那妇人相互爱慕而已,似乎不曾越出戒律。
“话是如此啊,可是你忍心一走了之?你跑了,这庙不是还在?你莫看那泼皮对自家婆娘不好,就是父母也懒得管,那是因为有这妇人照顾,
他是放心的,这泼皮就一样好,尚算孝顺,故而酒醒后,方才使出这般无赖的招数,也是为自己父母想呢。故而,唆使那帮弟兄前来庙里大闹,非要逼你还俗入赘呢。你道你不愿意,嘿嘿,哄谁啊。”
何旭酷拧头看住他。
“当.....当.....”
何旭酷本待再往下说,此时门却响了,不由顿口抬眼望去。
半敞的门前一位男子在轻轻敲着门。
“请进。”
何旭酷站起身来迎了过去,礼貌的道。
“你有什么事?”
见那人进门看到有人在,明显的略一迟疑,还是踱了几步,捱近了沙发,坐在了年轻人让出的空处。
“是有事呢,你是看邪魅的?”
“呵呵,自然,有事你请说。”
门口的招牌上不是写着呢吗,这是确定一下,还是出于礼貌?
“是这样啊,俺老婆最近老是呕吐恶心,还有啊,就是经常的自己哭闹啊,呆滞啊,有人说这是有仙家上身了,要她出马坐堂的迹象啊,说实话,我不那么希望她出马什么的,居家过日子,伺候好大人孩子,就很好了,再说,她还有自己的工作,所以,我就想请你来给她,行个法事,看能不能祈求了那仙家,另行寻人呢?”
“哦,是这样的,你可曾问过别人,我的意思你是否请过别的师傅看看?”
何旭酷自觉自己口中的“别人”容易与他口中的“别人”混淆,故而才又改了口。
“没有,一来我就住在附近,二来么,我也听说你的道行不低,所以就直接来找了你,你能不能给她看看呢?”那人倒没隐藏,直接说。
“这种事,应该是可以的,不过,我须告诉你,一旦被仙家缠上,那是轻易脱不开的,至于能不能请那仙家离开,我也只能试试,若是你真的不愿意,我想那仙家也不会过分为难你的,但是,这需要你不少的花费呢。”
有些事还是说在前面的好,这就叫“先小人后君子”。
“嗯,我知道的,我也听说过,一旦被仙家看中了,若是请他离开的话,那是有不好的后果的。”
不好的后果是什么,那人并不清楚,再说道听途说的东西也不比当真的。
但,有一点却是真实的,那仙家也是千挑万选的看中了你,本打算借你行事,为他谋功德的,可你不愿意,那仙家可肯轻易撒手?能高兴得了?自然会想出一些招式,“逼”你就范呢,就和自己一样吧,当时少受了折腾?当然,到最后,若是你拼了命的不肯,仙家或许也会再择机缘的,“放过”了你!
我若是当时咬牙坚持了呢?
“嘿嘿,你就是想坚持,那也是不能的,因为你胸前的吊坠,早已将你心性罩住了也,你早晚会接受的,也不是我‘逼迫’的了的!”
帅萌天施施然飘落房中,望着何旭酷,浅笑不已道。
“有些事是躲不掉的,即如那位小伙子,嘿嘿,此刻不正烦恼着?”
帅萌天说的就是较早来的那个年轻人了。